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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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过年是黎羽最喜欢的时刻了，难得大家都不忙碌，凑在一起，还不时有人上门拜年，别提多热闹了。
大年初一一早黎羽就爬起来，平时贪睡的她完全不在意昨晚守岁跨年的困乏，穿着崭新的棉衣，每个屋子跑着要红包。凌锋源还给了她一个巨大的红包。
跑了一圈，到凌祈涵屋里时，他正在整理衣袖，黎羽跳进去，一下挂到他腰上，“小哥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凌祈涵任她挂在腰上，拖着她在屋里走动，“多大人了，还要红包，羞不羞？”
黎羽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五哥哥都给我了，你也要给！”
“那你再找他要。”凌祈涵顿了下，淡淡回道。
黎羽拽着他不放手，“我不，你没给，我不高兴。”
凌祈涵将她的手从腰间掰下来，将她拖到椅子上坐下，这才从桌上的盒子里摸出一顶红色的毛线帽扣到头上，“新帽子给你。”
黎羽摸着头上的帽子，也不知是什么样子，嘴上说着不满意，心里还是喜滋滋，“又不是你手织的！”
凌祈涵没好气道：“不要我拿回去了！”
黎羽又赶紧两手并用护住自己头顶上的帽子。
虽然有了新年礼物，可直到有人来喊吃饭黎羽也没从凌祈涵身上摸到红包，这让她有些失落。
凌祈涵拉着她出门，看到她一脸的不高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从怀里摸出一个大红包塞到她手里，“小气鬼，给你。”
黎羽这才欣喜地接过去，并抱进怀里，“小哥哥！你还是最好的！”
凌祈涵瞥她一眼，“财迷。”
黎羽并不在意他的嘲讽，紧紧抱着自己的红包，像是怕被谁抢走一般，走了两步又拽着凌祈涵的手问道：“小哥哥，你给我红包一直到什么时候呀？”
凌祈涵看也没看她，“一直给。”
“老了也给吗？”
黎羽拽着他的衣服让他弯腰，然后在他脸颊猛亲一口，“我最喜欢凌祈涵了！”
他无奈地摸了摸脸，嘴角噙着一丝笑。
年后春来，凌秦霄一声不吭跟着朋友进了西藏，惹得凌老和尹秀大怒，不准人找，让他自生自灭。
黎羽看着家里突然少了个人，又笼罩着低气压，虽不能出门，学习还是更为认真了，性格也渐渐收敛起来，不再嬉闹。
凌祈涵似乎更忙了，已经几个周没见到人，每次打电话过去他都反应冷淡，匆匆挂了电话。
黎羽盯着窗外开得繁盛的梨花又开始发呆。
梁思贤见她捏着笔，没有认真听的样子，曲起手指在她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黎羽受到惊讶，赶紧回过神来。
“梁老师……”她羞愧地摸摸额头。
梁思贤向窗外看了看，问道：“黎羽同学最近状态不佳，一直走神啊？”
不止是走神，她的情绪也较以往低落了很多。
黎羽赶紧摇摇头，“对不起，梁老师……”
“有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梁思贤的问话并不唐突，黎羽的各科老师都已经换了好几茬，只有梁思贤从最初代到了现在，不仅仅是他专业过硬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能很好地掌握方式，跟黎羽的相处模式亦师亦友，很多时候，黎羽愿意跟他交流一些事，算是她在牢笼里的一个倾听者。
黎羽年纪虽小，情绪消化能力倒不错，很多时候，她没有烦心事，更多的是跟他分享乐趣，唯一令她苦恼的只有自由。
黎羽深知自己的不安，她看着梁思贤，良久才迟疑地开口，“也……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离开这一口大井啊……”她又看一眼窗外。
梁思贤安抚地笑了笑，“其实，外面不见得就有多好，如果你精神世界里足够丰富，或者找到自己追求的东西，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见得就是你所向往的。不过，正因为你不曾见过，所以心有向往也情有可原。”
“我觉得我现在追求的就是自由……”
梁思贤蹙着眉头，又点点头，“你是因为身体原因，并不是谁真的限制了你的自由，所以更不必难受，等你好起来自然会自由的。”
黎羽摇头，“不是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偶尔出去应该不会怎么样……”
黎羽没有讲，可梁思贤到底明白，在凌家别的事他不清楚，黎羽的事是凌祈涵一手把控的，豪门深宅的事总是异于常人，小小年纪控制欲这么强，初时他还有些惊讶少年才俊，久而久之也觉得窒息。
“小羽，有些事，你想做就去做吧，不必跟自己为难，你只需要记得，凡事你三思而后行，只要未来自己不会后悔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受制于人。你年纪虽小，但我觉得你并不稚嫩，有些事你能想明白。”
梁思贤不过是心疼黎羽的顺从，小孩子确实该听话，以前觉得她可能是个乖巧的女孩，顺从是她的性格使然，今日他才明白，她心里是有抗拒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拘泥于他人的控制，桎梏总需要自己去挣脱的。
听到梁思贤的话，黎羽才如醍醐灌顶，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就该顺从，久而久已经习惯去走别人安排给她的道路，她总觉得未来会好，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这条路上该做什么，内心有纠结，却不知该如何选择。如今听梁思贤的话，她才突然明白，凡事只需要自己不后悔就够了不是吗？
黎羽怔怔地点头，却没注意到窗外站立的凌祈涵。
梁思贤是看到了那一抹身影，心里咯噔一下，又缓下来，他无愧于心。
凌祈涵没有进来，梁思贤安慰自己多想，又岔开话题跟她上课。
晚饭时，黎羽在厅里见到喝茶的凌祈涵，一脸惊讶，“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管家金叔在一旁布菜，笑道：“小少爷回来有一会了，见你在学习，没去打扰。”
凌祈涵拿着茶杯回头看她，眼神冷冽中带着阴沉，黎羽怔了怔，今天谁得罪她了吗？
她缓缓神，凑到他身边去，“小哥哥你好几天没回来了，今天回来待几天？”
凌祈涵低头看她，并没有回话，黎羽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抬头挡住他的眼睛，“你不要看我啦。”
凌祈涵将茶杯放下，又拿开她的手，“明天就走。”
黎羽听他这样说，心里有准备，没有多失望，只是点点头，“哦。”
凌祈涵握着她的手，又问道：“你在家有听话吗？”
“当然啊！你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就不打，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
凌祈涵听她这样讲才点点头，“不准不听话知道吗？”他的眼神隐藏着深邃的情绪，黎羽只当平常的叮咛，并没发现异样。
“嗯嗯。”
凌锋源和尹秀进来，两人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二日，梁思贤没有来上课，她的国学课也停了，黎羽有些不解，问了金管家，只说是梁老师不来了，后面的老师还在找。
黎羽有些不好的预感，不顾凌祈涵的命令，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这次凌祈涵没有因为她打了电话而不悦，反而难得细致地问她怎么了。
“梁老师不来上课了，为什么啊？”她有猜到是他的原因却没敢问出来。
“哦，他说太忙了，没时间教你了。再给你找一个老师好了。”凌祈涵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
“可是，梁老师带了我这么多年，昨天还好好的，他也没跟我说不来了啊？就算不来，好歹也该告别一下，这太突然了。”黎羽有些难过。
听到黎羽这样伤心，凌祈涵有些不悦，隔着电话线也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寒霜，“不过是一个老师，你以后会遇到更多老师，伤心的过来吗？”
黎羽还没发现凌祈涵的不悦，争辩道：“梁老师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教你一些歪理更在行？”
黎羽突然接收到了凌祈涵的情绪，一下咬住下嘴唇，没敢再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挂了。”凌祈涵也有些不耐烦。
黎羽第一次有些逆反这种状态，她毫无辩驳的资格，只能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嗯，小哥哥再见。”
当她终于有所期待的时候，会厌烦凌祈涵这种忽冷忽热、忽晴忽雨的态度。
挂了电话的黎羽，坐在那怔愣良久。
想了半天又赶紧拨了梁思贤的电话。
梁思贤倒接的快，“小羽。”他的声音还带着笑意，似乎没有什么变了。
黎羽摸了摸眼睛，没有泪才赶紧说道：“梁老师你怎么不来了？”她假装出很自然的样子。
“我老婆怀孕了，大学里的课程也有些多，实在抽不出时间了，再说我教了你这么多年，能力有限，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你的了。”
“梁老师，我还什么都没学好呢。”黎羽听他这样说，有些惊讶，难道她真的误会凌祈涵了吗？
“没关系，你以后还会有更好的老师。”梁思贤安慰道。
“梁老师，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真的没有时间了，小羽不需要难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归是要分别的。”
黎羽吸了吸鼻子道：“梁老师，那我以后有问题还能找你吗？”
梁思贤笑起来，“当然可以啊？我不教你课程了，我还是你的老师啊？我手机也不会换，你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梁老师这么多年对我的教导。”
“小羽客气了。虽然以后不教你了，有句话你还是记住，做任何事，只需要考虑自己后不后悔就够了，知道吗？”
梁思贤的语重心长，黎羽铭记于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