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见鬼以后》晴小雪

8、嫉妒

　　“你们最近别去别墅。”褚清回也头疼要怎么办，他靠在医院的墙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一下太阳穴，“我想办法解决的了问题再通知你们。有什么异常的就给我打电话。”
　　周明信犹豫道：“有没有护身符什么的……”
　　褚清回说：“晚点让我弟给你送点镇邪符过去。”
　　周明信这才放心了一些：“小玥她这……唉，这件事你们办妥一些，我们加钱也可以的。”

　　挂了电话，褚清回又给何医生发短信。
　　何医生说：“他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帮了你，你觉得他是可靠的，所以能接受他碰你。等你习惯了和人接触的感觉，可以试着去接触其他人，人身体会有惯性，你知道和人接触是什么感觉，就不会再怕了。”

　　褚清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希望放在某个人、某样东西上。
　　他说：“人应该靠自己活着。”
　　何医生发了一长串话过来：“求助别人并不可耻，你能够直面心理疾病已经很了不起，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面对的是从内心产生的困境，你再想要凭借内心的力量去对抗它是很难的。我们都想要帮你，你弟也想帮你，可是你没办法拉住我们的手，现在有人可以拉住你，为什么你要放弃呢？还是说你想一辈子做一个不正常的人？”

　　褚清回没回消息，何鸿拿着手机，眉毛重重皱起来了。
　　何夫人拿着拖把进来拖地，见何鸿在发短信，小声问：“清回？”
　　何鸿点头。
　　何夫人叹气：“多好一孩子，造孽了。”

　　褚清回在原地站了半晌，回复：“我试试。”
　　何医生：“好，有空过来坐坐。”

　　褚清回叫了个滴滴，拖着残弱身子回家。
　　上车后司机一直和他搭话，估计是怕他下车前晕过去。褚清回和何医生通完短信，心情很差，还是耐着性子和司机说话。
　　司机看他谈吐温雅，对他很有好感，下车的时候问他：“小伙子有对象了吗？我女儿和你年纪差不多…”
　　“我是同性恋。”褚清回烦躁的打断了司机的话。

　　司机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眼神，撕小票的手一抖，把小票撕成了两截。
　　褚清回莫名其妙有种自虐般的满足感，满意的笑了笑，转身上楼。

　　白少典到了市局，快步走进去。
　　办公室里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印材料，乱的一团糟。程瑶一看到他，马上说：“具体服用了多少安定类药品，需要检查胃部物。解剖申请已经填了，找死者家属签字去了。”
　　白少典问：“张局老伴……”
　　程瑶“嘘”了一声，冲那边张局办公室努努嘴。

　　白少典轻手轻脚要摸进自己办公室，张局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少典，来一下！”

　　白少典挨了半个小时臭骂，才被张局老板放出来。
　　程瑶剥了个橘子在吃，她脱了白大褂，里面是件领口稍低的白色雪纺裙子，腰部往下收，衬出纤腰一握，今天还特地烫了个波浪大卷，涂了粉嫩的口红。她递了半个橘子过来，美目一眨：“吃吗？”
　　白少典扫了她低到胸口的衣领一眼，没接橘子，皱眉道：“领口收收，你哥也不说说你。”
　　程瑶媚眼白抛给瞎子看了，她三两下套上白大褂，问：“白队，你跟我说说，我是不好看？能力不够强？”

　　白少典：“挺好的啊，咱们局没比你漂亮的了。”
　　程瑶：“你就一点不动心？”
　　白少典满头黑线：“……”
　　话题到底是怎么拐到这里来的？
　　程瑶追问：“还是你不行？你要是个gay就算了，你明明就喜欢女人，难道我不够有女人味？”

　　白少典想到程瑶在法医室捏着手术刀给尸体开膛破肚掏心挖肺的场面，嘴角抽了一下。
　　就在此时，外面走廊上，程远东领着一个年轻女人经过。
　　女人踩着细高跟，一头齐肩发，背了个小包包，双目通红。她脸上神情憔悴，双目通红，有些恍惚的跟在程远东后面。

　　白少典赶紧转移话题：“这是谁？”
　　程瑶转头看了一眼，没有继续追问：“周玥闺蜜，叫王栩，刚从外省赶回来做笔录。”

　　***
　　褚清回一进家门，就直奔书房。
　　为了当好一个神棍，他收藏了不少各种道教和法术相关的书籍，摆了满满三个书架。
　　他干神棍好几年，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异状，他也从来没觉得世界上有鬼过。
　　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出现周玥的人影。

　　陈栋梁跟在后面问：“哥你看完医生了？白队长呢？”
　　“回警局了。”褚清回抽出一本茅山秘术，头也不抬。

　　陈栋梁抱着猫，犹豫片刻：“哥，周家这事，我们不能不管，不然说不定会出人命，那东西太凶了……”
　　褚清回随口问：“怎么管？”
　　陈栋梁犹豫道：…也许……可以…”

　　褚清回叹了口气。
　　陈栋梁一直在学校里读书，要不就是在家看店，处事能力确实有些欠缺。
　　他拍拍手里的书：“我们先弄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

　　陈栋梁挠挠头说：“我查过了，有书上说是冤魂。”
　　褚清回有些震惊。
　　陈栋梁无奈道：“哥，我好歹是个大学生了，你别总拿我当小孩……我回家写了个爬虫，把网上所有带有黑影关键词的文章都爬下来了。你过来看。”

　　陈栋梁抱着的黑猫跳下来，钻到书桌底下去抓他的毛线球玩具。陈栋梁转身出去把自己的那台联想小新笔记本抱进来，敲开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里密密麻麻都是文档，褚清回不懂代码，陈栋梁打开一个bat文件，很快筛出来一个PDF。

　　他面对电脑，立即聚精会神。
　　“这是一本叫《魍魉鬼魅》的书的扫描件。”陈栋梁熟练地点开PDF，翻到第五章，“原书我在网上没查到，PDF上显示这本书是65年的。竖版，繁体。你看这里……”
　　他标记了一段话。

　　褚清回看到那一段写着：“冤鬼，人被害时候，一口阳气不散，转为怨气形成的鬼魅，神智低下，攻击性强。”
　　一旁还配了个抽象的插图，黑乎乎的一个人影，张牙舞爪，四肢扭曲。
　　褚清回看了半晌，说：“确实挺像，不过不能判断是同一种东西。”

　　陈栋梁说：“我用冤鬼这个关键词又查了一下，这里有张清晰的图。”
　　一张上个世纪绘画风格的彩色图片出现在屏幕上，中间正是的黑影更加精致、栩栩如生。五指上伸出建立的爪子，面孔扭曲，如同蒙克呐喊里的人物穿越过来了。

　　这张图，几乎和他们在周家看到的黑影一模一样。
　　“把这张图发我微信上。”褚清回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慎重，“你再查一下镇邪符，等等，我画张镇邪符，拍照了搜图。”

　　网络上信息浩如烟海，哪怕有陈栋梁写的爬虫，电脑也要时间去搜寻。
　　很快暮色四合，褚清回捡回来镇店的黑猫玩累了，趴在他脚边睡觉，他和陈栋梁已经把大半个书架的书都草草翻了一遍。

　　当初褚清回这些符主要是从茅山咒术，龙虎山符篆录，武当秘典等书上学来的。有些是网上买的，有些是地摊上淘的旧书。
　　镇邪符是龙虎山符篆一览里的，上面的介绍是破妄驱邪，另神鬼莫近，可保平安。

　　“镇邪符，镇一切邪魅。应于正午阳气最盛时成符，使用时注入法力，即可生效。”
　　褚清回在书架角落里，一本掉了封皮的小册子上，竟然再一次找到了镇邪符的踪迹。

　　法力，又是什么？
　　在周家他是喷了舌尖血，现在舌头还隐隐作痛。如果没有使用舌尖血，会有效吗？
　　一般来说，舌尖血在类似典籍上的说法都是，为至阳之物，配合符篆使用可破邪驱鬼。当时生效的，到底是镇邪符还是舌尖血？

　　褚清回看的脑子发疼，又想起前一天在天空上看到的巨大裂缝和衔烛之龙，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各种怪异事件。
　　他几乎可以确信，这个世界上，恐怕确实悄悄的发生了某些变化。
　　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