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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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寒的鄙夷与不屑，苏慕知再解释也无用，只道，“多谢师兄相助，不知这烟花价钱几何？”
宋寒原是想甩手说罢了，但见苏慕坚定的眼神，转而换了心思，他再风流，也是明白好坏的，与其勾搭一个半年新欢，不如结交一位少年英才，而且还是个同他一样讨厌裴宸的盟友。
他请苏慕坐下，提笔作墨，待那份契约被宋寒收入怀中，宋寒再看苏慕的表情就变了不少，他亲自给苏慕倒了杯酒，诚意满满，“云师妹，合作愉快。”
薄酒入喉，苏慕向宋寒道别，起身折返。
回到小院时日头依旧，门前练剑的江关山不知去向，苏慕猜大约又是犯了痒，去千岩峰比试，或许是那杯薄酒的缘故，苏慕犯起懒来，行了半步懈怠，干脆在门口坐了下来，放空思绪发呆。
小院内李行争早就察觉苏慕的归来，只是先前的事让他一时半会拉不下脸来，暗道。
她一回来我就迎上去，像个什么样子。
于是便在里头歇着不动，打算等苏慕进了屋再说。可一炷香时间过去都不见人进来，李行争不免担心起来，动身往大门去。
才出门，就见苏慕抱膝坐在青石阶下一动不动，歪头看着落下的飞雪。
宋寒向来有度，赏雪的酒水只能算得上薄酒，醉不了修行者。
但苏慕不在内。
见李行争来了，少女忽然笑起来，亲昵呼唤着，“李道长。”
原先柔和的眉眼越发温柔，她就这样看着李行争，浑然不知自己被沾了风雪。
一缕枯叶随积雪一块落地，这儿的风雪和别处没什么不同，他处雪景比此处更美，但李行争却无端失了神，他望着少女，自心底生出一种细细麻麻的情绪。
亦或者被称为喜欢。
……
于是自然而然的，往日扭捏多想的想法全都消失，他上前替少女掸去衣袖上的风雪，埋怨道，“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言罢他又说起江关山的坏，臭剑客不懂得体贴人，非要弄个雪景，冻坏人身子。
被拉回檐下的苏慕仰头呆望李行争，她缓慢眨了眨眼，终于忆起回来的目的。她拉着李行争重新入了风雪，还要往别处去。
李行争担心着苏慕的身体，伸手替她挡去雪花，“你做什么？”
微醺的酒气带着热气一起呵出，苏慕眉眼弯弯，她拉着李行争的手说，“烟花。”
“想和道长一起看烟花。”
那双眼眸盛满少年的影子，细雪中的落日并无多少颜色，李行争的脸颊却染上别的颜色。
他想指责苏慕偷喝酒，但出口的话是低不可闻的好字，就连往日坚定的身躯都变得随意起来，任由苏慕携他往别处去。
传送阵将两人送至一处半山腰上，秋日之景将山道铺满落叶，苏慕的步伐失去往日的稳重，像个孩子那般，要踩碎每一片枯叶。
复行数十步后，提裙的少女好似终于玩够了般，重新拉上少年的手，在山道中奔走，第一簇烟花升起时，两人终于赶到了山顶。
那些绚丽至极的色彩争夺月色，照亮少女的眼眸，她无比欢悦道，“给道长的烟花。”
李行争抬头看了眼夜色中的花火，却无留恋赞美之色，他只专注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慕，借着这场盛大的烟花倾诉情意，“很好看，我很喜欢。”
这句夸奖使得少女再次笑起来，因为沾染了酒水的缘故，这个笑活泼可爱，纯粹无忧。
她略带得意说，“那是当然，这可是书院最贵的烟花，花了我不少钱呢。”
酒水与心上人让苏慕忘了戒备之情，她没有发现李行争忽然变了脸，只述着要讲的话，“宋师兄说了，这场烟火会放整整一个时辰，整个书院都能看见它。还有……”
“苏慕！”李行争直接打断她的话，他怒视还未完全清醒的少女，一字一句问道，“你哪来的钱买烟花？”
苏慕慢吞吞数着手指头，“上次杏林五日的工钱，剩下是借宋师兄的。”
得知这钱还是找别人借的，李行争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挣点了钱，不给自己做补给，反而给男人花钱，苏慕你是蠢货吗！”
“可是……”被夜风吹拂的少女眼神迷离，她还记得白日里李行争的话，“三言两语的道歉，怎能算作诚心诚意？”
李行争被这话气得要命，对敌人算无遗策，待他就是一窍不通。她怎么就不懂，他就是只要苏慕的柔情蜜意，花言巧语。
“苏慕你这个不开窍的大笨蛋！”
李行争越想越气，他无视苏慕失落伤心的神情，冷酷无情道，“从明天起，你的休息时间没了，在欠的钱没还完前，你别想进屋睡觉。”
……
江关山练剑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活动着筋骨，正苦恼明日要不要和苏慕一块上课，就见自家军师抱着枕头安静站在门外。
休息之前还能见军师一面江关山自然开心，她乐颠颠上去和苏慕攀谈起来，“慕慕晚上好呀，吃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被问候的苏慕眼神清明，已无先前醉意，她轻声问，“今晚我能睡你这吗？”
能和自家军师同床共枕当然是好事，她想也不想答应了，末了作为屋主又问，“慕慕那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定是她安排欠缺，军师不好开口抱怨，不然怎么连着数夜都睡她这。
苏慕指尖微动，面上毫无变化，只道，“我自幼长大，不曾有手足之情，故而很是羡慕他人兄弟姐妹亲近。江妹妹待我不薄，我想和江妹妹以姐妹之情相处。”
说到最后苏慕看向张大嘴巴的江关山，“可以吗？”
江关山愣愣点头，“当然。”
……
次日早课时，和江关山同行的苏慕被不少人打量，还未落座，就有人问，“怎么不见宋师兄来送师妹？”
言罢一干人笑起来，江关山倒是义愤填膺，一个个瞪回去，她正要拔了剑赶人，苏慕开口道。
“宋师兄说，他习惯实质的东西。”
江关山接话道，“真金白银花的烟火会，可比每天动动嘴皮子的强多了。”
这话说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那人被堵的说不出来，只得干笑几声，就此打过。
不过课前的扬眉吐气再爽，也抵不上课上的折磨。到下课时江关山彻底没精神了，苏慕瞧出她的痛苦，劝江关山去千岩峰松松筋，她稍后再来。
她借着这个机会转道去了丰隆堂，丰隆堂的景色倒无想象中那般富贵，落地于一个风景迤逦的湖泊，水榭楼阁，小楼外几个学子结伴进出，商讨着手头事项。其中一位师姐认识苏慕，特意停下来和苏慕聊了几句。
“师妹来接活呀？”
她正要劝苏慕以学业为重，小楼外走出几人，恰巧和苏慕碰了个正着。
“这次多亏了苏师兄，不然我小命难保。”
“那天魔害咱们灵力全失，还是苏师兄厉害，救咱们于水火中。”
他们簇拥着中心的人笑闹，微风拂动的日光下，苏慕看见了那枚微微晃动的银熏球，以及那道声音。
“阿……云师妹。”
于是苏慕微微抬头，平静道，“见过苏师兄。”
笑闹声也随这两句招呼停下，各色目光落在了苏慕身上，很快便有站出来替苏年容问，“师妹要来找活？”
他摆起长者的姿态，“师妹刚入院，还是专心学习好。况且凭师妹现在的资质，能干什么大事。”
苏慕低眉道，“我自知能力有限，故而只打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话听进去了，但又没完全听进去。对方正要再说苏慕几句，苏年容忽然开口，“藏书阁的很适合云师妹。”
他撇下身边人，兀自来到楼前的布告栏，扯下一枚晦暗不明的令牌，来到苏慕身边。
丰隆堂活计各不相同，颜色深浅代表困难大小，那如凡人玉石一般其貌不扬的，便是最次的任务。
距离越近，苏年容的神情越不自然，最后他避开苏慕的视线，只将令牌递出去，“只用整理补书，不会有太多麻烦。”
苏年容是贴心的，他记得在苏家时苏慕天天往明楼跑，故而帮苏慕找了个最相似的活计。
苏慕接过那枚令牌，淡定自若，“多谢苏师兄。”
……
就如苏年容所说，藏书阁的活计没什么太多麻烦。负责藏书阁的太史令是位好好先生，他知晓苏慕和空冥子的摩擦，让苏慕去了后殿打理。
这样即便空冥子来了，苏慕也能从后门出去，免了碰头引发的不快。
不过后殿多是些陈年旧书，大抵是整理这些泛黄的书籍实在繁琐，太史令言他会多加些钱。
能多赚点钱苏慕当然高兴，不过后殿的凌乱也出乎苏慕意料，一连几日苏慕都是灰头土脸的。
而得知苏慕去藏书阁干活的江关山很不高兴，“为什么要去啊，慕慕你缺钱可以和我说呀。”
大小姐拍了拍胸脯，无比得意，“本小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苏慕，“去藏书阁还能看看书，学点军师该学的。”
于是江关山不拦了，表示要亲自接送苏慕，以示敬意。
……
这日苏慕和江关山分手后，照例前往后殿整理旧书。
几日下来，苏慕对此处的情况已是驾轻就熟，当她从一处书架上取下一卷落满灰尘的书，欲分门别类时，其间一本让苏慕停下了手。
它并无名字，相较于其他书卷，卷面灰尘稀少，发黄的封面上只有潦草三字，阐述着主人的毫不在意。
林下士。
那是叶止卿的别称。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