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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秘密纸张 ...


  •   自从邪珠帮了甘氏的忙,甘氏便找上了邪珠。邪珠经常出入西院,帮甘氏扎针,舒缓她全身的筋络。这些天,甘氏也委实感觉好了很多。

      这天,邪珠刚替甘氏疏通了一遍筋络,院外便有人急急来报,陶瓷厂那边出了点状况。甘氏叫上蝉儿和邪珠,一起奔往陶瓷厂。路上邪珠忍不住悄悄问蝉儿,甘夫人何以要带上自己同去,蝉儿也想不出所以然,觉得她可能认为身边有了邪珠便有安全感吧。

      甘氏虽然深居西院,却管着庄里一定的事项。整个玉溪茶庄负责账务的管事是米秀,直接隶属大管家廖必岩管理。但因了茶庄里各项开支及茶行生意等账务的繁杂及细碎,一个人显然是管不过来的,所以总的账务便由米秀和甘氏共同管理,同时利于监督。这也是西院及甘氏在茶庄里的威望不逊于他院的原因。当然这些都是事后邪珠从蝉儿嘴里得知的。

      陶瓷厂在整个玉溪茶庄的西北角,略偏北。这里多是制作与庄内茶叶配套的各项茶罐、茶壶、茶杯等物。苓婶的老父亲就是在陶瓷厂做技工。

      邪珠随甘氏到了烧窑的场地,一些伙计正围住一个年轻小伙,小伙受了伤倒在了地上。陶瓷厂的钟春林管事也赶了过来。一个方姓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管事,手里拿着账本,向钟管事和甘氏汇报情况:“前几天还在查这笔账的问题,他也说不清,今天我们发现他想跑了,就把他给扣住了。”

      甘氏接过账本看了看,“这些帐都是今年三月份的吧。”

      方管事答道:“正是,上头有几笔开销颇大,却记载不清,比较含糊。”

      甘氏问了一些管帐和记账的问题,那位方管事都一一作答。邪珠瞧着倒在地上的小伙,膝盖和手臂上都受了伤,鲜血还在往外渗。他脸色苍白,身形偏瘦。也不知道为什么,无由来地就让她想起了蝈蝈。蝈蝈自从上次出庄办事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还是说他发生了什么意外?看着地上的小伙,邪珠心里升起一丝同情,大家都是苦命的人。

      甘氏问完了问题,便与钟管事商量,打算先将小伙关押起来再仔细询问。

      “一定要查清楚,想办法让他开口。”甘氏下了命令。

      地上的小伙神色惨白麻木,似乎周遭众人的说话声都与自己无关。

      “请问你们这边有药箱吗,或是纱布之类的用作包扎的东西?”鬼使神差地,邪珠走到方管事面前,便这么开了口。

      “纱布?作何用?”方管事纳闷。

      “你看他脸色惨白一直在流血,失血过多是很危险的”,邪珠指指地上的小伙,“应该给他包扎一下。”

      “哈哈” ,方管事忍不住笑了起来,“给他包扎?”

      邪珠认真地看着他:“这很好笑吗?”

      方管事见邪珠表情严肃,便也没了乐趣,询问地看看钟管事和甘氏。甘氏无奈地挥挥手,允了邪珠的要求。这丫头本来就是一根热情肠子,否则自己也不会认识了她。

      方管事只好唯唯诺诺,赶紧吩咐下头的人送来所需的物品。邪珠替那伙计包扎了伤口。伙计感激地望着邪珠:“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邪珠亲切地问对方。

      伙计迟疑了片刻,开口回道:“石头。”

      邪珠温婉一笑,动作利落地包扎完毕:“好了!”说完,邪珠正待起身离去,伙计突然抓住了邪珠的手,邪珠诧异地看着她。

      此时甘氏和钟管事边走边聊着事,已渐行渐远,方管事也正训着底下人忙活着。伙计抓着邪珠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帮帮我......”

      邪珠看看他,又看看四周。他瘦弱的脸上神态恳切。

      “怎么帮你?” 终于邪珠还是低声快速地应承了下来,她似乎抵不住他人的哀求。

      石头迅速从袖口里抿出个东西来,塞入邪珠的手掌心里,还来不及说什么,方管事已转头往这边走来。邪珠迅速抽回手,石头也没了机会开口。

      方管事过来问询了几句,便教底下人将石头拖走了。邪珠看着那些人拖着疲乏瘦弱的石头,划过坑坑洼洼的泥石路,路面磨蹭着膝盖上刚扎的绷带。

      突然,邪珠眼角一闪,望见不远处石屋工棚底下站着一个陀着背的干瘦的老头,头发斑白,满脸风霜,眼窝深陷,正觑着皱纹堆叠的眼神望向这边。他发现邪珠看见了他,便立刻退后几步,转身进了石屋。

      邪珠轻轻摊开了紧握的掌心,往里瞄了一眼,是一张折叠得紧紧的纸,里头似乎写满了字。

      假山细泉暖阁,水声潺潺。邪珠转过石子路,往流水阁里走来。即便是商公子不找自己来,自己也总会想法子去找他的。商公子依旧躺在那只舒适和暖的软塌上,塌前茶几上摆着飘浮热气的茶水。

      邪珠朝商公子施了礼。商公子温和浅笑,拿了桌上的一盒药膏递给邪珠:“这个药膏我刚用过,去疤效果不错,你拿去用吧。”

      邪珠接过,道了谢。商公子让邪珠随意落座,邪珠便在旁边的软凳上坐了下来。

      “接下来我要离开茶庄一段时间。” 商公子开口。

      “何时回来?” 话一问出口,连邪珠自己都微微诧异为何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早就视商公子为一位尊贵的朋友了,不是么?他待人谦和,又总是相帮于她,更重要的是,他理解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每次都有意无意地创造机会让她得以接近少庄主,或者是将他的事情告诉她。所以他算是自己的朋友吧,虽然她抱有另外的目的去接近他,虽然将他放在朋友的位置上颇有点“高攀”之嫌。但友情的萌芽是在这个任务之前出现的,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南院里菊花丛无花果树旁吧。

      商公子听了邪珠的问话,也是微微一惊,随即脸色和煦了起来,掩不住地有丝高兴:“事情办完,很快就会回来。”

      这两人的一问一答其实都存在逻辑上的毛病。商公子本就不属于玉溪茶庄,离开茶庄到他自己原来的住所,那才叫“回”。显然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提问和回答都是自然出口。

      屋角的薰香依旧袅袅娜娜,好闻的气息充斥着雅致的房间。

      “这两天事情比较多,东门兄也不在庄内。” 过不片刻,商公子启口道。

      原来他不在庄内,难怪这两天感觉不到一丝他存在的气息。每次商公子提起东门离,邪珠总是无话可回。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问询什么。但她心里是存了感激的,她知道他看似无意地顺便提及其实都是在说给她听。

      他安静地看着她,捕捉到了她脸上情绪的变化,哪怕只有一丁点。他贵气的嘴角轻轻一扯,“天快冷了,抹药的时候注意别着了凉。”

      她点头称谢,“好的。”

      不一刻,邪珠便离开了流水阁,转过石头小径,往外院走去。

      花丛的一角,转出款款的纱丝霓裳的裙角。东门月望着邪珠离去的背影,幽幽地问身边的红叶:“这个邪珠,商公子经常找她吗?”

      红叶思索了一会,“这倒不太清楚,不过听绿荷说,她还蛮能干的,脑袋也算机灵,连紫姑娘也蛮喜欢她的。”

      东门月觑了红叶一眼,开玩笑道:“你不是得了她什么好处吧,替她说这许多好话?”

      红叶微微脸红,瞬间想起了中秋那夜邪珠送给自己和芭蕉的赏品,她还真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呢。

      “怎么,被我说中了?”

      “没有没有”,红叶急得辩解,只得老实地把中秋夜的事告诉了东门月,“就是上次主子们赏她的珠宝,她有给我和芭蕉每人一件。”

      “看来她还挺会笼络人心的,心思果真细腻”,东门月笑笑,想了想,“你去跟紫儿说一下,要不就安排她来我们南院做事吧,商公子不也要来南院的么,以后有事找她也方便点。”

      “是,我一会就去和紫姑娘说。” 红叶爽快应下,打心眼里她还是蛮喜欢邪珠的。

      烛火微明,外边的夜色静谧。邪珠倚在自己房内,就着火光查看白天石头塞给她的纸张,上面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短语,都是形容颜色或各种景物的。奇怪,这是份什么东西呢?这上头记的这些,又代表什么?这些数字是某种帐目吗?可是那些短语,蓝果、橙花、白芷......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这份东西一定很重要,否则石头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交给自己。他说让自己帮帮他,究竟怎样帮忙?方管事他们说石头做假账要逃匿才抓了他。可石头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纯良无助,又让自己不忍心不帮他......手里这份东西,或许是很关键的证物,她究竟该交给庄里的人,还是自己留着?如果自己留着,她该拿它怎么办?

      应该想办法再见上石头一面!邪珠如此想着,便先将纸张收了起来。有了自己的房间果然方便许多。这间屋子本就分为东西两间,西面那间给了小樱住,中间一小块桥接的空间当作是客厅。邪珠收了纸张,便拿出那件丝滑的银白披肩,上头被刺客的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邪珠细致地穿针引线,将破损处缝补好,便抖开披肩,裹在了自己身上。

      丝滑温暖的感觉又覆在了身上,邪珠抚摸着光滑的丝缎,同样丝滑的面容在烛光里绽出甜蜜的一笑。

      突然,一声轻响,有东西打在窗楞上!邪珠推开窗户,看到一个深色身影往林内闪去。

      邪珠想了想,便出了前门,转到屋后,往溪林内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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