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D：没有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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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打工是历劫，那这个世界终究是肤浅的，有貌的总是比有才的先结束打工生涯。——燕仔
何苾走后蔡棍发现自己忙得有点手忙脚乱，拉下面子请何苾回来，谁知何苾是一点也不客气：“您不是说我是猪吗，猪是不会干活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所有业务上的东西我也交代清楚列好单子给你了，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再跟我核对。至于工作，我看还是免了，反正我试用期还没过，走个试用人员你也没什么损失，我也不存在违约的问题，大家又不用再互相受气，不是皆大欢喜吗？”
蔡棍这才发现何苾平时少言寡语并不是出于嘴笨，想要张嘴说点啥，对方已经说了再见挂了电话，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对着已是嘟嘟响的手机空信号憋出来一句：“原来不是锯嘴葫芦啊。”
丢了个钱包，还走了个得力助手，蔡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佛门清净之地表表诚心、去去霉运。他觉得神佛跟老外客户们的一些思维习惯还是挺相似的，比如对家庭美满夫妻和睦的人会有更多照顾，于是毕恭毕敬地请老婆曾旋旋陪他到普陀山进香。
曾旋旋除了吵架积极，旅游更是积极的，不用商量就同意了，当天跑旅行社去订票。
一进门，曾旋旋就挑着蔡亦婷的前面坐：“给我定两张票，后天，去南海。”
蔡亦婷没好气的问：“车票还是机票，说清楚。”
“我看上去像苦成那样的吗？车票？还真想得出来。——算了，要双程的吧。双飞四日游应该是每天发团吧？”曾旋旋说着，特意把LV包包往蔡亦婷面前摆。
“我看上去像出票的吗？真想得出来！”蔡亦婷扭头喊道，“燕仔，你怎么搞的，大客户来了你也不来接待！”
燕仔有点摸不清状况，偷偷问旁边的人：“今天蔡姐咋了？吃炸药了？”旅行社另一个元老许姐凑到她耳朵边说：“大客户就是我们旅行社以前的社花曾大美女！曾旋旋！”
燕仔憋着一口气不敢笑出声来，赶紧上前伺候着。
曾璇璇和蔡亦婷是有宿怨的，这在海角天涯乃至S城的旅游界，但凡有点从业年头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尽管曾社花已经退出多年成为传说里的人物，奈何当年风头太盛名声太响，而蔡亦婷的业务能力在S城旅行社圈子里又是出了名的能手，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那种能耐。各家旅行社的社长、计调经理、导游们提到蔡亦婷，都忍不住提提当年跟她号称海角天涯才貌双壁的曾璇璇，是的，一个有才，一个有貌，但……正如燕仔所说，如果说打工是历劫，那这个世界终究是肤浅的，有貌的总是比有才的先结束打工生涯。
其实，曾璇璇要定个机票还不容易，携程艺龙……这几年陆续兴起那么多旅行网站，可以在线订票，足不出户还有折扣，可曾璇璇却还是更喜欢到旅行社去，重温自己当年扬名的场景，顺带也能看一眼当年的竞争对手们都过得如何了。
看蔡亦婷还在苦哈哈上着班，曾璇璇瞬间觉得自己圆满了，对待给她出票的燕仔倒也没那么趾高气扬了，等票的时候还夸了燕仔一句：“丁爱国就是会挑人，现在出票的小妹都长这么可爱了，难怪生意好！”
燕仔双手递上票：“谢谢您的夸奖。”原价不打折。
曾璇璇赚够了面子，里子也得到了满足，豪爽的付了账，哼着歌儿走了。
蔡亦婷却是实实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竟然把气撒到监工的丁老太太头上了：“老太太，您不懂就别乱动我桌上的东西，这都是车队和客人资料，要是搞乱了，接错团送错团了，你负责吗？”
“真不得了了！”丁老太太哪受过这种委屈，气得边走边颤，口中直念着，“现在的工人，这一个一个的，都不得了了，说不得碰不得的……”
“工人？”蔡亦婷抓到这个词，重复一遍，冷笑一声：“是不是还得分长的短的？都快北京奥运会了，还当自己是地主婆呢！”
丁老太太有雷霆大作的趋势，燕仔心中大叫不妙，刚好看到门口的小蝴蝶结一晃一晃的，赶紧提高了音调叫道：“韵衣，放学来找奶奶啦？”
是丁爱国的小女儿丁韵衣幼稚园放学了。
这小孙女适时的转移了丁老太的注意力，一场战争才算得以平息。旅行社的员工们纷纷暗吐了一口气，终于是真心把这丁韵衣小朋友当了天使。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苦着张脸，丁总扣你们工资啦？”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穿着名牌T恤牛仔裤，腕上别着金表的四五十岁男士，尾随丁韵衣入了旅行社办公室。
“王董，您今天又给自己放假啦？”蔡亦婷心情没有缓和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问候来人。
来人是王博今，看上去无业游民一个，却挂了一串“董事”头衔。原因是他家钱多、物业多，是典型的“包租公”，而且挂出去的私产皆是粤都酒店这类大型建筑楼群，每年坐家中数租金就能数到手软，属于中介公司最爱的客户，最新从中介公司那里得到的关照就是从粤都酒店分了点物业股，合同多看了一行字，每年又能多一大笔收益，实在是闲人中的楷模。
作为城中闲散富人的典范，他最大的爱好是上海角天涯闲坐喝工夫茶，逗逗这里的女孩子。
这里清一色的女职员，早对王博今的来访见惯不怪。
不过，托王博今的福，燕仔等人可以从他口中获悉不少新闻秘闻，用以打发沉闷的办公室生活。
丁老太循例问了丁韵衣几句“今天老师教什么了？”之类的问题，见丁韵衣乖巧伶俐应答如流，便叫黄亚梨代为照看，蔡亦婷瞟了一眼，嘀咕一句：“教了多少回二加二等于四了，还学不会。”
黄亚梨挤了半脸笑容上前去领了老太太手中的作业本。
丁老太安排妥当，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出门去接另一个孙女，上小学一年级的丁韵音。
监工老太太走了，所有女职员都吐了一口气。王博今也放心大胆无所顾忌的开起玩笑来。
平常蔡亦婷与他一来一往的调侃，今日蔡亦婷的心情不好，话不多，王博今可能觉得无趣了，看其她女职员都在抓紧机会上□□等即时通讯工具，没人理他，他便逗起丁韵衣小朋友来：“韵衣啊，你这衣服是你姐姐不要的吧？你看你妈妈都不喜欢你，给你穿旧衣服。”
“才不是呢。”丁韵衣努了努嘴，“这是我自己买的！”
“哟，这么厉害啊，都会自己买衣服了，那是谁陪你去的啊？”
“奶奶！”丁韵衣亮声答道。
王博今把丁韵衣抱到他身边的沙发上：“你妈妈不要你了。把你丢给奶奶了哦。你妈妈喜欢小弟弟，不喜欢你了！以后都不要你了！”
“才不是呢。”丁韵衣继续丢卫生球给他，“妈妈最疼我了，妈妈买好多好多玩具给我的！”
“那你有没有分给小弟弟玩？”
“妈妈说小弟弟不会玩。”
“小弟弟可不可爱，你有没有抱抱一下？”
“奶奶不让我抱……”丁韵衣说着说着，哼了一声，说：“不理你了，我自己玩。”
全办公室的人都一边工作一边聊□□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一老一小的对话。
燕仔乐的，忍不住低声跟旁边的同事夸了王博今一句：“老王可真是个老狐狸呀，从小孩子嘴里去套话。真有一套！”
燕仔毕竟还是顾着点跟丁家的关系。可蔡亦婷江湖地位在那摆着，直接说出了口：“王董，您可真是老狐狸！”
王博今哈哈大笑：“你们丁总保密工作做太好了，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蔡亦婷问道：“您连丁总家有几个孩子都好奇啊？”
王博今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不是好奇，就是求证一下嘛。小蔡你记不记得，丁爱国那口子怀第二胎的时候我跟他说什么？我叫他还是别自己生了，肯定又是个女娃子，不如去抱个男孩子回来，他不听我的，非要自己生，这下好了，二女户了。”说着说着，又伸过长手去刮丁韵衣的小鼻子，丁韵衣小手一拍，扭了扭身子，继续在沙发上玩她的奥特曼。王博今悠悠然接着说：“你们丁总两口子同年，都不小了，怕过两年不好生了，今年偷偷抱了个男孩，证还没办下来，怕被人查到，一直藏在家里没带出来，其实啊，我早猜到了……”
蔡亦婷呵呵地笑，正想说：王董，瞧您得意的。忽然发现丁爱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旅行社，正站在王博今身后不远，笑容骤然收敛，转移话题说：“王董，听说您家公子不参加高考了？”
“是啊，已经拿到国外大学的通知书了！”王博今一脸自豪地点着头，“那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玩，上国际学校也就那样嘻嘻哈哈的，每天学东学西上蹦下跳没有一样跟课本有关系的，可是啊，想不到老外那边特长生还挺吃香……”
“是不是报了KTV专业啊？那你儿子肯定是免试录取了。”丁爱国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来，“听说前几天你去夜店碰到你儿子了？父子俩一人抱俩美女，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这回，轮到王博今垮了张脸。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7D：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