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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此情眷眷而爱深 ...
“大哥,对不起!”繁星满天,利顺德酒店的阳台上,阿诚走到明楼背后。
明长官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暴露组织机密在先,擅自行动在后,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大仇已报,阿诚任由大哥处置。”阿诚低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
明楼回头,“可以啊,学会威胁人了,以为我不敢处置你?”
“是,刚刚跟谢小姐学的。”阿诚低着头挑眉看他,藏在身后的酒杯踌躇着递到明楼面前。
“放肆!”明楼敲了敲阿诚的头,顺手却接下了酒杯。
此时,谢小姐便就是他唯一的软肋,只要想到她,滔天的怒火,便已化作柔柔一池春水。
“大哥,那下一步,该怎么办?”阿诚见大哥脸色缓和,试探着问道。
明楼白了他一眼,道:“下一步,你倒是给我讲讲杀人之前你是怎么打算的,跟你说过多少遍,做人做事,大局为重。你倒好,还把木兰扯进来,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你那位谢大小姐,哪里是我扯得动的?阿诚暗自腹诽一句,抬眼望向大哥,却已是一副乖顺模样,“大哥,别气了,那姓徐的咄咄逼人,估计很快就会追到天津来,你千万不能独自回去自投罗网!”
“情势不明,自然不可冒险回北平,我已经紧急递出了消息,等待组织派人来联系我们。”明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皱眉看向阿诚,“你从哪找来的便宜酒,这么涩。”
第二天一早,华北商报上就登出了约见明楼的消息,上午十一点,大法国路正昌咖啡店,一类暗号。
只是来接头的人有些意外,竟然是简之。
“明长官别来无恙。”简之一身军装,似乎比上次见面清减了一些。
只是一表明身份,他就盯着阿诚看了又看,阿诚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跟郑大哥一起去了海南?”明楼的确没有想到,来接头的人竟然是郑挺锋的副官。
“说来也巧,将军有些东西滞留在天津,他留我在这里把东西收齐后装船,船期就是后天。”
“原来如此,船是直接到海南岛?”
到了利顺德酒店之后,明楼才发现去法国的船票还留在了六国饭店的房间里,听简之说有船,他心中一动。
“船是到香港的,”简之的脸色有些沉郁,“今天我来,就是接情报部领导指示,接应明长官离开天津,昨天夜里出现危急情况,朱徽茵同志牺牲了……”
“牺,牲……”明楼一愣,与阿诚对视一眼,三天之前跟夜莺还通过电话,怎么会突然出事?
“是昨天下午中统的人,同时突袭了财政部办公室和朱徽茵的家,在她家里缴获了电台。朱徽茵受到严刑拷问,她为了保护你,趁中统特务不备,咬破毒/药,自杀了……”
“夜莺……”明楼的指甲抠进手心,眼中差一点有泪落下来。从民国二十九年到今天,从七十六号谍报员到财政部机要秘书,朱徽茵一直追随他历经风雨。只是眼看黎明将至,她却永远,倒在了咫尺光明的前路上。
“因为她是你的秘书,所以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安排了临时住所给你们,现在咱们就走吧。酒店不要再回去了,中统的人应该已经追过来了。”
明楼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木兰……
刚才出门的时候,他还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留在房间里等自己回来……
利顺德饭店的套房里,徐清媛手中的盒子炮,猛地砸在木兰头上。
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再清醒时整个人已经倒在房间的地板上,血溅落在茶几下面的米色地毯上,犹如风雪中红梅初绽。
一个人蹲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谢小姐,我一向都没有足够的耐心。明楼和他的副官到底去了哪里,你最好乖乖说出来,否则,在你这娇滴滴的小脸蛋上,横七竖八划上几道,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呢?”
头疼,疼得仿佛裂开了一样。木兰瞧着对面唇红齿白的人影,有些恍惚。只是那狠戾话语,盘旋在耳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胸膛里瑟瑟颤抖。
“怎么样,好好想一想吧,不要学明楼的那个秘书。叫什么来着,对了,朱徽茵。十根指头都被夹断了,也不吭一声。那我只好让上海的弟兄们把人剥光了,用烟头在她身上画画。我在电话里听见她叫喊的声音,当时我就在想,要是用在你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上,估计坚持不了一时半刻吧。”
仿佛有血腥的画面在眼前展开,木兰忍不住有些反胃,她咳了几声,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他们没有抓自己去党通局,似乎只想知道明楼的下落,冷静,冷静,想想该怎么办?
“怎么样,现在要不要告诉我明楼去了哪里?”徐清媛见惯了猎物眼神中的恐惧与游移,语气轻蔑。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木兰的声音颤抖,“他只说,出去,出去见个人。”
“那明诚呢,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不,不是,从昨天晚上,我就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在哪,真的不知道……”木兰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现在必须镇定,一定要记住说过的都是什么。四下里除了徐清媛,还有四个男人,或许还会有一两个人守在了门口。
徐清媛秀眉一挑,唇角的笑意微微荡漾,同时举起枪顶在木兰额头伤口上,“小丫头,昨天晚上不就是你开车接走了明诚,什么没见过,你当我这么好骗?”
背后立时有人抓着木兰的胳膊猛的向上拉起,她疼得哭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字句仿佛不能自已,“我不会开车,真的不会,不是我……”
谢木兰是燕大的学生,还没有毕业,家里养尊处优,出入都有司机接送,说她不会开车,确有几分可信。徐清媛朝对面的男子递了个眼神,那人手上用力,木兰的手腕顿时如断了一般。
“疼,放开我,我不会,真的不会,真的没骗你……”木兰只觉得眼前发黑,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好,我信了。那你告诉我,明楼下一步准备去哪?”
徐清媛用手/枪的枪管挑起木兰的下颌,枪口正对着她的咽喉。这位徐小姐看不上小巧的美式勃朗宁手/枪,专门喜欢体型硕大,枪管颀长的盒子炮,“谢小姐,不要想着骗我,我只要动动手指,你美丽的脖子和漂亮的嘴唇就会瞬间爆炸,变成一个弥漫着白烟和血污的黑色的洞口。”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木兰的牙齿打着颤,一下子大哭起来,“走不了了,船票,船票丢了……”她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浑身都在战栗,背后铁铸一般的爪子竟然松了一松。
留在六国饭店房间里的四张船票,此刻正妥帖躺在徐清媛上衣口袋里。昨天一从南苑机场回到城内,她就搜查了明楼在六国饭店的套房,有天津港的船票四张,有给财政部的公函,保险柜里还有美元和金条。
此时,正好有服务员送来给明长官的电报,财政部机要秘书朱徽茵发来的,徐清媛看着电报纸上语焉不详的消息,第一时间致电上海逮捕了朱徽茵。
看着眼前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徐清媛不屑一笑,果真是行长家里的千金小姐,不过吓唬了几句,就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朱徽茵已死,眼下虽然怀疑,毕竟还没有明楼是□□的确凿证据。这小妞是方步亭的外甥女,还有她那个飞行员大哥在,弄得太难看了怕是不好收场。总要先找到明楼和明诚,把他们的罪名坐实了,才好让方家没话说。
徐清媛站起身,坐到沙发上,摆了摆手。木兰便被人松开,推倒在地板上。头疼得厉害,胳膊动也不能动,她趴在地板上大口的喘着气,心里依旧忐忑着,不知道是不是暂时过了这一关。
门口突然有敲门声传来,徐清媛再一次拿枪顶住木兰额头,压低声音说:“问问是谁?”
木兰咳了两声,颤声问:“谁,谁呀?”
“服务员送餐。”
“是你之前定的?”徐清媛的枪口恶狠狠戳进木兰头上的伤口,又有血流了下来。
木兰哭着使劲点了点头,心中有无尽的希望与惧意交织在一处,明长官,会是你吗?
徐清媛拿来一条毛巾裹在木兰头上,用枪顶住她的后背,“让服务员进来,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就说你在换衣服。”
木兰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门口吩咐服务员。
不过,这位身材精瘦,面色白净的服务员把餐车推到客厅之后,却再一次开了腔,“谢小姐,明长官刚才把电话打到了前台,让我来转告您,今天晚上六点,西开教堂的夏洛克牧师会到酒店来取一张照片,如果六点前他还没有回来的话,请谢小姐先招呼他一下。最晚六点半,明长官一定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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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客厅里挂钟的时针和分针连成一线,门铃声果然响起。
从中午到十分钟之前,木兰都被绑在椅子上,她活动了一下依旧酥麻的手脚,准备去开门。徐清媛站在她背后,枪口依旧顶上她的背心,“别想着耍花招,我分分钟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记着,我说话算数,只要抓住了明楼,就送你回北平方家。”
木兰回头看着她,眉宇间皆是惧色,“那我,我跟他说什么?”
“废话,先问问是谁来了?”真是个废物,徐清媛抓着木兰的衣服,推着她走到房门口。
“谁,谁啊?”木兰磕磕绊绊问了一句。
“我是夏洛克牧师,前来拜访明楼先生。”门外的人操着生硬的中文。
“哦,”木兰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才答应说,“来了。”然后哆嗦着打开房门。
门口的人一头白发,驾着一副老旧的玳瑁眼镜,一身黑色的牧师长袍,脖子上绕着灰色的羊毛围巾。他朝着木兰点点头,笑一笑,扯出脸上深沉的皱纹。
“你一定是谢女士吧,明楼告诉我,你们就快要结婚了。”
木兰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无奈背后的枪口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她只能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应声说,“夏洛克牧师,您请里面坐吧,明楼很快就回来了。”
牧师礼貌的答了一句“Thank you!”,进门却没有走向木兰所指的沙发,他站在客厅中央,看向木兰背后的徐清媛,有些惊讶的问道:“原来谢女士还有别的客人在,真是打扰了,抱歉。”
木兰再一次回头,身体扭动的幅度大了很多,口中却嗫嚅着说:“这是,是我表姐,来,特意来看我。”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牧师一边解下颈中的围巾,一边跟徐清媛问好。
这牧师一副欧洲人样貌,但总仿佛像在哪里见过。徐清媛盯着他瞧了半天,还未及细想,一股浓烟从门缝中渗了进来,外面尖利叫声响起,“着火了!着火了!”
徐清媛一惊,想要开门查看,却见那牧师突然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衣领,一直手向前伸着,口中在喃喃呻/吟,“我有哮喘,我透不过起来了,我,我……”
烟雾快速弥漫,隔着门仿佛都能感觉到火焰炙烤的温度,四个大汉已经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来到徐清媛面前问:“头,现在怎么办?”
徐清媛依旧用枪顶着木兰,回头对着其中一个人道:“你先看看地上的外国佬怎么样了?”
一个男人蹲下身去探牧师的鼻息,低处烟浓,他忍不住咳了起来,捂着鼻子说:“头,烟太大了,这人好像昏过去了。”
徐清媛也被呛得咳了起来,她皱眉望了望窗外,这里是二楼,跳窗出去倒是不难,“先打开窗子,透透气,真快要把人憋死了。”
只是窗户打开的一刹那,两道黑影瞬间从天而降,两把匕首,直插开窗人的咽喉。徐清媛眼尖,看见窗前寒光一闪,急忙调转枪口/射击。
背心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一个趔趄,眼看着一颗子弹直直飞入墙角的衣柜。
“小丫头找死!”她咬牙切齿的转身,只是膝盖突然一弯,疼得她仰面跌倒,枪也一路滑了出去。身边剩下的三个人被窗口进来的两道黑影接连打中,软绵绵扑倒在地上。
徐清媛忍痛就地一滚,想去抓枪,一个黑衣人飞速上前,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在地上。烟雾弥漫中,她看见本已经昏厥的外国牧师朝她走了过来,一只手托着枪,一只手正掀开头上的假发。
“徐小姐,久违了!”是明楼的声音。
徐清媛抬起头,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怒火喷射而出。
“阿诚哥,借你的枪一用!”靠在明长官身侧的木兰,忽然把阿诚手中的枪拿了过来。
明楼一惊,侧头望向她,刚才客厅里一片昏暗,此刻才发现她脸色苍白,未干的血痕从鬓边直淌到下颌,眉梢眼角皆被那血色映得一片通红。只是,她眼光幽深,似笑非笑,一向清丽的脸上显出从未见过的冷傲锋利之色。
木兰看了看那把枪,保险已经打开,枪口处还依稀散发着硝烟的味道。
徐清媛死死盯着木兰的手,咬着牙说:“我今天有的是杀你的机会,谢小姐,你不能以怨报德。”
木兰微微一笑:“徐小姐说得没错,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从来都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然后,她调转枪把,狠狠砸在徐清媛头上。
看着鲜血同样从额角流下,木兰把枪交到明楼手里,淡淡道:“明长官,当初买/凶/杀/人是她和她叔叔一手操办的,让人折磨杀害朱徽茵也是她支使的。云巧姐姐的仇,昨天阿诚哥在北平报了,今天的恩怨,是不是你自己动手了结的好?”
明楼接过枪,朝着木兰点点头,“夫人说的句句在理。”
随之一声枪响,湮没在饭店四散奔逃的人声鼎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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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一艘客轮缓缓驶出塘沽港。甲板上一男一女,正朝着市区的方向眺望。
“听话,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咱们回客舱好不好?”明楼把木兰整个人裹在怀里,温言劝慰。昨晚看到小姑娘头上,手腕,背上的多处伤口,明楼只恨自己怎么一枪就打死了徐清媛。
可这是木兰七十年前的家乡,匆匆一瞥,便又送别,心中有些伤感,她紧紧依偎着明楼:“李白说,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我只怕今后会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什么话,以后我天天陪着你,自当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木兰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无限欢喜,“你知道吗?昨天我心里一直很矛盾,想着盼着你什么时候能来救我,可又怕你不明情况落了徐清媛的陷阱,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在后怕。”
明楼心中酸涩,小心避开她脸上的伤,轻轻印下一吻,“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来救你的?”
“服务员来送餐的时候啊,他说夏洛克牧师要来取一张照片,我当然就明白了。”
“嗯嗯,我家木兰真是天才,可以到巴黎开个侦探事务所了,为夫后半辈子的温饱就有着落了……”明楼笑着抱起木兰,转身朝客舱走去。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背后是金色的夕阳铺陈于海平面,染红了大半个天际。
<全文完>
一曲终了,心中微有些不舍,但更多地还是欢欣。
喜欢明楼,喜欢靳东,所以才有了这篇文,希望今后能多多在银幕上看到东哥的身影。
时隔十年,终于又有一篇文章完结,稍后会把这一篇文章印出来,虽然不足之处颇多,但算是给自己重回晋江的一个小小纪念。
3月份开始会重新回到之前未完成的《恋战高卢》,那篇文是从高中就开始布局,但由于当年种种原因停更了,深以为憾。打算复习一下法国宗教战争,然后重新捡起来,把他好好写完,以此致敬我最爱的大仲马先生。
最后感谢各位一直追文的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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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此情眷眷而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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