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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回京 ...

  •   皇上郁气难舒,连日朝政繁忙,龙体有恙,好在太医院上下尽心侍候,才得以保全龙体无碍。

      祁渊伤口还未好全,余毒未清,不能奔波劳累,闻此只得上书向皇上请安,以表孝道。

      如今朝中局势微妙,祁渊却还有闲心躲在此处养伤,沈念曦也不多问,每日只陪着他在别院四处游玩赏乐,两人形影不离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嫌隙,更看不出梁王此前还有个宠爱无比的刘侧妃,如今却被关在小院子里闭门不出,这让上下伺候的人对沈念曦的手段愈发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怕春天时梁王还那般宠爱侧妃,哪怕那时沈念曦还与王爷剑拔弩张,可这才过了几个月,她竟然一使手腕就翻身了,王爷还是这般放不下沈念曦,足以可见她手段了得,果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秋去冬来,落叶萧萧瑟瑟,早晚的山风都透着冷冷凉意,祁渊总以一个人睡着冷为由,理所当然的赖在沈念曦这儿,每晚都死乞白赖的缠着她软磨硬泡的要一起睡,但沈念曦总不让他碰,左右难受的人是祁渊,就算再憋屈他也只得乖乖听话。

      眼看着祁渊的伤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京城那儿也都知道他在别院养伤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万事俱备,他们终于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但沈念曦对于是否回去、如何回去一直都闭口不提,祁渊似乎对此也不甚在意,夫妻两个便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无事发生一般过日子,所以圣旨来时沈念曦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能回去了。

      祁渊为她上书请奏,说她已然知错改过,而自己及冠多年一直未有子嗣,而今她有孕在身,遂请求皇帝开恩,宽恕她的过错,回京安胎,以保全皇家血脉。

      沈念曦捧着圣旨呆呆看向安然坐回椅子上喝茶的祁渊,疑惑着迟钝道:“我怀孕了?”

      祁渊自然点头,放下茶盏看向她目光灼灼,“没错。”

      夜幕降临,廊下风声萧萧,吹得院中树木枝丫乱晃,小院落里几间厢房都亮着灯,寒烟几人正在抓紧收拾东西,猫和狗的玩具还有毯子被子也要收拾好,大黄的木窝也要拆开来带走,寒烟什么都不想留下,毕竟那是崔韬和崔韧做的,用得是黄杨木,她可舍不得丢。

      沈念曦突然有了身孕,皇上已经准许回京安养,一切封赏如旧,她们都要跟着姑娘回京去了,虽然半是欢喜半是忧愁,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离开圣京快两年了,再次回来时仿佛什么都未变过,沈念曦有孕回京,自然是风光无限。

      她回京后次日晨起便梳妆打扮恭敬进宫向帝后请安谢恩。

      凤临宫中帝后高坐在上,沈念曦乖巧跪下磕头,恭谨开口:“儿妾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父皇母后福寿安康,长乐未央,从前儿妾莽撞犯错,幸得父皇教诲,而今念曦得以回京,也全望父皇开恩,儿妾感激不尽,今后定然安分守己,绝不再犯。”

      皇帝斜斜靠在宝座上,闻言浅浅点了点头,手抵在唇上轻微咳嗽两声才道:“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凡事还是要冷静多想想后果,不要失礼体统规矩。”

      皇后已经长久不能开口说话,容貌没有什么改变,但看她悲悯众生的神情,倒真像是庙里的菩萨了,连向沈念曦露出的笑容里都满是温柔和善。

      “好了,你有了身孕不宜久跪,快起身吧,赐座。”皇上的目光从她平坦的小腹上掠过,含着笑意抬手,嗓音沉沉。

      近些年宫中变故丛生,接连有皇子犯错,连带着皇子的生母也因此受到责罚,如今皇后依旧稳坐后宫,虽然口不能言,但在太子妃的帮助下独揽大权,日子过得还算是比较顺心畅意的。

      沈念曦复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欠身在下首椅子上坐下,颔首道:“多谢父皇、母后关怀。”

      皇上见沈念曦经此一事,身上多了几分冷静自持,瞧着终于是有些太子妃稳重稳重的模样了,念在她们姐妹还算懂事,他倒也愿意指点沈念曦两句,皇帝咳嗽了几声才道:“如今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做事不要冲动,打理好王府才是要紧,若再有什么委屈,朕和皇后都会为你做主,再那般莽撞行事,伤的也是你和渊儿的情分,时光不等人,何必白白浪费呢。”

      沈念曦起身自是恭敬应下,一派温和恬淡之貌。

      从凤临宫中出来,沈念曦又马不停蹄去了寿康宫向太后请安,仍旧低眉顺眼,进退有度。

      仇人见面,刹那间感慨万千,刘氏望着下首的女子,淡淡笑道:“你也算是个有福的,回来就好,坐吧。”

      沈念曦起身站在殿中,颔首道:“多谢太后,只是时候不早,妾身就不打扰太后休息了,先告退。”

      沈念曦愿意来寿康宫,只是为了不可违抗的规矩而已,可笑这皇权血脉,权势威压,所以即便杀母仇人近在眼前,她也不能有半分失礼,无法撼动其分毫。

      若要成事,必得卸其臂膀,诸其党羽,使其无所依靠,再无仰仗,才能一击即中。

      天下如何她管不着,他们过往有何隐情不甘她也不会再管,沈念曦如今回来,只为了一件事,报仇。

      刘氏脸上的笑容在沈念曦离开后彻底僵硬,她真是小瞧沈家人了,沈念曦原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真情掺假也最是她这种烈性女子不能容忍的,当初这小贱人毅然离京,窝在那个别院里只知吃喝玩乐,原以为这是安分了,可如今一不留意,竟然就这么爬回来了。

      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太后,您都瞧见了吧,这些年您一直都被梁王骗了,他阳奉阴违,从未真心为您办过事,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将那狐媚祸水放下过!他屡次对您和刘家不利,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太后,您不能再这样纵容他了!”刘芷念自屏风后走出,眼眸阴冷得像是有两条毒蛇爬过,她走到太后身边缓缓道:“他一直在骗我,也欺骗了您,其心可诛!”

      之前沈念曦联合沈家故意给他们使绊子,吞走那么多金子不算还让他们没了金矿,当年他们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是他们倒霉,但前些日子二伯父家遭难,刘家再次受了重创,明明白白可全都是祁渊所为,太后一定不会再放过那对狗男女!

      刘氏慢悠悠抚摸着膝上的翡翠如意,面上却没什么怒气,只淡淡点了点头道:“证据确凿的事,他也不好徇私,哀家知道你委屈,你也别灰心,男人嘛,三心二意很正常,回去吧,让你父亲他们安心,现在皇帝那儿盯得紧,刘家不宜再轻举妄动,眼下只需继续盯着他们的动向就好,其余的哀家会看着办的。”

      “是,妾身明白了。”刘芷念垂首隐藏下眼中不甘,对上太后云淡风轻却威压十足的眼神,只得垂首退下。

      殿中重新恢复安静,心腹白嬷嬷扶起刘氏慢慢起身朝内殿走去,小声道:“梁王居心叵测,城府颇深难以掌控,从前庆妃在时他投鼠忌器,尚且还能听命于您,庆妃一死,他便这般按耐不住了。”

      刘氏缓慢走到香案前,看着神龛内的灵牌神情淡漠,奉上三柱清香后才不屑冷笑道:“哀家从未想过他会真心顺服,只不过哀家好歹看着他长大,对他也算寄予厚望,他却如此绝情,放着好好的荣华权势不要,宁愿去给女人当狗,真是叫人寒心呐。”

      岂止是寒心,简直是窝囊废,无用!

      白嬷嬷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继续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着熟悉的话,“是啊,若不是有太后扶持,梁王这样卑贱又没有根基之人,哪能有如今权势,真是个养不熟白眼狼。”

      刘氏冷笑着不言语,对啊,是怡妃的孩子又怎么样,凤临宫里的那位会放任宠妃坐大吗?!若没有她运筹帷幄,祁渊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怎么能平安长大,还能有如今的平安尊荣?!

      可如今羽翼丰满了,自个儿有主意了,就敢背叛她!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刘氏平复下来后无所谓笑了几声,转身回到侧殿软榻上坐下冷漠道:“不重要了,只要哀家想做的事能做成,这些都不重要了。”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沈念曦走在笔直的宫道上,路上宫人谁人见了都要恭敬朝她行礼问安,一切变故都好似未曾发过,她依旧是梁王妃。

      东宫内沈念昀早已在等候,远远见到沈念曦便迎上前去,笑容里夹杂着些许激动,笑着将人迎到内殿,嘴里不住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让姐姐担心了。”沈念曦紧紧回握住姐姐的手,自上次一别至今也有大半年未见,如今可算又能时常见到了。

      沈念昀笑着摇摇头,目光不住在她小腹上下移动,“只是如今你有了身孕,务必要小心才是。”

      不提起这个还好,提起这事儿沈念曦就心虚,她难为情看了姐姐一眼,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其实她和祁渊虽然算是重修旧好了,但他们在别院这些日子并未曾真的行房,所以……

      她根本就没有孩子!

      沈念昀瞪大了双眼,不过转瞬便恢复了平静,末了只是警惕往外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道:“若是权宜之计便也罢了,如今不比从前,咱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无论怎样,可都要小心安胎,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沈念曦心下了然,随即笑着应下,“我知道了,姐姐。”

      该见的人都见过,沈念曦便也不在宫中多待,如常乘车回到梁王府。

      月华阁还如她离开时一般,器具摆件、窗纱帐幔都未曾改变过分毫,也不见陈旧破败,仿佛她只是出去游玩了一段时日而已。

      只可惜无论再怎么装饰他们终究回不到从前了,经历了这么些事,心境早已不复从前,饶是再不想卷入纷争,还是难以逃避。

      与其再躲躲闪闪,不如坦荡些,坦然面对这场避不开的灾祸。

      沈念曦回京的事可是在京中激起了不小的风浪,还得是娘家有权有势,便是梁王也要忌惮三分,这不,如今有孕回京,照旧风光当着梁王妃,刘家的那位侧妃,削尖脑袋往上凑也敌不过沈念曦这个狐狸精。

      如今外头将沈念曦传得神乎其神,京中的世家贵妇们教导小辈们时都会提起这位梁王妃,一说要学学她把握男人心的本事,总能勾得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二来又说千万别学她恃宠而骄,莽撞行事才被赶去别院白白受苦这么久。

      好赖话都被这些人说完了,沈念曦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装聋作哑的做着小心翼翼养胎的梁王妃。

      回来这几日沈念曦都忙碌得很,不是这家王妃上门看望就是那家命妇前来道喜,沈念曦来者不拒,待人接物有条不紊,众人见她比从前还要气质沉稳,出去这些日子竟将她养得越发明媚可人,全然不似从前瞧着心事重重病歪歪的模样,怪道梁王放不下她,只在别院见着几次便把旁人都丢到脑后去了,仅凭着这一张脸,换作是哪个男人都舍不得丢下的。

      这两日梁王府门庭若市,谁来沈念曦都见,忙得连祁渊都没空理会,继而便隐隐有话传出,说沈念曦经此一事谦逊稳重了不少,不愧是太子妃的亲妹妹,国公府出来的贵女,想来当初她那般,定然是有什么隐情。

      又没过几日,外头便知晓了沈念曦贴身丫环被人下毒谋害的事,矛头无一例外都指向刘芷念和刘家,当真是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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