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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四)

      握住包拯因失血而冰冷的手,公孙策眼圈红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只是这片刻间便险些阴阳两隔。
      “包拯……你这个样子,是在气我刚才不理你么……”公孙策喃喃低语着,用力握紧包拯的手,期望能给他温暖。“你别这样了,我向你保证,等你醒来,我会听你说,你说上三天三夜我都会听着……我知道你的难处和苦衷,我原谅你了……所以,你不可以再抛下我离开,你听到了吗?包拯……”
      下面的话语被呜咽声淹没,眼泪终是无法控制的掉落下来。公孙策伏在床头,像个孩子似的哭泣出声。自欺欺人的以为已经遗忘,却不知正是因为牵挂的太深而将他隐藏……那被刻意忽略的记忆,被自己掩藏在心底的回忆,那不愿再被触及的情感,顷刻间如潮水般涌上。恐惧感在公孙策心中蔓延,如果包拯就这样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公孙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天微微亮,展昭刚进客栈就由早起的杂役口中得知昨夜发生的事,心急的赶到包拯客房。
      “公孙大哥!怎么会这样?”推开门,看到房中的景象,展昭心中一紧。绕过地上的血迹,来到包拯床前。“包大哥他还好吧!”
      公孙策用手胡乱抹了把脸,苦笑道:“怎么可能好得了。不过只要能醒来就没有生命危险,看来皇帝这半年把他养的很好,身强体健……”
      将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告诉了展昭,公孙策又伸手试了试包拯额头,自己在这里守了一晚就是怕伤口感染引起高烧,好在自己的担心是多虑了。
      “嗯……包大哥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看到公孙策与包拯紧紧相握的手,展昭心中苦涩。“公孙大哥……你、你累了一晚,我来守着包大哥吧。”
      “不要紧。”公孙策摆摆手,仍是关切的注视着包拯。
      展昭默然,到公孙策房间拿了几件衣物重又回来。“公孙大哥,把外衣穿上吧。”
      听到展昭的话,公孙策这才感到一阵寒意,伸手接过衣服披上。虽是江南,但毕竟已是深秋,公孙策搓搓胳膊,不知何时身体竟然冻的有些麻木了。
      “公孙大哥,你明明最畏寒,却偏偏不懂得照顾自己,这要展昭如何放心?”展昭蹲在公孙策脚旁,搬起一只脚试图帮他穿上袜子。
      “我自己来。”公孙策俊脸一红,忙欲挣脱,谁知展昭竟执拗的不肯松手。看到展昭一脸委屈的神色,公孙策心中一酸,俯身将他拉起。“展昭,公孙大哥对不住你……”
      “公孙大哥,你别这样……看到你伤心展昭好难受……”展昭默默站起在床沿坐下,“只要公孙大哥好,我展昭怎样都好。”
      “包大哥,我说过不可以再让公孙大哥因你而伤心,所以,你要快快醒来,找出凶手。害公孙大哥伤心的人,我展昭决不放过!”
      公孙策正把鞋袜穿好,听展昭如此说心中更是难过。直起身看看展昭,又看向昏迷中的包拯,怕今生定是要辜负这少年了……

      门外传来阵阵声响,有人敲门道:“公孙兄,知县大人接到报案连夜赶来,这会在前厅传唤所有人去问话。”
      公孙策知道来人是李京,忙应了一声这就前去,心道知县来的这么快,应该是知道被刺之人非比寻常。整了整衣冠,公孙策同展昭来到门前,原来门外不只李京,另有两个应是同知县一起到来的衙役,身后还站着一个身背药匣的医生。
      一名衙役对公孙策抱拳施礼,“我们知县刘大人带了县城最好的大夫前来,另以防不测,还派我等兄弟守卫在包大人门前屋后。”公孙策忙回礼称谢,将医生迎入房中。
      二人跟随李京下楼,李京上下打量展昭,问道,“这位就是展昭展少侠吧,李某久仰大名。”展昭回礼口称不敢,公孙策看李京神情古怪,却又无从相问。
      来到前厅,原本摆放桌椅的地方已被腾出一片空地,上首摆放了一张桌案,后面正坐着身穿官服的刘知县,在客栈中留宿的客人、客栈掌柜和一众伙计,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首等候问话,两列衙役分站左右,颇有点县衙大堂的气势。
      刘知县看到公孙策等人前来,忙起身相迎。公孙策虽然身无官职,可毕竟曾是皇帝身前红人,刘知县也是不敢怠慢,非要让公孙策坐在上首,推让了一会,看公孙策坚决不肯,这才开始问话。
      将昨夜之事问了个大概,刘知县也是暗暗发愁。这包大人好好的哪不能去,偏偏在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上出事。前脚报案的刚到,后脚就有密令到来命自己速办此案,勿必要捉拿凶手归案,看得出上面对这案件的重视,吓得自己觉也不敢睡,领了人马连夜赶来。可照目前的情形看,那贼人分明是未曾得手就逃之夭夭了,这可要如何捉拿?
      “包大人昨晚亥时一刻被刺,当时客栈并未打佯,你们这些人就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如有隐瞒,本县定不轻饶!”刘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
      “大、大人,我有话说。”客栈的掌柜李福胜挪着肥胖的身躯从人群中走出,跪倒在地。大概是忧心自己客栈发生命案,也是一脸愁容。“启禀大人,小人昨夜在二楼自己的房间内,无意中看到,看到包大人和那个人……”李掌柜说话中伸手一指,“和那个人在客栈后院外的树林中吵架。”
      众人顺着李掌柜手指看去,指的人赫然是展昭。
      展昭一呆,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哪有吵架!”
      “可是小人看到你不是伸手推桑包大人么?不吵架干嘛还动手的?”李掌柜虽不敢高声,但众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我只是……”展昭突然一怔,咬了下唇低头不再开口。
      “你只是什么!快与本县从实招来!”刘知县心头一喜,总算抓到了点蛛丝马迹,忙严声逼问。
      公孙策本在惊疑展昭昨夜竟私下见过包拯,却又不曾对自己说起。可看到展昭突然闭口的样子,马上明白过来展昭找包拯肯定是因为自己,而目前三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却是根本无法向外人道的。但若说展昭因自己而去刺杀包拯,公孙策却是万万不信。“刘大人,展昭跟随我和包拯多年,一向是亲如兄弟一般,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公孙大人,亲如兄弟又能怎样?刘某为官多年,就是亲兄弟反目成仇伤人害命的也见过不少,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啊。”刘知县却是并不愿轻意放过这一线索,且言语中流露出看不起公孙策年轻涉世不深的味道。“展昭!你昨夜亥时身在何处,可有人证。如果你不曾杀人,本县也定会查个明白!”
      展昭张口无言。昨夜和包拯见过面后心中烦闷,未曾回客栈而在野外睡了一夜。
      一旁的李京犹豫半晌,又向刘知县施礼道:“还请大人恕罪,刚才小人有一事并未禀明。”李京看看公孙策,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展昭,继续道,“小人之前有一事未曾说明,因是听说展少侠和包大人、公孙大人是忘年好友,觉得如果貌然相说恐怕会冤枉好人,听了大人刚才的话,才觉得不能不说。其实这位展少侠,和当时的刺客身形衣着一般无二。”
      众哗然。
      “你血口喷人!”展昭怒极,上前就想去揪李京衣领,两旁的衙役一哄而上,拉住展昭。
      “刘大人!”公孙策上前正想说话,刘知县惊堂木一拍,好不威严,“展昭!你还有什么说的!”
      “好你个展昭!今早竟然给白爷爷我偷溜了,昨晚上打的不过瘾,来来我们再打!”刘知县话音未落,就有个更狂傲的声音把他压了下去。
      刘知县气恼的大拍惊堂木,“何人咆哮公堂!给我拖出去打!”
      人群中钻出一俊秀的白衣少年,灵动的目光调皮的扫视了四周,最后定格在刘知县身上。“哟,原来这里有大老爷升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唱戏呢,失礼了失礼了。”
      公孙策噗的笑出声,刘知县也想起此处并非自家的公堂,压了压火问道:“你是何人,本县在此问案,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白玉堂眨眨眼,指着展昭说道,“草民白玉堂,我可不是无关人等,我和他大大的有关。昨天我们打了一整夜,到现在我还腰酸背痛。本是约好了吃过早饭再打,谁知这家伙一去不回头了,我只得前来寻他。”
      听白玉堂说的儿戏,刘知县怒道,“休得胡言,打什么架要打一整晚上。”
      “大老爷,这您就不懂了,我们江湖人士比武较量,不要说一晚上,打上三天三夜不停手的也不稀奇。不过您不明白……”白玉堂冷哼一声,看向李京,“我看这位爷可该是明白吧。这位爷分明是位武林高手,却一付文人打扮。这般的藏头藏脑,又不知是为何。”
      李京也看出这少年正是昨晚在客栈门口撞到的那位,不想他话风突然指向自己,不由心中不快。“高手不敢当,在下不过是幼年时身体不好,家中找武师教过几天功夫,强身健体而已。现在经商在外,我这穿着有何问题?我又如何藏头藏脑了?”
      “经商?”白玉堂嗤之以鼻。“经商你的货物在哪?你的仆随在哪?我看你怎么单枪匹马的就出来经商了?莫不是做的无本万利的买卖?大老爷啊,您可要看清楚,这般鬼鬼祟祟之人的话可不能信。”
      白玉堂只是胡搅蛮缠,展昭却明白他在为自己开脱。昨晚二人分手后再未相见,又何来的打了一晚之说?
      看到展昭感激的眼神,白玉堂心中大快。心说你这笨展昭,被人冤枉了怎么也不知道辩解的?可突然想到昨晚自己曾说的话,不由心中咯噔一声,展昭不会真像自己所说的,为了夺回公孙策去杀包拯吧?想到这里,脸色也是一变。
      刘知县却是早不耐烦,展昭杀人虽说不是人证物证皆在,却也嫌疑最大。上面催的紧迫,不如就抓了展昭结案,也好早早交差。当下一拍惊堂木,沉声道:“白玉堂!你虽说你和展昭整夜都在一起,可客栈李掌柜等却都说当晚看到过展昭在客栈出现,难道他们都在说谎不成!我看你分明和展昭乃是同党,来人!给我一并拿下!”
      “刘大人,且慢!”公孙策暗自皱眉,这刘知县怎可如此草率?“此案疑点颇多,而且包拯还未清醒,他是最近距离看到凶手的人,不如等包拯醒来再行定夺?”
      刘知县虽不情愿,却也不好再驳公孙策面子。而且公孙策说的在情在理,是该等包拯醒来再问问清楚。只是不知包拯还要多久才可清醒,又或是就此醒不过来又该如何?不过都传包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如果他醒了这案子估计也就破了,如果醒不了,那就抓了展昭去交差。
      拿定主意,刘知县向公孙策言道,“公孙大人所言即是,是下官草率了。不过展昭做为重要嫌犯,还是要关押起来才行,如果他跑了,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看着展昭被带上锁镣关进一间做为临时牢房的房间内,公孙策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不过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包拯昏迷未醒,展昭又被当做嫌犯关押起来,找出凶手、洗刷展昭的冤屈,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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