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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A城老街远离市中心,少了锐利冰冷的玻璃幕墙,多了几许烟火气。虽然老房子的房顶上偶尔会出现类似于Dior和Prada ,但只要不抬头,就会以为自己进了九十年代的夜市,街边临时搭的棚子下人们热火朝天的享受着一碗连颗荷包蛋都没有的洋葱面,十几个人挨挨挤挤得蹲在小店铺前的电视面前看足球赛,拉面师傅的身边有一架简易的炉子,那锅大的让人高兴,热气腾腾,急上火的等着下面,刚赶完夜班的小伙子站在炉前饿得直跺脚,拉面师傅却还四平八稳的一边飞着面条,一边哄着:“别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耳边稀稀拉拉的萦绕着劣质瓷器的碰撞声,偶尔参进一些吆喝声,有时是一碟儿小菜,有时是一瓶儿米酒。弯弯曲曲的一条小街,硬是灯火通明,那霸道劲儿让机动车望而却步,也因此满街飘的只有食物的香味。
陈靛慢慢地走在人群中,皮鞋底下第一次踩着又厚又腻的油渍,可是心是柔软的。他第一次知道一顿饭可以吃得这样简单,席间可以尽情喝酒,心情好了就纵情的吼两声,陌生人和陌生人会背贴着背吃东西,吃到一半高兴了就把筷子一撂离开座位都不会有人指责。在英国,这是绝对没有的。原来,人和人可以这样亲近呢。陈靛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看着周围,随着人群移动,在这个深秋竟然也是温暖的。他的祖国,其实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国度啊。
“嗨,年轻人,你不是本地人吧!”
一个声音从背后脱颖而出,带着点口音,约摸五六十岁,笑呵呵的,听着直叫窝心。
陈靛回过头,看见一个比自己低了一头的灰发老者,正看着自己笑。身上的厨师袍子有点脏了,袖口、领子也磨得出了线,黑黝黝的脸油津津的,举重若轻的拎着一只未装满的麻袋。这样唐突的被人搭话,陈靛有些意外,含糊着回答:“嗯啊。”
老人笑着一个巴掌拍在陈靛肩上,与陈靛骈行。“小伙子,还不好意思呢?”
这一说,倒把陈靛说得真不好意思了,笑了一笑,也不知要怎样回答。
“看着你面生,又东瞧西看的,哪里像这儿的人?更何况,看你生的细皮嫩肉,铁不是北方汉子,小仔,你南方人吧。”
陈靛直教这老人家神,说话没两句,就把他看了个底儿朝天。“您真厉害,我祖籍香港的。”
老者听了得意洋洋:“我们做这生意的,什么人没见过呀,卖东西也阅人呀。倒是你,香港人普通话还讲得这么好?”
陈靛又不好意思了。“虽说祖籍是香港,可从小是在英国长大的,有一次回去也还是因为工作,至今连家乡话都说不上两句。”
“我说呢,见你怪绅士的,原来是个半洋人。我还头一次遇上。”老人取笑,听来也善意。
陈靛蹙眉:“您可别见外。”
老人好笑,碰了碰陈靛:“看你小子吓得,就是布什来了我也跟他称兄道弟!”
陈靛知道老人玩笑,可是给他玩笑布什的还是第一次,他觉得一切都亲切的不可思议。
老人言归正传:“你个外地人,一个人到这地方干吗?”
陈靛一窘,不知该怎么称呼老人,憋得满脸通红才道:“先生,您知道哪里有卖红薯的么?”
登时,老人驻足。
阿——拉——
“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先生’?!啊——哈哈哈哈!”老人站在原地爆笑不止,锤头顿足,眼泪飞溅,笑得快要背过气去。
陈靛突然脸涨得通红,看着笑得物我两忘的老者,又看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窘迫的张口结舌,拉上老人就往巷子里钻。
“哈哈哈哈——”老人站在巷子口,扶着墙边笑边指着陈靛一脸的“你个榆木脑袋”。“你你……你叫我什么?‘先生’?!我耳朵没坏吧!我在这老街上做生意做了三十年都没听人叫我一句‘先生’,你上来就是‘先生’,我看你留洋把脑子留坏了吧!哈哈!”
陈靛是彻底吓傻了。别说他把老人惊着了,他自己也已经吓呆了。是真不知道那里做的不合适了,嗫嚅着:“先……我……”
老人见状忍俊不禁,缓了好一会儿,才挺直了腰板。“小仔,你的绅士风度呀,在这里可要闹笑话了。幸亏是遇上我,给了别人,早把你当妖怪了。”
陈靛一脸生畜无害,一边陪着笑,一边心里暗嘀咕:“亏的因为你,当街被那么多人当妖怪。”
老人一边笑一边引着陈靛往外走,走到一个烙饼铺子前,对着烙饼师傅开口就是:“师傅唉,来张饼,多大葱的啊!”
烙饼师傅嘿嘿一笑:“好嘞!”
老人得意地对着陈靛一昂头:“看见没?叫‘师傅’,‘师傅’才吃得开。”
陈靛狐疑:“‘师父’?”
老人闻言直翻白眼,这一次陈靛快把他气的背过气去。朽木不可雕,懒得理他。
拿上大饼,老人带着陈靛往街道更深处走去。“你不是问我哪儿卖红薯么?我告诉你啊,巧的是呢,我就是个卖红薯的,马马虎虎的小有名气,碰上我算你走运。看见没?前头那个铺子就是我的。”
陈靛顺着老人的目光寻去,前面不远的确有个铺子,铺子前有个黑乎乎的火炉子,揭开最上面的盖子,火焰苗子在炉口直招摇,热烘烘的,惹得人心底暖洋洋的。炉子跟前排了长长的一支队伍,队伍里的人大概等得久了把毛领子翻上来,站在原地又蹦又跳。炉子上头亮了盏灯,风一吹就晃悠,因而带着晕黄的光也晃悠,人脸就被耀的隐隐绰绰。那络绎不绝的样子,是热闹而窝心的吧。
“怎么样?虽说都是便宜货,但是就是招人喜欢,中国人啊,就是这点好,喜庆,外面千好万好,也还是觉得自己的民族最好。”老人笑着一张乐呵呵的脸对队伍招手,估计都是回头客,也对老人点头微笑,即使其实是在冷风中等了那样长时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抱怨。
陈靛觉得很快乐,附和着说:“是啊,我爷爷也这样讲,他很久没有回来了,我想抽空,带他回次家乡。”
“人越老啊,就越想回来,这大概就是落叶归根吧。”
陈靛怔了怔,轻轻地说:“其实,是想死在离爱的人近一点的地方,这样,就不会那么害怕死亡了吧。”
老人没有听陈靛说完,招呼陈靛坐在一边,自己去打理生意。
陈靛坐在一个无墙无壁的桌前,秋天的风吹得瑟瑟的响。他绞着双手,心里是微微有些害怕的。
“年轻人啊,你先坐着,喝点水,我赶紧把红薯卖了,我再给你烤。虽然你跟我套了一路近乎,我可是公正的很,绝对不会给你放水啊。”老人开着玩笑,把队伍里的人都逗乐了。
陈靛也笑,虽然他是这个玩笑的笑柄,但是这些都是真的,毫无半点虚假。
“咦,他不就是陈靛么?!”队伍里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陈靛抬头,刚想落荒而逃,便听老人头也不回的道:“他哪儿是陈靛呀,虽然长得像,可这小子不比陈靛,刚才还叫我‘先生’——木呆得很!”惹得人们笑作一团,也没人再提陈靛。
陈靛心里暗舒口气,待老人把红薯卖完,陈靛趁周围无人,对老人道谢:“谢谢‘师父’给我解围。”
老人慢悠悠的把生红薯放进炉里,搓了搓双手,坐到陈靛身边,在摇曳的火焰下笑容明灭:“知道是我帮你解围——看来不是陈靛都不行了。”
陈靛笑,给老人倒了一杯水。
“小伙子,喜欢吃什么样的红薯啊?有人喜欢糯糯的那种,不需要太甜;有人呢,就喜欢甜的,要那种撕开皮就油光锃亮的;还有人吃红薯不是为了解嘴馋,只是想在寒冷的天气里有什么可以一直暖到胃里去。”
陈靛听着,良久没有回答。他想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无意中听到生华托阳弈去买红薯——
——“嗯……你跟洪师傅说,要那种放进炉里就不再翻的,到时候要烤出来,一面很甜腻,一面又很甘糯。天气冷了就要吃红薯的,暖胃。”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来买红薯。整个晚上,坐在急救室外,直到医生出来说脱离危险,才想起自己的胳膊还没有处理,草草做了包扎,就去看生华。那样安静的睡态,嘴角险进被子里,手臂有些不听话的掉出来。他细心的把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突然想给她买红薯吃。离中秋只有四天了,他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一天一天的数着,心里空落落的。过了今夜,他们又是主仆了,让他多照顾她一次吧。
于是他说:“要那种放进炉里就不再翻的,到时候要烤出来,一面很甜腻,一面又很甘糯。”
老人一愣,怔怔的回过头来看陈靛:“你认识阿生?”
“阿生?”陈靛想了想,反应过来“阿生”就是生华,“我是她的……朋友。难道‘师父’就是洪‘师父’?”
老人听了大喜,哈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小子装什么啊,你是阿生的男朋友吧。哈哈哈,阿生果然好人好报啊——找了这么有本事的对象。都不跟我说一声,还藏着掖着呢!”
陈靛大窘:“‘师父’您误会了……”
“行了,别不好意思了!这么好的媳妇儿,可要抓紧哪。”老人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水喝光,对着陈靛说,“阿生这姑娘好啊,第一次来我这儿买红薯就赶上雨天,十月的大晴天哗哗的就开始下雨,我急着收摊,小姑娘二话没说上来就帮忙,把自己淋湿了连顿晚饭都没招待。后来来得多了,又给我提菜又给我招呼客人,知道我媳妇儿死得早,有空了还来给我做饭。街坊邻居都知道我认了个三世求不到的干女儿。”
陈靛听了,没有说话。生华就是太好了,老想着让别人快快乐乐的,自己再累再辛苦也不出声。其实生华一个女孩子,也是要好好呵护的啊,需要一个爱她的男子好好呵护。陈靛——很想去做这个男子。
“不过这姑娘也命苦。”老人叹了口气,“听她朋友说啊,这姑娘死心眼的让人心疼,一辈子就爱一个人,都要把终身给那男人了,男人又忍受不了贫苦度日把阿生抛弃了去当原来的富家子弟。阿生后来就出了车祸,失过明、失过聪、失过音,再后来母亲就死了,父亲觉得母亲的死是因为阿生私奔,气得险些把她掐死,幸亏她弟弟拉着。这是这两年生活才慢慢步入正轨,父亲到外国工作,弟弟的生活一直是阿生担着,周围没有亲人,阿生就一个人扛着,毕竟是女孩子,晚上下了课回到家累了就睡了,连晚饭也不吃,有一次胃疼得不行,给我打电话,话筒里直叫‘爸……疼’。我儿子死得早呀,听得我那叫一烧心,就跟自己女儿似的。不过现在都好了,小伙子啊,你是阿生的幸福啊。”
你是阿生的幸福啊……陈靛从来不知道生华原来有这么多秘密他不知道,她被人抛弃,甚至失聪失明,还有那样的无助,让他好想好想保护她。陈靛咬紧下唇,不过幸好,幸好还有阳弈。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们现在好好的就行。”老人把装着热乎乎的红薯的纸袋子折好放在陈靛手里,好像一个父亲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她的丈夫。
陈靛谢过,准备掏皮夹。老人摁住陈靛的手,意味深长:“好好对她,祝你们幸福。
*** *** ***
生华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抚在肩上,即使其实浑身都疼得厉害,却觉得那个碗状的伤口好像早已与心脏系了根线,把疼痛都传递到心脏,而伤口却只是空的,那空,会把她吃掉。
她张了张口,看到悬在空中的血袋,在月亮的微光里,莹透如斯,寂寞的液体有寂寞的色彩,在寂寞的透明管子里,流入寂寞的身体。无可厚非。
生华侧过头,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无声的闭上眼睛,仿佛从来没有醒过。她的守护天使,仿佛从来没有醒过。
时钟敲响十下,在夜里微微疼了一下。生华右手的中指抵住左手的小指指根。既然要让她独自面对黑暗,那为什么不让她睡去;既然她只是一个没有人会在乎的躯体,那为什么还要让她存在;既然一开始就不会幸福,那为什么还要给她爱情?既然醒来,为什么没有人在她身边。
陈靛在哪里呢?那个说很喜欢她的陈靛在哪里呢?
阳弈在哪里呢?那个承诺给她没有负担的爱情的阳弈在哪里呢?
原来,寂寞是这样啊。
生华微笑着看着流光溢彩的窗外。想,原来陈靛在画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啊。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收拾露台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陈靛遮着画架的一块布。她没有想到,陈靛一直在画这样一张画——
——身着红衣的女子掂着脚尖拾起裙裾在银白色的沙滩上和一潮一潮匍匐的海水嬉戏,发出少女细碎的嬉笑声。海风漾起她火红的裙袂,墨玉一般的长发与海水纠结,像人鱼公主一样梦幻美丽。
那海是那么蓝,那裙子是那么火红,那沙滩是那么干净,那浪花是那么洁白。所有,所有的色彩,都纯粹的那么用力,用力的滴出泪来。
她曾以为,在海边的那个夜晚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但是她猜错了,大错特错。那成为了他生命中最最特别的时刻。与她在一起的时光,是他生命中最最特别的记忆。他爱她,她亦然。她也亦然无法开口。
她用手捂住嘴巴,突然想哭。
她颤巍巍的从床头拿过手机,害怕的拨通了一串号码,听着听筒里“笃笃”声,心里却有些后了悔,那种感觉好难受。就像上个月和阳弈一起去看电影,影院搞经典老篇回顾,她拉着阳弈去看《甜蜜蜜》。看张曼玉要走,黎明给她加外套扣钮扣,两个人挤在年夜的门口,彼此能乱了对方的呼吸,然后,就吻了。然后,她就哭了。那种逼仄的温暖,她和他都是不可能拥有的。记得她去露台浇花,他窝在躺椅里睡着了,穿的那么少,她看着心疼,从屋里拿了毯子来,刚想为他披上,却又立即收了手。爱情怎么可以这么辛苦呢?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捂着嘴从影院里慌不择路的跑出来,蹲在空无一人的影院门口就开始放声大哭,双手抠着柏油,哭得卡住,然后咳嗽,可是真的好难受。
“喂,阿生啊。”
生华如梦初醒,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洪伯伯,我害怕。”
“害怕?”听筒那头显然相当惊异。“好好的害怕什么呀,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小姑娘瞎担心啥?”
生华听不懂:“男朋友?”
“陈靛呀,多好呀,知道你喜欢吃红薯,一个人大晚上出来专门给你买得吃呢,刚走。给了我呀,高兴还来不及呢!”
闻言,生华再次用手捂住嘴巴,再次想哭。
*** *** ***
“你走!你走啊——”
陈靛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头,寻声望去。医院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有清冷的光,窄窄的一束,狭长的视野,那凛冽的样子,好像电影的取景。
“我叫你走你听见没有!”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甩开男人的双手,红着眼眶对着小心翼翼的男人大吼,头发甩乱了,吃进嘴里,疯狂的有些狼狈。
男人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神情伤心欲绝。似乎是再一次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想要抱住女人。
陈靛看得呆住,薄薄的发白的双唇轻轻开启,全然不知。
女人试图把男人推开,一边推当着男人,一边向墙角缩去,声嘶力竭的骂着:“你脑子进水了?!你没有听见么?我得的是脑瘤!阳性!过不了两天就死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得的是脑瘤!阳性!过不了两天就死了——
陈靛的大脑“轰”的一声,他张了张嘴,直觉得一时无法呼吸。他的手发狂的抓着自己的心口,衬衣被蹂躏在一起,皱起来,扭曲而诡异。
男人听了,顿时哭了出来。一把把女人揽进自己怀里,就要把女人摁进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这样,才能不痛。
“我会死的!”女人抓狂的大叫道,在男人的怀里挣扎,不停的强调着:“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陈靛看着、倒退着,扶着墙壁,蹲了下去。
我会死的——
陈靛开始颤抖,抖得真厉害,抖得他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我会死的——
陈靛双手交叉抱住自己,低着头,无法呼吸。
我会死的——
陈靛把头埋进身体里,突然很想哭。
我会死的!
陈靛双手抓着自己的头,那里快要裂开了!
女人挣脱不了男人,上来就给了男人一个耳光,嘹亮的声音要刺破空气。
男人怔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女人,眼里的疼痛要燃烧了女人。女人打完一巴掌便不知所措,看着还来不及放下的手,那只手打了她最爱的人。
然而女人铁了心,对着男人开始连踢带踹,嘴里骂着:“滚!你滚!”
男人任她打骂,失神的扑通跪在女人面前,啜泣着连话也说不清了:“你何必这样呢?何必处心积虑把我赶走?你为了让我离开你,彻夜不归,出入迪厅,喝到吐血,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些对你的身体伤害有多大你知道么?你叫我情何以堪?”男人心痛得摇着头,泣不成声。
女人放声大哭,无力的打着男人,又叫她情何以堪?
男人叹了口气站起来,对女人倔强的说:“我不会走的。你就是把我打死、骂死,我也不会走的!”淌下最后一滴泪,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陈靛看着男人走出消防通道,背着女人在他对面蹲了下来,用衣袖抹干净泪水,沉默的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气模糊了男人煞白的容颜。
陈靛又看女人,女人缩在墙角,等男人离开又再次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要把心都哭死。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翡翠,脆生生的绿光,女人疯狂的吻着,绝望的无以复加。
陈靛蓦的冷笑,稳稳得站起来,稳稳的向廊道深处继续走下去。
上天不是就想看到这一幕么?可是陈靛要说抱歉了,他绝对不会按着上天给他的轨迹走下去,他要让他头顶上的那个人看着,看着他陈靛是怎么把他推翻的!
为了不让亲们被怀疑刷分,亲们以后留言就不用打分了,到新章节再说吧。
更新早了一小时,以后都会在这一时段更新。偶娘亲逼我陪她跑万米,苍天啊大地啊,要早睡早起,那不是要我的命嘛!(请ws我的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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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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