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绛珠无泪》莫沉吟

87、第八十七章 制药

　　李莫愁在城中酒楼门前，就已经看出裘千尺武功不弱，但没想到她内功如此深厚，几乎和自己师父不相上下。这一掌不敢硬接，施展身法闪了过去。

　　裘千尺倒也不觉得失望，她早料到这小姑娘功力不足，但轻功是看得过去的，当即掌法连绵而出，绕着院子追得李莫愁团团转。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且是神情轻松，裘千尺脸上还带了三分笑意，不像比武，倒像好朋友嬉戏作耍。这山庄中的家人们自然晓得主母会武，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打法，都不禁站定了看得出神，连在外院当值的也偷偷跑进来许多。

　　李莫愁毕竟年纪尚小，跑了有一刻钟工夫，脚下渐慢，不得不回身一掌迎上去。她哪里有裘千尺内功精纯，双掌砰的一声相交，身子顺势飞了出去，却如一朵绿叶红茶花一般，摇摇曳曳地落地。

　　她生怕裘千尺意犹未尽，忙摆手道：“不行了……我不是姐姐对手，这就认输了。”

　　裘千尺眉梢一挑，倒没想到她这般直爽。按理说练武之人都有争胜之心，就算明显不敌，也不会轻易说个“输”字，这小姑娘却不矫情。她既然认输，裘千尺也不再追击，上前挽了她手，重新进屋奉茶。

　　裘千尺便笑道：“我算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叫你报师承名讳了！”

　　李莫愁怔了一下，道：“为什么？”心想这是自己随口说出来蒙人的，怎么她还想出理由来了？
　　裘千尺道：“你看你精鬼的，跑了那么久，我一掌沾不上身，你居然就说‘认输’，被你师父知道了，还不要气死呢！”

　　李莫愁噗的一声笑出来，道：“我本来就不是姐姐的对手。我武功不以力大势沉见长，姐姐偏要以此克我，我不认输，还要硬扛，才堕了师门声名呢。再说我来姐姐家里是客，哪有主人把上门的客人打得认输的道理？就算传了出去，也是咱们两个谦让，不分胜负。”

　　裘千尺听她一番话打算得精细，且是对二人武功特点都清楚，自己弱点毫不避讳，比起那些装腔作势的江湖人物不知强了多少倍。心里高兴之余哈哈笑道：“可把你聪明坏了！姐姐我在江湖上没没无名，但好歹比你年长了许多，哪能到处说打了你一个小姑娘！你这样的心性，将来必定能成名！”

　　李莫愁心里正是想，自己初出茅庐，输上一次两次原没要紧，倒是多积累些江湖经验，结识些江湖朋友，才好扬名立万。她从始至终，便不觉得自己已不是古墓派的人，想的都是如何打出名声来，给师父脸上增光，叫自己重回师门。这时听裘千尺也叫好，登时更有了底，两人边笑边闲聊了一阵。

　　过不多时，公孙止也已回来，只说“给莫愁妹妹的屋子收拾好了，你们姐妹投缘，该多住几日”，原来是安排李莫愁的住处去了。

　　李莫愁不免道谢，心里却道：“这一家子也有趣。原在大理时，记得多是男人在外干活，女人操持家务，师父说中原也是如此风俗，倒是裘姐姐和她老公，刚好掉了一个过儿。”

　　她阅历终究有限，又没人教过世俗礼法，她师父夕拾那是一口一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是以她看了这夫妇两个颠倒阴阳，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好玩而已。

　　自此她便在绝情谷的山庄中住了下来，每日和裘千尺过一过招，聊一聊天，听她讲江湖中各种名人掌故，更觉得天地之广阔，远非在古墓中所能想到的。

　　这日才听裘千尺说，绝情谷这处产业，原是公孙止的祖居之所，但二人成亲之前，此地不过三两间茅舍，一片荒地而已。公孙氏到了公孙止这一带，早已家道中落，人口凋零，但裘千尺却颇有家私，出嫁时带了无数嫁妆私产，连山庄中的家人都是裘千尺的陪嫁，才将此地整饬一新，渐渐有了些世家气象。

　　李莫愁听得新奇，只想：“那公孙止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若不是裘姐姐嫁他，说不定自己日子过不下去，都要到外面去做工了。裘姐姐什么都帮他，想是心里爱他得紧了。”

　　她在古墓四年，但时不时跑下山去玩，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亲眼见镇上穷苦人如何搏生计，如何养家糊口，偶尔也见一两个吹吹打打娶媳妇的，听闲人指指点点，议论嫁妆多少，新娘子能干不能干的话，也影影绰绰有个印象。

　　她倒是不觉得裘千尺贴了许多银钱是多吃亏的事，只想着原来夫妻两个，是能爱到自己有什么都送给他的。

　　这一日裘千尺不找她比武，却带了一行几个丫鬟，出了二门，在外面招手叫她。

　　李莫愁好奇过去，见从裘千尺开始，连丫鬟们都用布裹了手，臂间挽着篮子，不禁问道：“姐姐，你们做什么去？”

　　裘千尺笑道：“谷中情花开过将谢，这时候正是摘花的好时节，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去的话，就也裹起手来，免得伤到了。”

　　李莫愁正喜欢看这些新鲜玩意，登时拍手叫好，学着她们把手上缠了，也要了个篮子提着。一边走又一边问：“姐姐说那情花的刺有毒，摘花做什么？”

　　裘千尺道：“可不正为了那情花之毒！你晓得这谷里情花是除不尽的，不免要制出解药来才安心。我钻研多年，才发现那情花的花朵，将败未败之际拿来和药炮制，正是情花刺上毒的克星。先前在家炼的丹药都有瑕疵，试药试完了，这药方也就能用了。这次我们制出来的解药，便可长长久久存着，以备万一。”

　　李莫愁瞪大了眼睛望着她道：“姐姐，你可真能！又会武，又会制药，我那日听姐夫说，连他的武功都是你教的，他家传的武学，也是你帮着整理的。他娶了你，真是前世积德了。”

　　裘千尺听着这小姑娘口中一串话，语声清脆，如喷珠溅玉一般，笑得合不拢嘴，也不计较她言辞不甚文雅，只道：“他怎么连这些都跟你说！你姐夫那人，平时最好面子，总是叮嘱我在外人面前不提他武功的事，可见把你当成亲妹子了。”

　　话音刚落，似乎想起什么，笑容便凝在脸上，过了一阵渐渐收了。

　　李莫愁却没看出异样。她日常也就是听终南山下小镇的闲人说些家长里短，娶妻生子的话，眼前对景就说了几句，果然见裘千尺高兴，自己也乐滋滋的。见大家都来到情花丛畔，小心翼翼地开始摘那将谢之花，忙也学着她们动手，将情花一朵一朵放入篮子里。

　　那情花枝上遍是棘刺，李莫愁早小心避让，谁知花蒂之上也有，她刚摘了两朵，冷不妨就被刺了一下。她又没经验，手上缠的布不严实，登时刺中了指尖，忙送入口中吮了两下，将血吐了。

　　裘千尺本来态度冷淡了不少，见她伤了手，忙过来问：“怎么搞的？叫你当心些，还是扎了。可觉得怎样么？”

　　李莫愁先前也没想那么多，这时才想到那情花刺是有毒的，但自己运功片刻，又不觉得哪里有所滞涩，便摇头笑道：“这么一个小刺，能怎么样？就有毒我也都挤出去了。”

　　裘千尺却知那情花之毒入血便难以尽除，但又有一桩稀奇：若中毒之人不动相思之念便无事，只有想到眷恋之人时，毒性才沿血而走，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起来。

　　这时看李莫愁神色如常，心里暗想：“是了，这小姑娘性子直爽，光风霁月，想是还未动过男女之情。这倒好了，等我炼出药来给她服下，刚好赶得及，要是那些急色鬼之流，怕没三五天就该一命呜呼了呢。”

　　只是生怕说了倒引李莫愁焦急，只打了个哈哈，没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