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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进宫选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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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季,天地都仿佛被冻僵了,绿色的植物几乎都躲了起来,世界换上了灰色的低调服饰。
然而生活不是灰色的,我仍旧在冬日里习武练字看书做女红学规矩,还为阿玛和两个哥哥各做了一双保暖手套,给额娘和大嫂各织了一条渔网针的棉线围巾,就连小虎头也戴上了我缝的猪猪帽子。虽然苦练了几个月,可我的手工只是一般,这还是我从小就学着妈妈缝补衣服才有的效果呢。倒是香儿那丫头看我做的现代版样式新鲜,便跟着我边学边做,谁知就比我做的还要好,我只能自叹不如啊!倒不是我显摆现代的东西,而是我实在不会做那些古人的复杂玩意儿,为了家人的新年礼物就只好拿出来用了,我一向都很低调,绝不轻易露出我的特别来,要知道古人可是坚信“反常即为妖”的啊!不过他们收到我的礼物都很高兴,做工虽不够精细,但胜在样式新颖,尤其是小虎头脑袋上那个猪头,谁看见了都喜欢,这让我很是得意了些日子。
有时候学累了就带着香儿和柳儿到厨房去弄点新鲜吃食。谁让我是四川人呢,北方的饮食还真是不合我胃口,那些菜不是太淡就是太甜,吃几天就腻了,所以偶尔就改善下大家的伙食。我会做的都是些农家小菜,却正是这些清爽可口的吃食让府上众人对我刮目相看,尤其是回锅肉和凉拌三丝(青笋丝、胡萝卜丝、折耳根)最受欢迎了。我最喜欢的零食糖油果子也炸的越来越好了,小柳儿可是忠实粉丝呢。
自从与文秀表姐一见如故,我们便常常来往,一起念念诗写写字绣绣花什么的。文秀是那种古代典型的大家闺秀,连笑容都完美无瑕,绝没有失态的时候,对谁都和蔼可亲,单纯可爱,虽然传统却一点也不迂腐,是很值得结交的知心人。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温暖又开心,然我们两家都没有忘记选秀这件大事。
我不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却也不排斥,只是好好地过我的日子,我知道,这个冬天或许就是在家呆着的最后一个冬天了。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清史告诉我,无数电视节目告诉我,广大清穿文作者告诉我——我现在作为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唯一女儿就要在选秀之后被指婚给四阿哥,也就是日后的雍正皇帝做侍妾。侍妾啊,就是小老婆,就是第三者第四者乃至第n者!我还是有所希冀的,或许我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呢,或许那些关于乾隆生母的野史是真的呢,又或许在进宫的前一刻某位大侠施展轻功而来将我劫走,比如说罗正……
康熙四十三年三月二十六。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早早的就被额娘叫醒,开始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宫里管吃管住,只需要把自己收拾好就行了,连行李都不用带。我选了一套粉红色的旗装,梳上了小两把头,戴上两朵绢花,还化了淡妆。其实这些都好办,最难办的是穿花盆底鞋,以前我可是连带跟的鞋都没穿过,一下子要穿那造型奇特的花盆底儿,可真是让我吃了不少苦。打从过了年,我天天都要穿着那该死的鞋走两个时辰的路,现在才终于能好好走路,折磨哇!这绝对是满族统治者维护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一条重要决策。你想啊,跳又跳不动跑也跑不快,那女人可不都乖乖任男人摆布吗?
在额娘的千叮呤万嘱咐之后,在香儿柳儿依依惜别的泪眼中,我终于登上了作为秀女的专用的骡车,阿玛亲自为我保驾护航。大中午的,却要在车上挂着两盏灯,作为一个清史爱好者,我当然知道进宫得等到晚上了。真是不明白,满人祖先怎么就喜欢在晚上举行一些活动,像婚礼就是在大晚上办的。
等到了地安门,那个堵车啊,不是汽车,是骡车!场面真是壮观啊,全国各地的八旗秀女都来了,光是排车就折腾了一下午,还不时有磕磕碰碰的纠纷发生,幸亏香儿事先放了些点心和清水在车上,不然我只怕还没选呢就饿晕了。
透过车帘看着夕阳下的紫禁城,我不由得想起初遇罗正罗湘时的情景,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或许我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一想到这儿,心下怅然。
总算把队排好了,我属于满人镶黄旗,排的还算靠前,等到天黑了,执事太监才终于从神武门出来组织秀女进宫。阿玛温柔的扶我下车,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只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他舍不得我,怕我受委屈,笑着安慰他几句便跟上秀女的长队进入皇宫。
三百年后的故宫博物院我去过,其实当初我一门心思来北京上学多半都是因为故宫,我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觉得她深深吸引着我。现在我又来到这里,只是时代不同了,情况也不同了。当我走进神武门,望见那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宫殿,心里不由得一震,或许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