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易爆》晓月残

12、第 12 章

　　凭借卓越的打鼓技术，周旋很快在幻海斜街声名鹊起。

　　于是，不少试图挖墙脚的出现了。

　　客气邀请周旋加入自己乐队的，周旋也都客气回绝了。但但凡跟周旋说，你乐队那个主唱不行，跟他玩儿没发展的，基本都被周旋甩过脸子。
　　没甩脸子的，就是直接动手甩墙上了。

　　当然，这些事儿发生的时候易然并不知道。毕竟谁也不会当着面儿挥锄头。

　　易然只知道，自己的好哥们儿最近被那些前赴后继、无比热情的小零搞得不胜其烦。

　　遍地飘“零”，也算是幻海斜街一大“特色”。

　　尽管周旋一再强调，自己是直男，喜欢肤白貌美胸大的妹子，但不知道那群小零怎么想的，就是不肯放弃、坚持不懈、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周旋跟易然抱怨，遭到易然的无情嘲笑。

　　“嘿，别生气啊。”易然勾着他脖子笑。

　　周旋把易然的爪子扔下去，臭着脸道：“妈的，烦死。”

　　他转头认真看看易然，愤懑至极地疯狂吐槽：“主要是有你对比着，那群小零就特别让人受不了。你是真貌美、真声软，但芯子man啊！但那群娘娘腔，一个个丑了吧唧的还抹那么厚的粉！画那么媚的眼线！明明嗓子又粗又哑，还捏着嗓子尖声叫我‘哥哥’！卧槽！”
　　真是想起来就反胃。

　　易然平心而论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说昨天那个，不是挺正常的。”

　　周旋狠狠翻个白眼儿，“被纠缠的又不是你。”

　　“会不会……他们觉得我是零，你又总跟我在一起，所以让他们误会了？”易然挠挠下巴说。

　　最近舞到易然面前的小零不少，颇有几分宣示“老娘就要横刀夺爱”的意味。搞得易然每次都憋笑憋得很辛苦。

　　周旋睁大眼睛，“靠”了一声，推易然，“那你赶紧离老子远点儿！”

　　易然笑嘻嘻凑回去，“别呀，咱俩都绑定这么多年了。再说现在也不是能分开的时候是不是？”

　　周旋就是图个嘴爽，当然没真心想让易然避嫌。于是嘴巴一噘，不说话了。

　　易然琢磨了一会儿，勾过周旋的脖子坏笑道：“我有一招，一定灵！就是……有点损。”

　　周旋眨眨眼，颇有几分戒备道：“说说看？”

　　易然笑嘻嘻道：“你记不记得那个写咱俩的CP文《绝对控制》里有一段……”

　　于是，当又有小零来骚扰周旋时，易然举着个樱粉色的棉花糖及时出现，在妖艳小零的挑衅目光中，神色冷峻地自周旋背后靠近，冷嘲热讽似地道：“我去买根棉花糖的功夫，你倒是和人聊得挺欢？”

　　周旋霎时“花容失色”，转身看易然时有明显的胆怯，用指尖偷偷捏着易然衣角，蹙着眉，低头用可怜的眼神无声祈求：你别这样……

　　易然把唇缝抿成一条冷冽直线，下颌微扬，眼睑半压，只是轻轻一眼，周旋就不由得浑身一抖，立马知错般垂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

　　两个人站在一起，明明是周旋有着压倒性的身高和体型优势，可矮了周旋大半头的易然就是有着上位者般的强大气场。

　　粉润诱人的M形嘴唇微微翘起一丝满意的弧度，易然撩起眼帘，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满是不屑地轻飘飘瞧了一眼戳在一旁的小零，伸手拉起周旋的一只手，把棉花糖塞进他手里，摸小猫小狗似地摸了摸周旋头顶，用含笑的声音温柔道：“吃吧。”

　　周旋双手捧着棉花糖的杆，十分娘炮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好吃吗？”易然笑着问。

　　周旋羞涩点头。

　　“就这样？”调笑地问着，易然眸色微暗，伸手探向周旋的脸。

　　似是意识到有外人在场，周旋十分羞涩地想躲开。可一看易然瞬间变冷的眼神，只能强迫自己站定不动。

　　笑意重新浮上漂亮少年的眼角眉梢，掌心覆上高大少年的侧脸，拇指在唇角轻轻一蹭，而后收回在自己唇边，用舌尖痞气又色气地慢慢舔过粘在上边的糖丝，漂亮的桃花眼勾着人。
　　“嗯？”

　　周旋脸红到爆炸，垂着头小声哼唧：“谢……谢谢老公……买棉花糖给我吃……”

　　“嗯？”易然故意装没听见，同时撩起眼皮挑衅似地看向一旁完全傻掉的小零。

　　“谢谢老公。”周旋重复，大声了一点。

　　少年笑起来，明艳得不可方物。
　　“真乖。”

　　音落，扯着周旋衣领将人拉得贴近自己，附在他耳边，眼睛却是看着一旁的小零，“回家了再好好疼你。”

　　说罢，便强势地扯着小媳妇儿样的周旋走人，徒留妖艳小零半张着嘴在风中凌乱。

　　-

　　二人转回零点酒吧后勤室，周旋直扑洗面池，一捧捧地接水往热到炸的脸上泼，一边泼一边骂骂咧咧：“草草草！老子一辈子的黑历史！啊啊啊啊——！”

　　易然骑坐在旁边椅子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徐姐正巧进来拿包，看见二人稀奇道：“你俩怎么过来了？今儿没有你俩的班儿啊？没去别的酒吧逛逛？”

　　“刚旋子又被漂亮小男生纠缠了，回来平复一下心境。”易然努力憋笑。

　　徐姐秒懂，忍俊不禁地与易然相视而笑。不过照顾周旋心理，没多说什么，拿了东西就走了。

　　很快，周旋是个少女硬汉受，外人面前顶天立地、自家小攻面前小鸟依人的流言在“相关群众”中渐渐蔓延开来，之前前赴后继的小零们很快就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零点酒吧那个寸头小主唱竟然是个能以一敌六的武林高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愈发坐实了“易攻旋受”。

　　“易燃易爆”就以这样一种未曾设想的道路，红了。

　　先是街上常客纷纷慕名前来零点酒吧打卡，围观传闻中的“武林高手”和“少女硬汉受”，然后不知是哪一天的来客中有“易燃易爆”在X站上的粉丝，到店里了也不声不响的在台下坐着，回去就把信息发到不知是自己小圈子的群里还是什么超话里，总之，引来无数粉丝杀到。

　　大多粉丝到店后都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但是回去了就在网上各种花式安利她们的“易然弟弟”和“周旋小哥哥”，说live的现场氛围不要太棒，真人比在之前视频里看到的好看一万倍！性格也超nice！巴拉巴拉，并附带各种照片、视频。

　　因为粉丝基本都是年轻女孩子，一时间女性顾客激增的零点酒吧很快又多了很多别有目的的男性顾客。男女人数都增加，可零点酒吧店就那么大，某一时段的来客太多就要领号排队。而排队这种“网红效应”一起来，就有更多的人慕名前来排队……

　　总之，原本因为坐落街尾、生意比街上大多数酒吧都要冷清的“零点”，因此变得生意爆火。

　　徐姐早就另招了服务员，安排少年们专职驻唱，并按照当日营收金额，按比例给少年们提成。但少年们还是会在非表演时段继续做兼职服务员。

　　好多女孩子会为了让易然周旋多送几次酒而下很多单，然后在少年端着酒来到自己桌前时，忍不住兴奋地抱在一起疯狂尖叫。

　　初期到店的女孩子们受其他顾客影响，哪怕很喜欢易燃易爆的live也不敢大声打call，就是在下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后来发现店里的同好越来越多，胆子也就逐渐大起来。

　　每次轮到易燃易爆上台，就是酒吧氛围最热烈的时候。女孩子们随着易然在台上的热情演唱和指引，疯狂地蹦跳、尖叫、打call，俨然就是一场微型演唱会。

　　随着“易燃易爆”知名度的提升，开始有一些单耍的吉他手、贝斯手、键盘手等等表示希望能够加入他们的乐队。

　　刚开始的时候少年们不懂，非常开心，差点就要直接让对方加入乐队。还是徐姐在一旁提点：找乐队成员得跟找对象一样上心，得仔细挑选，不能过家家一样随随便便。

　　被提点的少年们猛然忆起这些时间在幻海斜街听到的那些乐队成员之间分分合合的传闻。

　　可以说，比起是否有天赋才华，成员凝聚力才是一支乐队发展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有多少一夜爆红的乐队，就是因为成员间无法调和的矛盾，只能做一颗流星，而未能成为Empire那样永悬天际的不坠明星。

　　易然二人回忆着之前听闻的那些乐队轶事，尝试着从对乐队未来的发展规划、风格偏好、音乐理念、性格爱好等等方面，对前来投奔的乐手做深入了解，然后失望地发现，绝大部分前来投奔的乐手根本谈不上什么梦想，就是看他们现在红了又缺人，想跟着混口饭吃。

　　至于剩下的，有的想泡女粉，还有的是想泡周旋或者易然。

　　甚至那些抱着睡粉目的的，在谈论起来时，何止是直言不讳，简直是引以为傲。还说什么“开放的性”也是代表性的摇滚文化之一。

　　看到易然和周旋面色不虞，还难以置信地嘲笑：装什么呀？玩儿摇滚不就是为了钱和女人嘛？别说那群天天跑来看你们俩的小姑娘你们一个都没睡过？……真没睡过？那你俩真是一对儿？！那你俩这不是比我们还会玩儿？哈哈哈！

　　搞得周旋十分生气。

　　摇滚圈是垃圾回收站吗？怎么什么垃圾都敢自称是玩儿摇滚的乐手？！

　　易然拍拍周旋肩膀，叫他别那么气，然后有点丧地说：“其实我觉得，招来这么多垃圾，是咱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