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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番外二 ...

  •   六大门派离开不久,光明顶上又遭敌人围困,权衡之下教主张无忌采纳了光明左使杨逍的献策,号令所有明教弟子躲入密道,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明教总坛教徒众多,也亏得那地下密道蜿蜒曲折数十里,其间岩洞石穴无数,这才勉强容下了万余名或伤或残的明教教众。饶是如此,这数百年都不曾有几人造访的密道,如今也是人满为患,拥挤不堪,便是教中地位颇高,平时都住在各自别院的护教法王、五行旗主、五散人等等,这时也只得面对现实,暂时委曲搭伙挤在一起。
      然而,早在张无忌下令躲避之前,杨逍就自作主张将李寻欢先行带进密道安置停妥,说的好听委婉的,是方便疗伤,说的直白露骨点,怕是很有点放个人在那里,抢先一步占房间的意思。杨逍在教中地位尊崇,李寻欢对明教又有大恩,于是,在经过几番激烈的“调度分配”之后,整个密道之中,除了教主张无忌,便属他光明左使住的这间石室最为宽松,就只有他自己和李寻欢,两个人。
      倒不是杨逍不愿意与教中兄弟同甘共苦,只是身边之人身份实在特殊,牵扯太大,再加上那既病且伤的身子骨,他怎么也不放心李寻欢与旁人过多交往,于是便有了这先下手为强的念头。要想在那人山人海中抢到方寸之地着实不易,为此杨逍很是暗自得意了一番,却不想世事难料,即便是清净的二人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营造的。

      成天待在密道中左右无事,这一日,杨逍正想同李寻欢商量今后的打算,却听见一个大嗓门老远便叫着他的名字。
      “杨逍,我来瞧你了!这些天老看不到你,到底鬼鬼祟祟地躲起来在搞什么明堂?”
      此时李寻欢身体虽未完全复原,倒也精神不错,听见外面有人呼唤,不觉微微一笑:“看来杨兄人缘不错,即便是躲在这间明教密道之中最隐秘难寻的石室里,也有故友来访。”
      虽说计划被迫改变,杨逍闻言却也只得暗自叹气,走到门口迎接,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来人老大不客气,门也不敲便直截了当地冲进了石室。
      “难得大家都摒弃前嫌重归就好,现在又成邻居了,串个门很正常嘛。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这老小子既然还没死透,就该答应我一声罢。”
      “周兄。”李寻欢寻声望去,看清楚来人样貌后起身上前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
      来人正是明教五散人中的周颠。
      周颠为人大大咧咧,除了教主,对谁都是这般大呼小叫,杨逍与他交情不深,但架却是没少吵过,平日里就当他是狂犬乱吠,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如今当着李寻欢的面被人这么“老小子”的叫着,自觉面上无光却又无处发泄,心中不禁大为恼火。
      无意间瞥见杨逍一脸吃瘪的表情,李寻欢面上不敢表露,心中却不禁好笑。
      只听杨逍道:“这地道中别的没有,人是最多的,你周颠找谁不好,何必冒着迷路的危险,非要找我呢?”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颠嘿嘿一笑,像是完全没把杨逍的讥讽听进去一般,“教众兄弟的伤还没好全,上头那些杂碎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天天躲在这密道里,真快把人憋死了。那冷谦成天跟块木头似的,一句话不说;铁冠牛鼻子和彭和尚天天是你一句无量寿佛,我一句阿弥陀佛,听的人直犯困;说不得现在开始学起织女,正一针一线补他那已经碎成布渣的乾坤一气袋,没工夫搭理我;教主又正在帮那殷白眉和臭蝙蝠疗伤,不方便打扰。于是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找你们了,大家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谈谈说说,何等快活,即便是要和人合口吵闹,找你杨左使作对手,也痛快啊!再说,这位兄弟对我明教有莫大的恩惠,我周颠说什么也要来当面致谢罢!”
      说着大步上前,伸手往李寻欢肩头上便是一拍,他倒是亲近示好,不想李寻欢此时身体尚虚,一时间又没个防备,差点没被他拍趴下。
      杨逍在一旁瞧着,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倒不是因为他讨厌周颠,恰恰是因为以前在教里大家斗口斗惯了,兴头一起,平日脑子里装的斯文调调全部都抛诸脑后,有什么看不顺眼的都是敞开了骂,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的扯白和粗口,若是不小心被眼前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把那些个糗事抖落出来,那他杨逍今后在身边这个书香世家出身的探花郎面前,还如何抬的起头来。
      坐下来顺手接过李寻欢递过来的茶水,杨逍口里喝着,脑子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把眼前这个聒噪雷公请走,却见周颠已然和李寻欢聊上了。
      “先前咱们是一场误会,要是个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不知这位兄弟到底如何称呼?”
      “周兄客气了,”李寻欢微微活动了一下肩头,作揖一笑道,“在下山西太原人士,姓李……”
      周颠一拍大腿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你叫李飞刀!”
      李寻欢闻言一愣,倒是在一旁听着的杨逍,刚就口的参茶差点没喷出来。
      周癫见状,大惑不解:“不是么?是你自己说你姓李,杨逍这老小子又一直‘飞刀’长‘飞刀’短的叫着,你不叫李飞刀叫什么?”
      杨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放下茶盏没好气的说道:“周癫,这‘飞刀’也是你叫的?”
      “一个称呼而已,难道还有啥专属权么?”刚颇为不服的大声抗议,劈头便迎来了杨逍那足可杀人的目光,周颠一阵寒战,不由地吞了吞唾沫,妥协道,“那我要叫什么?”
      杨逍瞥了他一眼,冷冷哼道:“叫‘李恩公’。”
      这边李寻欢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周癫双目乱转,怪叫道:“若论起李兄弟对我明教的大恩,称呼他一声‘恩公’自然不错,但是为什么这称呼从你杨左使口里说出,我就觉得你在戏耍我呢?”
      杨逍继续他的语言攻击:“你不叫也可以,出去跟大伙承认,说你周颠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事便算了。”
      本以为此言一出,脾气暴躁的周颠立即便会气愤离去,谁知这人竟像是对他的讥讽充耳不闻一般,反倒是对着李寻欢谈得热络:“李兄弟,我听教主说你前些日子受了掌力重伤,想来是你带伤出战,这才在光明顶上给那秃驴打了,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你可要好好调养啊。”
      杨逍一听,道:“你胡说什么?除了那日和那成昆对阵,他何时又有什么掌伤?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飞刀他要调养也用不着你操心。”
      “不可能吧,”周颠闻言有些奇怪,说道:“我可是听教主说起在给李兄弟号脉诊治时,明明觉出他在十几天前曾经受过刚猛掌力所致的内伤,而且那出掌人内力之强,可以说和你杨逍不分伯仲。如果这还不算重伤,那杨左使那几招庄稼把式,也是不足为惧了?”
      此言一出,改换李寻欢差点喷茶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忍不住笑着纠正道:“周兄你误会了,那掌伤都是李某一时大意自作自受,况且那已经是八年前的旧事了,何来十几天之说,怕是周兄你听错了罢。”
      杨逍却笑不出来了。本来只是想着如何把这碍事的周颠赶走,如今才知道李寻欢身体的真实状况,当初在竹林,那一掌是他亲手拍下的,掌力轻重再清楚不过,他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将养八天就能康复呢?如此说来,李寻欢当日应承他在光明顶上照护明教众人,实际上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杨兄。”
      正自出神,却听见耳边李寻欢轻轻的唤了一声,杨逍立即回过神来,却见那人微笑着递过来一只白瓷酒杯,里面满满盛着清澄甘冽的琼浆:“在下有伤在身,不便多饮,这一杯,我敬杨兄,刚才那番话中若有不妥当之处,还请杨兄莫要放在心上。”
      “说好陪你一起忍着酒瘾,我怎么好意思先破戒。”沉默了良久,开口却只能说一些没咸淡的话,杨逍心中很是无奈,抬头却迎上了那人眼中一抹沉静的笑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终于他还是接过酒杯,“好吧,这一杯,我喝!只此一杯,下不为例,明天重新戒酒,这壶酒继续放着,看可以,谁也不准再动了!”
      李寻欢微微一笑:“这个自然。”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非常,倒是把周颠晾在一旁,不明所以。
      “咳咳!”周颠干咳了两声,打破了沉寂,“嗯,李兄弟你有伤在身,喝不得酒。不过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送你这个来的,你就喝这个罢,对你的伤很有好处。”说着便从一道携来的麻袋中取出一物,放在了石桌之上。
      杨李二人望去,却见桌上竟然是一只四脚俱被捆住的白狐。
      “周颠,你这是要干什么?”杨逍问道。
      周颠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种白狐,名叫‘九尾灵狐’,奔跑迅捷,狡猾非常,却是百兽中极罕见、极灵异之物,它的血更是治疗内伤的绝佳药引,当年神雕大侠杨过,也就是杨左使你那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就曾经用它的血给人疗伤,据说效果相当的好。正巧我昨天实在憋不住了,偷偷溜出密道散心,刚巧碰上这只,也不知它是没睡醒还是我周颠运气好,居然让我顺手逮到了,干脆就拿来送给李兄弟。血嘛,自然是要喝新鲜的,现在就在这里开刀吧。”
      “周兄且慢!”眼看着周颠刷地抽出腰间那把青光闪烁的宝刀,立时便要手起刀落,李寻欢急忙开口制止,同时出手一把抱过那得瑟发抖的白狐,才不至于让小家伙血溅当场。
      杨逍无奈的叹道:“我说周颠,你是不是改名叫周傻了。这九尾灵狐久居雪峰山巅,狐血虽然滋补,但也性属阴寒,飞刀他身上的热毒已经解了,再补食阴寒之物,难道你想加重他的幻阴指内伤么?”
      周颠一愣,随即改口:“那咱俩喝血,李兄弟吃肉,剩下的狐狸皮还可以拿来做手套,你看如何?”
      与李寻欢对望一样,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了“无奈”两个字。终于长叹一声,杨逍一把提起李寻欢怀中的九尾灵狐,一脸的诚恳递上前去,“周兄你的礼物实在太重了,我们二人实在是消受不起,还是劳烦你收回去罢。”
      “这怎么成?我周颠可是诚心送礼拜谢的!瞧不起我么?我周颠以前是不大瞧的起你,但是看在你危机关头护我明教的份上,现在不是上门来联络感情了么?”周颠为人老实,愣是听不出杨逍话中的意思,只当他是在谦让客气,“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李兄弟休息了,告辞。不过,我昨天倒是听说不得说了那么一嘴,说他过几天把他那袋子补好了,也会来拜访,顺便给你看看他新练的几手布袋把戏,要真是这样,杨逍,到时候你可要好茶好水的招呼着啊。”
      说完他弹了弹大袍,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望着杨逍一手提白狐呆在那里,一脸无奈又无辜的表情,从一开始便聪明地选择在一旁保持沉默的李寻欢,不禁噗嗤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杨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佯怒道。
      “没什么,”李寻欢满脸同情地拍了拍杨逍的肩膀,“杨兄,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光明顶,跑到坐忘峰去隐居了。”
      “飞刀,你莫不是在后悔与我同室而居么?”
      李寻欢闻言笑道:“这倒还不会。”
      杨逍一愣,随即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教主约法三章,明令教中兄弟禁止相互争斗,我早就封了他的哑穴,再一掌打过去,让他在床上趴个十天半月,保管没工夫再来嚼舌根。唉,事到如今,就等着吧,往后咱们还有的受呢。”
      李寻欢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接过杨逍手中躁动不安的灵狐,解开捆绑住它四肢的细绳,轻轻地抚了抚,那狐儿倒也乖巧,安静地伏着他怀中任他摆弄,李寻欢见状心中甚是喜欢。却见杨逍在旁边一阵长吁短叹,李寻欢不禁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倒是杨兄你,怕是再来几个回合就要顶不住了。”
      杨逍闻言,拳头一握,恨恨地咬牙道:“我要的并不过分,只要,只要他们别老是串门就成啊!”

      番外二结束,附赠自编冷笑话一则,继续深入剖析左使当年和五散人闹翻的内幕,慎啊,相当慎!!!

      李寻欢:杨兄,当年你跟那铁冠道人究竟有什么仇怨,竟会闹得打碎左肩如此严重?
      杨逍:因为那牛鼻子自以为自己书法了得,写了副字,表好了送我。
      李寻欢:什么字?
      杨逍:囧。
      李寻欢:何解?
      杨逍:昌黎先生有诗曰:虫鸣室幽幽,月吐窻囧囧。囧,即是光明的意思。
      李寻欢:我自然知道囧字之意,我只是不明白,这和你打他有什么联系?
      杨逍:囧,便是光明,所以按照他的解释,我就是那囧囧左使。如此说来,光明顶便成了囧囧顶,我明教岂不成囧教了?
      李寻欢:……
      杨逍:飞刀你怎么了?
      李寻欢: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究竟要用什么字才能表达我此时的内心感受。
      杨逍:想到了么?
      李寻欢:想到了,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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