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灾》驚蟄

8、遇人不淑【伍】

　　【遇人不淑伍】

　　众人还在讨论看不懂的第三题时，司徒不涧向楚小白会意般点点头，继而扶着脸色酡红的叶不漓走下台。叶不漓脚步有些不稳，害得二人不慎撞到立在舞台边拿着第三张信笺的美人。

　　好不容易挤到苏不清身边，司徒不涧无奈道：“二师兄有些醉了，我先送他回去。早上给你的蜡烛撑不了多久了，小白要你动作快点。”

　　“难道他把计划——唔——”

　　司徒不涧一把捂住苏不清的嘴，忙用眼神暗示苏不清：“敢不敢低调点！”

　　“你们什么意思？小白有什么计划？”易不言拦住司徒不涧，“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苏不清与司徒不涧齐齐矢口否认：“绝对没有！”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等读书人，须得谨记，切不可胜之不武。”

　　“我们一定牢记大师兄的教诲！”眼看易不言就要开始大段说教，苏不清赶紧使眼色让司徒不涧带着一脸陶然醉意的叶不漓离开，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大师兄，你觉得这第三题是什么意思？”

　　“天之一字所指，范围何其广也，我也难以猜到此题的用意。若有机会，我倒想见一见这出题之人。如此巧思，叫人叹服。”易不言意犹未尽，“不清啊，这惊鸿局回回都这般有意思？”

　　“哪跟哪儿啊——”苏不清注视着台上的人，随口说道，“惊鸿局又不是科考，以前也就猜个灯谜，对个对子什么的，附庸风雅而已。鬼晓得为什么这次出题这么——”

　　话未说完，情川阁灯火渐灭，挑高的大厅之内暗香浮动。就在众人尚未缓神之际，楚小白一边儿将手中折扇利落抖开，像是早已料到灯火会灭。他悠悠然指向舞台另一侧：“杜姑娘，我的答案出现了——”

　　众人这才抬眼，顺着楚小白指的方向望去——淡淡荧光于昏暗中闪现，似在素色裙裳之上绣满了无边星河。

　　“是那拿着第三张信笺的美人！”
　　“确实是第三位。”
　　“难道是暗指天上星辰？以解天，非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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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磷粉！司徒不涧扶叶不漓下台撞到美人时在她身上撒了磷粉！

　　看客议论纷纷，楚小白则悠悠然踱到那美人的跟前。苏不清见状呲溜一下窜到舞台边，趁美人无措之时稳稳握住那纤细的腕子。她今天的任务就是确认此人脉象，并且控制住此人。不过，她忍不住凑到楚小白耳边小声问：“真的是她！你怎么认出来的？”

　　那第三位蒙着面的美人，正是郑大人的千金，郑碧落！

　　“看身材咯。我抱过，不会错。”楚小白勾起唇，踱着步经过墨衣公子的身边，来到杜君瑶跟前，“杜姑娘，此答案你可满意？”

　　“楚公子什么意思？戏耍我吗？”杜君瑶虽眉眼含笑，却不自觉提了嗓音，似乎试图在气势上压过楚小白，“楚公子设计熄灭阁中烛火，只是为了将阁中姑娘带到我面前，这未免太可笑。楚公子若答不上这第三题，想随意搪塞，那君瑶只能说走好不送。”

　　“欸——我还没解释呢，杜姑娘怎能下断论？”楚小白忽地转身朝那墨衣公子抛了个眼色，“这位公子，你说是不是？”

　　虽然灯光灰暗，但苏不清看得清清楚楚——墨衣公子的脸色瞬间煞白，清秀的眉眼间升腾起愤意。

　　郑碧落似要挣扎着逃开，苏不清凭借自小摸爬滚打练就的臂力把她拉住，又将独门研制的不清迷香招呼上上去。这下，郑碧落靠在苏不清身上，是想逃都没力气了。

　　“所谓天，非天，就是——”楚小白狡黠一笑，俯身附在杜君瑶耳畔，“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天也，可此处又非天也。她的名字，我可能当众说出来？”

　　“你——”杜君瑶惊讶地盯着楚小白，贝齿紧咬之余仍扯出一丝冷笑，“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楚小白直起身笑道：“自然是想赢。”

　　杜君瑶轻咬下唇，缓缓转身，此时阁中烛火也在玉娘的催促下重新点起，照亮满堂。她眸光微沉，又添几分冷艳：“楚公子才智过人，已给出最好的答案，摘九天银河落于裙上，也算别出心裁。今日惊鸿局高下已分，还请楚公子登楼，与我共赴惊鸿宴。”

　　事已至此，众人虽觉解释牵强，但这惊鸿局的胜负判定本就由开局之人评定。既然杜君瑶已开口，便再无变数了，加之玉娘从中救场周旋，招呼客人各自玩乐，终使人群四散。

　　“大师兄，我们也上去。”苏不清麻利地拉着郑碧落跟上楚小白和杜君瑶的步子，转眼看见那神情怔忪的墨衣公子正将目光牢牢黏在身边的郑碧落身上。他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哑着嗓子轻唤了句：“碧落。”

　　“昭郎我——”郑碧落眸光凄楚地往回望去，口中呜咽听来颇是绝望。

　　苏不清心中不觉动容，于是没好气地回头骂了句：“秦子昭你蠢啊！还不死过来！”

　　那墨衣公子正是齐国公之子，秦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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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幔垂垂之中暖香浮动，而红木雕花的合欢桌上却根本未设什么惊鸿宴！苏不清推门而入，眼前哪来的什么玉食珍馐，不过是清茶沉香、小菜薄酒……

　　“小白，这算什么惊鸿宴……”苏不清刚往里走两步，眼前就出现了堪称逆天的一幕！她窘迫地迅速用双手捂住双眼，又从指缝间偷瞄杜君瑶将楚小白逼在墙角的精彩画面，没想到杜君瑶的手段如此高明，连楚小白都被迷得神魂颠倒，不仅忘了要办正经事，还妥妥拜倒在杜君瑶的石榴裙下！“啊啊啊！对不住！对不住！她不知道你要对我用强，你出去等我们一会儿再进来，真的对不住——”

　　只见楚小白帅气白净的脸蛋像极了刚出笼的包子，新鲜而且还冒着点虚汗：“不清师兄，你发病也要看准时机，快来救我……”

　　“谁发病了！看你玩我得挺开心——”

　　“你又是谁？”杜君瑶转身蹙眉，姣好美艳的容颜里暗藏机锋。

　　就在苏不清分散杜君瑶注意力这空档，楚小白趁机灵敏闪身，跳到苏不清身后。他一边扒拉着苏不清的肩膀躲开杜君瑶锐利慑人的目光，一边还不忘跟苏不清斗嘴：“到底谁玩谁？”

　　苏不清意识到自己口误，忙改口，“是我看你玩得挺开心”

　　“看你打扮，像是后厨帮工的小丫头。我在哪里见过你？”杜君瑶从容提群，稳步逼近，气场之大甚是吓人，“前两日你是不是自作主张给我送了茶水？”

　　苏不清揣着明白装糊涂：“杜姑娘记性真好——”

　　“所以，是你偷了今日三道试题给楚小白。”杜君瑶问。

　　楚小白单手架在苏不清的肩上，摇头摆手：“啧啧啧，就许你给那姓秦的放水，不许本公子发挥聪明才智？岂有此理？”人数上占据的优势，让他立马得瑟起来。

　　杜君瑶嗤笑一声，绝艳的眉眼间全无慌乱之色：“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一个真相。”苏不清抢答。

　　“本公子没她那么有闲情逸致。”楚小白则撇清道，“就为了开个学馆而已。”

　　“我也是，我也是！”听到楚小白说这话，苏不清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赶紧往外喊，“大师兄，你快把他们带进来吧。”

　　秦子昭扶着郑碧落走进来房间时，杜君瑶一眼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易不言，目光微偏，淡淡说了句：“是你。”

　　“啊——”易不言被她看得红了脸，忙躬身作揖，“今日得罪了，师兄弟多有叨扰，还请姑娘见谅。”

　　杜君瑶也不搭理易不言，只将他干晾着，似要一解方才惊鸿局受的气。她指着脸色不佳的郑碧落，问楚小白：“你把她怎么了？”

　　“用了一点点独家迷香而已，马上就没事儿。”楚小白朝苏不清使了个眼色，苏不清便将袖间解药往空中一撒，任凭清甜香气涌入众人鼻翼。

　　“楚公子，又见面了。”那原本倒在秦子昭怀里的郑碧落很快恢复了精神，她直起身摘下面纱，朝杜君瑶欠了欠身，“杜姐姐，这便是家父新请来为我治病的两位。”

　　“你们是郑大人派来搅局的！告诉你们，我今天绝不会让你们把碧落带走——”秦子昭抬手将郑碧落护在身后，眼中全是戒备，仿佛楚小白只要再靠近半步，他就会冲上去拼命。

　　房中气氛如弓弦紧绷，无人率先打破僵局。六人面面相觑，似在暗中彼此较劲。苏不清憋不住要讲话，于是轻轻扯了扯楚小白的衣袖。谁知她刚要开口就被楚小白拽回身后。

　　“一个个都不说话，大家还怎么交流得下去？论打架，我们三个还是很有优势的。”楚小白比划了下目前的形势，故意朝杜君瑶摊摊手，“我先说啊，首先我们不是郑大人的人，只是给郑小姐看病的。我家兜璧学馆马上要开张，欢迎各位来串门，尤其欢迎杜姑娘。

　　其次，兜璧学馆既然答应要治好郑小姐，就一定言出必行。如果连病人都没了，我们要去医鬼啊，岂不是砸招牌？这种事，在我楚小白的治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所以我们是设局，不是搅局。因为我知道，只要找到秦子昭，就必定能找到郑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