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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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了，收工了，明天开始放长假。”小九唱着自编的曲，蹦蹦跳跳地把郭桓擦洗好的杯子逐一收进柜子里。
“小九，这个放哪里？”擦干最后一个杯子，郭桓指着吧台边上一个酷似企鹅的不锈钢摇酒器，表情复杂地问。
“哦，这个啊！”小九兴高采烈地把摇酒器举起来晃了几下，“这个是我自己的，我要带回去。”
“说起来，你平时好像都不用这个摇酒器。”
“唔，毕竟是限量版的，总有点舍不得用。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拿出来炫耀一下。”小九口齿含糊地笑道，在原地飞速转了一圈，大致确认过一切都收拾完毕后，高兴地自己和自己击了下掌，“好了，今年的工作到此结束！换衣服回家！”
“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很高兴啊。”看到小九欢天喜地的样子，郭桓也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我已经将近半年没回老家了。老实说，就年底两个星期的假还真有点不够。”小九脚步轻巧地穿过窄窄的走廊，来到更衣室的柜子前，将企鹅摇酒器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大包里，一边懒洋洋地脱下身上的黑色背心，一边抱怨起来，“小萃就好了，提前两个星期就请假回家，我却要留守到最后一刻。”
“小萃？”
“另一个酒保，虽然是女的，不过技术很不错。她今年这一回去，大概就要和家里人一起商量着准备结婚的事了。”
“不知道她明年还能做多久”，小九咕哝着在衬衫外面套上厚厚的毛衣。
“看不出来店里这么缺人手。”随口感叹道，郭桓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竖起衣领，回过头，正撞上眼瞅着就要凑到他鼻尖的小九。
“你明年还会来帮忙吗？”小九笑嘻嘻地问。
“能继续在这里打工当然最好。不过开学后我也没时间，只有双休日能过来一下。老板大概不会要我这种工时那么短的门外汉吧。”
“怎么会！你好歹也在这里锻炼过两个星期了，比起别的什么人要有经验得多。只要你愿意，就算老板不要你，店长也会要你的。”小九摇着手指否认。
“那家伙就算了。”郭桓撇撇嘴。
小九的话又让郭桓想起徐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只是个吻，却让他心猿意马了好几天。幸亏这段时间店里关门早，徐然一直没有出现，不然郭桓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那个家伙。
如果真的要在新年后继续在这家店打工……郭桓不自觉地想到这个可能性。能够赚钱固然是好事，但是这也意味着和徐然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也将持续下去。今年只是到接吻为止，那明年呢？徐然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绝对不强迫别人？那上次的吻又算怎么回事……徐然那句嬉皮笑脸的“你觉得我强迫你了”分明在说郭桓从头到尾都是自愿的。想起当时的场景，郭桓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普通人被偷袭，一般都会不知所措呆在原地吧？自我辩解地这么想着，郭桓觉得梗在胸口的羞耻感稍微淡化了一些。
“对了，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个严先生有没有向你哥哥打小报告？”
严先生？意识到小九指的是严宁远，郭桓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没，我估计他也没那个脸再跑去找小诚。”
“这样哦。”小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距上次的打人事件已经过了四天，郭桓拳头上的乌青也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原本还在担心在郭允诚面前要不要想办法挡一挡伤口，或是找个合理的借口敷衍一下，但临近年底，郭允诚的工作也繁忙起来，根本就没空注意这些小细节。过去，他宁愿浪费一个小时的宝贵午休时间也要硬起性子回家吃午饭，这几天却彻底矫正了这个习惯。也差不多是从这个星期开始，郭允诚回家的时间甚至比在酒吧打工的郭桓还晚。每当郭允诚红着眼角一脸疲惫地敲开家门，郭桓都急急忙忙地上前帮他脱下大衣，牵走公文包，连拉带拽地将他按在沙发上，把电视机遥控器塞进他手里，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和点心。总觉得只要这么做，似乎就能缓解他上班的辛劳。
回头想想，这星期郭桓也只在晚上见过郭允诚，其他时间两人总是错过。别说是由谁提起打人的事，连最基本的交流都近乎为零。从郭允诚进门起的“回来了”到最后的“很晚了，去睡吧”，每天都只是重复交换这样的简单句子，郭桓多少觉得寂寞起来。
不过从明天开始，郭桓有的是时间和郭允诚粘在一起。今年过年大概还是和往年一样聚到郭允诚老家，想到又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大家都在一起，郭桓怀念地笑了出来。
“在想什么啊？笑这么开心。”小九推了推郭桓，“你手机在亮，是不是有短信？”
塞在储物柜最里面的手机果然一闪一闪地亮着绿光，心想可能是郭允诚催促自己回家的短信，郭桓赶紧抓起手机，却看到微亮的屏幕上显示着“未接电话5个”。
陌生的号码从晚上七点三刻开始就一直往郭桓这里打着电话。郭桓看了眼时间，现在都快八点半了，似乎打回去问有什么事也有些太迟了。
刚决定不理会这个陌生的电话，手机却似乎心灵感应一般响了起来。依然是之前的号码，郭桓犹疑了片刻，终究抵不住好奇心接了电话。
“小桓！总算打通了！你一直在店里忙是不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你看到没有？”
听到陌生的声音亲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郭桓困惑地举起手机确认了一遍拨来的号码，依然毫无头绪。一边的小九贼溜溜地探过头来，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
“请问你是……”
“你快点过来！我看到那混小子带着个小男生开房了！”
“开房”两个字让小九眼前一亮，郭桓推开死命往他身上扒的小九，按住手机低声问道：“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打错了？”
“打错？我从小文的职工记录里翻出来的号码还会错？”那头的声音情绪激动起来，“你是不是郭桓？别告诉我你不是，你这个声音就是郭桓，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小文……郭桓久远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会用这种恶心到死的词称呼于任文的，古今中外只有一个人——徐昊明。
“你是徐叔叔？”郭桓失声叫了出来。
“YES，就是我！你和我家那混小子还没分手吧？你们最近没在闹别扭吧？”
一下子被问到敏感话题，郭桓一转身避开好奇心泛滥的小九，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就赶紧过来！我在晋泰宾馆门口等你！”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我现在还要赶着回家，家里有人等着……”
“怎么能不急？你的男朋友现在出轨了你知不知道？”徐昊明的声音越来越大，郭桓不由得为还在公共场合的他感到担心，“我之前还看到那个小男生在宾馆门口扭扭捏捏的，两个人腻得要死，看得我难受。反正我不喜欢那个小男生，看着不舒服！你快点过来，给他们来个捉奸在床！让那小混蛋知道你的厉害！”
“我没什么厉害的，随他去吧。”
“你怎么一点都不积极呢？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的男朋友？”
一句话打中了郭桓的软肋。原本他“承认”和徐然有一腿就是为了利用徐昊明牵制徐然，现在反悔，就意味着打开徐昊明这道锁，还徐然“自由”，让他有借口找郭允诚的麻烦。郭桓一下子纠结起来，如果明年还想在这家店继续打工，徐昊明对自己的肯定是不可或缺的，但如果打工到此为止，就算向徐昊明坦白自己和徐然其实了无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也许徐昊明难免会发一通火，但对于赚完该赚的钱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郭桓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原本可以放到新的一年再慢慢考虑的问题突然以这样的方式被提早提了出来，头痛的预感在郭桓耳边嗡嗡作响。
“我是你们老板的老同学，不信叫你们老板过来。对对，给我看看……”徐昊明叽咕了一阵，又叫起来，“郭桓，我查到了！”
“什么？”
“5016室，你赶紧过来。我在房间门口等你！”
“这样不太好吧？”郭桓努力搜刮借口，“会打扰到宾馆的人……”
“怕什么？这家宾馆的老板是我老同学！就是要让那混小子丢丢脸，以后别再动不动就带男人往这里跑。你等一下……”徐昊明似乎又放下电话和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哦，就是这个家伙啊，那个第三者！郭允诚！”
“什么？！那个人叫什么？”
郭桓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我说那个和徐然开房的家伙叫郭允诚。”
徐昊明的话仿佛一记惊天巨雷在郭桓的耳边炸响。确实地听到徐昊明说出那个名字，郭桓一下子懵了。头痛突然来袭，脑袋里嗡嗡地响作一片。小九似乎拉着他说了些什么，郭桓全然听不进去。双脚下意识地冲出了门，户外飘飘扬扬的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郭桓顾不得那么许多，一个劲直往车站的方向狂奔。此时的他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赶到郭允诚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