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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做太子殿下的伴读并不算太难,应该说再简单不过,连端茶倒水都不必,只需要大清早就去东宫的书院里当个门柱,待课毕就算完事。

      但其实当个门柱也要些耐性,梦阑珊站了几日甚觉无聊,时不时的就想往屋里瞧瞧热闹,运气不好正对上宴朗深如寒潭的眼眸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转头不敢再探。

      宴朗本以为她没甚出息,未料及一日未见竟能来东宫办差,且还成了太子妃最信任之人,果然人长的丑也是有好处的。

      而梦阑珊觉着人长的美也不一定有能耐,比如他宴朗就不配当太子太傅,不教念书不教诗词亦不教为君之道,整日都弄些不知所谓的花招。

      看看他教的:玩耍,女人,身材姿容,炼药风水,挥鞭子踩草人,这些都是正经事嘛,根本就是不务正业。

      但偏偏就是这些不务正业的顽物却让萧代越发的喜欢起自己这位长子,越渐觉着他像自己,因此隔三差五的叫他来议事,亦让萧奇更为敬重起宴朗,也叫孙皇后那边焦急难耐,每每听见暗线来报太子殿下是如何的勤奋好学便咬牙切齿。

      但其实也有萧奇想偷懒的时候,他此刻就对手中的长鞭很是无奈,无论怎么使劲都挥的不像话,泄气道:“老师为何总让我挥鞭子,我堂堂太子也用不上这个吧,况且这鞭子也不太雅观。”

      宴朗轻笑,一派君子作风,缓缓道出缘由:“圣上不爱武剑也不爱挥刀,却偏爱这长鞭,年轻时候在战场上曾用长鞭虏敌无数。”

      “竟有这样的事?”萧奇不免惊诧,他并未听谁有任何提及。

      “如今这长鞭还摆在陛下的枕边,殿下一问周公公便知。”宴朗不恼他对自己所言生疑,只弯腰拾起萧奇扔在地上的长鞭递到梦阑珊面前,道,“你将他擦干净了摆放到原处。”

      “既是如此,那我就再练一会。”萧奇一把抢过宴朗手中的长鞭,且双眸盯着梦阑珊上下细瞧,突而邪邪一笑,说,“但我一人练着好无趣,不如你来陪我吧。”

      梦阑珊不自禁往边上挪了一步,道:“奴婢不懂鞭子。”

      “不需要你懂,只要本殿下手中的鞭子懂你就行了。”萧奇边言边掂了掂手中的长鞭。

      脸上那抹贼兮兮的笑意让梦阑珊心生厌恶,忙又说:“奴婢是伴读,伴读自然是对文,这习武之事还应找会懂的陪练才妥当。”

      “本殿下现在就找你了,难不成你还敢说个不字?”萧奇言语威慑透出些不耐,后又转回了温和的口气,轻笑言,“但本殿下许你跑,许你跳,许你喊,就是不能出了这个院子。”说完就将鞭子猛的一记挥甩在地上。

      宴朗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只见梦阑珊似是被吓呆住,但其实她正热情的呼唤系统君,“有没有新技能触发。”

      “很抱歉,这里并没有,需要你自己扛过去。”

      “这鬼地方真心不想呆了。”

      “你保重,我不忍见你皮肉被残先去躲一会。”系统君说完就遁。

      萧奇未听到梦阑珊回嘴便以为她是畏惧自己,趁她呆住之时一鞭子就挥上去,幸而某些人反应极快,本能的往后退一步又靠边上侧移过身子才算躲掉一劫,且又奔到院内找遮挡物保命,一面说:“太子殿下保重身子要紧,鞭子不可挥的太用力,到底臂膀受不住......”

      “你莫怕,本殿下就是再挥一天一夜都受的住,就怕你没这个命跑。”萧奇根本不是在练习挥鞭,而是在玩弄梦阑珊,看她狼狈的窜上窜下甚为开怀,顺势将对太子妃的不满全都撒在她身上。暗骂那妒妇真是无法无天,稍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支走,只留下这种又丑又瘦完全不能入眼的来伺候,更可恶的是他还不能反抗,全因她怀有身孕,又有母妃宠着。

      宴朗见他没轻没重不带克制的乱舞长鞭就想制止他,却又不好冒然出手,幸而梦阑珊算机灵,总能侥幸躲过去。

      这就让萧奇不痛快了,他本以为自己功夫到家,自信挥十鞭就有十鞭能打在这个丑宫女身上,谁知都被她巧妙的闪过,趁着将她逼近墙角无路可退的时机便想解恨朝她脸上打。

      宴朗终不能在冷言旁观,拾起地上小石子不偏不倚打在长鞭上,使其偏了方向只能落在梦阑珊的脖间,瞬时皮开肉绽显出鲜红,顺着锁骨流淌下来。

      幸好梦阑珊早就开启了“金钟罩”的技能,但面上还是要表现出疼痛难耐的形容,忙跪下求饶:“还请太子殿下饶命吧。”

      “你倒是挺机灵,才让本殿下挥中一下。”萧奇甚为不满,他一点不觉着自己残暴冷血反还愠恼这小宫女太过身手敏捷,刚又要挥鞭却听外头有人报,“太子妃到。”

      萧奇嘴角微扬似带起一丝轻蔑冷笑,收起方才龇牙咧嘴的狠劲只将手中长鞭扔到梦阑珊面前示意她收拾好,又转过身子对卫绾绾温柔和气问:“你怎么来了?”

      “妾是来给殿下送点心的。”卫绾绾巧笑嫣然,她一来是瞧瞧萧奇学的怎样,二来是巡视梦阑珊是否伺候得当,但眼下见她带血迹跪在一旁也不理会,只笑问,“是谁惹得殿下如此生怒,说出来让妾替殿下出气。”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见细丑的绣花针就不痛快罢了。”萧奇话中有话,撇一眼梦阑珊见她越发将头低下去就指着她斥言,“又没指名道姓的你低什么头!”

      梦阑珊绝不是羞愧,她是生气,听见萧奇吼她就赶紧酝酿感情,抬起头含着泪可怜兮兮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奴婢不丑。”

      这副形容让萧奇莫名其妙没了气,且让卫绾绾也差点失仪笑出来,却强忍住沉下脸吩咐:“先下去吧,这里不必你来伺候了。”

      梦阑珊喜大普奔,忙起身匆匆离开。

      卫绾绾亲自接过宫女手中的糕点摆在案几上,示意她们都退下后才对萧奇好言相劝:“殿下何必同一个宫女生气,她生的丑亦是父母给的,错不在她。”

      宴朗顺势也劝起来:“殿下要教训一个宫女本是平常,只是此事在眼下可大可小。”

      “还请老师直言,学生不解其意。”萧奇一面请宴朗坐下一面虚心授教。

      宴朗大方从容与萧奇对面而坐,不急不徐道:“寺人私运财物之事虽是尘埃落定却未能让皇后罢手,若今日之事被旁人听去大肆渲染,替殿下惹来苛刻宫女有失品德的诟病岂不委屈,即便陛下不听信谗言却终究无益。”

      “我方才一时痛快倒忘了身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呢。”萧奇讪笑着微微点头,且又着急道,“可我打也打了,如何是好?”

      “这倒也不怕,赐她两瓶伤药也就罢了。”卫绾绾浅笑着替萧奇倒茶,又劝道,“只是殿下往后更要小心翼翼才是,对太子之位虎视耽耽的也不止皇后。”

      萧奇虽不太聪明却晓得其中深浅,突又不悦起来:“把刚才那个宫女撤了,看见就心烦。”

      卫绾绾自然不愿意,她越发要保住她,细声软语道:“她虽欠佳却是聪明伶俐,更要紧的是忠心,殿下只使唤她,不去瞧她就好。”

      萧奇一肚子的闷气,终究没在强求,且听宴朗提醒道:“太子殿下该去给陛下问安了。”

      要说太子问安是平常,只是萧代未必愿意次次见,而近日里却是亲热的很,不仅要见更要长谈,共用午膳也是十有八九,因此让萧奇不敢怠慢,忙起身要回去寝宫洗漱更衣,突而又顿住脚步,指着太子妃道:“你亲自伺候我更衣,别叫旁人进屋。”

      太子妃闻言一脸娇羞,暗想换了宫女倒与太子越发亲近了,但萧奇却是怕见着那几个丑女,尤其是那个梦阑珊,实在是瘦的不像话。

      而梦阑珊早已奔回去掖庭自己的住处,才进屋子就见上官裳依正在悠哉哉的吃茶,问她:“那头的事都忙完了?”

      “不忙完我能回来睡觉嘛,几天下来都快散架了。”上官裳依边说边捶起自己的肩膀胳膊,一面问:“你往哪里去了,那方玉可是送给周公公了?”

      梦阑珊未打算撒谎,边到里头找纱布止住脖子上的血边用委屈可怜的口吻坦白直言:“我倒是想送的,只是被人抢了去。”

      上官裳依如何不知这事,她不过是走个场面演出戏,即刻放下茶盏起身到梦阑珊面前戳她的额头,斥道:“你说你笨的够可以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被抢,赶明儿还怎么指望你,看来我这辈子只能是做苦力的命了。”后看见面前之人的脖间一片殷红又软下口气,问,“你脖子上怎么了,又做错什么事被揍了?”

      “我也不知我做错何事。”梦阑珊只搪塞不说明事由。

      幸而上官裳依也不在意,又坐回案几边端起茶盏浅抿,一副仁慈宽容的姿态道:“看在你被揍的份上就不计较玉佩之事了,往后再另想办法吧。”

      梦阑珊即刻摆出一张笑脸,说:“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更要乖乖听话哦。”上官裳依笑的眉眼弯弯,暗忖玉佩一事如此了结也不错,否则自己还少个能使唤的奴才。

      突兀的,屋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盛气凌人的宫女捧着衣裳进来,轻蔑道:“原来这里还有两个在偷懒的,方才我在外头吩咐装作没听到,是吧?”

      上官裳依从不敢得罪任何人,忙起身问:“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那宫女将衣裳扔在桌上,一面说:“这是温美人的衣裳,你俩给送过去,我这会子忙着要给贵嫔娘娘送衣裳呢。”讫语便趾高气扬的走了。

      原本大伙都挺看重温若仙,谁都以为她会是宫中最得宠的女人,可惜她却完全不懂圣意,这才进宫短短数日就得罪了皇上,才叫众人都不待见她,连送个衣裳都推三阻四的没人肯去。

      上官裳依自然也不肯去,只将衣裳丢到梦阑珊手上,说:“我累了好几日也该睡一会,你就替她送过去吧。”

      梦阑珊正想瞧瞧温若仙去,因此未有推辞拿起衣裳便过去她院里,走至廊上窗边就听见屋里有人在唱大道理,且是慷慨激昂的很。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以朝事为重,如何能沉迷女色。”温若仙大义凛然说的头头是道,且她如今还是照旧进宫时候一般穿的严实,新做的衣裳只摆着看。

      好在萧代对美人总归有些耐性,何况又是身材如此窈窕的更是愿意迁就,搂过温若仙的腰际轻笑道:“美人这是吃醋了,昨日朕在那里贪喝了几杯才没来你这里,今夜就留在这里陪你了,莫在孩子气。”

      温若仙跳开两步,眉头紧蹙说:“倒不是妾在吃醋,而是说出一个道理,身为仁德之君本不该终日以美色相伴,何况妾听说奏折堆积如山,陛下也该以天下百姓为重,如何只贪图自己享乐。”
      “胡闹!”萧代终于恼了,他可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指责自己。

      可温若仙却并不了解萧代的性子,更不懂男人需要什么,依旧伸长了脖子高调直言:“妾只是不愿意看到陛下成为一个昏君。”

      “你好大的胆子!”萧代怒斥,后将手中茶盏丢弃在地上,又说,“朕原本还想加封你,谁知你却不知天高地厚的教训朕,朕岂容你放肆!”

      “陛下,妾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亦是一片为君之心......”温若仙还想凭一己之力劝谏,谁知更惹恼萧代生气,且已是脾气上头再难相劝,只听他疾言吩咐,“将这里伺候的宫女都统统拉出去砍了。”后又手指面前的人儿警告,“朕今日饶了你,只教她们替你赎罪,但你给朕好生反省反省!”讫语便大步离去,只留下瑟瑟发抖哭天抢地的无辜宫女们。

      梦阑珊闻声忙先躲一旁避风头,且见萧代走远才进去屋里,只见地上碎渣子一片,而温若仙则是伏在榻上痛哭泪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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