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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横生变故 ...


  •   第二十八章横生变故

      略微粗糙的手从一双细嫩光滑的手上接过精致的檀木坠子,翘着两撇小胡子的方管事将印信凑到眼前细细看了看,“嗯,不错,是甘夫人的印信!”说毕,又将印信恭谨地还给了邪珠。

      “赶紧下去安排一下,我这就带邪珠姑娘过去。”方管事吩咐旁边一个胖胖的小伙计。

      “是!”胖伙计应了声,急忙跑出去准备。

      方管家客气地在前头引路,带着邪珠往石头住的地方走去。穿了几个石棚,进到一处相对干净的院落,四周均有护卫看守。方管家往西边的厢房一指,“正是这间。”

      邪珠迈步上前,刚要敲门进去,猛听得屋内一声尖锐刺耳地惨呼。屋外的人均是一惊。邪珠一把推开门,迈步而入。

      刚才传话的胖伙计两手捂着脸,又叫又跳,表情相当惊恐。邪珠顺着视线望里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靠墙壁的塌上,石头毫无生气地坐着,一只手举着把血淋淋的剪刀,另一只手捏着一片血肉模糊的东西,而他的嘴里乌黑一片,满脸鲜血。

      邪珠瞬间呆滞了。

      方管事跨了进来,匆忙招呼护卫们把发了疯的胖伙计拖出去。

      邪珠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呆呆盯着惨不忍睹的石头,一动也动不了。石头瘦弱苍白的脸上血污醒目,他的眼神却丝毫未见慌张。

      胖伙计还在疯狂叫嚷,拼命挣扎。方管家骂骂咧咧叫把他拉下去,并指挥人围住院落,不准任何人靠近。场面乱做一团。

      此刻,石头却镇静无比的看着邪珠。邪珠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为什么?她真的很想问问他,有好多事情还没搞明白,可是他却割下了自己的舌头。为什么?!

      石头平静地放下剪刀,用手指蘸了嘴上的血涂抹在绣着睡莲的枕巾上。他这个动作是刻意做给她看的,因为他又重复了一遍。

      宽敞明亮的大院房,正厅内,廖管家严肃地盯着在场的人,厉声责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当着众人的面割舌自尽?”

      厅内一众人包括甘氏、方管家和得知了消息后急急从茶行商铺赶来的钟春林及米秀皆脸色各异,立在一边。邪珠也跟着站在后面垂手沉默。

      “到底是怎么个事?先把事情说清楚!”廖管家发问。

      方管事哈着腰上前,脑袋不敢抬起来,尽量简洁挑重点地将一干事情的经过说了通。

      邪珠的思绪却没停留在方管事的话上。她还在琢磨石头那最后的一个动作,和他平静坚定的眼神。把血蘸在绣着睡莲的枕巾上,什么意思呢?他想说明什么?枕巾?睡莲?这有什么提示吗?除了一开始悄悄塞给她的纸张和最后他的那一个动作以外,他没有告诉她任何东西。这让她从何处思考起呢?

      可是她必须得琢磨,那差不多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刻,他给的提示一定非常重要!邪珠真恨不得自己生了两个脑袋,左右开弓一起使!都被那个臭强盗给说中了,自己的脑瓜子真得补补!

      方管事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讲完。

      廖管家想了想,“那不清不楚的账究竟是什么?之前有人下毒害证人,怎么没有加强防备?他手上的剪刀又是哪来的?”

      方管家弯着腰低声道:“已经做了防备了,又换了几次地方,奈何......”

      “这些事都得好好想想”,钟春林向廖管家禀道,“我也是刚从商行赶来,等细细问了原委后再彻查此事!”

      “如今线索都断了,还怎么查?”甘氏颇有些慵懒地换了个姿势站着,即便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她也能保持自己的优雅妩媚。

      几个人都有些无措地站着。廖管家扫视了一圈,才发现角落里的邪珠,有些讶异,便问甘氏:“怎么她也在?参与这个事了?”

      甘氏挑了挑柳叶眉:“别看邪珠是个不管事的丫头,脑袋够冷静够机灵,我喜欢!”

      廖管家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结束了讨论:“总之再细细地排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另外......大家都稍微注意点安全吧,倘若这些事件背后藏着看不见的推手,恐怕会对诸位不利。”

      廖管家说着,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邪珠。邪珠低眉思索,越发觉着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那张纸,这最关键的证据,告诉甘夫人吗?还是廖管家?似乎都不妥当,否则一开始石头为何要逃跑?而不是当场交给甘夫人或者拿去给廖管家?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天色已昏,远远近近已零星点了些灯笼。烧窑场地外,砂石路磕磕碰碰,踩在脚下略微显痛。邪珠借着微弱的灯光,悄悄地摸索着,走到了石棚边。

      石棚的门虚掩着几乎半开,里面亮着灯。邪珠再轻轻地推开了点,里面似乎没人。她好奇地往里迈了几步。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饭菜,筷子还搁在碗沿。

      邪珠慢慢打量屋内。门“吱呀”一响,邪珠立刻转身,吃了一吓!灰白枯发的赵汝海正伛偻着背倚在门背后,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自己,手里拽着一根木柴。

      邪珠连连摆手忙着解释:“赵爷爷,我是南院的邪珠,我来是有事找你,我没有恶意的!”

      赵汝海盯着邪珠看了会,待看清了长相,才放下手里的木柴,又坐回桌边,继续夹菜吃饭,淡淡问道,“有什么事?”

      邪珠想了想,便说:“赵爷爷,你可能会觉得我来找你很唐突,但是我觉得爷爷年纪也蛮大了,在陶瓷厂待了很长时间吧,这里的人啊事啊应该知道得比较多一点,是吧?”

      赵汝海咀嚼着菜,却不语。

      邪珠只得再开口:“赵爷爷,我想......多了解一点石头的事。”

      筷子突然间停住了,赵汝海将筷子搁在桌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跟他非亲非故的,要问这些干什么?”

      “我在帮甘夫人查账簿的事,但是今天我来,是代表我自己的”,邪珠顿了顿,“我想知道他的一些情况,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就......就想不开......”

      “你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赵汝海表情淡淡。

      “赵爷爷?”邪珠请求地看着赵汝海。

      “快回去吧,夜深雾重,这里坑坑洼洼路不好,小心被绊倒。”赵汝海起身收拾着碗盏,往里屋走去。

      邪珠失望地盯着赵汝海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出来,轻轻替他掩上了门。

      邪珠满腹思虑,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回走。走到一半,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自己一把拖到边上,隐藏到岩石后边的低洼里。

      邪珠正想挣扎,听得路上有人谈话。

      “人呢?”

      “刚才还见到她,一眨眼不见了?”

      邪珠略略抬头,睁大了眼透过石缝瞧去,是两个年轻的伙计。

      一个伙计晃悠着往嶙峋的岩石后边张望,慢慢地快走到邪珠这了。邪珠瞬间紧张起来,压在背上的手加了力气,把自己死死地往下按,差点透不过气。

      “走,去那边瞧瞧!”一个伙计建议道。两个伙计张望了番便走开了。

      邪珠背上一轻,抬起头转过脸才看清旁边的人是金书。她正想出声,金书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拉住她的手,矮着身带着她在乱石堆里钻,不一会便出了石堆,绕到了北院和西院之间的林子里。

      金书带着邪珠脚步不停地穿过林子,到了四院中间空旷地带的一处花园,才松开邪珠的手。邪珠累得气喘吁吁,心疼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金书却轻松自如地摆个姿势瞧着她:“走不动还要乱走?”

      “拜托!你能从屋檐上飞下来......我能吗?”邪珠狠狠喘了口气。

      “奉劝你晚上别乱走动,荒郊野岭的乱石堆,人家把你先奸后杀埋了都不知道。”

      “你说的未免太夸张了吧?”邪珠审视着金书得瑟的表情。

      “笨脑瓜子”,金书冷不防提起剑套往邪珠脑袋上敲了敲。

      “你干嘛!”邪珠连忙把剑套拂开。

      “没见他们手上拿着木棍?你看看自己,穿得那么白净显眼,一进窑场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尤不自知!”金书嘲弄。

      “故事编得不错,不愧是个臭强盗,什么道理都要抢!”邪珠嘴上不服气,心里却是感激金书的细心和他及时的出手相救的。想想刚才的经历,确实有些小小的后怕,今晚上去窑场那边,可没和任何人提起,要是出了事,大家连自己去哪了都不知道!

      正想着,金书突然闪到一边,躲在了一丛茂盛的植株后面,并向邪珠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邪珠才纳闷,就听见不远处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拨开枝叶和草丛,正往这边走来。邪珠赶紧跑去了金书那儿,和他一起躲着,稍稍探出脑袋,从杂乱的叶缝里往外瞧。

      草木哗啦作响,对面一前一后钻出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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