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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珠宝被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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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珠醒来感觉脑袋还是涨得疼。房间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出去了。她扶着床沿起身,舒散了下酸软的四肢,便拿起木梳梳理头发。
今早凌晨天微亮,她便发现自己醒在了林中,金书早已离去,旁边只剩一堆燃剩的篝火木柴。她匆匆赶回了茶坊,趁着大家还在熟睡,便又钻入被窝补了一觉,不想一睡就睡过了头。
她拉开床头的抽屉,将前两天缝制的香袋等物品取出,等今天把那些珍珠和玛瑙绣上,就可以送去紫姑娘那边了。她刚想动手整理,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樱端了碗汤进来。
“醒啦?刚给你炖了点醒酒汤。”小樱说着将汤递给邪珠,在床沿坐了下来。
邪珠接过醒酒汤,感激地喝了两口。昨夜确实喝大了,只记得那家伙一直陪着自己,好像自己还躺在暖暖的泉水里,其它记不是很清。
“呀?!”邪珠正想着,小樱突然叫了起来,“怎么是空的?”
珠宝盒子敞了盖,里面空空如也。
奇怪了,一直放在盒子内,怎么突然全没了?邪珠和小樱手忙脚乱一通找,还是没找着。
“难道是被屋里的人偷了?要不要赶紧告诉苓婶,召来大家,关上屋门一起找?”小樱着急。
“搜屋?还是搜身?”邪珠摇了摇头,“不用了,若真是有人偷的,她不会藏在屋内,更不会带在身上。”
“那怎么办?”
“先别急,这个事情先别声张,一张扬出去就真找不着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让我再想想。”
虽然安慰小樱让她保持镇定,邪珠心里也难免犯难。屋子里人多进进出出又杂,珠宝要真被偷了,去哪里找又从何下手?都怪自己大意,就这么把东西放床头,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后天就是给紫姑娘香袋的日子了,找不到珠宝该如何是好?
茶叶清幽,水色碧澄,李管事端起面前的茶,浅浅泯了一口,咂巴下嘴,不住点头:“嗯,不错,清冽,且回味留甘。”
制茶房内,坐着一屋子茶坊的姑娘们,李管事桌前放着十来杯新沏的茶,正一一品尝每人的手艺。姑娘们脸上或期待或紧张,表情不一。邪珠与大家一样,等着李管事的评价。
李管事又端起一杯茶,泯了口,闭眼片刻,睁开眼后表情平静。刚刚管事尝的是自己泡的茶,邪珠略略有些紧张。
李管事慢慢开口:“苦中带甘唇齿留味,余香满口却又含蓄内敛,很好!”邪珠释然,身旁的小桃却不开心了起来。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按照往年的规矩,每年中秋时节都会从茶坊里选一位泡茶能手去参加少庄主的“中秋茶会”。李管事将邪珠夸了一通,平素又对她印象颇深,小桃自然不爽。为了这个茶会她准备了大半年来提升泡茶技巧,邪珠进茶庄才几个月却抢去各种风头,又得紫姑娘喜欢,怎叫人看得顺眼?
待众人散去,小桃有意延迟了会,明着跟邪珠摊牌:“你不是也想去茶会吧?”
邪珠看着小桃,想到已不在人世的田儿,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冷情,他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唯一在意的就是争取名利的机会:“田儿曾和我说过,去茶会是她的一个愿望,如果是为了田儿,是的,我很想去。”
小桃略略变了脸色,似乎不服气:“想去就是想去,干脆点不更好,何必找个借口把自己搞得像个圣人。”
“说话爽利,我喜欢”,邪珠盯着小桃,“既然要干脆点,索性我也问个明白,你那天约田儿到井边,都说了什么?”
“你是在问我吗?我不知道你这个问题从何而来?”小桃丝毫不慌张,显然早有了准备,“我没去过井边,也没和田儿聊过什么。”
“当真?”
“想打击我,击垮我?!然后你就可以顺顺利利拿到中秋茶会的机会?邪珠,你也太狠毒了!”
“蝈蝈都告诉我了”,邪珠其实也料到会有这样的聊话结果,毕竟一条人命的事,谁都不愿牵扯上的,不过让她讶异的是小桃的镇定,“他说那天就是你约田儿去的井边,你要没跟她说过什么,她何至于......”
“既然是他说的,那你应该去问蝈蝈”,小桃打断邪珠的话,转身离开,“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真是对不住了。”
小桃悠悠然出了屋子。邪珠心里一叹,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做了什么,人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而她,也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珠宝究竟去了哪?接下来该怎么做?谁最有可能拿了珠宝呢?睡在自己左边的是岳枝,右边是落英,不会是她......再过去是胖妞,也不可能,她虽然贪吃,但直爽实诚......那是谁呢?
邪珠在屋内左思右想,徘徊不定。珠宝的事是当务之急,虽然一小盒珍珠和玛瑙对紫姑娘她们来说可能也就是平常物事,但对于茶坊里的姑娘,就算不吃不喝好几年的收入加一块儿也难说。
“邪珠!”
邪珠正想着,岳枝跑了进来,脸色为难,“一件不太好的事,南院的蓝芯姑娘过来了。”
“这么快,不是后天才交香袋吗?”对于蓝芯突然来茶坊,邪珠始料不及。不管如何,先过去再说。邪珠与岳枝到了前厅,小樱也跟了过来。
“不知蓝芯姐姐过来,有何见教?”
“见教?”蓝芯浅浅一笑,“我有什么可教你的?”
邪珠无语。岳枝和小樱打心里不喜欢蓝芯,两人都不开心低着脑袋。
“我不就是想来看看你的手艺嘛”,蓝芯落座,端了杯桌上的茶喝了口,“连紫姑娘都喜欢你绣的香袋,我怎么能不上点心,好好盯着这件事呢?”
邪珠心里微微一颤,她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得知了什么消息不成?
“请蓝芯姐姐明示。”邪珠平静地问道。不管她来干什么,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后天就要把香袋给紫姑娘了,现在应该绣的差不多了吧?”
“是的,快好了。”邪珠依然回答平静,岳枝和小樱倒有些着急起来。
“紫姑娘重视的事我也不敢怠慢,你就先拿出来让我看看绣的怎么样了?”
“啊?!”岳枝略略激动,小樱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
邪珠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果然绕到这事上来了,“恐怕不能。”
蓝芯两眼圆瞪,“什么?!不能?你竟敢拒绝!”
“请姐姐息怒,邪珠并非拒绝,而是因为香袋上还有些针脚未缝严实,上头都攒着线,如果这个时候翻弄,恐怕乱了线。”邪珠解释。
“哦?我不翻弄,就看一眼,实在是对缀珍珠的香袋很感兴趣。”蓝芯坚持要看。
“珍珠和玛瑙暂时还未缀上。”
“是么?那你先缀上一只,我好看看是个什么效果。”
邪珠踌躇,这蓝芯不依不饶,还真不好对付。
“针脚还未缝完呢,现在不好缀珠子。”小樱细细的声音响起,替邪珠挡了挡。
“你插什么嘴?我问你了么?你们茶坊就都这么没规矩?”
小樱低了头略略难过,岳枝气鼓鼓有些忿忿。邪珠连忙递了个眼神给岳枝,让她不要冲动,便又转向蓝芯:“小樱说的确实没错,现在还不到时候缀上,可能要拂了姐姐的关切之意。”
“这么说你是执意不肯给看了?还是...拿不出什么可以给我看?该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岳枝和小樱对视一眼,暗暗替邪珠担心。
“如何是邪珠不肯给,只是不敢耽误了紫姑娘的事,姐姐你也说了,紫姑娘看中这香袋,邪珠只是不敢马虎,想尽量把这事做好。”邪珠从容以对。
蓝芯气得脸色难看:“好啊,真是一副伶牙俐齿的嘴,既然你要把它做好,那就好好做吧!”
蓝芯慢慢起身走到邪珠身边,凑近她的脸得意一笑,“我等着看你的好结果,可不要出了什么问题!”
邪珠暗暗呼出一口气。
“气死了气死了,那个蓝芯真的太嚣张了!”待蓝芯领着人一走,岳枝气得暴跳如雷,“要南院的人个个都那样,打死我也不去南院。”
小樱安慰岳枝,让她不要太激动,又担心邪珠,“姐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找不到珠宝就交不了差,虽然今天勉强过了一关,可关键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邪珠很是烦恼,如果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珠宝,她们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来责难她,若说她私藏了珠宝据为已有侮辱她,她也莫可奈何。
“今天小桃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呢,我继续去盯着她!”岳枝说完便冲出了房间。
珠宝的事,如果实在观察不出来什么或想不到好的点子,就只有告诉苓婶进行搜查了,虽然这是下下策。在这个动作进行之前,她都要装作没事发生,否则打草惊蛇就更麻烦了。
傍晚的溪林背着霞光树影葱茏,邪珠入了林子寻些车前草,顺便享受这片刻的安静,清理下自己的思绪。
邪珠弯腰摘断一根车前草,一道黑影突然窜到了眼前,邪珠吓得后退。对方将清俊的眉眼凑到自己跟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是那个臭强盗!
“下次见面能不能不要吓人?”
“这么说你期待下次再跟我见面咯?”金书笑容灿灿。
邪珠无语,转过了身,“昨天...我喝醉了,真是不好意思。”
“丢人哪简直”,金书又窜到邪珠面前,“又要往水里跳又抓着我不放,害得我两条胳膊,酸死咯!”
邪珠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样,算是谢谢你了。”
“谢什么?我不亏啊,反正也没少占你便宜!”金书往树干上一倚,蹭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惬意地靠着,眼神带着戏虐。
邪珠没好气地白眼,“我没心情跟你说笑,倒是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逛来逛去,虚度光阴。”
“你怎么知道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那你一天到晚来茶庄干什么?难道你真是刺客?你有什么目的?”
金书笑而不语,只感兴趣地盯着她。
邪珠突然开始认真地审视起眼前这个一身夜行衣,脸蛋俊美又有慑人气魄的男子来。有时候他的眼神很戏虐,叫人讨厌;有时候又很锋利,让人有些害怕。他每次出现都是在深夜或者傍晚,又曾被左朝风当成刺客追杀过,虽然她愿意相信他不是刺客,可他总是行踪不定古古怪怪。
“你究竟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