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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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厅，各人都逐渐散去，唐柳临走前对着水玉和善一笑，其中意味不明。
风月跟在水玉身后，半响才讪讪的问道：“小姐，我们不走了？”
水玉无奈的点了点头，对着风月摆出一副吃鳖的表情，可怜的说道：“风月，不是不走，是走不了。”风月了然，二人同时哀叹。
“姐姐……”一声怯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水玉回了头，脸色不自觉的温暖起来，这人是看看站在司马夫人身边那人……
唐雪脸色微红，显得有些俏皮的可爱，水玉看着欢喜，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是在叫我吗？”
风月随着转身，看了唐雪一样，有些错愕。
被二人这么一瞧，唐雪脸色又红润了许多，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几口，仍旧是怯怯的声音，唐雪极小声的应了一声，“姐姐，我叫唐雪，那个，谢谢你救了二哥哥。”
水玉浅笑。
二哥哥？这人就是昨日客栈里的人。
“你可以叫我玉姐姐，雪儿不必客气的，你二哥哥现在也帮了我不是。”这话一出，唐雪顿时松了下来，看着水玉半响，脸上绽放出一个如花般的笑阙，晃得水玉一阵迷糊，等回到房间时，水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旁收拾着行李的风月，木纳的问道：“风月，那个叫唐雪的，怎么感觉好熟悉的样子？”
风月受伤动作一顿，最后干脆放下，坐到了水玉对面，见其一脸茫然的神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小姐也觉得熟悉吗？”
水玉点头直愣愣的看着风月，满脸的不解。
风月又是一顿，替水玉倒了一杯茶，这才缓缓的说道：“她笑的样子，和小姐小时候一模一样……”
水玉恍然，原来是这样的熟悉啊……
晚膳时间，一干人等齐聚，唐柳不住的给水玉夹着菜，那样子俨然就是一副普通的母亲形象，水玉推拒不得，只得接下，眼看着碗里已是满满当当了，唐柳这才停下了动作，转了头去吩咐司马凌风在府里安排一处清幽的地方，司马凌风连连应到，唐雪也是高兴得紧，饭间不时的和水玉聊着天，司马砚也是轻笑着配合气氛，饭桌上显得好不热闹，比之司马府不知喧嚣了多少倍，却异常的亲切。
“水姑娘，不若明日和我们一同去慈云寺拜香，之后再一同回府可好？”
水玉点了点头，乖巧的应到：“客随主便，夫人做主便是。”唐柳满意的笑了笑，转看着司马凌风，像是在暗示什么。
司马凌风微微摇了摇头，唐柳也不介意，继续和水玉闲聊。
晚膳便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完结了，众人又聚到了荷花塘边，品茗赏花，清风荷香，让人神清气爽，司马凌风要安排明日的事项便先一步离开了，司马砚随后也跟着去了，只留下唐柳唐雪水玉风月四人，谈天说地，乐得自在。
唐柳缓了缓笑脸，冲着唐雪佯怒的喝道：“丫头，从来不知你话会这么多。”
唐雪吐了吐舌头，又回了头抓着水玉的手讨教着琴谱，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半天，好一会儿才弹完，见着唐柳一直微笑的注视着二人，水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唐柳也不介意，只看着水玉，眼色模糊的问道：“听说水姑娘会下棋，而且还和我而打成了平手？”这话一出，唐雪看向水玉目光中的崇拜又多上了几分。
水玉眼波一转，只点了头应下，并未多言，只是难得愉悦被搅了了干干净净。
他和司马凌风下棋的事鲜少有人知道，司马凌风自然不会去提，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别院里，有唐柳的耳目，而且不止一人，那么也就是说她住在这里的事唐柳其实早就知情了，那么今早吃惊的样子便是装出来的了，再往下推，水玉有些心烦了，不愿再往下去想了……
眼瞧着夜深了，四人也很快就散去了，唐雪临走前给了水玉一个香囊，说是帮助睡眠的，水玉没太挂心，只是觉得心情烦躁，却也是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水玉便被唤醒了，起了身，收拾妥当之后去了大厅，众人也都聚齐了，各自用着早点，唐雪冲着水玉厄首一笑，水玉回了礼，在唯一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放眼瞧去，司马凌风眯着眼往嘴里灌着东西，司马砚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半睁着，一脸的火气，俨然都是一副一夜未眠的样子，唐柳歉意的对着水玉点了点头，水玉了然，并未多言，只是礼貌一笑。
出了别院，坐上马车，只不肖半个时辰便到了慈云寺，翠林环绕，古寺清幽，远远望去，一缕缕青烟魂绕而上，渐隐渐散。
唐雪拉着水玉去后院赏花，风月紧跟其后，司马凌风和司马砚则去找主持商量香火钱的事了，只余下唐柳一人，满脸的虔诚，三跪九叩，万般虔诚。
此时，时间尚早，寺庙里安静异常，隐隐的还能听见和尚念经的声音，在花园里小憩了一会儿，唐雪觉着无聊，便拉着水玉回到了佛龛前，合指如来，悲悯众生，水玉转了身，理了理刚刚散开的头发，抬手，菩萨一如往常在莲花宝座上露出洞穿世事的微笑。
于是水玉低头闭目，双手合十，诚信祷告，再起身时已是日过中天了。
那一天起，水玉开始信佛，却再也不信慈悲。
佛陀悲悯众生，可惜他闭着眼，看不清世事。
中午吃的是斋饭，小菜也是清单得很，让人有些食不知味。
让水玉很好奇的是，这座庙仅有三个和尚，香火却是异常旺盛，佛像贴金，梵香不绝，一个小和尚静坐龛旁，像是睡着了一般垂目低喃。
去问司马砚，司马砚诡异一笑掩面轻语：“这里的佛灵验。”水玉不信，去问方丈，方丈捻指回笑：“心诚则灵……”水玉也不信，再问司马凌风，后者鄙夷，只到：“人心不足……”
回到徽州城时，司马家的老管家早已在城门口静候多时了，朗飞紧跟其后，额上也是沁出了丝丝薄汗。
水玉所住的院子名叫落晖园，是一所独立的宅院。大凡以清雅闻名的院子，少不了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这会儿再加上一人，淡绿的衣衫，轻言浅笑，手中的一弯纸扇，轻煽慢摇，凉风点点，扑朔间，丹青墨笔就像是与之身后的竹林连成一片一般。
若是初见，水玉定会忍不住的感叹，好一个风流少年，可这会儿……
信步上前，司马砚也回了头，细瞧着走来的那人。眼看着人影渐近，水玉忍不住叹了口气，直叹可惜，人还是那人，笑也是如初，纸扇更是不曾变过，可感觉却是不同了。
院内花鸟芬芳，虫鸣蝉叫，颇有一番返璞归真的意味。
司马砚没耐得住，瞧着水玉频频惋惜的样子，只觉得冷汗直冒，“水姑娘在看什么？”
水玉瞧了风月一眼，继续朝司马砚的方向看去，却不是在看人了，而是那一片竹林。风月折了身回屋里搬了一把椅子，伺候着水玉坐下，又眼看着水玉旁若无人的假寐，这才缓过劲儿来，看着司马砚，细细打量，司马砚又是一阵紧张，他可还没忘记这人打他时的样子，相比之下，西郊的盗贼都可爱了数倍。
风月这次态度和善了许多，“三公子，我家小姐不喜欢这‘泪竹’。”
司马砚表情一顿，回了头，看着身后一片茂密的竹林有些下不去手。这竹林不仅是做观赏之用，更多的是像围墙一般，而且这泪竹得来不易，长得如此茂密更是难上加难，一时间万般为难，这可如何处理？
司马砚有些难办，司马凌风和唐柳都有吩咐的，要好好照顾这人，他也确实由此打算，可怎想到头一天就遇到这么一个难题。
第二天一早，水玉到了花园时，也是微微吃了一惊，原本的竹海已被一道道篱笆墙遮掩住了，篱笆墙上，爬山虎长势喜人，绿得耀眼，却也恰好和这满园的花红配成了一对。
早膳时，司马家一干人等全部到齐，水玉这才见到了那位二夫人，初一瞧，只觉得是一个宽厚而且温柔的女人，而且眼角的那颗泪痣让整个人看起来莹润了不少，就连不算出色的相貌也多出了一分婉约。
唐柳提了建议，让司马凌风和司马砚带着唐雪和水玉主仆二人一同去野外游玩一番，已尽地主之谊，唐雪闻言笑得欢畅，满脸的期待让司马凌风不忍回绝。
司马砚却是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司马凌风皱眉，再看向水玉，见其半垂双目，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司马凌风有些动摇了。
其实如非必要，他是不想水玉出门的，既然已经接到了家中，他好好照顾便是，若是出了门，惹出一些事端来，那可就不只是一个小麻烦了，如若是被官府知晓了，他司马家更是别想讨着好果子吃。
眼见着气氛有些不合，唐柳皱起了眉，显然对于司马凌风的沉默很是不满，唐雪原先的期待也在这冷然的气氛中一点一点的消褪掉了，侧了眼正好瞧见唐柳严厉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微微往水玉这边缩了缩，手也顺带着拉住了水玉的衣角，一副低眉顺眼遭人欺负的样子，水玉有些不忍，握住了唐雪的手，以示安慰，唐雪的手心暖暖的，却不灼人，记得听谁说过，连手心都是温暖的人便不会变成坏人，不由得对唐雪又亲昵了几分。
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司马凌风准备开口拒绝，水玉才接了话，“听说徽州城外有一片桃林，桃林后有一处瀑布，气势恢弘磅礴，水玉想去看一看，不知道二公子……”
这话一出，唐雪面露喜色，看着水玉满眼的笑意，水玉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唐雪也笑着回应，这番神色让水玉一阵恍惚，这笑脸，这眉眼，的确和初时的她有几分的相似，不关相貌，只是感觉罢了。
司马砚瞧着二人，调笑的看着司马凌风，等着他的回话，而唐柳却是别开了头，看似毫不在乎眼中却是精光乍现。
司马凌风有些为难，只得悄悄的狠瞪了水玉一样，只可惜那人正和他的表妹眉目传情，丝毫不曾留意到他，司马凌风无奈一笑，瞧着司马砚欠扁的样子，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司马砚登时扭曲了表情，笑得好生奇怪。
只可惜这会儿众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司马凌风身上，对于司马砚的表情也不甚在意，司马凌风擦了擦额角的汗，自我安慰了一番，只当是出门下了大雨，只消小心应该不足为意吧，再加之那处桃林虽然景色宜人但地势荒凉，平日里也鲜少有人去，再者说来，此时已过了赏花之期，人便是更加稀少了，他的运气不会那么好的，这般一想，终于万般不愿的点了点头。
唐雪高兴得欢呼起来，也顾不上吃饭，急着回屋去拿些纸鸢、蝶网之类的东西去了。众人瞧着少女欢快的背影，脸上都是禁不住的笑意，司马凌风看了司马砚一眼，司马砚厄首，也下去安排去了，回了头，司马凌风有一瞬间的后悔，因为唐柳正目光悠远的看着水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到了司马凌风的视线，水玉抬了头，含笑相对，目光也是悠远异常。
六人同行，司马砚和水玉唐雪三人坐的马车，司马凌风和朗飞则是一前一后照看着，一路上风清云淡，司马砚谈天说地，唐雪时不时的问上几句，二人一唱一和，一路倒也不算烦闷，只是司马砚惧怕风月，一直没敢和水玉搭腔，有些惋惜。
唐雪所说的一处桃园原是当地一位乡绅的后花园，奈何造化弄人，被套上了官司，无疾而终，宅院也变得荒废了，只是十几年前，地方官员动土拆房时才探得了这处妙地，整整一大片的桃林也因此保留的下来，加之怡然之景的一处瀑布，便干脆建了亭子，供一些有人赏花观潮。
现已是夏末时节，桃花自然是开过了的，不过桃园里还有些别的花草，接连起来，倒也是美不胜收，不似园林的刻意而为，浑然天成，到也是一番风味。
下了马车，唐雪便乐开了，唐雪比水玉小上一岁，孩童心性未泯，加之和水玉投缘，一归山水便活泼起来，拉着水玉一块儿放着纸鸢，可惜水玉平日里也不怎么接触这些，多的时候她都在看书，看着眼前频频栽倒的纸鸢，二人也只有叹息的分，风月紧跟其后，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了也搭上一把手，很快，纸鸢便飞得高高的了，唐雪笑得越加的欢畅起来，整张笑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不似水玉的透明的苍白。
纸鸢飞得很高很高，风月将模板递给了唐雪，唐雪就开始狠命的放线，只到那点越加模糊这才收了手，回了头问水玉，“玉姐姐，它飞得好高……”
水玉浅笑，拍了拍唐雪的头，满脸的宠溺之意。
若是不曾出逃，她怕是一生都得装成这样吧，看着唐雪灿烂的笑颜，水玉也跟着笑了，说不羡慕是假的，唐雪是真的单纯而开心，而她却是装得。
朗飞被派去整理午膳用的东西去了，司马凌风和司马砚二人则是寻了一处空地坐下，看着不远处的三人，有些无语的挫败。
司马砚抬了头，阳光有些灼人，于是他拿着扇子挡了一档，司马凌风瞧着，戏虐不已，“三弟，怎么做出这番女儿家的姿态来了，还怕太阳晒不成？”
司马砚瘪着嘴，扇子不移，仍旧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二哥这就不懂了，女孩家就一定得是这番姿态？你看那三人，不是就没怕么？”言罢，挑衅的看了司马凌风一眼，司马凌风翻了个白眼，直骂歪理。
司马砚不予理会，司马凌风也噤了声，瞧着远处欢跑的二人，连笑都温暖了许多。
朗日当空，蝴蝶翩翩。唐雪始终是小孩心性，玩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了，又拉着水玉去扑蝶了，风雨苦笑不得收着线，不时的看水玉一眼。
司马砚被晒得有些乏了，半躺着身子，刚好看见司马凌风专注的眼睛，一时来了兴趣，顺着那人的目光瞧去，唐雪扑着蝶，身影灵动，水玉站在一旁，被光照射的有些透明。
司马砚坏笑，故意嚷嚷着说道：“二哥，看吧，雪儿长得真不错……”
司马凌风被唤回了神智，侧过了头看着司马砚，只觉得他这弟弟无药可救了，干脆不予理会，继续看着那人，怎奈司马砚的声音大了一些，这会儿唐雪和水玉都转了头来。目光交织的那一刻，司马凌风猛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的一直只有那人。
水玉礼貌一笑，隔得距离有些远，司马凌风没看清她的表情，只留意到了那人额角有汗，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赶忙起了身，唤二人过来休息一会儿。
水玉是如获重释的松快，唐雪则有些扫兴，没坐多久就又拉着司马砚陪她扑蝶去了。风月还在原地耐着性子收线，不时的跺脚皱眉，水玉看在眼中，不由觉得好笑。
适时的朗飞走了过来，让二人去前面的凉亭休息，自己则是跑去帮着风月收线去了。
水玉二人对视一样，齐齐远去。
凉亭并不宽敞，但六人休息倒也足够了，更何况这会儿只有他们二人，不免显得空旷了许多。
司马凌风干咳了一声，率先开了口，却是歉意，“不好意思，雪儿这丫头难得这么玩闹，让你也陪着……”
水玉摇了摇头，轻抚了额角的汗珠，笑得欢畅，“怎么会，我很高兴，很久没有显赫版尽兴了。”这话一出，司马凌风释然了许多，却见其看着蓝天，有些发呆的征兆。
司马凌风想起来，在京城时也曾见过她这般发呆，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反应，话就已经问出了口，“水玉，你在看什么？”免不了觉得突兀。
水玉浅笑，对上司马凌风歉然的脸，微微摇了摇头，再一次抬起，目光又悠远了起来，“天很漂亮，蓝色的……”
司马凌风不语，二人齐齐望去，天空湛蓝，不染尘埃。
等到其余四人回来，二人才停止了观望，相视一笑。
下午六人观赏了瀑布，夏天天气炎热，瀑布不似以往的磅礴，但溅起的水花仍是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唐雪和水玉玩水泼洒了一番，回去时，却只有得司马砚一人衣衫全湿。
回去的路上免不了的被众人调笑，这一日便也算欢畅的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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