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何去何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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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元丝毫没有留意到两人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娘和大哥说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可是长安离这里好远啊，要走好长时间才能到……”
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猛的抬起头满脸期待的看向何仙姑：“素女姐姐，你和吕哥哥可不可以晚点再走，在这里多陪小元几天啊！因为五天后我们一家就要去长安了，这一分开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小元会想你们的。”
五天之后去长安！
何仙姑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心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她和东华受了张家的恩惠，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不如就将他们一家送到长安好了。
凭着却邪的速度，从此处飞到小楼镇所需的时间最多不过半日，若是东华施展起‘缩地成寸’的法术就更快了。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五天足够他们从小楼镇赶回来了，越想越觉得此举十分可行。
正打算和东华商议一下，却已经收到了他的传音：“仙姑，不如我们送他们去长安吧。”竟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何仙姑哪有不应允的道理，两人一拍即合，不由相视而笑。
张小元却是不知道他们这一番心思的，见两人都不做声，不由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何仙姑，嘴里不住的恳求：“行不行啊，素女姐姐……”说着还扯了扯东华的袖子：“吕哥哥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呢，要不就多待几天吧！”
东华看了他一眼，声音温凉：“小元，我们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急了。”
张小元垮着脸“哦”了一声，却听到东华话锋一转：“不过……”
他闻言忙抬起头，瞪大了双眼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
何仙姑冲他眨了眨眼，笑着接过话：“不过我们可以在五日内赶回来，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去长安，这样总行了吧。”
张小元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喜笑颜开的连忙点头，“行行行，简直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娘和大哥。”说完转身就跑。
等张小元走远后东华忽的问道：“这个张大元是做什么的？”之前何仙姑对这人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他便没放在心上，只是刚刚张小元言语间提及，他方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没和这人照过面，一时倒是起了些兴致。
何仙姑想也没想的开口：“在这个既贫穷又落后的小山村，你觉得他能干什么？无非是上山砍柴打猎，下海捕鱼捉虾罢了……”说到这儿她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没怎么，就是忽然间很想见上一见。”他说完便转了话题，“你身子怎么样了？”
“还好。”何仙姑觉得除了脑袋还有些晕外，并未有什么不适。
东华拉过她右手，温凉的指尖抚上她手腕，片刻后便放开，他微皱着眉道：“我怎么觉得你脉象有些虚，是不是内伤还没好？”
何仙姑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会啊，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归元丹都喂给东华吃了，她的身体又比不得仙体，十有八、九这内伤根本就没痊愈，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他为了给自己疗伤而耗费仙力，万一东华伤上加伤她上哪儿哭去。
东华却是立时便转身向屋内走去，“我帮你调息一下，省的落下病根儿。”
看他这态度分明连半分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何仙姑咽下快到嘴边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她走了几步才想起东华是看不到的，又忙不迭“嗯”了一声。
东华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有些无奈的声音幽幽飘入她耳中，“仙姑，我在九重天上待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谁的弟子像你这样——总是反应慢半拍，又喜欢发呆。真不知上天怎么会选了你做八仙之一……”
何仙姑直听得耳根都红了，却又没法反驳，只好郁闷的低着头快步赶上。为了缓解有些窘迫的气氛，她没话找话道：“你那日说天界之人的仙力各不相同，那你帮我运功调息没问题吗？而且有关我传给你修为一事，你还没解释清楚呢，你说除非……除非什么？”[1]
东华闻言脚步一顿，很快便轻声回道：“你现在还不是仙，所以并不受影响。我就是传了修为给你也没什么大碍，再说我只是要帮你疗伤，不会有什么问题的。”[2]
何仙姑点头，“然后呢？”
东华声音清冷：“没什么然后了，过来疗伤。”
何仙姑一脸郁闷的走过去盘腿坐下，心里却忍不住念叨：“这人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板着一张冰块脸了。看他那天的神情分明是知道的，为什么闭口不言呢？”
东华的掌心已经抵上了她的背，声音严肃而认真：“仙姑，莫要再胡思乱想。心神合一，抱守归元，我要开始导引你体内的仙力疏通经脉，切记要凝神合道，千万不可分心，否则你我二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把何仙姑浇了个清醒。她当下宁心静气，将脑中的杂念扔了个一干二净，按照东华所说认真的调理着内息。
……
张小元一溜烟的跑回了西屋，兴奋地大吼大叫：“娘，素女姐姐和吕哥哥说他们也要去长安呢！我们和他们一起上路好不好？”
正在收拾行李的张氏闻言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一旁的张大元也直起了腰：“小元，此话当真？”他昨日出去采购了一整天才把路上所需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还没来得及抽空去看看刚醒来的东华，正打算收拾好这袋行李就去，不然太失礼了。
张小元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这可是素女姐姐亲口说的。不过她要先和吕哥哥回家一趟，然后再过来。”他喜滋滋的拉着张氏的胳膊，一叠声的问道：“娘，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张氏皱眉道：“我听素女说，他们家是在小楼镇，离咱们这儿可不算近，这一来一回怕是要一个月有余，如何能在五日内赶回来？”
张大元也点了点头，“不错，我记得隔壁王老伯家的女儿嫁的那个货郎，就是从小楼镇来的，两人五年来不过回来了一次，就是因为路途太远了。”他瞥了眼张小元，“吕相公和吕夫人一定是怕你伤心才这么说的。”
张小元闻言呆了一呆，嘴里喃喃道：“怎么会……”
张大元见他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明知道小元不想他们走，自己干嘛非要说出来呢。
他走上前摸了摸张小元的脑袋安慰他，“或许他们确实是认真的，只是咱们却没时间等上一个月。这样吧，后天我多做几个菜，就当是给他们夫妇二人践行了，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问个清楚！”张小元摇着头，眼睛里满是不甘，扭头跑了出去。
“也罢，我还是跟着去一趟吧……”张大元向着张氏打了个招呼，也跟着出了房门。
此时正在疗伤的两人也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东华控制着仙力将何仙姑的经脉彻底打通，两人一齐撤了功静静吐纳。
片刻后何仙姑睁开了眼睛，只觉得通体舒畅，说不出的轻松。
“我觉得好多了……”
“如此甚好，我们明日就动身吧，早去早回，也好早点到长安去和拐李汇合。”
见东华的修为确实已经稳固，何仙姑也觉得心里底气十足，“恩，就这样吧，我去跟小元说一声，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话音方落，张小元已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哼，说什么还会回来，都是骗人的！”
何仙姑纳罕：这又闹得是哪一出？
还不待她开口，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张小元，“小元，别胡闹！”
看着眼前这个甚至算得上清秀的男子，何仙姑茫然了：这人是谁？
听声音是张大元没错，可这白面书生一般的长相算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张大元是个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的猎户。什么时候竟成了这个白净无须、一股子书卷气的翩翩公子？
“你就是张大元？”就在何仙姑愣在当场的时候，一旁的东华忽的开了口。
“不错，吕相公身子可是大好了？在下昨日有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那人向着东华做了个揖，十分歉然道。
东华摇头，“岂敢，若非张兄搭救，吕某早就凶多吉少，救命之恩永记于心。我们夫妇二人有急事在身，这便告辞了。”说完扭头招呼何仙姑就要出门。
这下屋里的三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何仙姑呆滞：开什么玩笑，不是说明日再走么？
张大元扶额：这位吕相公真是快人快语，让人眼界大开……
张小元愤怒：说什么陪我一起去长安，现在连在这儿多待一天都不愿了，果然都是骗我的！
东华对他们或震惊或怨念的目光视而不见，一手拉了何仙姑脚步不停的向外走去。却邪早已出鞘，他就这样带着她跳了上去，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天际。等到张家两兄弟回过神再追出来，哪里还看得到他们的影子。
张小元恶狠狠的骂道：“骗子，都是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眼睛却红的像只兔子。
张大元皱了皱眉，心里没来由一紧：他怎么忽然间觉得这二人都很不寻常。
[1]东华原话是：“天界之人的仙力各不相同。仙友之间如果贸然传送修为，会引起很大的排斥，轻则费去全身修为，重则根基不稳再也不能修成正果。按你当日那种做法，没受重伤已是大幸，可我却多了一倍修为，这确实有些说不通，除非...”
此情节在第四十八章——痴梦一场
[2]仙人是可以传给凡人功力或修为而不会遭到排斥的，这点参考的是东游记里孙悟空传了五百年功力给蓝采和的例子。但是仙和仙之间，是不能随意传送仙力的，除了八仙。何仙姑此时还未成仙，所以东华自然可以帮她疗伤。至于八仙是个特殊情况，因为他们的设定就是相辅相成，互为一体的，没有什么排斥不排斥一说。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何去何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