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遇妖录》鱼目

31、30

　　“老马，那么出神想什么呢？”杨斌像鬼一样突然从背后出现，在马玉生的肩头上一拍，顺手搭上了他的肩头。马玉生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围巾再一次掉到了地上。

　　马玉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在他弯腰捡东西的同时，杨斌的手机开始卖力地唱着信的“魂”。杨斌拿出手机，三言两语后就挂了电话，然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拖着马玉生就往寝室外走，“老马，篮球队紧急集合，你和我一起去。”

　　“喂喂，你倒是先让我把东西塞进衣橱里啊！篮球队就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用得着这么火烧屁股的？”马玉生挥动着没来得及塞回去的围巾，边走边抱怨。

　　杨斌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嘿嘿笑了两声说：“你还真是够婆妈。不就是条围脖嘛，又不是什么大物件。正好你的病刚好，要注意保暖，带上不就得了。”

　　马玉生有些无奈地将将围巾系到了脖子上，跟杨斌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集合地点。眼看着人到的差不多了，秦瑄意兴阑珊地将集合的目的说了一遍。起因和马玉生猜得差不多，无非就是几大高等学府的头头参加市里举办的高校校长研讨会，空闲的时候瞎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是不是可以为了庆祝元旦，搞个不一样的活动。

　　接着就有人提议既然是冬天，踢足球不方便，那就办个篮球比赛吧，反正每个学校都有队伍，男生参赛，女生做拉拉队，气氛一定会很热闹。其他人一听都同意，行啊，那就把各家的队伍拉出来练练呗。大家一合计，时间定在了12月30日和31日两天，比赛完正好放假。

　　因为点子出得比较晚，任务派得比较急，所以秦瑄就懒得再挑选队员，凡是参加了上次比赛的同学依旧是这一回的主力。至于拉拉队的任务，则由学生会当仁不让地承担了下来。

　　马玉生刚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副会长冯丽娜也在房里。他还奇怪为什么这次学生会会来掺和一脚。听完秦瑄的安排，才知道原来还有“助兴节目”。

　　不过在马玉生看来，冯丽娜对这样的突发事件似乎也不是很乐意接受。整个动员会上她的脸上像是刮了层505胶水，硬邦邦地面沉似水。原本总带着些许风情的双眼也透着不寻常的犀利，如电的目光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活脱脱变成了冰山冷美人。

　　由于只有一周的时间训练，所以基本上秦瑄还是采用了上次盛军的排兵布阵，唯一的区别是，马玉生因为上一场的表现不再作为替补后卫，而是出现在了首发阵容上。

　　按规定比赛的时间仅为两天，整个比赛都采用淘汰制，参赛的四支队伍事先都抽了签以决定自己分到哪个组。当秦瑄得知了第一场的对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北华科技大学，一个球队水平和他们不相上下的学校。说好听的就是出了名的作风强悍，个个都是拼命三郎，说得不好听些，他们队员的动作幅度比较大，犯规就和吃饭喝茶一样容易。看来第一天的比赛将是一场苦战。

　　转眼就到了12月30日，在十数盏高亮度顶灯的照射下，整个金河体育馆内找不到任何阴暗的死角，馆内的人群也被照得神情激昂，热血沸腾。因为所有的比赛都在同一个场地里举行，所以所有参赛队伍都聚集到了一处，再加上过来加油鼓劲的观众，场馆内几乎座无虚席。

　　两个由女大学生组成的拉拉队在场内尽情挥洒着只属于这个年龄才有的靓丽光彩，青春的汗水从身体的毛孔中渗出，将裸露的肌肤衬得更为润泽。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拉开了序幕。运球、传球、投篮，抢篮板，自家队员们的表现让秦瑄感到满意。基本上能将事先布置的队形保持下来，这是打赢比赛的首要基础。马玉生作为首发后卫，和其他队员配合得纯熟默契，表现可圈可点，因此比分节节上升。

　　不过就如当初秦瑄预测的那样，对手也不是吃素的，攻防转换的节奏很快。虽然技术上略显粗糙，但凭借人高马大的优势，在场上可谓是横冲直撞。所以马玉生他们一直没办法将比分的差距拉开到3分以上。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对方手上的小动作很多，经常是背着裁判就来一下子，让马玉生他们很是恼火，场面上的火药味逐渐变浓。

　　对方的扣篮又将两队的分数拉成了平局。杨斌底线开球，马玉生接过后想要迅速运球过中场。对方后卫比马玉生高出半个脑袋，腰围也粗了一圈，见马玉生带球过来后，直接向他正面冲了过去。马玉生见势不妙，忙一个半转身，想要用身体护着篮球绕过防守。

　　几乎是同一时刻，对方因为被挡处于在身后的状态非常不满，伸出一腿卡到了马玉生前进的路线上。马玉生见到对方的动作后，想要变线却因为距离太短收不住冲劲，差点就被绊倒在地。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有意为之，还是马玉生倾倒的位置不好，对方趁机抢球的同时手肘重重地击打到了马玉生的上腹部，痛得马玉生几乎没飙出泪来。

　　因为马玉生的这个失误，对方打了个快攻，投篮入框后将比分反超了出去。马玉生一边捂着隐隐发痛的胃部，一边瞪着对方的后卫，气得两眼冒火。就在这个时候，杨斌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背，说：“别急，老马，慢慢来。”

　　马玉生很感激杨斌的鼓励，转头对着他点头示意，不经意间见到诸葛思源冷着张俊脸，静静站在他的身边。

　　“没事吧？”

　　发现诸葛思源目光集中的地方正是自己手掌按揉的位置，马玉生深深吸了口气，回答说：“嗯，还行。”随即就跑回底线去接球。比赛继续进行。

　　离着上半场还剩下5分多钟的时候，马玉生再度被对方撞到。这一次“进攻”的人换成了北华科技大学那位足有200斤重的中锋，而受伤的部位却是同一个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马玉生就觉得胃部传来一股如刀绞斧凿般的疼痛。这股痛意比血液流动得还要迅猛，一下子就散布到了全身的神经末梢，麻痹了他其他的感觉。与此同时，马玉生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就是身体触及地面的撞击感。

　　当他再度恢复意识，发现身边围了很多人，乱哄哄地在说话。有个手掌正覆盖在自己受伤的部位。透过单薄的球衣，马玉生感到从掌心透出了丝丝热气，让原本因疼痛而抽搐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一睁眼，马玉生看见秦瑄正蹲在自己的身边，对方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左手则垫在了自己的脑后。

　　见到马玉生睁开眼，围着的队友们都松了口气。秦瑄冲着他微微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开口，然后抬起头对裁判说：“我们要求换人。”

　　被秦瑄从地上搀扶起来，马玉生捂着胃，慢慢走到了场边。一路上秦瑄的手臂始终围在他的腰上，承担了马玉生大部分的体重。等坐到场边，秦瑄仍是没放开手，他附在马玉生的耳边轻声说：“放心，没伤着骨头。靠在我身上别乱动，这样你能舒服些。”

　　老实说，原本马玉生考虑到秦瑄是自己的老师，老这么挨着貌似不太尊重，正寻思着直起身体。听到秦瑄的话后，他倒是名正言顺不用再动弹。

　　秦瑄的手又白又软，在他的上腹部轻柔舒缓地揉着，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逐渐将痛意驱散开去。再加上他身上不时散发着出一股特有的淡香，让马玉生觉得心胸舒畅，全身毛孔都透出了惬意。

　　对方中锋被记一次犯规后，场上比赛重新开始。因为马玉生倒下的经过，振华大学的队员们大都看在眼里。身为二十啷当的大小伙子，加之大家或多或少都在先前吃了点暗亏，运动得正热血沸腾的时候，哪一个还能耐得住火？所以大家都是横眉瞪目，打算和对手硬拼到底。

　　裁判似乎也注意到了场上不同寻常的火药味，将判罚吹得越来越严，但依旧浇不熄队员心中的怨火。不过对方不愧是有名的拼命三郎，即便振华大学加强了身体上的冲撞，仍没能打开对方的防守线，等到上半场结束哨响，比分定格在23：26，振华大学领先3分。

　　看着队友们有些懊丧地走向休息地，马玉生缓慢直起了身体。休息期间，秦瑄并没有召集着布置战术，而是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很快15分钟的中场休息就结束了，队员们互相鼓励着走向场地。

　　就在一瞥眼的瞬间，马玉生看见秦瑄的嘴角隐隐露出了轻佻的笑容，似乎预示着场上将会风云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