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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奥拜斯之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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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再次露出鱼肚白时,赫梯人阵营不见人影。晨曦中,营地上空只有横七竖八被烧焦的残木,缕缕苍白的余烟升腾在空中,偶而能看到被折断的长矛、弯弓躺在地上。
杜姆哈特跨在马上得意地望着这片狼藉,看向北方。
想撤?没这么容易!他要让赫梯人付出惨重的代价。米坦尼境内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赫梯南部的领土,要有米坦尼的一份!
“米坦尼的勇士们,全速追击赫梯人,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我会凭赫梯人的脑袋来给你们论功行赏!”他发出了诱人的追击命令。
士兵们兴奋地发出嚎叫声,沿着赫梯人的足迹向北。很快,在扬起的烟尘中,他们把赫梯人的军营甩在了身后!
“胆小、懦弱的赫梯人!像兔子一样逃跑!”追击半小时,杜姆哈特发现了前面一拨垂头丧气的赫梯步兵,果然看不见主帅伊坦美尔王,他忍不住大声讽刺。
米坦尼士兵们跟着发出嘲弄的怪叫声。赫梯步兵闻讯加快了向北的速度,他们已如期赶到了隆布尔山谷南部入口。
“把他们全变成米坦尼的奴隶!”杜姆哈特挥剑指挥手下进行杀戮。
垫后的赫梯步兵已被米坦尼人追上,他们一边抵抗一边继续向北。厮杀声、刀剑相碰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安详。
随着米坦尼人的砍杀、推进,他们已顺利过了一个关口,踏上萧瑟的草地,又进入了第二个关口。这时,米坦尼的后续部队也开始进入了山谷追击。
米坦尼人出手狠毒,成百的赫梯人死于他们密集的飞矢与剑下。赫梯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山谷的空地上,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米坦尼人的马又踏着这些尸体和鲜血继续精神抖擞地追击。
在他们眼里,失去了战神的赫梯人简直不堪一击!
就在他们愈杀愈酣时,忽然他们的头上响起了雷鸣声!急促而响亮,象锤子般敲在他们的心头!
那是战鼓在擂响!
杜姆哈特疑惑地抬起头,像幻觉般,山坡上到处出现了赫梯人!他们犹如树林般茂密与高大!太阳已完全升起,透过阳光,右边的山坡上赫然出现的湖蓝色披风甚为扎眼。披风的主人穿着黄金铠甲,宝剑高举!
那是赫梯王伊坦美尔!
“杜姆哈特王子,我们又见面了!”嘲讽的声音响起,在山谷中回荡。
杜姆哈特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有一瞬差点从马上栽下。赫梯王压根没死,他活得好好的,昨天他是诈死!缺乏山地经验的他这才明白中计了!
伊坦美尔冷笑着,手中的宝剑往下一挥!
密集的箭飞向米坦尼人!
“快,向前冲!冲出关口!”杜姆哈特回过神来,大吼着命令米坦尼人全速向前。精锐骑兵在山谷间根本无法回头,只有拼个鱼死网破,冲出山谷到达开阔地带才有生的希望!
而山坡上的赫梯军已开始像潮水般冲下来,涌入山谷。他们从后面切入,彻底封住了米坦尼的后续部队,使他们不能退出山谷。
战争的喧嚣席卷了整个隆布尔山谷!
在狭窄的山谷间,残酷的肉搏战开始了。现在对伊坦美尔来说,一切仿佛都不存在,眼前只有鲜血和人脸!屠杀的欲望浸入了他骨髓,支配了他四肢百骸!这是一种收获头颅、饱饮鲜血的疯狂欲望!剑锋滴着血,血顺着剑柄流下,还没流干,剑锋又插进另一个火热的胸膛!眼前的人是恐惧还是愤怒,他们的表情他都不记得,他只想让他的剑不停地沾上新鲜的血液!
为了隆布尔山谷的战斗,为了把米坦尼人诱入山谷,他已牺牲了很多勇敢的赫梯人。他必须要让米坦尼人付出数倍的代价!
赫梯人越战越勇,米坦尼人根本无心应战,只想拼命冲出这该死可怕的山谷,逃到开阔地带。他们的前头部队在损兵折将的情况下还是冲破了赫梯人的防线,赶到了山谷北端的出口。
杜姆哈特回头看了一下仍在嘶杀的后续部队。他已保不住他们了,但至少他还能保住前面1万5千人的精锐部队。
所幸赫梯人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趣在山谷中追击米坦尼的先锋部队,他们仍在围剿米坦尼可怜的后续部队。
“陛下!杜姆哈特准备要冲出山谷了!”胡法特大声说道。
“不错,他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伊坦美尔又杀了一个米坦尼人后,回过头朝将军得意地大笑:“我们今天要在血中洗澡了!”
在他们的脚下,米坦尼兵们躺着,尖叫、哭喊、呻吟、求救声混成一片,有的在血泊中蠕动,有的静静地躺着不做挣扎。肠子外露的,缺胳膊少腿的,脑袋被马蹄睬得变形的,他们的灵魂正飘向地狱!隆布儿山谷从未目睹如此惨烈血腥的景象!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杜姆哈特压制自己胆颤的心理,把赫梯人甩在身后,前方就是隆布儿山谷的北端出口了!
冲出山谷,冲出山谷!这是他唯一的念头,他要活着冲出去!
“王子,你看!”副将一声仓皇的大喊让他胆寒不已。
蓝天下,一排黑压压的武装军队在山谷出口等着他们!为首的将领中有一个姑娘!她褐色的长发扎在脑后,背着箭筒,挺直的身体安安稳稳地跨在白色的马上,似乎已等他们多时!
那是赫梯公主普丝珊娜!
米坦尼的前锋部队嘎然停止,弄得后面仍在向前冲的部队莫名其妙,骚乱不已!
难道他今天要命丧这对兄妹手里?杜姆哈特惶恐地看着面前的8000人马。鲁齐比用命为代价让普丝珊娜逃走。他以为赫梯公主会逃回哈图萨斯,却搬来了援军!这两支赫梯军分明是已策划联合好的!
米坦尼军处于两面夹击,前不能进,后不能退!
赫梯援军没有给米坦尼人充足的反应时间,立即展开了攻击!
这绝境反而激起了杜姆哈特的勇气,他不再寄希望于逃生。既然是死路一条,不如就死得壮烈一些!
“米坦尼人!鼓起勇气,展现你们的勇敢!让后人记得我们是光荣地战死,我们不是懦夫!”杜姆哈特率先举起剑冲向赫梯人。
米坦尼人见此情景,觉得生还无望,索性豁出一切拼命!战斗变得更为惨烈!
普丝珊娜眼里喷着怒火,她利落地张弓搭箭,冷酷地把箭像流星般射出,然后迅速反手从后面的箭筒中又取出一枝补射。她的动作连贯、优美、流畅!她是天生的神射手!
今天,她要为养母和鲁齐比报血海深仇!
她知道哥哥正在山谷中厮杀,在哥哥赶到北端出口之前,她不能让米坦尼人冲出山谷!
在第一列的弓箭兵撤下后,契阿纳波将军又命令第二列的长矛兵与米坦尼人在山谷北端展开混战。一方全力阻击,一方豁命突围,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是一场勇者与勇者的较量!
尽管双方死伤都很惨重,但米坦尼人始终没有向北推进一步!
不知不觉拼到下午,杜姆哈特喘着气看着前方的赫梯人,再看看后方,后续部队的声响逐渐减低,这说明赫梯王正在完结山谷南部的米坦尼人,也许不用多久,赫梯王就会向北部冲来。
杜姆哈特绝望地看着不断倒下的米坦尼人,他狠狠地瞪向普丝珊娜。这个姑娘高傲地骑在马上,目睹着战斗与厮杀。他为自己几日前的疏忽大意而懊悔,他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仇恨感。
“掩护我!”他大声命令旁边的几个骑兵,一起策马向着普丝珊娜奔去。
“公主,当心!”契阿纳波正陷于鏖战中,来不及赶过去,急得向公主大吼。
普丝珊娜眼看一小队骑兵直接向她冲来,连忙射箭,可是杜姆哈特被骑兵们掩护着,射出去的箭不是命中骑兵就是被他们的盾牌挡住!
他们组成了一个联合体共同前进!
他们逼进了,普丝珊娜咬着牙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虽然她根本不擅长剑术,但即使是肉搏她也不会惧怕!
“你们闪开,让我亲手对付她!”杜姆哈特要采取直捣黄龙的方法。身旁的骑兵向两边散去,他持剑冲向普丝珊娜。
“公主!”契阿纳波见状,发疯地砍着身边苍蝇般的米坦尼人,他虽骑在马上,但在混战中却驰骋不起来。如果公主有不测,他怎么向国王陛下交代!
杜姆哈特挥剑刺来,一个赫梯兵冲上去,替公主挨了一剑。与此同时,一支箭射中普丝珊娜坐骑的右前腿,白马痛得扬蹄嘶鸣,踉跄着倒下,把公主摔在地上!
杜姆哈特冷笑着瞅着地上的普丝珊娜,看来幸运之神最终眷顾了他。他要让赫梯王尝尝失去妹妹的痛苦!
普丝珊娜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握着剑柄,全神戒备地瞪着气势汹汹的杜姆哈特王子。
杜姆哈特冷笑着跳下马,他不指望自己能活过明天,现在他有着强烈的杀死这个女人的欲望!他要让赫梯王最心爱的妹妹死在他手上!但作为王子,作为男人,出于对她勇气的敬佩,他宁愿跳下马和她公平地一对一!
他冲上前,朝着普丝珊娜劈过去,“咣铛”声中,两剑相碰,火光闪耀。普丝珊娜喘着气,惊颤地看着面前的杜姆哈特王子。
她居然接中了他的剑!她的手臂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发麻!
“赫梯公主,不会再有那么幸运了!”两剑相交,两人对峙时,杜姆哈特瞪着仇恨的黑眼睛,大吼道:“因为你,才有了两国的开战!”
普丝珊娜心里一惊,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咬着牙,拼足全劲,不让自己的剑被压下去。
“今天的一切,应该去问你的妹妹阿齐亚!”她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你们害死了我母亲和鲁齐比!”
杜姆哈特灵巧地挑开她的剑锋,立即补上一记猛劈,普丝珊娜挡不住他猛烈的力道,被震得往后退几步,手中的剑脱离控制,在空中转了两下,掉在地上!
眼看大好时机,杜姆哈特立即追上前准备进行补刺。又一个赫梯士兵几乎是跃过来,将普丝珊娜推到在地,替她挨了一剑。
“该死的!”杜姆哈特狠狠地将剑抽出,温热的鲜血飞溅在空中!他狰狞地看着趴在地上正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普丝珊娜,他不再迷恋、体恤她娇嫩的躯体。
他一步步地向她走进,她看到了他黑眸子里腾腾的杀气!难道她今天要死在他手里了么?
“普丝珊娜!”一声熟悉的呐喊声传来!在这混乱、布满烟尘的山谷里,她是那么清晰地听见了这声呐喊!这呐喊浸入了她灵魂,令她心房颤动!
杜姆哈特的剑举起,对准了她的胸膛,却没有刺下去!
应该说是他整个人停顿在那儿,眼睛瞪得大得吓人!他的身后忽然多了跟长矛,矛尖已深深地扎入他后背!
杜姆哈特在剧痛中回过头来!
赫梯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大喘着,眼睛里是孤注一掷的焦急。
如果赫梯王的长矛没有投中,此时,普丝珊娜已丧生于杜姆哈特的剑下!
杜姆哈特晃悠几下,扑地倒在普丝珊娜面前,鲜血自口中涌出,他抬着头看着仍处于惊恐中的赫梯公主,露出冷笑:“不要忘了。。。。。。所有的人都是因你而死!”说完,他的头像断了似的落在地上,全身不再动弹,但两只眼睛仍睁着。
这句话像锥子般扎在普丝珊娜心上。她抬起头,颤抖地看着遍地流血的尸体在山谷中不均匀地堆积!米坦尼人的,赫梯人的,全都流着血,染红了土地,染红了草皮,血腥的味道压迫着她的呼吸,她的眼前一片红!
“普丝珊娜!普丝珊娜!”伊坦美尔狂喜地大步冲到她面前,将还呆呆站在那的妹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铠甲上的血立即沾上了她胸前的衣袍!
在他回到哈图萨斯独不见她踪影时,他是多么地心痛!这么多天,每一个晚上他都痛苦地想她,为她担心!而刚才,他差点要失去她!
他们在混乱的战场上相逢!
普丝珊娜失神的褐色眸子没有了宝石的光辉,怔怔地看着黄金头盔里这张她朝死暮想的熟悉面孔。
哥哥,是哥哥救了她!她终于见到他了!
“哥哥!”她颤抖着张开嘴唇,发生了这么多事,哥哥像梦一般来到她身边!她再也抵挡不住多日思念的痛苦,心里翻江倒海,滚烫的泪水绝堤般涌出!
这对苦命的恋人好象被分隔了千万年!
他们在战场上紧紧拥抱!在死亡的威胁下,品尝着相逢的甜蜜!
山谷南端的米坦尼人在做垂死挣扎,杜姆哈特的死令他们方寸大乱。他们在山谷南部的同胞已悉数被赫梯人消灭殆尽!
伊坦美尔搂着妹妹在一队士兵的掩护下走上山坡,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谷中残续的屠杀!
从这个角度看,更见屠杀的残酷与血腥!山谷中似乎已无道路,有的只是堆积的尸体,马匹与活着的人践踏着死人的身体,在染红的地上展开战斗!
普丝珊娜看着这一幕,不禁剧烈地呕吐起来!
“普丝珊娜,你怎么了?”伊坦美尔非常担心地看着妹妹难看的脸色,捧着她清瘦的脸蛋:“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没什么,哥哥。”普丝珊娜尽量忍住恶心的感觉,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哥哥再为他分心:“一会儿就没事了,真的。”
太阳渐渐西沉,屠杀终于到了尽头!
悲惨的米坦尼人一直到最后都无人逃离山谷!最后的6000个幸存者在一位副将的带领下举械投降,成了赫梯帝国的俘虏。
奥拜斯之战,赫梯人终于取得了完胜!
伊坦美尔傲立在山坡上,满意地看着6000米坦尼兵成为俘虏,顺从地跟着赫梯军撤离山谷。他身旁的普丝珊娜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杜姆哈特临死前说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
喧嚣的山谷在鲜血与夕阳中恢复死一般的平静。
暮色拥抱着死者,流淌的鲜血,岩石般冰冷。红色的云朵中,哭泣的幽灵往于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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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天的杀戮后,赫梯大军很快又折回到奥拜斯营地。此时,已近黄昏。
在士兵们忙着重新布置营地时,伊坦美尔带着普丝珊娜来到一条宁
静的河边。他慢慢地把头盔取下,身上的铠甲也取下。
普丝珊娜静静地看着哥哥抽出宝剑,蹲在河边,用清澈的河水清洗
沾满血污的剑刃。一会儿,血迹褪去,闪着寒光的剑刃又显现。他的动作轻柔并带有神圣的感觉。
“过来,普丝珊娜!”他微笑着看向安静无比的妹妹。
普丝珊娜顺从地坐到哥哥身旁。
伊坦美尔撕下贴身衣袍的布,沾上河水,一手捧着妹妹的脸,一手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血污。然后,他轻轻地解下她扎在脑后的辫子,把凌乱纠结的长发放下,用沾了干净河水的布擦去她头发上灰尘。不一会儿,她的长发就被河水弄湿了,洗去灰尘后,头发不再蓬乱,服帖地披在肩上。
神秘的夕阳把光辉洒在平静的河面上,给岸边树木镀上金红的色彩,一群候鸟振翅向南方飞去。这余晖包围着兄妹俩挨得紧紧的身体。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普丝珊娜从衣袍里掏出一把并不精致的牛角梳,她刚要自己梳理,就被哥哥接过梳子。他要亲自给她梳理长长的秀发!
这把梳子是养母的!
普丝珊娜的心抽紧了,杜姆哈特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所有的人都是因你而死!这句话像魔咒搬鞭打在她心上!养母,鲁齐比,还有那么多赫梯人、米坦尼人,他们的死都和她脱不了联系。如果不是她和哥哥相爱,这些人都不会死!
她痛苦而内疚的泪水再次涌出,双肩剧烈地抽动!
“普丝珊娜!怎么了?”伊坦美尔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一切都过去了,你是个勇敢的姑娘,你一直都是!今天你在战场上非常勇敢,我为你骄傲!”
“我害死了我的养母,还有鲁齐比!我想到他们心就痛!”她含着泪呜咽着:“还有那么多士兵!哥哥。。。。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能当作没事人一样!”
伊坦美尔痛心地将她搂在怀里,他想起了死去的母亲:“普丝珊娜,你听着,你要忍受住。。。。。。我们的母亲死了。。。。。是被阿齐亚下毒害死的。”
什么?母亲也死了!?普丝珊娜像触电般离开哥哥的怀抱,痛苦地看着哥哥的脸。
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孤独的两人!
“阿齐亚为了要挟我,给母亲下了毒,这笔帐必须要向米坦尼人讨!”他想起恶毒的阿齐亚,心中的怒火就燃烧:“这是米坦尼人应该付出的代价!普丝珊娜,不要再哭了,我们已经为母亲,你的养母,还有。。。。。。鲁齐比报了仇!坚强些!”
“恩。。。。。。”她依然流着泪,把脸埋在哥哥的怀里,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希望所有的纷争到此结束。
血红的夕阳被天边的云海吞噬。
伊坦美尔搂紧怀中的人儿,亲吻着她的秀发:“现在,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神明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必须要更坚强!”
这一夜,在升着暖火的帐篷里,赫梯王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如水地抱着心爱的妹妹,用自己坚实的胸膛给予她勇气。他一遍遍地亲吻她的额头,像哄孩子般轻拍着她的肩膀,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疲惫的两人在这充满亲情与温暖的拥抱中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