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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奇怪刺客 ...

  •   杏儿此言一出,大家脸上又是一片惊讶。紫姑娘颇为得意。东门离微微蹙眉,东门月与莫江晚也稍稍好奇,商公子却又开始悠闲饮茶,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你可看清楚了,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紫姑娘微嗔怪地说了杏儿一句,眼睛却瞄向雪姑娘。

      杏儿低声咕哝,“奴婢胆小,哪敢乱说,就是看见了!”

      “我是去过。”雪姑娘很干脆地承认。

      大家都犹疑地瞧着雪姑娘,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爽快承认,期待听她的下文。廖管家也求证地望向雪姑娘。

      只听雪姑娘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和紫浮云确实在选择茶具上有不同的意见,所以为了确认最后选的是否是玛瑙色陶杯,我便特意去了趟茶水间查看,仅此而已。”

      “这么说,最后去茶水间并离开那里的是雪姑娘您了?”蓝芯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雪姑娘旁边的芭蕉替雪姑娘打抱不平。

      蓝芯耸耸肩,“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陈述了下事实。”

      “都住口,这该是你们争吵的地方吗? ”紫姑娘朱唇娇启,“廖管家都还没开口呢!”

      廖管家略一思忖,朝前座的东门离望了一眼。

      东门离表情淡然,缓缓起身,对商公子说道:“庄里的事情颇为杂乱,让商兄见笑了,今晚也累了,我送你去休息吧。”

      商公子摆了个请的姿势,“客随主便。”

      东门离与商公子往殿外走去,莫江晚也跟着出去了。当东门离经过跟前时,邪珠又无由来一阵小小的紧张,连呼吸都仿佛害羞了,兰香幽幽,沁人心谷。

      商公子有意无意地观察到了邪珠的神情,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东门月懒洋洋地起身,踱至紫姑娘身边,“也别太晚了,都早点休息吧,记得明天把我那桃花糕取出来,突然想吃了。”

      紫姑娘答了声是,东门月便幽幽离去。剩下的几个客人也在东门月的陪同下离开了大殿。东门月谈笑自如,与客人闲话长短,说笑声渐次消失在殿外。

      场内廖管家清了清嗓子,望了眼众人,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刚才雪姑娘也说了,她是去查验茶具。大夫提到这毒素不多,也无大碍,想必也不是真要害谁,至于是否有人刻意为之,是恶作剧还是什么别的目的,这事,小云你就自己查查吧,反正参与的也都是你的底下人。”

      紫姑娘略有些失望,却又转眼换作明媚笑颜,“是,一切遵照廖管家吩咐。大家都散了吧,明日再议!”

      既然廖管家和紫姑娘都发了话,众人开始收拾殿内的残席,陆续散开。廖管家交待了雪姑娘和紫姑娘几句,便离去了。雪姑娘也跟着离开,紫姑娘瞧着她的背影,不屑地觑了一眼。

      夜色如水,明月高照。待全部收拾妥当,与绿荷告辞后,邪珠便出了南院,赶回茶坊。刚跨入院内,便见小樱和岳枝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慌张。

      “怎么了?”邪珠扶住小樱,问道。

      “田儿不见了!苓婶已安排了大伙寻找,到现在还没找着呢!”小樱焦急无主。

      “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没见人,现在也不知在哪。”岳枝补充。

      夜风习习,林中月影萧瑟。

      邪珠穿梭在溪林里四下找寻,边找边喊着田儿的名字。下午就发现田儿状态不对,当时也没在意,这下她居然不见了,大伙已去了各处找,邪珠就想到溪林里来碰碰运气。

      穿过溪林,快到外围空旷的花园地,邪珠已累的不行,今天本也忙了一天了,刚又经历了下毒事件。她扶住树干,待要喘口气,只听得不远处一阵喧闹,火影摇曳,一对护院举着火把往这边行来。

      “抓刺客!别让刺客跑了!”

      “你们到那边去找找,我们去这边!”

      透过前方的低矮草木与花丛,邪珠见到这些护院叫嚷着分散开往各处找寻刺客,便倚在树旁,不敢再叫喊,要不然招惹来这些护院,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今天庄里发生的事真多,邪珠低低叹了口气。

      突然,一滴液体落在了肩膀上,带着微热的气息,邪珠用手指一抹,是鲜血!

      邪珠大骇,正想抬头观看,冷不防从树上跳下一团漆黑的物事,将邪珠从背后环抱着紧紧挟持住。

      一身夜行衣的刺客挟着邪珠紧贴在树干后边,一只手牢牢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剑,搁在邪珠腰上只觉冰冷生硬。

      邪珠动弹不得,呼吸急促,脑子里转了千万遍,今天真是触霉运了!现在落在刺客手上,指不定还能不能逃脱。

      刺客显然是个男子,虽然戴着面巾,但他温热的呼吸还是透过面巾朝邪珠耳畔拂来。呼吸很是平静,丝毫不见慌张。

      外围那些护院闹哄哄地寻了一通,又往别的地方找去,并未深入溪林。待护院去远,四周又安静下来,刺客方始放开了邪珠。

      动作太突然,邪珠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赶紧扶住一颗树,大口喘气。

      邪珠掉转头,正想质问刺客,长剑出鞘,划开夜色,剑尖抵在了邪珠脖子前。月色下,惨白的剑身发出瘆人的幽光。

      “你是谁?”邪珠暗暗在心里替自己打气,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千万不要露出惧意。你怕刺客,刺客说不准也怕你呢。

      “你又是谁?”刺客蒙着脸,看不清长相,全身裹在黑服里。

      从外形判断,他是个身行颀长匀称的年轻人,一双星目在黑夜里闪烁。他的声音清脆明朗,称得上好听。

      “这该我问你啊,这里是玉溪茶庄。你一身夜行衣,想必就是刚才被追的刺客了。”邪珠稍稍镇定,不知为什么,对眼前的刺客并无嫌恶之色。

      “谁说我是刺客?穿了夜行衣就是刺客?”

      “那你拿剑抵着我干嘛?怕我喊叫?我要真叫起来,你刺我也来不及!”

      “口气倒是挺大。”刺客放下手中的剑,跨步上前。

      邪珠还未反应过来,刺客已贴到面前,紧挨着自己。两人面对面,脸与脸之间只余一寸距离。

      浮云游散,月华灼灼。光辉洒在邪珠无暇的脸上,似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眼前的刺客只露出剑眉星目,双眼漂亮幽长,却又气势逼人。

      她微微抬眼盯着他,有些小小的执拗,毫无惧色。

      他也仔细看着她,痴痴地停顿了片刻。

      猛然间,他往后跳开。

      邪珠调整了呼吸,“你刚才拿剑抵着我,应该向我道歉!”

      刺客诙谐一笑,“笑话,你坏了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明明是你跳下来挟持了我,怎么说我坏了你的事?”

      “对啊,我好好的在树上,你偏要躲到树下来。你躲着也就是了,还要抬头来看我,你说是谁扰了谁?”

      “谁知道你在树上,强盗逻辑!你看,我肩膀上还滴着你的血呢,我是不是该让你陪我一件衣服?”

      “可以啊,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再陪你一件新的。”刺客语气自然。

      邪珠不想同他理论,转身欲走。

      刺客闪身上前一把拦住,“想走?”

      “你上你的树,我走我的路,我们两不相干,我就当没见过你,好吧?”

      刺客不作声,只伸手拦着,似乎在思考。

      “怎么?怕我出了林子告发你?”邪珠语气讽刺。

      刺客还是不言语,邪珠以为他耍横无礼,猛地推开他的胳膊想要走人,却见他弯了腰,噗一声响,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你受伤了?”邪珠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他。

      “废话!”他若无其事地解下面巾,擦擦嘴角。

      邪珠知他嘴硬,也不计较,连忙扶他靠着树干坐下,检查他的伤口。伤在左肩,还有未拔出的一小截箭头。

      “东门离手下的灰蜂军果然不可小瞧。”

      “你认识少庄主?”邪珠问道。每次听人提到他,她总会有些小小紧张。

      “应该说他认识我,却又不认识我。”

      “什么意思?”

      刺客不答,只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拔出鞘,递给了邪珠,“你会吗?”

      邪珠跟着师父做江湖郎中,多是煎煎草药把把脉,再不然施点针灸,动刀还是第一次。不过看着他戏虐挑衅的眼光,她咬咬牙,硬着头皮将匕首抵上他的肩膀。

      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到底会不会啊?”

      邪珠只好老实地摇摇头。

      刺客犯难地拧了下眉头,“你不会也得会,否则我这肩膀废了都是你的缘故。”

      此时他已摘去了面巾,脸庞清秀俊俏,五官精致,脸蛋偏瘦,一开口,露出两排齐整洁白的牙齿。

      “你这又是什么逻辑?怎么是我的缘故了?”

      “你看啊,你打扰了我,害我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间,也就不能及时处理伤口,现在要出去找大夫,恐怕就误了时间了。”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刺客了?”

      “你脑瓜子真有问题,逃跑的就是刺客了?”

      话未说完,邪珠手上的匕首已扎入了伤口。刺客猝不及防,轻呼一声。

      “你偷袭!”

      邪珠不理会,匕首挑动了几下,划开几道细细的口子,一把将箭头拔了出来。

      “要不是偷袭你,我怎么下得了手?”

      他爽朗一笑,唇齿划出完美的弧形。

      邪珠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找寻可以包扎他伤口的东西,左右找不着,掏进袖子带出那方丝帕的一角。动作停顿了片刻,带着兰香的浅绿丝帕。她急忙塞回了袖袋,只好扯下裙裾的一角,将他的伤口暂时捂住。

      他看着她急匆匆做完这一切,当然也发现了她塞丝帕的动作,轻轻一笑。

      “按在这儿,我去找点草药。”

      他照邪珠吩咐按住伤口。邪珠开始借着月光,弯着腰在林间找寻着药草。

      月华如水而泻,她长发滑落,随衣袖飘荡,脸蛋上一副认真又执着的模样,仔细分辨着药草。他靠在树干上,安静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瘦削的脸蛋衬得一双星目更加火热炽人。

      她很快找齐了所需的草药,用手指揉捏碾碎,挤出几滴药汁滴在他肩膀上。他眉头轻蹙,连连呼痛,“痛死了痛死了,这什么药?!”

      邪珠赶紧查看了下手里的药,“没错啊,是普通的止血草,按理不会疼的。”

      邪珠将捏烂的药草凑到鼻前嗅了嗅,又挑了点放到舌尖上尝了尝。

      他爽快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逗你呢!你脑瓜子得补一补。”

      邪珠气急,又偏偏发作不出来,便用力将碎药草往伤口上拧,这下他真皱眉觉得疼了。

      “别动!”邪珠出声制止了他的移动,三两下将伤口包扎好,坐下呼了口气。

      “你说你怎么感谢我好?”他言语惬意,目光闪烁。

      “什么?!”邪珠一骨碌站了起来,“我感谢你?!刚刚是谁替谁包了伤口?”

      “你替我包扎了伤口。”他一字一句 ,吐字清晰。

      “所以应该是你感谢我!”

      “可你不会使刀啊,我教会了你用匕首。”他笑笑,“看你刚才挑箭头的动作,就知道你手生。”

      “就算是这样,那好歹也是我帮了你呀。”

      “我冒着生命危险让你试刀,还鼓励你对我动刀,让你轻松学会了一招处理伤口的方法。是你得了便宜,还是我占了你便宜?”

      邪珠竟无言以对,只得干干瞪着他。他笑意满满的双眼恣意地瞧着她。

      “既然你现在没事了,我俩也算扯平了,告辞!”邪珠转身就走。

      “等等!”他又闪身拦在跟前,挡住了邪珠。

      “还想怎样?”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递向邪珠,“送给你,拿着!”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还有事,真得走了。”

      “收下吧,作为感谢!”

      见他眼神真挚、态度恳切,不像之前那般油嘴滑舌,邪珠便伸手将匕首接了过来。冷不防袖口被他一扯,从袖内带出个东西,白晃晃一闪,已到了他手上。他跳开两步,将它举在手中,是丝帕!

      邪珠骇然,又很气恼,“还给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奇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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