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天颜[百味胭脂弄]》冥灵

21、五、蛋黄一口粽

　　当晚舅舅睡在小艾家，呼噜打的震天响，小艾实在不喜欢这个舅舅，烦的用枕头蒙住耳朵。第二天一早小艾就逃到学校去躲清静，忽然广播通知有人找她，小艾急匆匆跑到校门口一看，停着一辆黑色加长轿车，车上下来的是人那个秘书，拖着小艾的手就往车上带，小艾喊都来不及喊，上车一看，车里坐着的果然是严老先生。
　　“你们要干嘛？！你怎么找到我学校里来的？！”小艾急了。
　　“小姑娘，我们开门见山的说话，你妈妈就是弄里人家的厨师吧？”秘书问。
　　小艾很生气，连她的学校都查到了，怎么会不知道她妈妈是谁呢，“放我下车。”
　　“小姑娘，这是一张五万元的支票，如果你把你妈妈的来历同我说一说，这笔钱就全是你的。”老头撕了张支票给小艾。
　　五万元？什么来历就要卖上这样一笔钱，小艾不明白老头在问什么。来路不明的钱当然不好要。
　　“放我下去！”小艾很坚持，在车上喊叫着。轿车原本就很惹眼，加上小艾的喊叫，同学们都纷纷围了过来观望。他们没办法只得先放小艾下车，严总冲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忽然取出一件塑料笔管一样的东西乘小艾不注意，朝她后颈上一扎，小艾疼了一下，扭头怒视他们。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取点血样……”严老先生很奇怪的笑着。
　　小艾也不愿和他们过多纠缠，便下车逃回了教室。

　　小艾的心砰砰乱跳，发誓不论谁再来找也不出去看了，下课后得赶紧回家把这事告诉妈妈。车站到弄堂要走上十多分钟，小艾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而且有闪光灯似的亮光，这些天发生的事真是太古怪了，小艾加快步伐往家赶。
　　奇怪的是今天吴耀杰没来饭店，爸爸在收银台顶班。舅舅坐在店堂里顾自抽烟喝酒，客人看到他都有点害怕。小艾跑到厨房里，看见妈妈在做点心，蛋黄一口粽，酱油糯米配着上等的五花肉还有咸蛋黄，小艾到时正好蒸出一盘，妈妈就剥了一只给小艾吃。
　　“小艾呀，你不用害怕舅舅，舅舅其实是很好的人呢。”妈妈说。
　　“可是他太奇怪了，看上去就像深山老林里来的一样。”小艾道，妈妈听了以后就笑。
　　“小丫头说我坏话！”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厨房，给小艾一个爆栗。小艾捂着脑袋就躲到妈妈身后去了。“这姑娘真不像你小时候，半点都不聪明，看样子就像她爸爸。”

　　妈妈笑着冲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欺负小艾。
　　“丫头有心上人了吗？”舅舅突发此问，小艾瞪大眼睛，很讨厌他胡说八道。
　　“你问她自己呀。”妈妈笑，小艾忙朝妈妈摆手，示意妈妈不要和他乱讲。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齐朝阳的声音，小艾好开心呀，躲过他们的眼神就像小野兔一样跑出去了。
　　朝阳在门外等她，“我爸妈出去看演出了，家里没有人，你要不要来玩，我们一起看VCD。”
　　“不太好吧……”小艾轻轻扭着手指，不过真有好久没去过朝阳家了，齐家爸妈并不像吴家爸妈一样对她很热情客气。
　　“没关系的，我保证没事，不过，你是不是怕我……”齐朝阳在她耳边轻轻道，呵着热气，怪痒的
　　小艾摇摇头，朝阳便牵她手一起回家去。
　　这么多年没来了，原来齐家新装璜过，到处透着现代和斯文人的气派，家电也换了一批新的。小艾坐在沙发上，朝阳给她泡了一杯果珍，在她面前放了一盒饼干，一块巧克力和一盒纸巾，灯光调暗，开始看录像。小艾觉得朝阳真体贴，不过转念一想，朝阳不会给自己看什么色色的电影吧，和她同班的女生就有人看，并且经常谈论。似乎小姑娘到了这个年纪，也会对那种事情好奇的。小艾想，要是万一是那种表演亲热的片段，自己怎么办呢。
　　电影开始了，齐朝阳坐的离她很近，身上的气息源源不断传了过来，像是用味道很清新的香皂洗过的衣服晒在阳光下的气味。小艾是很喜欢离朝阳很近的，但是太近了她又害怕，如果能像吴家哥哥一样自然就好了，小艾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果然是一部爱情片呀……《英国病人》，很出名的爱情电影了。（电影简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一架英国飞机在飞越撒哈拉沙漠时被德军击落，严重烧伤的他被救活后送往盟军战地医院。因为丧失记忆，他无法知道自己是谁，被人们称作“英国病人”。在战争中失去男友的护士汉娜独自承担起照顾他的任务。一本旧书引起他的无限遐思——历史学者艾马殊随着探险家深入撒哈拉沙漠考察，结识了帮助绘制地图的杰弗和他美丽的妻子嘉夫莲。在杰弗离开的那段日子里，艾马殊与嘉夫莲之间产生了爱慕之情。杰弗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沉默，直到他驾机来接艾马殊时。他准备以飞机撞向艾马殊，而他自己则当场死去，嘉夫琳受了重伤。步行走出沙漠求救的艾马殊被当作德国人抓起来，他用所绘制的地图换回了德国人的帮助，当他回来搭救嘉夫莲时她已经永远离开了他。）
　　故事和画面都唯美的不行，心软的小姑娘看到最后一定会伤感哭泣的。虽然这部电影中也有不少让人脸红的激情片段，小艾很紧张的忍了过去，但齐朝阳并没做什么，倒是最后女主角死了，男主角还遵守承诺拼命赶回去救她，小艾看得很伤心，眼泪也止不住，这时齐朝阳才开始哄哄她，将她揽在怀里小心呵护。这时的齐朝阳真好呀，温存倍至，呵护体贴。齐朝阳轻轻俯下脸亲吻了小艾，小艾没有拒绝……

　　可是不知不觉得，小艾发现齐朝阳竟然一边吻着一边在解她的衣衫钮扣，小艾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推开朝阳。
　　“我，我要回家了。”小艾道。
　　“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齐朝阳不明白。
　　小艾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你刚才看了电影，难道不明白，情至深处会有很自然的生理表现吗？为什么要拒绝我呢，那是很美好的事情，我们一起来体会它好不好。”齐朝阳哄她。
　　“不，不要了，你爸妈就快要回来了。”小艾拿家长当挡剑牌。
　　“没事的，放心了……”朝阳一边说一边就去拉小艾，这时候的朝阳就令小艾不能理解了，因为小艾是很喜欢他，可是如果从纯纯的喜欢一下升级到过份亲热，她就不能接受，总觉得太快太急了，让她害怕。
　　小艾再次挣脱朝阳，跑到门边去一下拉开房门，雯雯正好走到门边想要敲门，一看见房里的两人，看着小艾乱乱的头发，涨红的脸和挂着的泪珠，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雯雯不由分说便打了小艾一巴掌，小艾惊呆了，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被伤害。
　　“你怎么老是要来勾引朝阳，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明白吗？！他说他烦死你了！花痴一样老是缠着他！”雯雯怒骂，小艾捂着脸震惊地扭头看朝阳。
　　“我……”朝阳不知道怎么解释，觉得败了兴，恼羞成怒，但却一声不吭。
　　小艾推开雯雯，痛哭着跑了出去，才到弄堂口就撞上了吴耀杰，吴耀杰昨晚被兄弟拖去打麻将，实在推脱不了所以熬了一夜，今天到这时候才顶着两个黑眼圈，身上烟味很浓的来上班。小艾并不顾自己撞上谁，还要往前跑，被吴耀杰一下扣住手臂。
　　“小艾？怎么哭成这样？店里发生啥事了？”
　　“不要你管！”小艾因为被伤害，心里正难过，只想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痛哭一场，所以她说话很凶，并不是针对谁。她这个样子，吴耀杰怎么肯放她走，像拿一只长毛绒玩具一样，很轻松的就把她挟到一边，靠着墙面站着。吴耀杰打量她，发现她脸上红红的手掌印子。心想不可能是小艾家人打的吧，小艾爸妈都是性格很好的人。
　　吴耀杰想了想，有了怀疑对象，“是不是齐家那个赤佬（家伙）？！”
　　小艾就是哭，不说话，吴耀杰愈发确定了，一下抓着小艾的手朝齐家走去。
　　小艾起初还在哭，后来发现吴家哥哥气势不对，分明是要去寻架的，忙不肯走了。“啊，不是的，不是的，没有什么事，吴家哥哥……”
　　“你从小都不会撒谎的，你还想瞒我啊！”吴耀杰非常恼怒，他早就看齐朝阳不顺眼了，像小艾这样的小姑娘，简直是软弱到没有还击能力的，要是欺负这样的人，品质真是有严重问题。吴耀杰一晚没睡本来就上火，现在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去教训齐朝阳。
　　小艾哪里拦得住他，吴耀杰跑到齐家，一脚就踹开了门。
　　齐朝阳和雯雯原本在吵架，但齐朝阳哄小姑娘是很有一套的，现在正抱在一起，吴耀杰差点被气死，什么也没说先扭头吼了一声小艾，“你看看清楚！这种人是人渣！你别再犯傻了！”
　　小艾被他一吼，眼泪都吓没了。随即看到吴耀杰一下将齐朝阳踹倒在地上，抬腿就猛踢了起来。
　　“唉哟，你当心坐牢，雯雯，快报警。”齐朝阳没防备，不过本来也就打不过吴耀杰，他在地上滚动着大喊。
　　雯雯举起茶几上的玻璃瓶子想去敲吴家耀，被他一掌就抡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齐朝阳大喊，“小艾，去报警啊，我要被打死了……”
　　“你还有脸求饶啊！你放心，我打不死你的，我老爸是警察，我从小知道打到啥程度，你不会死，我不用坐牢！”吴耀杰一把揪起他，请他吃耳光，把小艾的仇加倍报了。

　　大家都知道吴耀杰轧过坏道的朋友，猜想有些事他也做的出来。小艾是第一次见吴耀杰打人且下手这么厉害，小艾也很担心，想要去拉吴耀杰，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齐家爸妈提前回家了，看见有些邻居听到打斗声在家门口探头探脑，忙跑回这一看，儿子不知为啥事在挨吴家儿子的打。
　　齐家爸爸忙上去拉开吴耀杰，吴耀杰见是长辈来了，要给他们面子便停下手来。
　　“齐家爸，你儿子该教训了！自己不管别留给外人来管。”吴耀杰说罢，去揽小艾，“小艾，我们回家。”
　　“站住，打完人就想回家啊！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性格一向很泼辣的齐家妈妈一边扶起儿子一边大叫，这时候邻居全都围上来看热闹了。
　　“你报呀！”吴耀杰冲她一瞪眼睛，齐家妈竟然看的吓丝丝的。
　　“侬不要仗着爸爸是警察，就好来欺负我们老百姓的！”齐家妈说完就开始使用泼妇骂街的方法往地上一坐开始哭闹。
　　“爸，去报警啊，我不能被白打！”齐朝阳捂着伤痛，恨恨地道。
　　齐家爸爸看看吴耀杰又看看自己的家人，却对老婆说，“别闹了，他们小孩子的事情，打就打了，小孩子胡闹呀，我们犯不着和小孩子计较。”
　　这是句息事宁人的话，倒也符合齐家爸爸平常一贯的说话风格。
　　“侬有空欧，你看看儿子被打成啥样子了。”齐家妈妈不依不挠的。
　　齐家爸爸倒冲吴耀杰挥手，“你走吧，走吧。”
　　吴耀杰便带着小艾往外走，吴耀杰对邻居说，“你们也好少凑热闹了，都回家吧。”
　　吴耀杰的威信在弄堂里是不小的，邻居们议论几句便纷纷散了。只听见齐家妈在后面骂齐家爸，说他没出息，怕吴家是当警察的，齐家爸把门一关，自己去解决家里的事。
　　吴耀杰就带小艾出去了，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小卖部，吴耀杰买了梳子和毛巾，又带小艾到设施较好的公用厕所，让她进去把样子整理一下。
　　小艾梳洗干净，吴耀杰才带她回家，一到家，小艾爸妈果然围上来找小艾问话，说刚才邻居来讲齐家被人闹事，小艾也在里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艾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请她吃冷饮，啥事也没发生。”吴耀杰这样说，是为了保全小艾的名誉，要是再有人质疑这件事都可以找他理论，反正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小艾妈妈不信，但看吴耀杰的表情真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没什么吧？”小艾妈妈看到小艾脸上隐隐的红印子。
　　小艾摇摇头。
　　“放心啦，小艾妈，你总信得过我吧。小艾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吴耀杰道。
　　一边听着话的舅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说了一句，“铎钧的人真是注定天生要保护桑曲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全是命啊！”
　　小艾妈妈忙扫他一眼，让他不要在人前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