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无华》鸽群中的猫

8、偶遇

　　“醒了么？”梳洗完毕的栾玲换回了女装，看着床上瞪着大眼睛的兰凝，问。

　　兰凝用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说：“小姐，您能救了奴婢是奴婢的造化，您能收留奴婢更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想了一晚上，觉得这条贱命抵不上小姐恩赐的十之一二，奴婢惟有今生今世追随小姐才能心安呀！”兰凝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串串泪珠滴在了被子上。

　　“好吧。”栾玲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谢谢小姐。”兰凝似乎哭得更凶了。

　　栾玲走了过去，用自己柔软的身子靠着兰凝，让她的头贴着自己的胸膛，静静地拍着她微颤的肩膀。怀里的人渐渐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了。这就睡着了。栾玲心想着，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生怕碰着背部的伤口。

　　兰儿不比自己小多少吧！栾玲看着安然入睡的兰凝思索着。自己虽不是为奴为婢，但骨子里那份天性的率真似乎早已被残酷的生活磨净，这远比为奴为婢可怕太多了。哥哥……这几年唯一能触动自己最柔软心弦的只有他了吧！不知这回，算不算是替自己寻了个妹妹？看着她的天真烂漫，自己似乎也回到了那时，那些能在哥哥怀里撒娇的日子……

　　栾玲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出去，却看见杜月白正一脸怪笑得站在门口。

　　“有事？”栾玲挑了挑眉毛。

　　“没什么，只是一大早就看见姐妹情深有点不适应。”杜月白说着，瞟了眼屋里熟睡着的兰凝。

　　“我出去看看。”栾玲侧过身走了过去。

　　“你的血，热了吗？”相错时，杜月白似乎这么说道。

　　栾玲走下楼，要了些早点，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奶奶的，累死大爷了！上酒来。”正当栾玲小口嚼着馒头的时候，一个大汉将到来打破的小镇晨消的宁静。

　　“这位大爷，你看着日头，今儿的酒还没到呢。”小二堆着职业的笑走了过去，取下肩头的抹布胡乱擦了擦桌子。

　　“没到？！”大汉拔出身后的一对雕花板斧，将它们刃冲下轻轻一放，斧子便牢牢的钉入桌面，稳稳的立在那里。“告诉他们，有酒吗？”大汉叫嚣道。

　　“有，有……”小二有些发青的脸上挂着的笑显得有些凄惨。

　　“还不快拿！大汉拔出其中一把斧头，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是，是……”小二快步跑到内堂，取出了一坛陈年女儿红，恭敬的把酒坛酒碗放在大汉的桌子上后，就到一边招呼其他客人了。

　　“奶奶的，阮家啊……”大汉倒了碗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栾玲夹了块酱菜，细细地嚼着。阮家？是江南阮家吗？栾玲想。

　　“栾玲，一同出去走走吧！”换了身青色长衫的孙道韫下楼走到栾玲身边。

　　“好。”栾玲起身，拿手帕擦了擦嘴，随着孙道韫走了出去。

　　小镇还算热闹，往来的商人都在此休憩，所以这里的信息并不闭塞，各地的奇人异事在此处都能略有耳闻。

　　“栾玲，这次的目的地是江南阮家？”孙道韫停了一步，与栾玲并排向前走着。

　　“嗯。”栾玲点了点头。

　　“江南阮家，不论是武林还是商界都是惊天动地的牌子。”孙道韫静静地说。

　　“阮家，想必有了些事吧！”栾玲抬头望望天边思索着。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肩并肩静静地走着，恬静的气氛弥漫着。

　　“我……我会照顾你的。”两个人走了许久后，孙道韫在夕阳下对栾玲说，他的脸红红的，似乎是被晚霞映的。

　　“是吗？”栾玲抬起头轻轻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能给自己那份最单纯的关怀吗？

　　栾玲回到客栈，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正与掌柜交涉着。

　　“掌柜的，这周围就这么一家客栈，我……”女子似乎很焦急。

　　“什么也别说了，没房就是没房。”掌柜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最近怎么了，客栈人这么多，而且大多带刀带剑，不像是行商的。”

　　“掌柜的……”女子失望的语气透了出来。

　　孙道韫跟着栾玲走了进来，看到栾玲的眼神，便走上前去。

　　“姑娘。”孙道韫对那女子说，“如若不嫌弃，就和家婢住在一起吧。”

　　“这……那就冒昧了。”女子一抱拳，对着孙道韫道谢道。

　　栾玲一欠身，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柔柔的道了声：“少爷，奴婢领小姐上去。” 一个身影从楼梯口晃过，他，去说了吧！

　　“去吧。”孙道韫摆了摆手。

　　“小姐，请。”栾玲站在人字第六号房前，抬了抬手。

　　“小姐。”床上的兰凝听见了栾玲的声音，便欠起了身。

　　“兰儿，你有伤，还是好好休息吧！”栾玲快步走上前，扶住了兰凝。

　　兰凝先是一愣，然后乖巧的点点头。

　　“姑娘。”孙道韫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他的后边跟着一脸嘻笑的杜月白。

　　那女子走到门口抬头自我介绍道：“在下秦香。”

　　“在下孙道韫，他是我的侍卫杜月白。这是婢女栾儿，那是婢女兰儿。”孙道韫有条不紊的介绍着。

　　见秦香正疑惑不解的看着兰凝，一旁的栾玲开口道：“秦小姐，兰儿前些日在林子里遇强人被少爷救了，至此便追随少爷。”

　　“都是江湖儿女，我的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什么秦小姐的，直接叫我秦香吧！”秦香倒也洒脱，走到栾玲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奴婢不敢逾越。”栾玲轻轻回了句，不留痕迹的将手抽回，便没了声音。

　　“秦姑娘，冒昧问一句，你这次是要去……”孙道韫开口问。

　　“江南。孙大哥你呢？”

　　“也是江南。”

　　“那可巧了，我们同路，不如一块上路吧！”秦香倒也不避讳，凑到了孙道韫身边。

　　“这……我们还要多停一日。”孙道韫说。

　　“那就可惜了。”秦香一脸遗憾。

　　“不知秦姑娘如此着急赶路是……最近武林人士出现的似乎特别多。”孙道韫问。

　　“孙大哥不知道吗？武林最近出大事了。早些年就相传江南阮家拥有了一个惊天宝藏的藏宝图，但一直没有准信，最近却出现了一支碧玉簪子，说是当年叛出阮家的小姐的贴身之物，跟那份宝藏有莫大的关系，江湖里一时间说的是沸沸扬扬，就在前几日，阮家说要在两个月后在江南别庄向大家说明情况。这不，大家都往南赶。”

　　“是这样啊。”孙道韫听闻，静静思索着。

　　“孙大哥如果只是游山玩水，就早些改道吧，这……”秦香倒是替这一行人着想，建议道。

　　“无妨，我家少爷最好凑热闹，特别是了不起的热闹。”一旁的杜月白把脸凑到秦香旁，嘻嘻的笑道。

　　第二天，秦香早早的拜别了栾玲一行人，独自上路去了。栾玲他们整理了一下，在第三天也踏上了前往江南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