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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香袋疑云 ...


  •   看她着急紧张的模样,他越发得意,“刚才就见你紧张兮兮的,不肯拿这块丝帕替我包扎伤口,我倒要看看它有什么好。”

      刺客将丝帕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好香啊,兰花?......似乎还是鲜见的水晶叶缟。”

      邪珠脑袋充血,怒气上涌,冲上前欲抢夺,却扑了个空。

      他闪身的动作太快了,让人瞧不清楚。

      “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抢我的东西?”他说得悠闲。

      “你的?!”邪珠想笑,“它怎么又是你的了?”

      “你看啊,我送了你匕首,这是我选中的回礼。”他一脸诚恳。

      邪珠无语,“我不想跟你啰嗦,快把丝帕还给我!否则我喊人啦!”

      “你敢开口我就立马走,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他轻笑。

      邪珠无奈,只得软下语气,“请你把丝帕还给我吧,这对你也没用是不是?”

      “这对你很重要?”他眼神戏谑。

      “是的。” 邪珠略略思索,点了点头。

      他将丝帕举到眼前细细端详,“看来真是个好东西,更加不能还你了!”

      “你?!”

      他狡黠一笑。

      “强盗!”邪珠跺脚,大为愤怒。

      “别叫我强盗,我不是强盗,也不是刺客。”说完,他斜身上翻,举剑挥舞,轻巧几下,便在地上划出了两个字:金書。

      “这是我的名字。”他抛下一句话,收剑回鞘,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蹙眉望向邪珠的后方。

      邪珠转身,还未看明白,只见树影哗动,碎叶间已嗖嗖追来一人。

      “动作还真快!”金书轻巧一笑,便携了剑提足往林间掠去。

      待邪珠反应过来,他已去得远,远远抛下一句,“左朝风你好脚力,我都等了半天了!”

      原来是与后面的来人招呼。话音未落,左朝风已掠至邪珠身旁,一身劲装,冷峻勇武,凌厉地朝邪珠瞪了一眼。他未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往金书的方向追去。

      邪珠心里打鼓,玉溪山庄的第五大管事,果然是个武艺了得的人。刚才他那凌厉的一眼,莫不是以为自己与刺客认识?要是被庄里的人误会就惨了。不过她确实算是认识他吧,还知道他的名字。

      邪珠看着地上被剑痕划出的“金書”二字,剑意挥洒,气势自如,好字!

      待出了林子,邪珠拖着疲乏的身体,踩着草叶上的露水,返回了茶坊。这一天惊扰纷繁,田儿还是没有下落,众人已睡下,苓婶安排大家第二日再找。

      邪珠心里想着田儿,很是担心,想及丝帕被金书抢了去,又有些难过。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微微亮,邪珠才睁开眼睛,便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屋内空空,大家都不在。邪珠心下纳闷,赶紧穿衣,顾不得洗漱推门出去,险些与跑来开门的岳枝撞个满怀!

      “出事了,快跟我来!”岳枝拉着邪珠急急往后院洗衣房跑去。

      原来凌晨时分小樱去婶娘们那边送浆洗的衣服,无意在枯井里发现了田儿的尸体。苓婶召集了所有人,尸体已被捞了上来。

      众人围着田儿的尸体,低低议论。邪珠挤过人堆,看见柔弱的田儿躺在冰冷的石块上,脸色惨白无光。

      李管事也过来了,并请了庄里的大夫查验。尸体无任何挣扎打斗或中毒的迹象,额头触了岩石,因失血过多而死,断定是投井自杀。

      岳枝和小樱等都唏嘘难过。大家从田儿怀里搜出一只香袋,是邪珠送给她的。这种香袋邪珠几乎每个人都送了一个,大家也就不以为奇。

      邪珠却暗暗吃了一惊。她记得,田儿和蝈蝈的香袋那天被小桃丢弃,她捡起来后放在房内床头柜里,本想寻个机会问问田儿是怎么回事,可这段时间忙,也来不及问。现在,这香袋怎么会回到田儿身上?邪珠下意识在人堆里搜索蝈蝈,却没见到他。

      李管事吩咐苓婶料理田儿的后事,众人逐渐散去。邪珠与小樱守着田儿的尸体。她蹲下身,握起田儿冰冷的手,心里难过不已。突然,她发现田儿的指甲缝里有东西,轻轻拿出来,是一小块棉布的碎片。邪珠悄悄将它收了起来。

      待返回房间,邪珠发现自己柜子里那只蝈蝈的香袋也不见了,这才觉得事情真有蹊跷。岳枝问她为何神思不定的,邪珠怕岳枝太冲动,不敢跟她说,便跟小樱商量了番,将来龙去脉讲了遍。

      小樱也吃了一惊。两人翻看着手里有些磨白的蓝色棉布碎片,讨论了半天却毫无结果。

      这棉布太普通了,没有任何特点。大家穿的衣服料子都是差不多的,也是棉麻混纺。这布料究竟出自哪里,毫无头绪。

      邪珠打算告诉苓婶,如果田儿的自杀有问题,待田儿入了棺下了葬就更不好查了。小樱也赞同,并想起苓婶好像找过田儿谈话,或许苓婶还能提供什么信息。

      计议已定,邪珠先去找蝈蝈,远远瞧见蝈蝈和小桃似乎在争执,小桃不高兴地离去。邪珠唤住蝈蝈,蝈蝈眼神闪烁躲躲闪闪,无意交谈。正当邪珠想开口问田儿之事,苓婶跑了过来,通知东院那边来人了,让邪珠赶紧去一趟。

      邪珠无法,只得暂时抽身。东院找自己何事呢?想到少庄主,邪珠心里便扑腾起来。来人是廖管家身边的伙计三狗,也没多言语,便将邪珠往东院那边带。

      东院北侧大院房,宽敞明亮的厅堂。廖管家坐在上首,旁边坐着左朝风和雪姑娘。看来是问刺客的事。

      邪珠分别向三人施了礼。廖管家语气随和地问邪珠昨晚之事,“你昨夜见到刺客了?”

      “廖管家是指,昨夜溪林里我碰见的人?”邪珠平静问道。

      “你与他认识?”

      “并不认识,只是在林子里遇见。”

      “是么?” 左朝风语态冰冷,“我怎么觉得他与邪珠姑娘很熟,他好像拿了你某样东西,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块丝帕。”

      “是这样吗?”廖管家看向邪珠。

      邪珠低头踌躇,暗暗思索如何解释,决定如实回答,便道,“他抢了我的丝帕。”

      “为什么?” 左朝风步步紧逼。

      “不知道,这或许应该去问昨晚的人吧?”他为何抢她丝帕,邪珠还真说不上原因。

      厅堂内静了片刻。左朝风一时找不着接着问的词。廖管家微微笑笑,这丫头思维挺机灵。

      “他真的是刺客吗?” 邪珠有些好奇。

      “昨晚少庄主的客人商公子遇袭受了伤,幸好无大碍。”雪姑娘道。

      “你可以去看看他,毕竟商公子与你颇有缘分。”廖管家提议。

      “什么?”雪姑娘很是诧异,廖管家怎么会提议让一个茶坊里的普通侍女去看望商公子,“这不太合规矩吧?”

      邪珠也略有吃惊,虽然她不排斥去看望他,毕竟商公子曾经帮了她,或许还能见到那个人也未必......

      廖管家不着急答言,推过桌上的一盘无花果,“这是商公子送给邪珠的,就当是去道个谢吧!”

      东院里的流水阁,假山花丛围绕,丝幔珠帘垂涤,薰香袅袅。邪珠由芭蕉领着,到了商公子房间门外。芭蕉通报一声,便听得屋内商公子唤了一声进来。

      屋内传来悦耳琴声。这弹琴的人是谁呢?

      邪珠踏入门内。屋中陈设考究,案牍齐整。旁边生着暖炉,点着浅淡的薰香。商公子倚在软塌上,一只胳膊上包扎着布条,另一只手端着杯茶正饮,见邪珠进来,便将茶杯放在塌前的茶桌上。

      “我们又见面了。”

      “谢谢商公子的无花果,邪珠受之有愧。”邪珠欠身施礼。

      “就你一句道我无彩,食果开花,够我赏你一园子无花果了。”商公子笑道。

      琴声有细微的停顿,又转瞬流畅地淌音。

      邪珠不自觉往帘内张望了下,密密的珠帘挡住了奏琴人。该不会是东门月吧?素闻她琴艺了得。

      商公子觑了眼邪珠,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扯,朝里唤道,“出来吧,一起品茶。”

      帘子轻轻抬起,东门离走了出来。邪珠抬眼一望,迅速将目光移开。她不敢看他,却能够感受到他通身耀人的光彩,那莫可名状的暖暖的亲切。他从她跟前走过,留下一丝淡淡的兰香。

      “听闻茶坊的姑娘都擅泡茶,替我们斟两杯吧。” 商公子提议。

      邪珠熟练摆放茶具,细细煮茶,提壶斟杯。他与商公子时而闲聊时而欢笑。而她就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安静暖人的声音。她听得那么认真,待热茶烫了自己的手指,才反应过来,急忙缩手。

      一只有力的手已握了上来。邪珠一怔,是商公子,想将手抽回。商公子不容分说摊平她的手背,仔细查看。

      “有没有烫到?”东门离静水无波的声音响起。

      邪珠心里一热,手背上的疼痛瞬间感觉很亲切,痛得很舒服。

      “还好,不是很严重。”商公子边说边起身找了盒药膏,抓着邪珠的手欲抹药,突然又停顿住,眼神一觑,看向身边的东门离,“这药膏我还不会使,要不你来用?”

      邪珠欲开口拒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撞起了一只小鹿。

      东门离不置可否,拿起药膏便抹了起来。他用一只手指蘸了药膏细细抹上邪珠的手背。

      丝丝沁凉的感觉钻了上来,她感受到他手指的触感,同样冰凉温润。真希望手背上的烫伤再严重些。眼前的手仿佛已不是自己的,被封了冻,无法作主,麻麻无力地搁在那里。

      商公子悠闲地往后一靠,懒懒地看着邪珠和东门离,嘴角一抹浅笑。

      待出了东院,邪珠的心绪依然无法平静,握着手里的这盒药膏,手背上似还留存着他手指的触感。始终她都不敢正眼看他,只感觉得到他那份如玉般浅青色的宁静淡泊。

      柔情欢好,可正事要紧。

      回到茶坊,邪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香袋之事告诉苓婶,并分析田儿之死的蹊跷之处,蝈蝈肯定知道些什么。田儿手指甲里碎布片的事邪珠暂时没提,怕枝节太多反而搞不清楚。苓婶赞同邪珠的分析,并带着邪珠同去问蝈蝈。可蝈蝈一口否认,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拿过田儿的香袋。

      “那你的那只香袋呢?”邪珠不服气。

      “早就丢了,不知道去哪了!”蝈蝈回答。

      蝈蝈显然扯了慌,可他一口咬定不知道田儿的什么香袋,邪珠也拿他无法。苓婶见蝈蝈和邪珠各持一词,也给弄糊涂了,提议暂时搁浅这个话题,待以后再作讨论。

      邪珠不死心,偷偷跟踪蝈蝈,发现他又鬼鬼祟祟地同小桃在偏僻的墙角旁议论。

      “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小桃在朝蝈蝈吼。蝈蝈急切低声地说着些什么,听不清楚,只听得小桃又怒气冲冲地吼了起来,“谁知道她自己想不开要跳井?你当我是谁?!” 蝈蝈赶紧捂住了小桃的嘴巴,左右瞧了瞧。小桃不耐烦地扳开蝈蝈的手,“这两天别来找我,我忙着呢!” 说完便转身离开。

      邪珠转身靠在石墙上。小桃的话什么意思?难道田儿真是自杀的?可蝈蝈又为什么这么紧张,还要扯谎?这其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邪珠拧拧眉,思虑重重。蝈蝈这关一定要过,不管他知道什么,她都必须要了解,看来还得想个法子让蝈蝈开口。

      这样想着,邪珠迈步欲离开。突然脑后很痛的一击,邪珠感觉眼前一黑,重重倒了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香袋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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