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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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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镇民看到城堡的时候，个个都惊讶过了头。除了这里以外，他们无路可走，整个地区只有城堡这个可以建起防御的地点，除此之外，只有大海和挤满了超级变种人的街区。奈德很清楚枪手们早已到达城堡，不知为什么，枪手们迟迟没有出现。而镇民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加吉安排的谈判了，他听到了韦斯和加吉的谈话，这次谈判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朱恩·史隆用一件大衣包着儿子的尸体，把他放进一间较为整洁的营房中，他坐在床边不再说话。
“这里可能有补给，没准我们可以建立起防御。”普雷斯顿稍感安慰，他们很可能找到前人留下的枪械、子弹或者药瓶。
“但首先，我需要你找一些绳子，加维。”奈德说。
“绳子？”
“拧成绳梯，固定在那边城堡的缺口上，隐秘一些。”
“那没问题，但是为什么啊？”
“别问了。你要准备好随时带这些人撤离。”
“好吧，你拿着这个。”普雷斯顿递过来一把手枪和一盒弹药，“这是信号枪，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用它，镇民们也知道这个信号，看到它，我会开始撤离。”接着他便满脸狐疑地去找司特吉帮忙，平民们则进入城堡内搜寻物资。
在这闲散的空档，加吉从门口溜进来找到了奈德——城门口没有守卫，他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加吉异常兴奋，他带来了好消息——韦斯愿意谈判，但他要见墨菲老妈。
“嗯哼，而且他还要城堡，我知道。不过……他像是想要做出一个两难的决定，所以才要求助先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加吉摇头，显然他没法得知一些关键的事，但这已经是较好的局面了。一次预言，换来所有人的生存机会，这是很划算的。普雷斯顿也许不会乐意见到韦斯因此得到更好的发展，但他没有选择，运气并没有站在平民这边。
“那我们在哪儿谈判？”
“当我们准备好，把这个挂在城门口。”加吉抬起右手，他的手指上挂着一只死掉的血鸦。
“我得告诉普雷斯顿，他得合作才行。”
“好吧，我们去找他。”加吉递给他一件衣服，“不过你得成为一个来自废土以外世界上的人，你得穿上最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服装。”
“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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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斯顿正带着几个强壮的镇民在城墙上布置绳梯，他们的收获也不错——找到了装备箱，得到了几套义勇军的军服，此刻正在铲除几个沼泽蟹的巢穴。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戴着墨镜，穿着一件200年前的浴袍，蹬着一双拖鞋的奈德。并且，这个人因为身上没有口袋，只能用手拿着一卷杂志，看上去好像是准备进厕所。
“奈德？是你吗？”
“啊，是我。”
按照加吉的计划，打开大门让枪手的队伍进来，并且让墨菲老妈和韦斯见一面，并且接下去枪手们就会离开。这是义勇军这边该知道的所有的条件，这个建议对普雷斯顿来说却不那么容易接受。他睁大眼睛盯着奈德看了一会儿，应道：“枪手想要谈判？为什么你会知道韦斯开出的条件？”
“他派我来谈判，加维。”加吉平淡地说，“很抱歉，我不是什么替奈德照顾狗的当地人，我是枪手。”
“你……！！”普雷斯顿立刻退后一步举起枪指着他，“你骗了我！”
“奈德，告诉他……”加吉对奈德使了个眼色。
“你早就知道了！难道你也是？！！”
“不，我既不是枪手也不是义勇军。”奈德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的算不上任何一边的人，就连废土流浪汉都不是，他甚至不是大自然的造物。他只是一个被灌录进了200年前人的记忆，由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合成体，怀着对一种叫咖啡的东西的渴望，滞留在废土上。
“放下枪，加维。”加吉也举起手里的步枪。
风呼呼地吹，月光洒落在海面和城堡上，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声枪响划破了宁静，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奈德摸了摸身上，好像没什么感觉，而普雷斯顿的身体朝左侧倒下，重重摔在城墙上。
“加维！”
普雷斯顿还活着，他的右腿被一颗子弹击中，糟糕的是这颗子弹没有穿透。袭击从城外射来，加吉在奈德身后，弹道证明不是加吉开的枪。
“谁——”
“趴下，奈德！”
两个人从墙头探出头，看着从穿过大海的蜿蜒小路上走来的一队人马，以及从城堡两边包抄过来的另外两队人。他们荷枪实弹，手中拿着精良武器，朝城堡跑来。
“是枪手！”加吉看了看手里的死乌鸦，他的眼睛微微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接着他被一只手拖向后方，橙光闪现，身下的城墙猛然震动，震荡波把他们的身体都掀了起来。子弹破空的嗖嗖声从他们身边飞过，加吉闷哼了一声，奈德猛然觉得一丝火热的感觉擦过他的脸颊，当他看向旁边，发现又一颗弹片擦着加吉的背飞过去，带起一片染红的衣料。
“登场惊人。”奈德把飞进嘴里的土吐出去，“就是不太像来谈判！”
“韦斯……”加吉叹息着，他突然大吼一声，就地一滚爬到普雷斯顿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和腰带往城堡楼梯里拖。
居民们被爆炸声惊动，他们抓着武器冲上墙头朝枪手还击。在一片混乱中奈德追上了加吉，将他堵在了楼梯前面。“这是伏击！”他大声质问，“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被你骗了第二次！”
“不是的！！”加吉也大吼：“韦斯！是韦斯背叛了我！他从来就不想谈判！他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和你们一起杀掉了！相信我，奈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奈德看着他，他静默无言的几秒钟像几个钟头那么长。
“先逃出去，你的帐我以后再找你算。”奈德扶起普雷斯顿，这人只走出两步就疼得大喊，他们只得在离开楼梯几步的地方停下，“加维，你得带着平民离开这里。”
“你知道么，”在这种情形下，普雷斯顿居然没有发怒，反而还露出一丝苦笑，“我相信他。”
奈德和加吉同时抚摸了他的额头。
“难怪。”
“没有哪个枪手会牺牲性命为了同伴能抢几个钱的……除非，他什么都不知道。”
奈德耸耸肩。加吉吸吸鼻子，他说：“怎么办，我好像要恋爱了。”
“是啊，怎么办？”奈德转头看着战场，又有两个人倒在了城墙上，而枪手的队伍还源源不断，也许这就是那支传说中的不死军队。奈德试图劝说自己冷静，但紧接着动力装甲踏上城墙的声音让人感到了绝望。难道他还能完成什么力挽狂澜的扭转？
“死吧！”钢铁大家伙踢开脚下的尸体走上城墙，没有任何枪支炮火能阻止钢铁战士，他看到了加吉，克林特的嘲笑通过传声口发出来：“这不是多嘴的加吉吗？打烂这张嘴队长一定会很高兴的。”
“克林特！你这个叛徒！你要为霍利斯的死付出代价！”普雷斯顿怒吼着试图爬起来，疼痛却让他失败了。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计划不是这样的。”加吉站在他的轮转机枪面前，举起双手，“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计划就是这样的。”
“也许韦斯没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奈德躲在加吉身后插嘴道。“而你比韦斯还笨。”
“你说什么！”
“你干什么？”加吉稍稍转头，冷汗沿着额角流了下来。
“帮我拖延一会，随便说什么。”奈德转而提高了音量，“克林特——加吉为你——抓住了普雷斯顿·加维，韦斯想要亲自处置他的。而这功劳是你的，这里的另外两个人可是你这边的，可你还要像个胆小鬼一样举着一把大枪？”他转身指着普雷斯顿，朝他拼命眨眼。“把武器交出来，加维！”
克林特果然没有扣下扳机，他继续嘲弄道：“你没有，是我抓住的。而你们两个，我会让你们慢点再死，你们会死得很慢，我保证。”他朝奈德摆动机枪，示意他快些。枪手们一个个爬上了城墙，剩下的民兵们只得扔掉武器投降。
“你做什么？他带走我之后……就会开枪杀死你们的！”普雷斯顿没有动，他在奈德耳边轻声说，“你有计划？”
奈德伸手进他的口袋，摸出几枚地雷扔到一边，拿走毛瑟枪，“我正在想。”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我是说……”普雷斯顿听见克林特在那边大声催促，他面对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显得十分无力，“如果有什么我们才明白，而他们不知道的……呵，算了…我猜这就是我的终点了。”
“而我要在终点点亮这盏灯。”奈德点头——在他脚下，在这个荒芜的地方，有一件只有他才知道的事，“现在，推我。”
普雷斯顿用左腿支撑自己站了起来，抓住毛瑟枪的同时用力推开奈德，他端着枪指着奈德大吼道：“你居然骗了我！你是强盗！你一直在利用我！”
加吉见状也举起枪指着奈德，“我忍了你们很久了！从这里滚出去！城堡是我们的！”
吼声太大奈德什么都没听清。
于是他们接着吼：“我该杀了你，你还让敌人的部队杀到了这儿！”“杀了他，奈德，不然他会杀了我们！他已经疯了！”
奈德还是啥都没听清，他试着说：“为什么不让我从你们的枪口之间离开？这样你们可以直接拿枪指着对方了。”
“不——！”
“哈哈哈——你们真是上演了一场好戏啊。”克林特大笑，此时另一架动力甲也进入了城堡，但这套大家伙装备不佳，像是电力不足，走着走着就会停下几秒钟，正是司特吉留在昆西的那一架。
奈德从地上站起来，克林特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蹲下去的，他松开双掌，在他的手中躺着三个手雷。
“你这是准备把你的人一起炸死吗？”
“不，我只是想放点烟花。”他甩动手臂，三枚手雷被尽数抛出，飞向月下的海面，手雷在水面上炸开大朵白色的水花，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
克林特：“你的方向感需要去看医生。”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奈德撩开浴袍露出两条毛腿，从一边大腿上的绑带里拽出一把小手枪来。
“我的眼要瞎了，你是小丑吗？现在想和我的枪比比大小吗？你的家伙真丢脸，你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钢铁大家伙来了兴致，他的手下们也开始看好戏了。
“你还不够格，让韦斯来和我谈。”
奈德将枪指向天空，连连扣动扳机，一束束红色的光球飞入天空，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它们在空中燃烧，不断发出烟雾，一个个光球的亮度聚集在一起，刺破黑色夜空，几乎把整个城堡岛都照亮了，像一团鲜红的月光。
“是撤退信号——”大门已经被枪手团团包围，一瞬间所有的民兵和老弱妇孺都涌向城墙上的缺口，司特吉守在石墙上，抛下绳梯。
“阻止他们！”克林特调转枪口，轮转机枪居高临下朝着广场上的平民开了枪，枪手们乱成一团，贝克领着他们奔跑着朝他们开枪。一瞬间大地震颤，似乎有什么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东西正欲破土而出。
“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的战士会应我的召唤而来，撕碎你们。告诉我韦斯在哪儿？”
“你这是虚张声势，别以为摇两下地板我就会怕！”
“那么，来觐见女王吧！”奈德把信号枪最后一颗焰火弹打在了地上。克林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住了他们，几十英尺高的巨大海怪爬上了城堡的废墟，宏大磅礴的吼声震动天地，沼泽蟹女王面对这些入侵了她的睡床、屠杀她的子嗣的渺小生物喷出怒火。
这就是事情沦落至此的前因。
奈德回想着这些事，站在城墙上感慨万分，然后他将拖鞋从城墙上的烂泥里拔了出来。
“我最讨厌拖鞋弄湿了。”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