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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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叫两人一顿，苏年容不言，同行的裴宸笑道，“看来是我来晚了。”
常沁追问，“如何说得，这儿师弟师妹好多个，即便头个没了，后边还有不少呢。况且你可是书院里的风云人物，哪个师弟师妹不仰慕你。”
她越说，裴宸的苦笑就越明显，最后向常沁求饶，“好师姐，就让我一回吧。”
常沁非要那个回答，“让你什么？”
裴宸长叹一声，终是开口，“让我借花献佛，做云慕小师妹的领路人。”
云慕两字道出，苏年容不自在撇过头去，连苏慕的背影都不敢再看了。
常沁瞧着两位师弟的表现，终于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等几人虽离得远，但地方就这么大，又有坐不住的学子，早早就看见了常沁几人，交头接耳的，原先还是窃窃私语。至天边泛起一道粉纱时，讨论声一下子变大。
“是落影仙子，落影仙子来了。”
“糊涂，咱们如今入了院，该改叫了落影师姐了。”
且不说那些毛头小子，好些少女也转过头去，要再看一眼落影。
苏慕身边的疏烟亦是，她虽也捧着书，却在打盹。后谷镜几人来了，方才醒来，滴溜溜转着眼珠，频频往后看去。
谷镜来时她不言，只多看了几眼。后边裴宸现身，她搁了手里的书卷，频频向后望去。当落影来时，她却忽然没了声，只轻啧一声，眼神偏去别处。
边上苏慕还在听课，对他人种种反应也只轻瞥一眼，并不多言。
被众人围观的落影今日未抱琵琶，她着了一身白色长裙，其间金丝绘制鸟兽云纹，展翅飞升欲仙。
她怀中是几叠经书，神色冷漠，就如外界对她的评价一般，高贵不可接近。
她先与近处的谷镜打了招呼，裴宸和苏年容自是也要上前，苏年容进退有礼，礼貌喊了句师姐，只是耳根微红，有些腼腆。倒是裴宸，抬了半只胳膊，颇为随意道，“师姐来送书啊。”
常沁这才看清落影怀里的经书，又听落影道，“今日开课前，真人命我取来，说是课上有用。”
常沁听得翻白眼，知晓玄都真人早就猜出会有人坐不住，这些经书都是难得宝贝，眼下要给那群不识货的，常沁哼哼，“真人就是烂好心。”
她主动表示搭把手，接过一半经书随落影往玄都真人那去，行至中途时，常沁和落影说悄悄话，“你看，苏姑娘，哦不，咱们的云慕小师妹也在呢。”
落影随常沁的视线看去，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于边缘处看到了那张侧颜，安静，认真。
少女似乎注意到了落影的视线，抬眸便对上了她，过后少女回了她一个笑容，纯洁无瑕。
落影生硬避开那道视线，专注听起常沁的絮叨。
“她听课可认真了，哎要是早些年入书院就好了，虽然真人说不晚，但也耽搁太久了。苏城主也真是……”
后边的话常沁没再说下去，因为两人已来到玄都真人跟前，她和落影一块将书放下。看着玄都真人将书分发下去，她还没觉得肉疼，玄都真人身边的道童是心疼的快哭出来了。
常沁见状安慰他，“都是印本和玉简，真迹还在藏书阁呢。”
道童抽泣了一下，勉强听进去了。一本本交于上来讨要的学子，原先那位闹事的得了最上乘的经书，当下喜不自胜，连声招呼都不打走了。剩下的学子拖拖拉拉，拿了经书也不走，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发到最后一本时，道童小跑到苏慕面前，绷着小脸道，“这个给你。”
苏慕还没说句谢，梳烟便探过身子，念出书目，“《五行初章》。”
再翻里头的内容，全被人密密麻麻做了批注，疏烟很不高兴道，“慕慕听课是最认真的，结果就拿了本烂大街的初章，还是别人用过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胆小的道童被梳烟说的白了脸，乃至结巴起来，“她，她，暂时，用……不着，更好的。”
闻言疏烟柳眉倒竖，正要发火，苏慕开了口，“谢谢。”
她对道童笑言，“你帮了我大忙，有了它我可以温故知新。”
方才还害怕的道童顿时红了脸，垂了脑袋跑到玄都真人身后，过后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偷看苏慕。
常沁看的啧啧称奇，玄都真人的道童是书灵所化，生性害羞，平日里见了学子都要躲起来，今个倒是出奇，居然敢和人搭讪了。
在场唯一的长者看破不说破，只摸了摸道童的脑袋，见所有经书都已发放完。拂尘一挥，笑道，“既已下课，就不强留你等，各自散去吧。”
众人口称恭送真人，再抬首时，蒲团上已没了玄都真人和道童的身影。
走了讲课的人，剩下学子便更散漫了，有的抱着经书离去，有的去和谷镜问好，不过大部分都看向了落影。
疏烟陪着原地不动的苏慕，很不高兴道，“那道童也真是的，话都不会说。”
她还未唠叨几句，就见裴宸朝苏慕走来，疏烟一时激动起来，兴奋捅了捅苏慕胳膊，“慕慕，道子在看你哎。”
苏慕没有回应，她平静抬眸，被疏烟说中的裴宸正与苏年容一块道来，比起裴宸，他身后的苏年容神色更复杂，只和苏慕对视一眼就避开。
裴宸言，“小师妹刚来学院不久，尚不认路，不如由我做个领路人，送小师妹去画峰。”
疏烟忙问，“后边是上临虚真人的丹青之课吗？”
裴宸的视线扫过苏慕边上的疏烟，过后含笑点头，“是的。”
“那我们……”
“可以。”
疏烟还没答完，苏慕已经答应，她对上裴宸的笑脸，神色自若，“劳烦带路。”
随着苏慕等人的离去，于半月学馆的热闹就此结束。常沁八卦一句，“这两还真是郎才女貌。”
她还想聊更多，就见落影一言不发离去，那些徘徊在落影身边的学子自发让开一条路，和常沁一起目送这位第一美人。
直至那道曼妙身影消失在云层后，常沁才回到谷镜身边，小声道，“落影师姐的性子也太冷了。”
谷镜早就见怪不怪，“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是也不是。常沁在心里补上，她总觉得落影师姐心事很重，拒绝任何人靠近。
……
说实话大部分学子对临虚真人的课没什么期待，丹青之道和乐道一样，多世家传承。加之天赋要求极高，整个太玄书院学这两门的都不过百人。
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念头，大家还是会去蹭一蹭临虚真人的课，知点皮毛，开个眼界。
疏烟拉着苏慕到场时，现场已有不少人。
临虚真人挑的场地极为风雅，选了一株万年桃花树，枝桠满满当当，延伸开来近乎挡去了半片天，加之此地又是春日时节，天上地下一片粉。
她领着几位师兄师姐站在树下，手中是一把戒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的书卷气。
苏慕来时她亦多看了一眼，和身边学子笑语，“我就知她会来。”
这本是无心之语，新入院的学子大多好奇，多半会把真人们的课上个遍。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临虚真人身旁的苏年容心里起了不一样的滋味。
他下意识看向苏慕，他的阿姐正与旁人交谈，目光不曾落到他身上，只对着案桌上的鼠须勾线好奇，询问是用来做什么的？
在得到答案，她便笑了起来，然后拿起笔，学着他人一般，在虚空中描绘。
其实不得半点章法，只是和身边人的打闹玩笑，可那道漫不经心的姿态，宛如早已在丹青之道上登峰造极的爹爹。
苏年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专注临虚真人的话，却听到这么一句。
“年容你去教云慕吧。”
临虚真人冲苏年容轻轻眨眼，意有所指，“毕竟裴宸可不行。”
听到这话其他师兄师姐都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裴师弟合该和师弟师妹一道坐下来练习。”
“虽说裴师弟不擅丹青之道，但多练练也能得几分神形。日后替佳人作画，也是一桩美谈。”
被打趣的裴宸半点不见脸红，他顺着几位师兄师姐向苏年容抱拳，笑嘻嘻的，“年容，帮个忙。”
苏年容，“不可能。”
待这话说出后，苏年容见几人看来的视线，意识到此时非在家中，他垂下眼眸，做起温润如玉的苏师弟，“谨遵真人之命。”
作为苏年容最好的兄弟，裴宸瞧见了苏年容的挣扎与犹豫，而这位道子只是笑了笑，眼中不见半点温情。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