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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相约看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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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白玉堂先蹭了顿晚饭,然后关起门来给展昭推拿化淤。庞统极想证实一下展小猫之前不肯推拿是否是因为怕疼,可惜一直没抓到机会。公孙策见白玉堂没走也不敢让包拯出来,陪他在自己屋里用了饭。这让展昭偷偷松了一口气。
一直蹭到吃夜宵白玉堂也不说走,拉着展昭坐在庭院中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没见这些年的事。白玉堂年纪轻轻酒量却惊人,一坛坛北地的烈酒就这么面不改色地灌下去。展昭职责在身不能饮酒,只笑眯眯懒洋洋地蜷在月光下听他说,但终究累了一天,不知怎么地就眯着了。再睁眼已是次日在自己的床上,一打听才知道白玉堂昨晚送他回房后趁夜走了。
展昭朦胧想起昨日昏睡中有人轻手轻脚抱他上床,当时自己昏沉沉的,只觉得所在的怀抱温暖结实,能听到一声声有力的心跳。那感觉似曾相识,使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那时候有师傅,有友爱的同门,有每年都期待着能见到的小白老鼠——没有江湖也没有庙堂。
展昭不自觉地扬起一抹醉人的笑,随即飞奔回屋中照镜子——嗯,还是那么白净,没被画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想起当年……玉堂终于成熟了啊。
以小猫之心度完白老鼠之腹,展昭又暗自懊恼:与那家伙多年不见,难得异地重逢,自己怎就睡死过去了?
稍后天色大亮,包拯找他商议和谈的事……嗯,包大人目光沉静、仪态端庄,丝毫看不出昨天曾遭受过暴力对待——公孙先生不愧国之栋梁,胸怀大局、顾全国体,没有打包大人的脸……不过大人脸黑,就算打肿了恐怕也看不出来吧……展昭猛地甩甩头,想把这些不敬的念头都甩飞。
公孙策在一旁注意着他,见他一身湖绿色的便装衬得脸色白里透粉,在惯常的微笑中带了几分温柔,之前脸上的疲倦和凝重已经不翼而飞,知道他心中再无芥蒂,终于放下心来。
早饭毕,辽国和谈特使致函约包拯次日一早移驾到辽国驻军的城镇举行和谈。包拯回函应允了。
展昭和庞统等将领商议护卫计划,庞统指派喻道明领展昭及其他贴身护卫出去熟悉地形。众人勘察一番,午饭毕,展昭又独自在四周转了约一个时辰,把几条用得上的路线记在心里。饶是他天生畏寒喜暖,都觉得太阳晒得受不了,这才回来。门口阴凉处拴了一匹照夜名驹,展昭见了心头一喜,进院子果然就见白玉堂轻摇纸扇,含笑立在一架藤花之下。
展昭叫声“玉堂”,紧走几步。白玉堂见他回来,笑意顿时升到眼睛里,嘴里半真半假抱怨道:“这猫儿跑哪里去了,让白爷爷大日头底下好等。”
展昭见他一张俊脸确实晒得发红,笑道:“你不会躲到老鼠洞里去么?”顺手接过白玉堂的纸扇给他扇了两下——嗯,凉凉的风,带出股檀香味儿,舒服——还是玉堂会享福!调个个儿给自己也扇扇。
白玉堂劈手夺回扇子:“刚想夸你有眼色就只顾自己……走,白爷爷带你去个地方。”拉着就走。展昭脚钉在地上不动:“哪里去?我职责在身,明天又有大事,不能跟你胡闹。”
白玉堂一听就恼了:“穿几天官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只官猫了?敢说白爷爷胡闹?臭猫看打!”兜胸就是一拳。
展昭连忙架开:“你怎的说打就打!”
“去不去?”
“玉堂!我真的……”
庞统和公孙策溜溜达达地从后院转出来,打算上街遛遛。见他二人争执,庞统颇不耐烦:“展昭你还是随他去吧。现在没什么事,早些回来就成……你若不去这白老鼠又要闹,你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这……”展昭还在犹豫,毕竟一个护卫把长官扔下自己去玩好像有点……如此想着,他瞟向公孙策。
公孙策见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副乖小孩想出去玩等着家长批准,却浑然不觉自己眼中已经透出渴望的模样,顿时爱心泛滥:“去吧去吧,这里有这么多兵在还能有什么事?庞统又不是吃干饭的。”庞统黑线:“……什么叫吃干饭的?”
展昭这才向二人一抱拳:“王……庞……(为什么我怎么叫都觉得那么别扭呢?)咳、咳,公孙先生,那展昭去去便回。”
白玉堂这才露出笑模样儿:“这还差不多。那,公孙先生,白玉堂告辞了。”揖了一揖,与展昭并肩离去。
庞统正在磨牙:死白玉堂当我不存在……就觉得腿上一痛,竟被公孙策狠狠踢了一脚。“啊呦”一声,见公孙策叉着腰满脸愤恨,不禁奇道:“怎么了?”
公孙策使劲儿瞪着桃花眼:“白玉堂不是叫我‘公孙大哥’的吗?怎的也跟着展昭改口了?”
庞统默:你既然知道他是“跟着展昭”改口,还问什么?再说,为什么是踢我……白玉堂,我跟你誓不两立!
白玉堂一出来,就领着展昭施展开轻功向镇西奔去。镇子是西倚群山而建,山脚处没有人家,只是一片丛生的树林。
两人七拐八拐进到树林深处,眼前竟现出一条小河来。那河只有两丈多宽、一人来深,却清澈见底,从山间急急流出,在林中绕一下就又往山的另一个方向流去,发出潺潺的响声。水面映着树木的倒影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绿色,岸边有棵长歪了的大树整个向河的对岸探出去,低低地横在水面上。在炎炎夏日里,这里实在是可爱至极。
展昭欢呼一声,撩起衣襟纵到河边,蹲下用手轻轻掬水,只觉得清清凉凉的感觉一直沁到心里,舒服!不觉抬起头,给了白玉堂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他喜欢本就得意的白玉堂,这下恨不得把老鼠尾巴翘到天上,跳将过来便去拉扯展昭的衣服:“猫儿,下水泡泡吧!”展昭面上一红,急拍他手:“死耗子青天白日地如此孟浪!”要知时值盛夏,人们大多只穿单衣单裤,若脱了去便赤身露体,展昭如何敢做?
白玉堂不屑:“说你笨还不爱听!这镇上的人早就避战祸撤进关内了,在这里的都是庞统带的老爷们儿兵,都是男人你还怕什么?”
说着自去除了外衫和鞋袜,只余下身的冰丝白裤,露出宽阔健硕的胸膛,在日光下惬意地舒展一下臂膀:“……再说又没让你脱光了,留着裤子下水,等一会儿上岸晒晒就干了的。”
他说罢一提气,纵身而起,像只大鸟在树上盘旋似地把衣衫挂在树上,就直接落进河里,“扑通”一声,溅起好大水花。水被他撞得浑了,转眼掩住他的身影。展昭一惊,想起玉堂不习水性,顾不得挡水便扑到水边大喊:“玉堂!”就见白玉堂忽地从水面上钻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得意地冲他笑。原来那河水刚好没过他的下巴,他脚踩在河底,只要稳住下盘便可自在行走。
白玉堂一只手抓住那横伸在水面上的树的枝丫,用另一只手招着:“猫儿,快下来!”
展昭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扭捏,可那水在日光下亮晃晃的实在馋人,白玉堂说得又在情在理,终于背过身也除了外衫鞋袜,学白玉堂的样子只留了裤子在身上。日光下,他金色的肌肤莹莹生辉,只用看的似乎就可以感受到其细致滑腻。白玉堂站在河里,一直没有移开眼,心中却说:这猫长这么大个儿怎的还是这么瘦?开封府没预备猫粮么?
其实展昭虽然瘦削,但肩宽腰细,肌肉紧致结实,极具男性的吸引力。只不过现在白玉堂心中就只剩“包拯果然欺负猫儿”这一个念头了。
展昭挂好衣服回身,小心翼翼地往河里走。他天生畏水,只在师傅的逼迫下学会几下狗……猫刨儿,虽说一般已经淹不着了,可自己总提着心。
展昭走到水没腰了才抬头,却见白玉堂伸起双手,用小臂搭在头顶的树上,正得逞般地坏笑着看他,大半个胸膛都露在水面上,整个身躯优美地向上延伸着。
展昭不由一慌,身子一趔趄,脚便滑进河深处。水呼地没过展昭的胸、肩、下巴、口鼻,他赶紧挣扎起来。
“猫儿!”耳边听见白玉堂大喊,一具温热的身躯转眼来到跟前。展昭手忙脚忙地抓住白玉堂的手臂钻出水面,呛得直咳。白玉堂无奈道:“真是只笨猫。”轻拍他的后背。
展昭好容易缓过气来,不顾自己还挂在人家的手上,马上怒瞪白玉堂吼道:“你做什么吓唬我!”白玉堂笑起来,戏谑道:“白爷爷可没吓唬你,是你贪恋白爷爷的美色呆了吧?”正说着,看展昭脸上水珠亮晶晶地滚落,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顶着几滴,就顺手抹一下他脸。展昭听他说的孟浪,又被当小孩抹了一下,气得直踢他。白玉堂哈哈大笑。
展昭也想站在河底,奈何比白玉堂矮了些,水要没过口鼻,只好挂在白玉堂手上漂到河心,这才放了白玉堂,也抓着树丫。
烈日炎炎,身子却在冰凉的河水中被水流轻轻冲刷着,时有微风拂过,两人或勾或靠在树上,都惬意地舒了口气。
没安静一会儿白玉堂便闹起来,往展昭身上撩水。展昭自然不能示弱。他虽然总要腾出一只手勾着树,却狡诈得很,白玉堂反被他泼得满头满脸的水。最后白玉堂恼了,硬搂着他往水里蹲,展昭这才怕了告饶。
闹够了,两人就爬上那树晒干。白玉堂岔开腿骑在树干上,见头发都湿透了,便拔了自己的发簪,顺手也拔了展昭的,对那不值钱的乌木簪撇撇嘴。展昭也不理他,在他对面也骑在树上,身子却向枝头的方向仰躺过去,舒服得眯起了眼,一头浓密的长发垂下去,在河心随着风微微地荡。
突然,两人同时感觉到一丝异样。展昭倏地睁开眼,白玉堂一抖手,就将那乌木簪向着树林深处劲射而去。只听“噗”地一声,传来簪子射入木头的声音,树叶一阵乱响,先是一群鸟被惊起,随即一只山猫忽地窜出来,站在树梢上看了两人一会儿,转身逃去了。
白玉堂朗声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猫儿你的同类!”
展昭坐起身恨恨地拍他一下:“怎么拿我的簪子乱用?还不与我捡回来!”
白玉堂却道:“还捡什么?白爷爷送你个新的!”
“谁稀罕!难不成你让我披头散发地回去?”
“怕什么,白爷爷现在就送你一个新的。”说着,白玉堂纵身一跳,从树上拿下自己的衣衫,真从随身褡裢里摸出个簪子来,递给展昭。展昭疑惑地接过细看,却见那簪子似是纯银打造,刻工精细,整枝上面都盘着密密匝匝的“四君子”花纹;簪头最为奇特,竟是用银丝疏疏缠了一个球,里面包着一颗灰白色、打磨光滑的石头。他询问地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得意得尾巴又翘上天:“就知道你这只孤陋寡闻的猫不认得!这簪头的石头可是个稀罕物儿,叫饭石,你可知道?”
展昭惊道:“能识百毒的饭石?”
白玉堂更为得意:“想不到你这猫还有些见识。这裹了饭石的簪头只要一碰毒物,或是所在的空气中含毒了,外面的银子马上就会发黑,那些用银针试不出的毒再也掩不住行迹……我这回和四哥在辽东好不容易得了一块大的饭石,白爷爷自己镶了一块在扳指上,我想你这猫也不喜饰物就做了这簪……”忽然觉得自己话说得太多,急忙掩饰道:“白爷爷也不是非要送你这猫东西,可你原来那簪实在太土,还是莫出去给白爷爷丢人了……”
展昭如何不知他所想,感激道:“玉堂……”
白玉堂一见他亮晶晶的猫眼就头晕,赶紧道:“废话少说!你最是心软,切记莫要把白爷爷给你的东西随便拿去送人情——否则,哼哼,仔细你的猫皮!”丹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展昭赶紧笑道:“谨遵耗子大人旨意。”顺手绾过半干的长发梳起一个髻来,白玉堂一见他那髻又是规规矩矩的,不屑地撇撇嘴,接过来重新绾了个时兴的,用那饭石银簪别上。展昭微偏着头,乐得有人伺候。白玉堂往后仰着身子左看右看:“顺眼多了。”展昭笑着啐他一口,看他把自己的头发也绾好。
又坐着,白玉堂忽然沉默起来,半晌才道:“猫儿,你办完这档差事讨个假期,去我陷空岛看看可好?你只知道我一落生就有四位哥哥,可是还未见过吧?那个,我……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去了!”
展昭怔住了:重逢才两天就要……片刻后又笑了,歪着头戏谑地:“真是只笨老鼠,你我既已重逢,又都有固定居住的所在,难道还会再一别多年不成?再说当年若不是锦堂哥哥突然辞世,白家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你我也不会这多年只能听别人说起互相。”
白玉堂一想也是,心中的不舍之情缓了些。展昭又道:“我对四义慕名已久,陷空岛我一定会去的……”
“我们那叫陷空‘五义’好不好?”白玉堂不乐意了。
“但不知这次回去是否有空,又不好让四义空等……”
“都说了是五义!”白玉堂怒发冲冠。
“这样吧,”展昭眼睛一亮,“今年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天玉堂不要出远门,我若得空定上陷空岛拜访。若我未到……若我未到,玉堂就在三月后的那一天到汴京来找我吧……嗯,就到离皇城不远的揽月楼,汴京人都知道的,可好?”
“……好。”白玉堂没辙了。
又聊了一会儿,待裤子干透了,二人便起身穿衣回去。他们的身影一消失,本应空无一人的树林中,忽然有人“呼”地透出一口长气来。
在刚才那只山猫蹿出的地方,竟有一人缩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高大的身躯整个隐没在绿荫之下,正活动略显僵硬的手脚。他手中用一段粗壮的树枝丫护住前胸——上面赫然穿着展昭那只乌木簪——竟是钉透了,可见白玉堂那一下用劲之狠。
那人低声喃喃道:“刚动一下就被发现了,真机警啊。虽说幸亏有那只山猫,却害我在这儿屏着气动都不敢动,看来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声音低沉浑厚,稍后低低笑了起来:“叫作……猫儿吗?”用力拔出那簪,细细打量。
回到镇上,白玉堂牵了马,又凶巴巴地嘱咐了展昭好几遍“不许把簪子弄丢更不许送人”、“小年如得空定要到陷空岛来”。展昭实在不耐烦了,一脚将他踹上马:“白耗子真啰嗦,还怕我跑了不成!”白玉堂这才去了,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展昭静静地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次日清晨,包拯前往辽营,展昭贴身护卫,庞统、公孙策率军护送。
辽使果然是那南院大王耶律博学、耶律文才。双方叙礼落座,便讨价还价起来。展昭静静立在包拯身后,时刻注意着四周。庞统百无聊赖偷看公孙博学,见他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心里不禁酸溜溜地想:还是想着那姓陈的丫头吧?耶律文才也不大自然,似乎尽量不往公孙策这边看。
这一日的谈判波澜不惊,双方约定明日继续。等候兵卒备车马的时候,耶律文才终于把目光转向公孙策:“公孙大人别来无恙。”公孙策使劲儿微笑道:“公孙策安好,劳大王问。”
无话可说。耶律文才犹豫地瞥了他好几眼,终于小声道:“……她很好,很挂念你。我,我这次回去便要同她大婚了。”
公孙策忽地抬起眼,又垂下去,拱手道了一声“恭喜”。包拯职责在身,也过来道喜,同样坐在一旁的庞统却似没听见似的,反倒扯了公孙策的袖子一下:“公孙,你回去的时候还是坐车吧,天儿太热。”公孙策瞪他,却见他涎着脸装无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庞统瞧见,笑得更无辜了。
车马已备好,宋使一行人出了议事厅。展昭紧跟在包拯身旁,当包拯低头弯腰撩起衣襟准备上车的时候,展昭突然绷紧了身体——有刺客!
天生的武者的神经让他在刚才的一瞬间捕捉到一丝阴冷的杀气——转瞬即逝,隐藏得很好。如他也只知道对方是高手,目标是包大人,人应该混在辽兵里——可是,是哪一个?展昭全身戒备,一边用身体挡住包拯,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四面扫视。然而没有发现异常,杀气也没再出现。
包拯已经上车,卫兵到位,此时若想行刺已经很困难了。展昭暗暗思忖:这是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打算?难道是我神经过敏?不,不可能!
他不敢怠慢,用眼神命令众护卫小心,护送包拯等人缓缓离开辽营。
(哎呀,果然很机警呢!麻烦啊,又被这只小猫破坏了……算了,这次先放过你的黑脸大人,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了……)
当晚及此后的日子中,宋辽双方都加强了戒备,所幸异常情况没有再次出现。
五日后,宋辽和约达成,双方重申宋辽友好条约;在包拯和公孙策力争之下,辽国未能增加宋国的岁贡;
又过三日,达成使命的包拯率众启程回京,公孙策同行。众人于二十余日后抵达京城,公孙策辞官,入开封府任主簿。
八月,屡有西夏军队犯境,左相刘承敬奏请刘太后调中州王庞统就近率部镇压,庞太师则力奏着军都指挥使刘承俊前往。太后准刘承敬奏。中旬,庞统军开拔宋夏边境。
十一月,宋夏边境平复,庞统留喻道明代大将军职镇守,率飞云骑请旨回京。抵京后他进宫面圣。密谈半日后,仁宗随即下旨:中州王庞统免大将军职,改领厢都指挥使。二人密谈内容纵刘太后也不令知,众臣风传圣上与庞统达成协议,欲结束刘太后的垂帘听政,夺回全部大权。
庞统自此赋闲在家,净日里常到开封府找公孙主簿下棋赏画,其态度之明目张胆举止之大摇大摆,已使开封府上下切齿,庞太师吐血。
腊月十三,展昭追击刑部逃犯至沧州。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展昭捕获逃犯从沧州返京,宿于途中馆驿,想起与白玉堂的约定,望南兴叹。
初三,展昭回到开封府,师傅教人送来的山珍干货已在他房中,在一起的还有陷空岛快马加鞭送来的一件簇新狐裘,以及白玉堂一纸刚出锅儿还冒热气的臭骂。白玉堂信上一字没提三月之后的汴梁之约,展昭却只是笑,披上狐裘试试,道一声“暖”,就又一头扎进府里宫里那没完没了的事情里去了。
春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压卷诗曰:落日映黄沙,少年倚瘦马。遥指天接处,相约看桃花。第一卷《重逢》完。
第二卷预告:
1、“猫儿!”只听寺外一声大呼,随即传来乒乒乓乓兵器相撞的声音。展昭喜极,提气叫道:“莫要放了活口逃去!”只觉肩头又是一阵抽痛,便稍稍松开抓住巨阙的手。不一会儿,就见一人白衣染血杀进寺来,剑光闪处血溅三尺,那些追兵转眼间就已全是死鬼。正是白玉堂。展昭却不叫他名字,只笑道:“来得太慢了吧!”白玉堂察觉到屋脊上还有一人,却见展昭微微摇头,便只道:“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2、赵祯快要崩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展昭的,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甚至不敢当众宣召他——赵祯不敢,他怕群臣看出自己的心思,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在那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就不顾一切地将那青年扑倒。赵祯原本可以忍的,他终究是一个君王;可展昭竟会为了一个会亲热地叫着“猫儿”的男人如此小心谨慎、挖空心思——这让他的心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