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路线gl》耀君

70、第二章

　　初中的三年并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平平淡淡中，小孩身影越来越多的在我周围出现。她依旧很沉默，但会开始回应我的问话，会陪我一起吃饭，上学，放学，会拿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同我分享。当我还沉浸在和小孩终于成为密友的喜悦之中时，却不知道这份感情对小孩而言却开始慢慢变质。
　　那年中考，我和小孩毫无悬念的进入了省重点。分班那天，我问小孩：如果我们分在了不同的班怎么办？小孩很不在乎的说，无所谓。我听了不禁有些低落，猜想着小孩是不是并不在意这段友谊。
　　当我伸长脖子看班级的分配表时，小孩却拉着我的手径直走进一个教室，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手里不经意的开始翻着漫画书，我莫名其妙的坐着，直到新班级的负责人将名单念完后，我才明白小孩早就知道我们两人分在同一个班。
　　高中的学习比想像中的要辛苦，特别是文理科还没分班前，九门的课程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很早就给自己定了目标，因此在学习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而小孩，依旧看着她的漫画，听着她的MP3，不喜欢的课睡睡觉。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小孩的想法，似乎除了漫画，很难再有别的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小孩不参加任何社团，不参加班级活动，即便偶尔参加也是因为女生人数不够。这时的小孩，依旧留着短发，穿着她最爱的白色休闲装，踏着那双红色的板鞋在学校中游荡。
　　小孩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好学生，不跷课，不抄作业，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有着自己的坚持。比如说，周一的晨会，小孩从来没有穿过那套被她称为青蛙装的绿色校服，在放眼望去的绿色中，她一身白衣显得格外的显眼。尽管老师为此无数次的找她谈话，小孩依然如故。
　　小孩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再加上她年龄比一般的同学要小些，所以虽然小孩不喜欢说话，也有不少的人喜欢和她亲近，阿立就是其中一个。
　　阿立是个长相很书生气的男生，他和小孩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阿立很喜欢逗小孩，虽然大多数的时候，小孩都不会搭理他。而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叫关晟，我叫关立，我们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的。要不我吃亏点，让你叫声哥」。
　　刚开始，小孩会很鄙视的看他一眼，然后埋首手中的漫画。可阿立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着他无聊的玩笑，到最后，小孩干脆无视掉这个人。
　　我知道阿立是喜欢小孩的，虽然他嘴上总是没个正经，却对小孩的事情很关心。阿立知道小孩喜欢史书，就从家里拿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借给小孩。这时，通常也是小孩和阿立说话最多的时候。看着那些书，我不禁想，小孩其实并不讨厌阿立吧，否则她是不会接受外人的东西。
　　虽然才高一，班上却已经有人开始成双成对。我有些好奇小孩对阿立的看法，可每次旁敲侧击的问时，总被她打太极似的绕开了。或许当时我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吧，我家和阿立家是世交，阿立的为人我很清楚，而小孩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样的关系让我很看好他们的发展。
　　可是小孩对阿立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她会很积极的和阿立讨论有关历史方面的问题和看法，和当今的国际关系，也会很长时间不和他说一句话。阿立曾经让我帮忙试探，可小孩却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很喜欢我和关立在一起吗？」
　　是，或不是。我却没有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看着小孩有些受伤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心痛。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其实在阿立对小孩好的同时，小孩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对我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孩会每天早晨到我家叫我起床，在去学校的途中，会给我买好早餐……
　　小孩是个洁癖很重的人，但却不介意我的触碰，小孩很挑食，却会帮我吃下我俩都讨厌的东西（小孩有很强的节约意识）。
　　我自以为这是一种友情的体现，于是肆意的享受着小孩的体贴，看着对谁都冷漠的小孩总是围着我转，心中更是不由生出一种优越感。
　　曾经过问小孩问什么对我这么好，小孩沉默了一下，突然亲亲我的额头，说「因为喜欢你。」我有些诧异，可随后小孩又加了一句「我对喜欢的人都很好。像我爸，我妈，还有……」让我松了口气，却又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失落。
　　或许这是小孩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小孩很喜欢玩我的头发，自从上高中后，我又留起了长发，当时小孩很霸道的对我说「我喜欢你留长发的样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剪。」我嘲笑了小孩一番，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想想，这可能是小孩第一次明确的表达心迹。
　　高一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在平淡中度过，直到学年末，我们因为文理分科的问题发生争执。我们学校一向重理轻文，所以每年只会开一个文科班，而进这个班的往往都是年级排名靠后的同学。而我从小就喜欢文学，所以我说服了家里人让我读文科，而小孩知道后却很生气（她选择读理科），问我为什么没和她商量，而我却觉得她不可理喻，我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还有她过问。
　　为此，我们开始了长达一个暑假的冷战，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出现严重分歧。没有马上告诉她，是以为小孩能理解我的选择。
　　我知道小孩是希望我们能继续在一起，可是在理想和小孩之间，我已然做出了选择。这个暑假，我每天都会望着电话发呆，可是等来的却是一阵静默。
　　高二开学，我又回到了一个人上学的日子，热腾腾的早饭，甜甜的牛奶，还有温暖的注视，这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我有些痛恨小孩的绝情。
　　刚开始的那几天，我一个人呆在教师里，望着窗外的树发呆。不知道小孩此时在干些什么，睡觉，看漫画？有没有被老师抓包呢？
　　开学没几天，班主任说会有个理科班的学生转过来，当我看着那抹白影再次闯入我的视线内，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小孩一手拎着书包，快速的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句简单的介绍「我叫关晟，请多指教」后，直接向我这边走过来。
　　事后，我问小孩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她解释说，「我喜欢历史，不行啊!」（值得庆幸的事，那年由于很多成绩好的学生也选择了文科，学校没有办法，只能调整文理科的师资比例，还增加了一个班。）
　　于是，我和小孩再次开始了高中的同桌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