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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很巧又很巧 ...

  •   等到叶小齐全都收拾好,在屋里躺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毫无睡意的年轻人干脆坐起来依靠在桌边熬时间,听到外面有仆役扫地的声音时,就连忙出了门。

      径直向叶应涛的院子方向走去,他打算去看看师伯的情况,顺便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他,叶应澜是绝对什么都不会对他说的。
      虽然叶应涛说的可能性也不大就是了。

      每当这个时候,叶小齐就会很无奈。倒不是因为窥探他人隐私不得的无奈,而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师父师伯甚至是众多师兄的眼中依然是个小孩子这点让他很无奈。

      他脚步匆匆左拐右拐走过几条长廊,由于太过急切他在转过一个拐角意识到有人的时候已经收不住脚步了,跟对方中的一个人狠狠撞了个满怀。
      “噢……”
      “……”听到对方被撞痛的声音,叶小齐本来要出口的道歉卡在了喉咙里。
      他认出了声音。
      “啊,原来是小齐贤弟,昨晚睡得好么?”对方也认出了他,笑吟吟的打了招呼,那语气好像现在作客的是叶小齐一样。
      叶小齐真的是一点儿跟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本来发生了师父和师伯的事他都把这个纯阳弟子忘了的,谁知刚刚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心里猛地一缩,再看到对方还是一脸不正经的笑着的样子,让他那股莫名其妙的心烦又翻了上来。
      尤其是对方开口就问他睡得好不好,经历了乱七八糟的师父弑兄未遂案彻夜未眠的他,简直想找个大仙儿给算算这姓常的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给他添堵的。
      压抑住自己迁怒的情绪,他微微侧开身子,意思是想让对方先过,礼数也算到了,开口也就免了。
      谁知道对方却笑着跟家仆说了什么让他离开了,随后稍稍弯腰(没错这货年龄比叶小齐大个子也比他高,高了一个头)歪着头看着叶小齐努力扭开的面孔轻笑道:“刚刚还在头痛等下见到代庄主要如何应答才不失了体面。引路家仆虽然和善却并不肯与在下多做交谈,幸好遇到了小齐贤弟,就劳烦贤弟带在下去见一下二庄主,顺便在路上给为兄简单说说藏剑山庄的注意事项如何?”
      我为什么要给你说说注意事项?
      还有你是谁为兄的?
      叶小齐觉得吵架什么的说不定真的是一件有益身心健康的事,不然为什么自己现在克制吵架欲望克制的这么胸闷气短呢?
      还有我为什么要给你带路?
      就在叶小齐准备一口回绝的时候,常岄身后的方向匆匆赶来一个藏剑弟子,见到叶小齐眼睛一亮,嘴里喊着“师兄可找到你了!”脚下踩着碎步窜上前来。
      叶小齐见了他也赶忙开口道:“小陆师弟,怎么这么急?可是师伯有什么不妥?”
      来人正是叶应涛的弟子叶小陆。
      叶小陆对着陌生的常岄草草打了个礼,转头急忙对叶小齐道:“师兄,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听说你在场?给我讲讲,讲讲呗!”说完还满眼期待地看着叶小齐。
      ………………
      这孩子一早上十万火急的是来找自己八卦的?
      叶小齐看着他一脸的高深莫测。
      叶小陆连忙摆手道:“哎呀,我不是,我就是……师父受了伤回来的,结果一早上被二庄主叫走了,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去找你,说让你也去二庄主那里,但是不要惊动应澜师叔……”
      二庄主一早上找师伯做什么?看来是昨晚前来围观的几个师叔伯中不知道哪一个把事情告诉了二庄主了。现在好了,居然还牵连上了无辜的自己。
      叹了口气,暗暗腹诽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嘴快了的前辈昭告了天下,对着小陆点了点头,叶小齐打发师弟离开,正要转身,却看到常岄一脸笑意地抱着胸等在一边。
      “看来小齐也要去二庄主那里去了呢,好巧,我们又同路。”
      呵呵,是好巧,又想打你了。

      叶小齐一路绷着脸沉默不语,心里在琢磨为什么要说又呢这个深刻的问题。
      常岄倒是没有不识趣地追问一些所谓的“注意事项”。
      事实上,叶小齐觉得他之前说什么注意事项也只是一个借口。虽然接触不多,可这人油腔滑调又装腔作势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会与人打交道的,与外宾亲切会谈什么的想必也是他的强项。听说纯阳宫的道长大多久居高山避世不出,一年到头往外跑的也就那么几个。他年纪轻轻就被天下三智之一的于睿派出来藏剑山庄找二庄主,即便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儿,也足以说明这人至少在纯阳宫内的外交能力都是比较出众的了。
      而于睿派弟子亲自前来拜见二庄主,会是小事?
      叶小齐虽然属于藏剑山庄里偏武斗派(什么鬼)的弟子,对生意经不闻不问,但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
      他估摸着,常岄之前只是找个借口要与他同行而已。现在既然有了更好的理由,自然会放弃那个蹩脚的。
      既然是不惜找这么烂的借口也要同行,那肯定有什么目的。
      可是现在自己不开口,对方竟然也沉默老实地跟着,仿佛就真的只是碰巧同路而已,让叶小齐心里有点犯嘀咕。
      而且这人一直稍稍落后自己半个身位地跟着。或许是因为对于警惕的人不在自己视线之中的缘故,或许是别的什么缘故,叶小齐总觉得走起路来越来越别扭,有一种被注视的不自在感。
      这样想着,叶小齐就稍微偏了偏头,想要装作不经意地看看常岄的表情,谁知道眼睛刚瞟过去,就四目相汇了。
      …………
      叶小齐本来以为对方会像之前那样很得体的笑一笑。虽然自己反感他的嬉皮笑脸,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可以缓解一下气氛,然后也给自己一个把头扭走的台阶。
      可是常岄却面无表情,只是那么幽幽地看着,直直地同他对视着,目光赤罗罗明晃晃的,放肆地传递着什么叶小齐读不懂的信息。
      他只觉得心里更加烦了,却莫名别不开眼。
      这么盯着自己却不看路,就不怕绊倒么!
      带着点诅咒怨念思考这个问题的叶小齐没有发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慢。
      直到那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尺远的距离,似乎可以感觉到常岄收敛得十分轻微的呼吸,才听到那不讨自己喜欢的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为什么不走了呢?想要跟我说什么吗?小齐贤弟?”
      最后四个字的语调被他拖得很慢,并不浑厚的嗓音脱离了往日有些轻佻上扬的尾音,余下的还真的颇有几分传说中纯阳道长清冷的味道,只是那最后的四个字几乎是贴着自己耳边说的,让叶小齐下意识地向后一躲,结果不小心被走廊的栏杆绊了一下,感到被对方迅疾地拽住了袖子之后,叶小齐反应过激地猛地一挣撕开了袖子一个后翻跃出长廊站在一块假山石之上,落脚时还稍稍有点不稳,略感狼狈。
      常岄拽着手里半个袖子也是一愣,随后终于漾开一抹在叶小齐看来属于他的、正常的、应有的、很贱的伪装儒雅的笑容:“小齐贤弟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为兄可并没有想要害你断袖的意思。”
      叶小齐牙根痒痒地散发黑气。
      别以为我不懂什么叫断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很巧又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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