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竹致

4、第 4 章

　　平宁走过去，她小小的个子，虽然穿金戴银的，却还不是真正的主子，有眼的人自然看得出来。那打人的没停手，也没抬眼看她一眼。
　　“是柳公公吧？”平宁隔了几步就大声问着，“皇上可是在这里呢，您这教训小太监呢，也走远点吧？”
　　仔细一看，这被打的还是修身殿中打杂的小书子，因为长得文彬彬，颇得宣舟喜欢，特地给他取的“书”字。平宁看着一笑：“哟，这还是我们宫里人呢。公公这胆子也真大啊。”
　　柳公公年纪不是很大，四十多岁，眼角的笑纹极深，嘴角也是圈圈的唳纹。平宁深受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宠爱，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
　　“啊，这是小平姑娘来了，奴才老眼昏花没看见。”
　　“柳公公别说说客气话，皇上刚才就在园里赏花呢，你这巴掌甩得响，可把我们给吓到了！”平宁背着手，走到小书子面前，“还跪啊？把脸擦擦，真出了什么事，等会跟我回去见着皇上再说。”
　　“哎，小平姑娘，这可是抓着了现行的。不是我冤枉他，你们殿里的人指认他的，偷了一枝玉如意想带出宫去卖。”
　　“有这事？那柳公公就放心地交给我吧，真要有这事，皇上也饶不了他。”
　　“小平姑娘最近又忙慈宁宫的事，又要跑修身殿，忙得很吧？”柳公公笑问。
　　“哪能呢？进出都是坐车，再说皇上这边我看着就行了，太后那边又轮不到我来操心。平宁还没公公操心呢。”平宁踢了小书子一脚，“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我走。”
　　宣舟隐在枝桠间看着，见人被领回来了，就悄悄转身回去了。他知道这些小事平宁不会拿来烦他，自会暗中处理了。倒是没想到：这一向安静内向的小书子也有胆子偷宫中的东西。
　　宫中的器物，小件的东西宣舟从没留意过，什么时候换了，什么时候不在了都没入他的心。原来这深宫中，真是没一个能信的人。
　　这小小的少年袖手独自走在含苞待放的桃树间，剑眉修目，修长手脚，小小的年纪就可以看出日后必是个俊美容颜，长身玉立的人。如今他微微摇着头，口里吐着叹息，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宫闱中……

　　平宁领着人进去一边偏殿里，望着那瑟缩的人一时无话。她虽然脾气凶，却没经手过这种事。
　　慢慢托着下巴沉吟着，想着这事定要自己细细地查好，日后碰上了也有经验。
　　“谁说你拿了玉如意？”
　　“呜呜……菊如……”
　　“叫她来。”平宁吩咐着手下的小宫女，同时皱着眉看着不住哭泣的小太监，“哭什么哭？要是你偷的，哭死了没用，要不是你干的，好好把话说清楚，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还怕我冤枉你？”
　　小书子忙用手死死捂着嘴，不让哭声流泻出来，一边慢慢瞪着眼睛看她，那神情可怜得，像只h红眼睛的兔子。平宁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见了那双泪花花的眼，心倒悄悄软了一截，忙别过头去不看。
　　没过多大一会，人领来了。
　　菊如是殿里负责打扫的，平时是见不着人影的，平宁对她没有什么印象。见她来了就冷冷地扫了过去。
　　不过平宁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和宣舟同岁，只小了不到五个月。坐在那里只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不拿话骂人是根本威吓不了人的。
　　“你什么时候看他拿了玉如意？”
　　“昨天下午，我见他进了书房，我再进去擦桌子的时候，那如意就不见了。”
　　“怎么就知道是他了？”眼见小书子张口欲申辩，平宁瞪了他一眼又叫他把话咽回去了。
　　“自然是他，自他出来后再没人进去了。”
　　平宁皱着眉轻笑着：“哦，你倒是知道守在那里。”
　　“奴婢不敢，奴婢晚间的时候就在外面擦柱子呢。”
　　“哦。”平宁转过脸看小书子，“这人以前也是个老实的，你可看见他带着玉如意出来的？”
　　“奴婢不敢说死了，不过十有八九吧。我看着他跑进去的，只一忽儿又跑出来了，还左右看看才跑开，奴婢刚好就被柱子给挡了，看见他了，他没看见奴婢。”
　　“那小书子你说，怎么偷东西来的？”
　　“没有。”小书子一脸委屈害怕，跪在地上脸都挨地上去了。
　　“那你好好说清楚。”
　　“不是我。”
　　“不是你？听你这意思，你好像还知道是谁一样。”平宁微微笑道。
　　“不，不不不，奴才不知道。”
　　平宁脑筋一转，恩了一声：“这可难办了，一个说是你，你又不承认。那你说我怎么办吧？打断你一双手丢出宫去？小书子，要是这样的话……不怕你长我几岁，平宁却清楚得很，你这样被丢出去，一辈子就这样废了。本来也算是得到皇上赏识的了，还亲自给你取了名字。”
　　“不是我，平姑娘。”小书子十五六岁的人了，抹眼泪的样子还像个孩子，“我是看里面灯熄了一盏，那里本来就是我管烛火，就进去点着了，出来的时候就看看风是怎么刮的。”
　　“各有各的理啊。”平宁慢慢鼓起腮帮，做了个孩子气的动作，“那你们说我怎么判呢？”
　　“玉如意丢了，这可是皇上的寝宫，别的殿丢东少西倒也罢了，这里也少了东西……我小小平宁既然找不出人，就先禀报给太后她老人家吧。她自有办法的。”平宁站起来，理顺衣服，对小书子说：“你就跪着吧，要是你偷的，就活该；要不是你偷的，就埋怨自个儿倒霉吧。”

　　哈哈，对，宣舟就是像康熙。不过是虚架的王朝，我讨厌清朝男人的辫子！
　　平宁宣舟脾气不好，以后会变！
　　我好喜欢这一对的，远胜过清烟&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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