《就此别过》橘子没汁

14、退

　　谢燮的反射弧在学生时代就是出了名的长，曾经有过过了两节课才反应过来小白冷笑话的笑点所以突然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趴在桌子上抽搐不止的辉煌经历的他，在看到章晗直挺挺的向地板倒下去的时候，大脑还沉浸在由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带来的短路中。呆楞的坐在椅子上，耳边还有汤汁在锅里沸腾的咕嘟声，谢燮的嘴型还保持在最后说出的那个字上没有完全闭合。
　　“章晗！”
　　神经和大脑终于复苏，谢燮用手肘推开椅子向客厅奋力跳去。深棕色的地板上，章晗侧着脸，血从鼻腔里流出来溢在发白的嘴唇间，她趴着的身体散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看到血液，谢燮更焦急的想要蹲下，可右腿的残肢太短不足以够到地面，重心不稳他几乎扑在章晗背上才堪堪跪坐在地上。右肩抵着茶几单腿跪起努力保持平衡弓下腰用断臂去够章晗的腰侧试图将她的身体拖离地面，唯一的一截上肢的长度却只能蜻蜓点水般擦过她被冷汗沁湿的衬衫，心急的不断降低伏下的身体伸长手臂，无骨的软肉猝不及防的失去支持力滚过茶几尖锐的棱角，谢燮失去支点的身体狠狠的撞上瘫软在地板上的章晗。没有力气挣扎起来只有趴着粗重的喘息，地板的冰冷毫无保留的渗入谢燮的胸膛，他的表情慢慢凝固成没有温度的嘲笑，慢慢的收紧腰腹抬起身体，他虚化的视线盯着章晗渐渐颤动起眉头的脸。
　　那怕能有一只手就能揽起她的身体了，那怕再有一截腿就能稳住自己了，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谢燮，你已经是个连喜欢的女人都抱不起来的废物了。

　　围着实验室和谢燮连轴转加上设备开工一个月的三班两倒和最紧张的末期连续72小时没有睡眠和进食的计算模拟调试，自己果然还不是铁打的汉子啊…
　　混沌中章晗感觉有热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她睁开眼睛，看见谢燮咬着自己的衣领向死命的上拖拽着。
　　“你怎么了，去医院吧？”
　　看到她醒过来谢燮松开口，语气有些焦急。章晗慢慢的翻身坐起来，“没事，估计是饿的，洗澡的时候又缺氧。”
　　揉揉磕的酸痛的鼻子发现糊了一手的血，她扶着茶几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谢燮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眉头拧成了死结。扶着洗脸池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睛下浓重的黑晕，章晗觉得还是有些晕眩，她沉下脖颈等待眼前的黑影过去，再抬头，谢燮表情僵硬的脸出现在镜中，“给。”他抬了抬夹着一罐红牛的左臂。“哦。”章晗走过来接过罐子，谢燮垂着眼帘盯着章晗额头磕破的一小块皮，看到她抠开拉环时微微颤抖的手指，他的腮上浮出咀嚼肌紧绷的线条迟迟不肯消去。一气喝掉甜腻的高热量饮料，章晗觉得自己渐渐缓过来了，清明了许多的大脑迅速的修复着数据，还苍白着的双颊突然涌起血色。
　　“你是认真的么？”
　　章晗抬起瞳孔直直的迎上对方瞬间黯淡了的眼睛。谢燮闪躲过她亮起光芒的视线，左边扯过手肘的衣袖滑落下来，和右边的那支一起空荡荡的随着匆匆转过的身体摇晃，他的背影在没有内容的衣物中显的怪异而冰冷。
　　“那些话，就当你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