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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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与萧景禹说破了身份，除了必要的交谈，重阳就再没与他多说过半句。萧景禹到是主动找过他几次，可重阳不是在外就是刚歇下，变着法的避而不见。重阳变得看上去稳重了不少，不再开玩笑，也不再想着法的偷懒。
最近金陵乱的很，重阳也因此忙的脚不沾地，在各方势力之间不断周旋，每天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可以多分出几个自己去处理事情。重宅里除了陈药，其他人都被派了出去，使得重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萧景禹所做事，虽说重阳也有过打算，但却比重阳计划的早了太多。不会有一个皇帝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代表皇威的赐宴的內监还不被发现，尤其是他刚刚发现有一个本该被他亲自处死了的人可能还活着。他会想，或许有一天这个人也能摸到他的寝宫里，让他一样悄无声息不被发觉的死去。
这时候就该有个什么事，说大很大，说小很小，不会挑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却又能正好戳中皇帝的逆鳞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重阳回手就将先前收集的有关滑族的证据往皇帝眼前头抖了些，还不忘让人故意去刺激刺激滑族的那些卧底。
再加上，皇帝这些日子着实是有些不待见誉王，而滑族的那些女子如今听命的璇玑公主之徒秦般若却是投靠了誉王。所以，于情于理，秦般弱都该做些什么。只不过这么上下一压，自然就该有人忍不住了，不说暴露，但慌则生错总是有的，既然有那便可以利用。于是，先是阴差阳错从宫中查出有一滑族女子企图谋害皇帝，经过一番严刑逼供又发现宫中的滑族女子竟还不止此一人。至于最先路出马脚的那人，她到底是不是滑族，行至此处有还有谁会关心呢？
卧榻之畔有他人酣睡，皇帝自然是难容。其比较明显的表现就是悬镜司的人被调了回来，金陵城中的警戒松了不少。夏江与滑国末代公主璇玑有旧，再加上秦般弱的作用，这彻查自是不能真的查到誉王的头上。
正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重阳直接让人趁夜炸了太子的私炮房，上赶着给誉王那边送了个推脱的理由。
私炮房周围的地，能买的重阳都已买下，可总有些不想搬的还留在那里。此一事，连烧带炸毁了差不多一条街。爆炸威力太大，尸体多数不全，所以死者数量暂时不明。只知，但是私炮房内的工人就有数十人，加上平民，七八十怕是有的。伤者有五十多人，其中重伤的有十来个。幸好当时无风，街上巡逻的人又多，火势未来得及蔓延开来，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也幸好动手的是重阳，若是留给誉王，他怕是恨不得伤亡再多些才好。
重阳作为被殃及的地主被请去大理寺喝了好几次茶，该有的抚恤也拿了不少。不过，为着这件事，萧景禹又与他吵了一架。其实也不算是吵，毕竟萧景禹开了个头，然后两人就都一言不发，又以重阳一句“还有事吗？”画上句号。冷战继续。
另一边，朝堂上可是热闹得很。私炮房一炸，誉王的人就像闻着血腥味的狼一样扑上去，恨不得将这些日子的祸事包括滑族在内的种种都栽在太子身上，是要从太子党身上扯下块肉来。
死去的人命在这些家伙的眼中不过是个数字，是可以向对方施压的筹码，是碍事的麻烦，轻得很，甚至及不上两党间的一句口舌之利。到是靖王，又是救治灾民，又是分发物资，帮了不少忙，却还被太子那边参了一本擅动军备，皇帝竟也真罚了他闭门思过。呵，谁叫靖王自幼是由祁王教导。
这场纷乱从正月里闹到三月中，最终以太子宫中面壁暂罢朝政，誉王罚俸三月两败俱伤的局面暂时平息。重阳至此，也总算有了些喘息的时间。让他能去反思，让他能去痛苦。
重阳直接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一关就是十三天，这期间除了陈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书房。这与之前的冷战不一样。
萧景禹察觉到了，这些天来重宅格外的压抑。每个人都板着张脸，严肃了不少，也更加容易烦躁和发火。光他看见的，那位性子冷淡的未姑娘已经不止一次的，不吐一个脏字的说的来汇报情报的人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里。
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是关于小旭的吗？萧景禹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正压在他心上。
重阳的书房的密室里，粗大的锁链将重阳牢牢地绑缚在石床上。
“可还撑得住？”密室的门开了，陈药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了一个瓦罐，碗和汤匙，还有几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小瓷瓶。
重阳脸色苍白，满头都是汗，他的嘴里还塞着一块布。你总要有个方。法，防止他在剧痛之下咬舌自尽。那块布巾上有血，许是他咬的力气太大，牙龈都破了。这不算什么，要知道，血染透了他的衣服，石床上，铁链上，甚至地上，都是血。这么大的出血量，像是要把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竟然还活着。
陈药走上前，拿掉他嘴里的布。他之前使力太大，两颊肌肉僵硬，神经跳动，使他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奇怪。陈药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用的是最柔软的棉巾。然后将端来的瓦罐打开，里面是熬好的肉粥。他将粥盛出来凉上，又打开那几个小瓷瓶，按一定的比例调和，为重阳擦拭身体。
他做得很熟练，这也没办法，同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快十年。
等了一会，重阳似乎缓过来了，起码有力气睁开眼。
“药叔......外面，怎......”虚弱且无力，说上一个字都要歇上好久。
陈药将手里的布扔回盆里，端过一边的粥碗，一勺一勺，确定温度正好才喂给重阳。他慢条斯理的说：“外面？外面好的很，太子和誉王争得两败俱伤，只差一根稻草，萧景宣的太子之位便保不住了。梅长苏最近身体也不错，起码，比你要好得多。”
“那......便好......”
陈药一碗粥喂完也不打算再喂，将碗放在一旁，帮重阳擦了擦嘴，淡淡的道：“别操那么多闲心，你若撑不过去，死了，可就算是前功尽弃了。少说点话，省省力气，老夫可不想那么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收拾好东西，眼见的重阳皮肤下又开始有什么在游动，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出血。陈药将新的布塞进他嘴里，端着托盘离开。走到密室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听着里面铁链的撞击声，像是野兽痛极时来自喉咙深处嘶吼的声音，以及水滴滴落的‘滴答’声。又一轮新的痛苦开始了。
陈药微仰着头，轻声说：“何苦来哉？”何苦受这遭罪，何苦去拼这么一场，还是何苦得以偷生却非要赴死？或许都有吧。他所处之处没有灯，太黑，也不知他说这话时是何种表情，何种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