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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秀女生活 ...

  •   秀女,并不一定是美女,但出身肯定是八旗的满、蒙或是汉军旗。与内务府一年一选的包衣秀女不同,这次选秀由户部主持的,三年一选,这些秀女极有可能成为后宫嫔妃或宗室福晋或诰命夫人。满清皇室向来注重出身与血统,相貌倒在其次,这与以往的朝代有些不同。以往选秀都是皇帝为了广招美女充实后宫,而清王朝却将选秀作为一种统治手段。所有的十三至十六岁的八旗女子都得参加选秀,这就等于控制所有八旗女子婚姻,首先满足皇室的需要再为臣工栓婚,这样既避免了大臣结党也可借此拉拢群臣以示恩宠。
      如我所料,我顺利的进入了下一轮。初选其实就是体检,检查是否身体健全匀称、是否是处子之身、是否有狐臭等等,只要有一点不符合要求就会落选。过程虽不复杂,却因人数众多,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才终于完工,第一轮差不多就刷掉了一半秀女。
      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秀女参选,但用千千万万这个词来形容绝不为过。初选是在储秀宫进行的,都快第二天中午了,我终于被小宫女带到了西殿的一间房休息。熬了一整夜,真是又累又困又饿又渴,虽然进宫前吃了不少点心,可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又不能休息,早就饿得不行了,我就连在心里咒骂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的精力都没有了。待到吃过午饭简单洗漱了一下,我就往东边的床上一躺,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就听一个甜甜的声音:“姐姐,你醒啦。”
      秀女都是两人一间房,说话的小姑娘坐在西面的那张床上。她穿一身鹅黄的旗装,瓜子脸,杏眼,俏鼻,小口,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很是清秀可爱,还有那甜美的笑容,让人顿生好感,不由得就喜欢她。
      我报之一笑,说道:“你好啊,我是钮祜禄•紫萱,请问现在什么时候啦?”边说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这会儿都酉时了,应该快到晚膳时间了。我姓耿,名叫涟漪。”
      这时敲门声响起,宫女将我和耿涟漪的食盒拿进来,我们两个就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耿涟漪今年十三岁,跟紫云同年出生,她也是镶黄旗的,不过是汉军旗,她父亲是五品管领耿德金。涟漪开朗活泼,爱笑爱说,有时我根本插不上嘴,就听她一个人滔滔不绝,从家里养的小狗说到了天上飞的乌鸦,从西山的枫叶讲到了东城的寺庙,我就只好吃着饭菜间或点个头对她笑一笑,以至于我都吃得饱饱的了她还没动过碗里的米饭!
      吃过饭后,涟漪兴高采烈的拉着我出门,说出去转转。根据看清穿文的经验,在选秀期间宫里的是非绝对那个多啊,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得罪某位娘娘或是招惹到某位阿哥格格的。在进宫前,我早下了决心,一定安安分分,绝不给自己找麻烦。一来那些权贵我都惹不起,也不想搞出点绯闻来,等到落选就回家过我的舒坦日子;二来如果我真的会按照历史被指给四阿哥的,那更要规矩些了,雍正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哇!
      涟漪一看我犹豫,立马撒起娇来,真的无语了,我就是经不起别人撒娇的,而且她那副样子让我想起了上幼儿园的小表妹,再不忍心拒绝,最后只妥协说在储秀宫里逛逛就是了。
      我俩刚走下回廊,就看见文秀表姐正和一个秀女从对面过来。我开心地过去打招呼:“姐姐,我可瞧见你啦!你住哪里啊?”
      “我就是过来找你呢!我住东配殿,刚刚问了管事姑姑才知道你住在西殿。哦,对了,妹妹,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红叶。”表姐也一脸欢喜,之前倒是常向我说起她的好朋友红叶,红叶姓姚佳,是兵部尚书马尔汉的女儿,看来这应该就是未来的十三福晋了。
      “百闻不如一见啊,今天可算见着你了,秀姐姐常常夸你呢。”我看向文秀旁边的女孩子,十五岁的样子,应该跟文秀差不多大,一身火红的旗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的脸上不见一点瑕疵,柳叶眉下一双晶亮的眼睛很有神,眼角微微上扬,那眸子里写着自信与骄傲,但却并不张扬,再加上高挑的身材,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她最合适不过了。如果十三阿哥真如小说里写的那样侠肝义胆的话,那和红叶应该很相配。
      红叶爽朗一笑:“就是,今儿总算见着你了。你叫紫萱是吧?听文秀说你也喜欢看游记?”
      “恩,我就是紫萱,游记之类的书籍涉猎很广又有各地的见闻,我很喜欢。”当然看游记啊,其实我还偷偷看西厢之类的小说,当然这些禁书我是不好说的。
      看着她的笑容犹如沐浴在微风吹拂的阳光下,温暖舒服,既有着一般女儿家的柔情,也带着满族女子的豪爽与大气,这个人,我喜欢!看来这回选秀收获不少呢,刚一天就认识了两个合我意的朋友。我转过头,把涟漪介绍给她们俩,涟漪小姑娘又发挥她的自来熟特质,一会儿就聊开了。
      院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或散步,或聊天,涟漪不时的发出甜甜的笑声,红叶和文秀也被她的可爱逗乐了。看着她们笑颜美丽如花儿绽放,光彩夺目,多么鲜活的生命啊!那我呢?我不也正是风华正茂么?我不也正是开心活泼的年纪么?在经历过与罗正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后,我始终无法真正释怀,当初刚穿来清朝的新奇没有了,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的雄心也没有了,努力地习武学文做女红就为了逃避现实,是的,逃避!我现在真的就如同久居深闺的官宦女子一般了,这还是我吗?
      突然,一个尖利声音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叫你让个座,哭什么哭!”
      我们四人都静了下来,往院中那张石桌看去。周围的秀女渐渐聚拢来看热闹,文秀表姐说:“那不是今天跟咱们抢房间的佟佳•无双么?”
      红叶收起笑容,冷哼道:“不就是仗着佟贵妃撑腰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走,过去看看。”说完我们也走向那些石桌石凳。
      一个一身大红的秀女一脸怒气,指着面前的水绿色旗装的秀女继续骂道:“你还哭!一看就是下贱东西,你也配进宫来选秀!”
      骂人的应该就是佟佳•无双了,模样倒是出众,也不侮辱了无双这个名字,不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肯定是骄纵惯了。这佟家有“佟半朝”之称,那可是典型的康熙朝外戚啊!且不论佟家在朝堂上如何,单从这后宫来看佟家的势力就可见一斑,如今孝懿仁皇后已去世多年,宫中位份最高的就是孝懿皇后的妹妹佟贵妃。自从康熙三十九年册贵妃后,佟贵妃就以副后的身份主后宫诸事,由德妃和宜妃从旁协助。佟贵妃在历史上并不有名,很多清穿小说都没有提及,且不论她是否受宠,然而她作为康熙皇帝的亲表妹、已故佟皇后的亲妹妹,这样的身份是不容忽视的。
      抽泣着的女孩子身材娇小,低着头站在那里,双肩微微颤抖着,右手扶着右膝,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周围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住,终于抬头用细细的声音回道:“你要坐我就让你,可你为什么还要踢我呢?你踢得我好痛,自然就起身慢了啊!”
      “贱骨头,你还敢顶嘴!”说着佟佳•无双就举起右手想要打人。
      说时迟那时快,红叶一步上前握住佟佳•无双的手腕,冷冷说道:“你凭什么打人?大家都是待选的八旗秀女,哪一个又卑贱了?”红叶说完就这么毫不示弱地瞪着她。
      这下感觉气势矮了一截,佟佳•无双更是气急败坏,使劲挣了挣,右手却被红叶抓的牢牢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对着红叶吼道:“关你什么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我!姚佳•红叶,你存心跟我做对是不是?先跟我抢房间,现在又帮这个小小知县的女儿,你不要以为你阿玛是从一品的尚书就了不起,不要忘了我祖父可是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
      小小年纪就如此目中无人还仗势欺人,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与红叶并肩,嘲讽的看着佟佳•无双揶揄道:“是啊,要是让你那德高望重的祖父看到你这副样子,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说完我还哼哼两句。
      “你——”她这下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子傻愣愣的看着,眼里还闪着泪光,连抽泣都忘了,估计是没想到有人会帮她吧。
      我拉过红叶的手,正准备撤离,这种千金大小姐是讲不清道理的。这时一个冷峻庄重的声音响起:“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各位小主莫要再当是自己家里!从明天开始,小主们就要学习规矩礼仪,准备复选,请各位小主回房休息,力气留着明天再使也不迟。”冷冷的几句话让大家都静了下来,储秀宫的管事姑姑像是见惯不怪了,说完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
      佟佳•无双揉着手腕,怨恨的瞪了我和红叶一眼,气冲冲回了她的房间。其他人也立刻散开,那个知县的女儿对着我和红叶福了一福,感激道:“张雪晴多谢两位姐姐相助!”
      “你不必客气,她那种人谁都看不惯的。”红叶一挥手,那神情就如小说里的女侠一般,我只听见心里对她的好感指数又噌噌的往上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秀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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