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远游》玉箫

21、第二十一章

　　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漫漫严冬终于要过去了，被大雪覆盖住的原野，残雪下已经抽出了细细的嫩绿。
　　玉箫忙着收拾远游的行装，西玛赤足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玉箫将两人的衣物都装进包袱，他的唇边有幸福的微笑。
　　“看什么呢，多披件衣服再坐起来，不然又要着凉了。”玉箫抬头看着他一笑，走过去将一件雪狐的披风裹在他身上，揉了揉他散乱的长发，顺手捡起梳子慢慢梳着。
　　西玛转过身，像撒娇的小孩子般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小腹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啊……我想先往西行，到爱琴海沿岸看看那里的国家和海上民族，然后往东穿过米坦尼，去亚述看看呢。”她漫不经心地说，然后狡黠地一笑，“你不想跟我去吗？那你留在赫梯也不错……”
　　西玛急急地摇头：“不，我要去，只要能跟你一起。”
　　玉箫被他急切的样子逗笑了，在他身边坐下来，真诚地看着他清澈的黑色眼睛说：“我要谢谢你能一直陪着我，西玛。如果没有你，我现在真的是一个人四处漂泊，那该会多么孤独。”她摇了摇头。
　　“你很怕孤独吗？”西玛静静地看着眼前突然有些悲伤的她。
　　“对，很怕……”玉箫唇边带起一抹凄凉的笑，“那种感觉，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会把人逼疯掉……”
　　西玛黯然，久久，才低声问：“那么，只是因为我正好在孤独的时候陪着你……”
　　“傻话！”玉箫好气又好笑地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我说过很多次啦，你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你。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让我对他说‘我喜欢你’的。”
　　是的，她只对三个人说过。
　　凯，还有拉美西斯，只有这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啊，让她不仅仅是喜欢，而是豁出性命地，死心塌地地去爱。
　　但是西玛又是不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仿佛变成了她的一部分，仿佛他们身上有着同源的血液，就像是孪生的姐弟，一个生病了，另外一个必定也会不舒服；一个伤心了，另外一个必定也会不开心。
　　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西玛的微笑，仿佛故国寒冬盛放的梅，如此香气盈人，如此纯洁无暇。
　　他的目光投向门外，玉箫立刻会意：“想出去看看吗。”
　　看到西玛羞涩地点头，她一笑，将他身上的狐皮披风拉拉紧，轻轻抱起他走到门外。
　　“我……我可以自己走……”西玛白皙的面颊上有两抹朝霞似的红晕，手臂却习惯地环上了她并不算强壮的肩膀。
　　“你脚上的冻伤还没完全好呢，要是伤口又裂开就不好了。”玉箫不在意地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让西玛坐在自己的腿上，空出一只手来指指地上的新草，“看，春天就要到了。”
　　大地春回，莺飞草长。
　　但是她的人生，仍旧停留在离开埃及的那一瞬，那是她人生中最冷最冷的冬天。
　　******
　　五天后的清晨，天还没大亮，玉箫将西玛叫起来，自己悄悄跑到宫中的马厩牵出一匹耐力强速度佳的良种马，又顺手拉走一辆小巧灵便的马车。
　　“为什么要这么早呢。”西玛揉着眼睛问，他单薄的身子在还未散去的寒气中微微颤抖着。
　　“这事我没告诉玛荷，不然她肯定不放我们走，所以当然要偷偷的。”玉箫说着，将简单的包袱系在马鞍上，回身给西玛紧了紧披风，又用两块柔软的羊皮包好他的脚，一抬手将他抱上马车。
　　“对不起，要不是我不能走路……”西玛咬着唇，愧疚地说。
　　“赶快进车厢里去，外面冷。”玉箫打断他的道歉，跳上驾车的位子，又低声轻叹一句，“我对不起你的事情已经太多……”
　　熹光微露之时，马车已经哒哒地出了哈图萨斯，顺着还未完全解冻的大路径往西去。
　　玉箫专心驾车，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车后，早有一人一骑在远远地跟着……
　　******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距离哈图萨斯不远的一个小镇，由于道路并未完全解冻，马车走在上面一步三滑，所以他们走得很慢很小心。
　　这个小镇她以前来过，知道这里只有一家可以让旅人投宿的小客栈，所以她进了小镇就直接把马车停到客栈门口。
　　小镇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显得更加萧条，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这却让玉箫终于注意到了那道特别的视线，从他们进了镇开始，那道视线就一直跟着他们。
　　她暗暗皱了皱眉头。哈图西利早就答应放过她，怎么又会有人在跟踪他们呢。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西玛从车上抱下来，走进小客栈，要了一间客房和一些热的食物。
　　“怎么了？”西玛本能地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搂着她肩膀的手臂轻轻紧了紧。
　　“别紧张，那人身上没有恶意。”玉箫安慰地对他笑笑，将他放在桌子旁。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跟踪者居然也大刺刺地走进了空荡荡的客栈，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这人真的是来监视他们的么？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白痴的样子……
　　玉箫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那人，他矮矮小小，身材纤细，披着的黑色大斗篷从头盖到脚，让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可这身打扮却是相当的引人注目。
　　“该不会是……”玉箫面容一冷，又看了那人几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站起来，快速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拉开他蒙头的斗篷——
　　“玛荷！果然是你……”从震惊变为苦笑，玉箫有些头痛地按住太阳穴，这个小麻烦终于还是跟上来了。
　　玛荷却看起来比她更加吃惊，“你你你……怎么认出我的？我觉得我装扮得很成功啊！”
　　“我又不是笨蛋！”玉箫忍住吐血的冲动，“哪有人穿成这样到处乱晃，还一直紧紧跟在人家后面的？我要是看不到除非我是瞎子。”
　　“好嘛……”玛荷嘟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向玉箫，“那既然被你发现了，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人家也想出来和你们一起玩……”
　　“我们不是出来玩，公主大人，我们这是……”玉箫欲言又止，他们这应该算是流亡吧？
　　“是什么啊，就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出来玩，这样太过分了。”玛荷拉住玉箫的手臂摇晃着，“好嘛好嘛，我会很乖，不会打扰你们的，就让我跟你们出去玩嘛，你知道我还从来没出过哈图萨斯呢。”
　　“不行，你现在立刻回去，不然我告诉你父王。”玉箫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你不会去的，不然你也走不成了。”玛荷的笑容带着些小小的狡猾。
　　“呃……”玉箫语塞。的确哈图西利是同意放她走，但是赫梯王姆瓦塔利可就不一定乐意放她就这么在赫梯境内闲晃了，毕竟姆瓦塔利是知道她的底细的。
　　“看，我带了这些出来呢，不会缺钱用的……”玛荷变戏法似的从她的大斗篷下拿出一个大包袱，打开一看居然全是金光灿烂的珠宝首饰，晃得人眼花。
　　玉箫大惊，一把捂住包袱，警惕地四周看了看。
　　这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果然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就这么带着一大包珠宝到处晃，要知道这些钱足够买下整个小镇啊！要是被些歹徒盯上一定会死得很惨。
　　她沉吟许久，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让玛荷跟着他们，毕竟现在又不能掉头把玛荷押回哈图萨斯去，放她一个人回去也不可能。
　　“等她什么时候玩腻了，再把她送回去好了……”她轻声嘟囔着，拉起玛荷把她带到他们的桌前。
　　西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盯着玛荷看，却把玛荷看得一阵哆嗦，连忙躲在玉箫背后，讨好地看着西玛笑：“不会打扰你们的，别这么看我……”
　　玉箫摇摇头，抚慰地摸摸西玛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下，叹了口气：“玛荷，王宫里的人知道你去哪里了吗？“
　　玛荷点了点头：“我要叫侍女帮我收拾行李，所以告诉她们了。”
　　玉箫又有吐血的冲动，想必捉拿逃跑公主的人马此刻已经快要到达这里了，只得忍痛说：“改变计划，不去西边了，回头绕过哈图萨斯往东去吧……”
　　那如梦似幻般蓝得让人心碎的爱琴海啊，那神秘的带满了浪漫色彩的克里特文明啊，那因为美女海伦而名扬天下的特洛伊啊，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之旅居然就这么被破坏掉了……
　　不过比起被人抓回哈图萨斯，她宁可放弃美丽的爱琴梦。
　　反正往东边去可以看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那里也有亚述文明和汉谟拉比法典，甚至巴比伦文明和空中花园也是很不错的，她自我安慰道。
　　不管身在那里，她都是活在那些只有书本上才能见到的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中，或许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
　　五个月后。赫梯境内。
　　一辆马车慢吞吞地走在往东去的道路上，风尘仆仆的车身说明了这辆车曾经走过多么远的道路。由于阳光猛烈，拉车的马儿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赶车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在阳光的暴晒下也有些无精打采，那人晃着手中的鞭子，并不刻意催促马儿快走，悠闲的样子仿佛是在游山玩水。
　　揭开头上自制的斗笠，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女人面容，五官小巧充满了东方风情，黑亮的半长发用一根簪子随意地束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早已被充足的阳光晒成了均匀的小麦色。回头看看车厢，她浅色的眸中露出了一丝苦笑。
　　此人正是彻底沦为车夫、女仆、旅行向导的玉箫。
　　东行的道路并不平坦，再加上带着仿佛小孩子般需要照顾的西玛和玛荷，这段旅途甚至可以说是万分艰辛的，但他们总算是一点点在接近赫梯与亚述的边境，距离孕育出了无数古代文明的两河流域已经不太远了。
　　自从离开哈图萨斯，开始的几个月都在忙着避开赫梯的追兵和赶路，为此不得不绕过一些大城市和神庙，直到现在才终于可以放慢脚步，来慢慢欣赏和体味了。
　　“西玛，帮我把皮水袋拿出来。”玉箫敲敲车身，懒洋洋地喊了一句。
　　只听车里一阵簌簌的响动，帘子一掀，出来一个白袍的少年。
　　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旅途，西玛却仍旧仿佛初次见面时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阳光和沙尘没有在他完美的面容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体贴地将盖子拧开才把水袋递过去，在狭小的驾车位上紧靠着玉箫坐了下来。
　　努力灌了几大口，稍稍解去了暑热，玉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薄汗对西玛说：“外面太阳太烈，你还是进去吧，不要热得中暑了。”
　　“不要，里面的女人好讨厌……”西玛低声嘟囔着，牢牢抱住了玉箫的手臂，怎么说都不肯进车厢去。
　　玉箫不禁苦笑。都这么长时间了，西玛似乎还是和玛荷不对盘，他们俩之间的战争仿佛从第一天住客栈决定房间的时候就开始了。
　　本来合理的安排方法是，玉箫和玛荷两个女孩子住一间，西玛自己住一间。但是西玛死都不愿意一个人住，玛荷也不愿意，于是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三个人睡一间房，如果只有一张床的话玉箫就只好睡地上，睡得她天天腰酸背痛。
　　“玛荷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她低声道。除了她是拉美西斯未来的皇后这一点，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接下来的时间在安静中度过，西玛靠着她又睡着了，虽然这么热的天，但是两个人挤在一起却丝毫不觉得燥热，反而从西玛身上传来一丝丝的凉意，仿佛背靠着一个冷气制造机。
　　真是个奇妙的少年，她微笑着想，他似乎比自己更加不像埃及人，却仿佛是中国江南的山水孕育出的精致绮丽。她一直不去追问西玛的身世来历，也是因为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无比安心。
　　当然，在不久的以后，她才终于知道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
　　这天，他们终于来到了赫梯境内的最后一个小镇，再往前，就是亚述帝国的势力范围了。
　　“今天我们要好好吃一顿！”玉箫将马车停在一家大客栈旁边，活动着胳膊从马车上跳下来，兴高采烈地大喊道。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连续十几天没有吃到新鲜的食物了，只靠着清水和越来越干硬的面饼度日。
　　“哦，看起来挺破旧的啊，比哈图萨斯差远了。”玛荷跳下车，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跟哈图萨斯当然没得比，不过已经算很不错了，这是赫梯境内最后一个小镇了，明天我们就该进入亚述帝国了。”玉箫将西玛从马车上抱下来，笑答道。
　　由于来往亚述和赫梯的商队都要经过此地，在这里补充清水和供给，所以这里看起来相当热闹，不同肤色不同长相的人们在街上鱼贯而过，操着不同的语言高声谈笑着，整座小镇充满了勃勃生气。
　　“就像是赫梯与埃及边境内的卡叠什啊……”玉箫叹道。
　　在那次卡叠什战争中，埃及与赫梯都受到了不轻的打击，想必拉美西斯早已撤兵回到底比斯了吧……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每天晚上都会在她的梦里出现的人。
　　一只凉凉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玉箫抬头一看，西玛的黑眸带着些忧愁望着她，仿佛能看到她的心里去。
　　“小玉，你发什么呆，快点进去啊，我都饿扁了。”玛荷嗅着从客栈中传来的酒香肉香，口水早已流了一地。
　　“好啦好啦，就来了。”对西玛安慰地笑笑，玉箫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把马车交给客栈的小二，这才带着他们进去。
　　这个年代的料理水平真的让人不敢恭维，或许只是勉强把食材煮熟就算，特别是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比哈图萨斯的食物又差远了。
　　所以在客栈外闻起来虽然香，但是肉类吃在嘴里淡而无味，咬不动嚼不烂，面包里全都是沙子，咬起来咯嘣咯嘣的响。这对她这个习惯了中华美食的人真是无比的挑战，就连西玛和玛荷也都皱着眉头与自己的那份食物搏斗着。
　　“小玉，我们好像都不会说亚述语啊，怎么办？会不会被人当作奸细抓起来？”玛荷一边奋力咬着她那块肉排，一边问道。
　　“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请一位向导兼翻译，让他带我们去亚述首都尼尼微。”玉箫思索着说，“对了玛荷，你可要想清楚了，在赫梯境内我们是安全的，可是到了亚述就不一样了，可能会遇到危险，你要是害怕，可以跟这里的商队回哈图萨斯……”
　　“我才不怕呢，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这么开心过，能这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国家。”玛荷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玉箫微微一笑，她也越来越喜欢这位赫梯公主了，难得的是她丝毫不摆公主架子，也从不抱怨旅程的辛苦，有时也会拉住她说一些小女儿的悄悄话，与她就像最亲密的朋友。
　　西玛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怎么，咬不动吗？”玉箫好笑地看着他。在这个年代，当然不奢望能有刀叉一类的餐具，人们基本都是用手抓食物吃，整块整块的肉真的是很难咬的。
　　“来，看我的。”玉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熟练地切割起肉排来。
　　这把匕首并不是师父送给她那把，而是她曾经为凯特王子拦下的那把，已经被她做成了护身符，总是随身携带。
　　当她正在切肉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了。他的目光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他们这桌，但当他看到玉箫手中拿的匕首时，眸中立刻放出了精光，连他深邃的五官都因为过度惊讶而微微扭曲了。
　　盯了匕首许久，他的目光又慢慢转到玉箫脸上，久久地盯着她看，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刻在心底。看得越久，他脸上的惊讶就越深，嘴里仿佛还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是的，没错，就是她……虽然肤色变了，头发长了，但是毫无疑问的，她就是当初那个勇敢的埃及军里的小女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个注意到这个男人的人是西玛。从他盯着玉箫看开始，西玛就感觉到了那道强烈的视线，他默默地盯着那个男人，稍稍侧过身子想挡住那道讨人厌的目光。
　　不久之后，连玛荷也注意到了，只有玉箫只顾埋头切割着坚韧的肉排而丝毫不曾看到。
　　“小玉，你看我们对面那个人，他一直盯着你看呢。”玛荷低声说。
　　“啊？什么……”玉箫茫然抬头，立刻看到了那个身材壮硕的男人。
　　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黑色卷曲的头发一直垂到肩头，五官深邃，年轻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傲气和霸气，这毫无疑问是个亚述人。
　　在努力搜寻过自己的记忆后，玉箫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那个人看她的目光为何如此怪异？
　　她慢慢皱起了眉头，发现那个男人还时不时看着她手中的匕首，连忙警惕地擦掉油腻将匕首收进了怀里。
　　“该不会是个想打劫的吧，但是哪有打劫的还这么大胆地盯着人看的？”她低声喃喃道。
　　对面的男人看到她将匕首收回去了，唇边慢慢勾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样子，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鹰，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好帅……太帅了……”身边传来玛荷的声音。
　　“你说什么？”玉箫回头看着她。
　　“我说他太帅了啊！天哪，你看他的肌肉，看他的脸，简直是神创造出来的完美男人啊！我一定要把他搞到手……”玛荷抓住玉箫的手，难以自控地低语道。
　　她好像不久前还这么痴迷地看着西玛吧，这么快就转对象了，这种行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花痴……
　　玉箫不屑地耸耸肩，的确那个男人是很帅，但是又有哪个男人能比得过凯特王子和拉美西斯呢，埃及的这两位王子才真正是神创造出来的，当他们并肩站在那里时，身上的光芒甚至能使日月失色。
　　想必玛荷看到拉美西斯的第一眼就会立刻爱上他了……她酸酸地想。
　　“小玉，我们就找他来做向导吧，他看起来像是亚述人的样子……”玛荷灵机一动，兴奋地说道。
　　“你疯了？那个人与我们素不相识啊！”玉箫被她这个大胆的主意吓住了。
　　更何况，那个人看她的目光，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不管哪个向导不都是素不相识吗，你们等等，我去问问他！”玛荷敏捷地跳起来就往那个人身边跑。
　　“喂等一下……”玉箫一把没拉住，眼睁睁地看着玛荷跑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并指着这边抬手划脚地跟他说着些什么。
　　她不禁头痛地按住了太阳穴。这个玛荷啊，麻烦不找他们就不错了，这次是他们自找麻烦。
　　那个男人随着玛荷的手指看了过来，当他看到玉箫的一脸欲哭无泪时，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这次的笑容更加令人发毛，仿佛是一头捕猎到了肥美的羚羊的雄狮，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大快朵颐……

　　(PS：两年了……汗，不知道会不会被鸡蛋石头砸飞。QD上已经放出结局和番外，实在等不得俺龟速更新的人请移步QD直接看结局……是happy ending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