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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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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这样？”斯科特保持着他的表情，依然微笑着，他没有想到雷耶斯似乎考虑过自己在这星球上留下的可能性。
“别误会，我想要你。”雷耶斯抬起头，看着斯科特看着自己慢慢走来，急忙说道，他嘴唇上的皮肤被牙齿折磨得苍白紧绷，摸样真是惶恐又凄惨，“但我怕你被绑在这颗星球上，它会把你染成它的颜色，我不想这样。”
斯科特仍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沉迷。跟上来，膝盖跪在雷耶斯双腿之间的坐垫上，爬上对方的身体。
“你看不到现在的你有多迷人，雷耶斯。”他的手掌拂上对方的胸膛，指尖触碰到那急促有力的心跳，它随着深呼吸而起伏，雷耶斯慢慢放松了自己摊在靠背上。护盾外被爆炸带来的高温和黑烟覆盖着，暗无天日，仅有来自生物异能的光能照亮里面的人——在这样的黯淡蓝光中，斯科特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陌生。
斯科特继续说，“你的嘴说着实话，但眼睛又言不由衷，这样子……对我来说，简直是无上的宝藏。”
“哼，恶趣味。”
“若是把这双眼睛挖下来制成标本，我可是会血脉膨胀一整年。”
“那就动手吧，带走我的眼睛，我好知道我的一部分在你身边，但是别抛弃它，好吗？”
“成交。”斯科特俯下身去，雷耶斯仰起脖子感受着绵密的吻沿着颈边的血管落了下来，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舌尖灵活又淘气地钻进耳廓，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气来。街上的风吹进残损的商铺，黑烟从护盾旁散开，阳光照亮了他们。微蓝的护盾消失的时候，斯科特忽然说：“不过再一想，如果我能带走你的全部，为什么只要一只眼睛呢。也许你会喜欢神堡？”
“你所看到的这个可恶的星球，是我的地方。”雷耶斯说完，感觉紧贴在身上的人离开了，这接踵而至的微寒感让人心碎。但这是短暂人生中用血肉换来的教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有时两条轨迹相互交叠，但永远不是重合，并且，谁都别想跨出自己的轨道。
“我明白了。”斯科特点点头，“这里是你的战场。那么……我们就珍惜当下。没有明天。”
“没有明天……”多可恨的词啊。
“考虑到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事要做。”斯科特拍拍椅背，“比如你喜欢你坐着的这张轮椅吗？”
自由行者2000型，店里唯一的一把健在的轮椅，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在灭顶之灾中留存下来的东西总是特别的。所以雷耶斯推着它走到面目全非的收银台前，这收银台因为有一面墙挡着所以在爆炸中幸存下来，不过盒子的一边被震飞了，里面的电脑和钞票都露了出来。雷耶斯过去换了备用电源，电子收银系统开通了。
他拿起了万用工具，切换到付款功能。但斯科特按住了他的手腕，挤开雷耶斯，用他的信用卡付了钱。
“你不必……”
“让我来吧，要知道，我的账户在神堡彻底废了，这是几天以来我唯一能花花钱的地方了。你不会残忍地剥夺我购物的乐趣吧。”
“呃，购物愉快。”雷耶斯看了看自己账上的钱，露出了一种沮丧的表情，没再阻止斯科特，“谢谢你。”
“别这么说。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追兵过来。”
“等等。”
斯科特好奇地转过头，发现雷耶斯正在柜台里掏钱。“不是吧？你在抢劫？”
“我突然想到了，还记得你那个长得丑陋又凶恶的军官说的话吗？”
“我的教官？”
“不，N7的那个。”
“他才不丑呢。”
雷耶斯动作不停，把一大堆钞票放在了柜台上。“他说，人类现在使用的星币，大多数都是电子付款方式，但离开了星币，日子还得过。我刚刚想到，确实，在人类刚融入神堡议会的生活适应期，曾经发行过星元。星元在全地球都通用，为了平衡汇率，它和星币等价。在人类开始依赖电子账户后，星联并未废除这种货币。”
“所以？”
“你不是挺聪明吗？”
“我知道星元，但没用过……这些纸币说不定我老爹那代人用过，这些都是真币吗？”
“是的，不过我的意思是，根据有关法律，收款方不得拒绝正当货币。”雷耶斯努努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是研究过法律的。”
“……”斯科特茫然看着这堆花花绿绿的纸币，忽然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N7预备营也不能拒收纸币。”
“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罪犯仍然在使用纸币逃脱现金流的云监控，那个军官当然不会说明让你去找纸币，听上去太像是教唆学生接触这些地下交易。”
“你看上去很懂啊，我会想知道你的日常工作内容吗？”
“如果你不想和我最后在街上决斗，最好不要。再说，预备役给你姐姐多少时间来着？”
“老天，离开预备役结束报道还有……”他翻开万用工具急切地计算着，“十七小时！”
“你姐姐现在在哪儿？”
“大概在医院。我可以叫她过来……这里有多少钱？”
“大概……两百，商店里不会有太多纸币。”雷耶斯趴在那里数钱，“两百三十，没有更多了。”
“还要八百块。哪里还有更多的纸币？”斯科特用信用卡给电器店柜台付了三百块小费，把目光投向隔壁的店铺。
这两个人很快变得像两只吵闹的金花鼠般从大街这头蹦到那头，斯科特坐在轮椅里，雷耶斯站在推车的位置，双脚踩在踏板上，而那张新轮椅则开启了反重力推进器，他们喊着快点快点，把轮椅飙得像一辆赛车。
杂货店只用电子货币、餐馆只有一大把零钱、服装店接受以物换物、放高利贷的人同样只使用电子货币、赌窝现在不能去，地下拳台这会儿没有人，不到急用的时候，谁会知道现金这么难找。总之，这条街上没希望了。
“管理越现代的地方越不可能有，所以医院也不行。”斯科特叹息着，把轮椅拖进了雷耶斯一片狼藉的家中。他们坐在地板上，给蜡烛点起火，看着一小束白色的野花在新轮椅上，反射着摇曳的火光。
“我没想到在这星球上还有花。”雷耶斯疲惫地垂下眼神，靠在墙上轻声说。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戴安也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到我家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疲惫感一阵阵涌来，几次枪伤失血后的反应终于找上了雷耶斯，斯科特靠过来紧挨着他，他们靠在一起分享着体温，手指绕在一起。和所有曾经有过的美好事物一样，雷耶斯决定永远牢记这一刻的感觉，或者永远忘记。
“有时候努力也不会成功，我们应该接受这个事实。”斯科特闷闷地说。
“我们还没有试过所有的地方。”
“你指什么？”
“维斯顿公司一定有我们要的东西——我是说黑木偶先生。”雷耶斯苦笑了，“他和红木偶正在一起‘和谈’，顺便找机会杀了对方。”
“他们的老大们说不定现在都想要你这个双面间谍的命。”
“如果我露面的话……但是枪炮这种东西难不倒我。”
“那我们就让他们真的和解。”斯科特眨眨眼。“他们使用纸币的机会一定很多。”
“你疯了！”
“等着，我得打个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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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走到外面厨房里将万用工具上的缄默模式关掉，立刻看到了来自老爹和莎拉的几十通电话记录。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他拨通了莎拉的号码。
【你跑到汤川去做什么？！】姐姐的声音果不其然地几乎要打穿他的耳膜，【爸爸要疯了，我还不敢告诉妈……】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到我在——”
【C-sec监控发现你的信用卡在那儿使用过，爸爸已经调遣了同事过去了。】
“N7？为什么？我最多只是失踪案，C-sec……”
【闭嘴听我说。你是对的，斯科特。我们在那间房间里发现了一滴血，是你班上的学生——那个韦德的。但是化验室的人发现虽然DNA是符合的，但血液是假的！】
“我糊涂了。”
【我们发现的血液中有一种未知的化学元素，它有血液的特征，但不是真的人类血液。爸爸调遣了队伍搜查了医院周围，在两条街外的垃圾箱里发现了你的同学的尸体。尸检结果死因是心脏病突发，但诡异的是……这个人牙齿几乎没有磨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说，他从没生活过……这具尸体也是假的？”
【所以爸爸才拉走了一支N7小队，他说你可能看到了什么，但是你关了通讯器我们找不到你，该死的。你没事吧？】
“我很好，真的，别担心。不过你得听我说，动身到B-12星的宇宙机场来等我，马上！”
【不，你听我说，别乱跑，就在那等着，爸爸很快就……】
“我会等他的，然后就来找你。”
【没问题，怎么了？】
“带上你的牙刷还有我们的终极冒险包，快点！”
【呃，好吧，】莎拉有些狐疑，不过还是答应了，【哦，对了，爸爸现在急得要命，他可能会来踢你的屁股。】
挂了通讯，斯科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