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0B：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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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长相不是让你去爱的，习惯就好。男朋友就不一样了，长成什么样都得爱啊。——苏姗娜
说好了由何苾代理工作，自己全心购物，可苏姗娜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干扰，先是蒂凡妮，再是何苾，最后办公室的一干人等都来了。半天功夫接到来自劲凡东南办事处的好几个电话，聊到最后手机欠费被运营方给掐了信号才算作罢。
苏姗娜眼睛一闭，脑子里自动场景复原，仿佛目睹了现场全程。
据说是何苾带着本森、陆离，一行帅哥美女进到了劲凡公司，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然而，当时整个办公室的诡异气氛浓烈到可以毒死人的地步。
按何苾的说法，前后才一两个小时而已，她电话接触到的安娜和实际看到的已是判若两人。
刚从浙江验货归来的卫绮，是一踏入办公室便看了场大戏，忍不住跟苏姗娜在电话里唾沫横飞——她也是头回见到安娜那么伤心的样子，稀奇得很。
用卫绮的原话说，当时安娜的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坐在位子上直发抖，那张又皱又干，黄土高坡似的的脸皮上，泪痕所过之处，如同一道道风干的沟渠。
嚎得都快成人干了，安娜也还是不消停的，指着米雪儿的鼻子，扯着粗嗓子训：“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家宝贝？莉莉虽然淘气了点，又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怎么这么狠毒？这样报复我们？……只托你看一晚莉莉而已，你竟然让她跑出去也不拦着她，这也就算了，她昨晚根本没回来，你也不来跟我说一声，到现在，她都失踪多长时间了，你遮不住了才说她丢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如果她找得回来也就算了，如果她真丢了，我跟你说，你等着瞧！”
米雪儿吓得不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情：“安娜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我昨天洗完澡才发现她跑出去了，我本来以为，她以前也经常跑出去，肚子饿了她就会自己回来的，应该不会有事，哪知道到等了一晚上没回来，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她还不回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
陆离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频频看向何苾，偏偏何苾对这些闹剧不屑一顾，也没有主动向陆离解说什么，只交代了句：“They are dealing with some personal affairs.”让他在一旁坐着等。陆离一看不好多问，便静静站在了一旁。
至于本森，看到他亲爱的干妈那般受委屈的模样，岂能放过这表达孝心的大好机会，赶紧冲上前去扶着安娜的手臂大加安慰。
安娜一幅怒火中烧的样子，任由本森扶着，絮絮叨叨的数落米雪儿的不是，说到伤心处，眼泪哗哗如钱塘起潮，蔚为壮观，完全沉浸在失女之痛中，几乎是做了一场服装秀的时间，才注意到陆离和何苾已恭候多时。
卫绮案情重演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跟苏姗娜说，当时安娜瞪了她一眼，她吓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见安娜一手推开本森，一手扯了扯袖子，擦了擦眼泪，恢复她女强人本色，用广东话同陆离说道：“Roy，我这里还有紧要事情要处理，今天就麻烦何小姐同你一起，随便逛下，明后天再去工厂，好吗？”
陆离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看这老太太都哭成核桃眼了，哪里还会拉她出去丢人现眼，赶紧点头说：“没关系，我本来也打算多留几天，没问题的。”
安娜回头交代了本森一些注意事项，正准备要回公寓敷她那对核桃眼，警觉的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很密，挺急的感觉，神色突然有些异样，抬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印度小伙子走进门来，脸上带着微笑，笑容是生意人固有的机械样式，眼睛很黑，很亮的样子。
卫绮说到这，卖了个关子：“苏姗娜，你猜这个人是谁？”
苏姗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劲凡的人物关系网，呵呵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不速之客。”
卫绮心想自己真是自取其辱，明明知道苏姗娜有金手指有外挂的，还问这么低级的问题，连忙陪着笑了几声，继续分享回忆。
看到印度小伙子进门，安娜边吸气边挤笑容，快步迎上前去：“How surprise! Parvani!”说着说着，往他身后探头找了找，问：“Where is your cousin？”
这个叫帕瓦尼的印度小伙子笑容很是灿烂，张开双臂给了安娜一个实实的拥抱，耸了耸肩说：“Glad to see you again, Anna. Donald is coming.”抬手看了看表，极慢的数道：“One, Two, Three……”
帕瓦尼数到Sixteen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胖老外跨进了办公室。
卫绮忍不住对苏姗娜吐槽说：“一直听说唐老板是多国混血，总以为他就算达不到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程度，至少也该是儒雅可亲文质彬彬吧？结果是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一脸油光，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快没了，还隐隐透着精光。怎么看怎么……那么猥琐呢？”
苏姗娜哈哈大笑：“唐纳德是标准的老板长相，你要习惯。”
卫绮反驳道：“可是，大部分人都是颜控，老板长太丑会影响工作效率的。就好比，男朋友长太丑，你爱得下去吗？”
苏姗娜想了想：“老板是合作制，距离在那摆着，丑就丑关咱屁事，爱不爱的全凭自己高兴，大不了不合作了换一家。男朋友就不一样了，这是合伙制，长得再丑也得爱啊，逢拆伙必有损失啊！”
“等你学会了拿干股，就不会这么说了。”卫绮翻了翻白眼，继续描述现场。
一看老板驾到，安娜一把推开身边的帕瓦尼，箭步冲上前去扶住大胖子唐纳德，喜色溢于言表：“老板辛苦了！欢迎欢迎！”用的是他们之间极具默契的粤语。
现场的何苾与陆离是外人，何苾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份尴尬，往后退了又退，让出了更大点的空间，不料唐纳德似乎察觉了什么，走了上前。
卫绮也正纳闷何苾是谁，没想到唐纳德却径直朝陆离走去拥抱了一下，一半粤语一半英语地说：“靓仔，好久不见了，How is your family？”
陆离回答说都很好，唐纳德还特意问了陆离，他姑妈最近忙什么。
陆离只是公式化地回答她向来想到什么做什么，从不提前与人交代，意思大概是他管不着自由主义的姑妈。唐纳德上下打量了陆离一番，问：“看来你准备接棒了？”
陆离摇了摇头：“我姑妈旅游去了，来了封Email叫我顺路帮忙看一下，参观下工厂什么的。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唐纳德似乎是想了蛮久，才问陆离说：“我记得你是学建筑设计的？”
陆离答道：“是的。这次上海有个博物馆项目，邀请我去参与设计，我可能要在中国待一段时间。”
唐纳德点了点头，这时才注意到了陆离身边的何苾，看着她问：“这位是……？”也不知是在问谁。
现场的人们一下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纷纷看向何苾。何苾则把眼睛转向安娜，等她解围。可是安娜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八成还沉浸在失女之痛中，久久不能平复。最后还是陆离看情形不对，机灵了一回，主动跟唐纳德交代说：“她是我的翻译员，Hebe.”
唐纳德说与何苾轻轻握了一下手，算是正式见过。
介绍完毕，唐纳德朝办公室扫描了一番，问安娜说：“苏姗娜呢？”
苏姗娜鼻子里哼了一声，问卫绮：“她怎么回答？”
卫绮只是笑着。
她才不会告诉苏姗娜，当时安娜一付心照不宣的表情，硬扯了个笑容，答道：“她说要去香港买衣服，请假了。”
而唐纳德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转移话题关心了句：“你刚才怎么了？”
安娜正要回答，一旁的帕瓦尼一边递纸巾给哭红了鼻子的米雪儿，一边笑嘻嘻抢答道：“母老虎发威呢，你看！”用的粤语。
卫绮最后试探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姗娜这回却只是淡淡地笑：“手机好烫，不聊了。”
事实上，跟卫绮结束通话后，一秒不到的时间，苏姗娜便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接电话的正是帕瓦尼。
“女神，这几天玩得开心吧？”帕瓦尼跟苏姗娜也是熟稔的。
苏姗娜意有所指地反驳：“怎么也比不上你开心啊，时间把握得这么好，是不是已经跟唐纳德谈好了？”
“女神就是聪明。”帕瓦尼笑道，“以后还得继续帮我呀！”
“我可是什么都向你汇报，从来没有隐瞒。来而不往非礼也，对吧？”
“想问什么就问呗，知无不言，知无不言！”帕瓦尼拍着胸脯道。
苏姗娜嘴角挑起一副很不对称的弧度：“唐纳德让我去找Nam，这是在考验我？”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求证？不过，办起来确实会有小小……复杂。”帕瓦尼笑道，“女神，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躲开Roy Loo去香港的？老板是不会放过你的，别再躲了，表忠心的好机会，别错过哦！”
苏姗娜嘴角的弧度更加一言难尽了：“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么热爱生活的人，至于为一份工作打乱生活节奏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10B：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