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
君迁子不知相清宫和苏慕的暗涌，他应下相清宫的话，领人来到相清宫面前，寥寥几句后，便替相清宫把脉问诊。
这一举动叫后方同行的管家微微变了神色，倒是相清宫本人神色不变，任由君迁子探究自己的命门。
片刻之后，君迁子收起手来，和他当年检查的结果无异，灵息被剥，经脉破碎，灵气无存，丝丝魔气游荡其中。
他还记得常沁刚给相清宫换完镇压魔气的无定骨，故而关切问，“近日如何？”
相清宫的笑容和苏慕第一次见他时一样，温和有礼，平易近人，“劳烦真人关心，一切都好。”
作为相清宫的大夫兼半个师长，君迁子待相清宫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即便相清宫早已昔不如今，君迁子也不曾变过。
他稍稍走在相清宫前头，同相清宫闲聊着，“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只拿望月山庄的请帖来，若我当日有事，不曾看见，岂不是叫你白跑一趟。”
相清宫大约是不习惯书院的清气，脸色略有苍白，他嘴角缀笑，“不怪庄主，是我临时起意，想见真人，方才和金庄主同行。”
和管家平排走的中年人正是望月山庄庄主，一张国字脸，紫袍加身，很是隆重，此刻提到自己，那张仙风道骨的脸立刻堆起笑来，“正是正是。”
在场几人见了他这副模样，心中所想各不相同。常沁是见过对方几回的，知道此人性情，苏慕泰然自若，不动声色，唯独江关山面有惊讶，诧异颇有声望的望月山庄的庄主居然是个狗腿子。
君迁子和金庄主打交道多次，早已习以为常，他笑着对金庄主言，“倒叫你麻烦。”
金庄主与有荣焉道，“不妨事不妨事，能与真人还有相公子同行，那是三生有幸。”
“……”
君迁子干咳一声，换了话题问，“你我许久不见，上次一聚已有数年，我不曾踏出书院，闭门造车。倒是金庄主，四处走动，不知可有新发现？”
说到这时几人已经进屋入座，道童端上茶水来，另有灵果若干，是为待客之道。
金庄主也不再点头哈腰，他稍稍挺直了腰板，略带磕巴讲起这些年的收获。
“那日我到了北海，听人言此地有恶龙作孽，我同那畜生斗了三天三夜，终于降服了那畜生，亲自驮着我去寻灵草……”
他说时手舞足蹈，再宽大的袍子也挡不住那干瘪的身躯，倒是一直认真听金庄主吹嘘的君迁子，他含笑捧茶，面有鼓励之色，身上肌肉虬结，蒲扇似的双掌仿佛能一招结果了金庄主。
等金庄主说完，君迁子还会夸奖一二，叫金庄主更高兴了。
苏慕，“……”
大约是乐子。
头一年的故事讲完，金庄主从袖里摸出一只木盒，里头装着他的战利品，君迁子接来认真辨认，对这味灵草做出评价。
“这洞冥草融了进水精，药性确实发生了变化。”
金庄主就更加激动，他又继续讲下去，每讲完一个故事便要摸出一个装着灵草的木盒，君迁子接来点评，顺带吹嘘金庄主一二。如此你来我往，每个人都获得了快乐。
几个木盒过后，金庄主眼珠子一转，道起编好的故事，“最后一年，是去了南岭……”
那只木盒被当着几人的面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截断枝，玉枝红果，晶莹剔透，漂亮到所有人为之侧目。
苏慕亦在其中，久违异香再次扑鼻而来，非是相清宫身上，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的存在，自亘古的远方呢喃，于苏慕耳畔倾诉。
“归去……归去。”
凌乱嘈杂的声音使苏慕失神，但也只有一瞬，等她重归清醒时，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相清宫。
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翩翩公子，在苏慕的注视下，弯起了嘴角。那双眼眸，仿佛在说，是我又如何？
君迁子和金庄主的话还在继续，金庄主说着获得此物的艰辛，君迁子则细细研究起木盒里的断枝。
“那谷里的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帮他们开山引路，反倒遭他们唾骂，有的甚至要动起手来……”
金庄主义愤填膺的，说他们是穷山恶水的刁民，狗咬吕洞宾，一向宽厚的君迁子却不再捧场，他放下手中木盒，表情凝重，“这不是普通灵草。”
“木精中夹杂生息，似有未散的魂灵。若猜测不错，应是他们一族的亡魂安息之所，贸然拿走他族遗物，金庄主，你怕是惹上了麻烦。”
君迁子严肃的表情叫金庄主吓了一大跳，他几乎是立刻看向了相清宫，想问怎么办？
这异状自然是被苏慕几人瞧得一清二楚，君迁子的目光随后落到了相清宫身上，要一个答复。
不出意外的，相清宫出声替金庄主开脱，“这事怪我，晚辈生辰在近，金庄主与相府合作已久，因人情往来，金庄主生了送好礼的念头。”
金庄主立马接话，“啊对对，我就是想献宝给相公子。相公子家大业大，什么宝贝没看过，所以我就想寻点相公子没见过的，好让相公子记住我。这东西漂亮又好看，我只当是什么宝贝，哪知道是死人的东西……”
他边说边搓手，瞅了相清宫又望君迁子，面上摇摆不定，像怕麻烦又像嫌晦气。
若他人君迁子还要说上几句，可起因是相清宫，君迁子只得摇头叹气，做最后补救，“就这一点吧？若还有剩余送到我这来。”
金庄主急忙答应下来，相清宫后方的管家亦是出声，表示在相府的那点也会送过来。
君迁子做了主，打算派人物归原主，以免再惹出事端。江关山瞧着这一幕，不免高兴起来，“既然这样，不如送佛送到西，把白……”
后边的话江关山没说下去，因为苏慕一脚踩在了江关山脚背上。
这一脚没叫江关山吃痛，却把嘴巴牢牢闭上了。常沁看出这两人的异状，问道，“把什么？”
“师妹的意思是可惜。”苏慕轻声道，“此物华美，偏生是亡灵之物，颇为可惜。”
这话常沁还没回答，江关山已是飞快点头，附和着苏慕的话，“对对对，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这叫什么可惜。常沁心想，暗道两位师妹明明平日里通情达理，今日却犯起浑来，她正要打圆场了此事，不想金庄主接过话来。
“没，没事，好东西多着呢。”他活似个百宝箱般，又从袖中掏出了件宝贝。
那是块颇有年头的玉石，上头刻了好些金色符文，缠绕其上，他将此物交于君迁子，说起这东西的来历。
“经过一处小城时收来的，说是能鉴定灵息里的五行高低，方便日后修行的功法，管事觉得好玩，便收下了。”
这说法几人倒是第一次见，莫说江关山，就连常沁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她问君迁子，“真人，灵息中的五行真有高低之分吗？”
君迁子研究了片刻，听及常沁所问，笑着放下，“灵息中的五行是有些轻重之分，但若说能影响日后修行，便有些偏颇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路能走多远，不是看外因，而是靠自己。”
这话没什么分量，有用又无用，江关山是完全没听进去，只兴致勃勃问她能不能试下？
金庄主自然愿意，他乐得压不住嘴角的笑，主动送来玉石，“输入点灵力就行了。”
江关山依言照行，就见那偏浑的玉石里一团雾气飞速旋转，过后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金庄主见了夸赞起来，“小友这是极品金灵息啊，妥妥的剑道未来天才。”
这话江关山爱听，她心满意足收回手，抱着怀里的寒星，下巴扬起，牛气哄哄的，“算你有眼光。”
她这副嘚瑟模样叫众人好笑不已，于这欢声笑语中，常沁也被劝了过来，尝试辨认自己的灵息属性。
结果大差不差，和她现在修炼的功法无异。
接连两人试完，金庄主下意识对上案桌后的苏慕，他正要开口，苏慕那双眼眸平静扫来，叫他无端生起退却之情。
但也只有那一瞬，仗着有相清宫撑腰，金庄主喊起苏慕，要她也来一试。
“小友，就差你一个了。”
但苏慕没有动身，她站在原地，声音不紧不慢，“晚辈资质不堪，就不在真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金庄主嘿嘿笑道，“小友此话严重了，都是太玄书院的学子，怎会是朽木呢。况且小友在三垢阵中大显身手，足以说明小友聪慧，非比常人啊。”
江关山没去想金庄主为什么知道苏慕在三垢阵里的事迹，只好奇苏慕灵息的属性，跟着金庄主一块起哄，“对啊，慕慕你试试呗，可好玩了。”
结果她刚说完，就被常沁瞪了一眼。前有苏慕踩脚，后遭常沁白眼。江关山一时萎下去，不敢再多嘴了。
但金庄主的话还在继续，格外热情，“退一万步说，就算小友真的资质差，那验验灵息，提前知晓自己适应的功法，避免走弯路，也算一桩好事。”
一直作壁上观的相清宫也下了场，他望向苏慕，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使人如沐春风，偏生吐出的话如刀锋利。
“怎么，这般不愿意尝试，是有什么绝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