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只小尾巴》少年十九岁

10、挖坑

　　董西也是知晓以李怀昭的性子既是说出这两条路，那他必定皆能做到，此时此刻，他竟想起彼时还在京城四皇子身边做事时，四皇子最常叮嘱的便是务必不可犯到这昭王殿下手上，不幸折在他手上的，董西也都见过下场，绝非自己受得住的……
　　四皇子，三皇子，这两头可都没好果子吃！但保命还是最重要，思索半晌，董西凝重闭上眼，点了点头，但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
　　如此一来，顺了李怀昭心意，他还大发慈悲补充道，“既是这般听话，那你京城的父母，会有人帮你照拂着。”他不会祸及不必要之人。
　　李怀昭无视董西感激涕零，反倒是唤来两个亲卫，“把他拖进个屋子里去，护他安全，轮流休息，给点儿吃食，不必多，饿不死即可，待会我去取董知府要交与我的东西。”
　　“是！”两个亲卫领命，将人拖走，动作利落。
　　程铄阿齐将府上钱财找出，地方备用粮库也打开，清点过后，向李怀昭禀报，“殿下，地方钱财物资加在一起，足够撑上半月有余，这府上钱财占了大半，我和阿齐也合算过了受灾人口，大抵每家每户分多少也都得出，是现在开始分发给灾民还是明日一早。”
　　“明日一早发放，尽量早些就是了，你们随我进来议事。”李怀昭目光在院内亲卫和绑起来的衙役身上环视一周，继而转身进了屋内。
　　待他们走后，院内有一亲卫，目光直直盯着他们进去的屋子，恨不得用眼睛听到些什么般。
　　此番正是如李怀昭所愿，他回了房，未先点上蜡烛，而是在门缝中瞧着那亲卫的动静，看着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这才又回身点上蜡烛后让程铄、阿齐都坐下，思索片刻，眼下这知府府上尚未查探清楚，以防隔墙有耳李怀昭拿来纸笔，写着要说的话。
　　李怀昭看向程铄，“李怀颐安插在亲卫队中那人确定带来了？是院内方才紧盯着咱们的那个？”李怀颐即是大皇子，李怀昭多年都不曾称他为皇兄。
　　程铄知晓李怀昭的意思，便未说话，只是点点头。
　　“附近可打探过了，有无李怀颐或是老四派来埋伏在周围的人？”
　　阿齐摇头，方才他先带人来了府衙，知府董西忙着招待亲卫，他便借故不适跑去周围查探一番，并无埋伏痕迹，灾民中也没有可疑之人，想来是安全的。
　　“程铄，你提前书信联络的当年留在津城附近的心腹可到了？”彼时形势严峻，以备万不得已，李怀昭特意留了心腹在津城周围，休养生息，他也没想到今日竟能派上用场。
　　程铄从来都是极稳妥的，在纸上写到，“城外津城山旁，距津城堰极近。”
　　李怀昭满意点头，又写下安排，“明日，阿齐还是去接应物资不变，程铄你安排李怀颐安插的那个亲卫随我去巡视津城堰，再让城外心腹声称自己是老四的人，为了拿回证据账本刺杀于我，彼时我会将证据交由李怀颐的人，你在出城必经之处派人看着，等他走后，再让看着衙役的亲卫假意疏忽放走个衙役去给老四通风报信。”李怀昭清楚的很，李怀颐和李怀修往日假意相合，也不过是为了一同对付自己，而若是津城的事，暗中传到京城，李怀颐可不会放弃这重伤老四的好机会，那么他们因利益勾结的一时稳定也必将不复存在，只会倒戈相向，而他们斗起来，不管谁赢谁输，可都是对自己百益无害的。
　　更何况，这针对老四的证据，他本就用不了，此次一行，是为赈灾，若是他递个折子证据上去直指老四，怕是反倒要栽进老四手中，被他反过来说个什么不顾百姓死活，只顾争权也不是不可能，那自己可当真是得不偿失了，只有顺手将这消息送给老大李怀颐，才是最好的法子。
　　更何况，和蹚浑水相比，他更爱看狗咬狗。
　　程铄懂李怀昭的意思，殿下是要趁着不在京城狠狠地搅搅京城那滩浑水，而京城再怎么暗地里乱成一锅粥，也丝毫扯不到他身上，重重点头，表示自己定不负李怀昭这般计谋。
　　阿齐想想，在纸上提议，“若是李怀颐安插之人不信怎么办”
　　李怀昭对此早有考量，“我身边带上不知情之人，还有其他亲卫即可，那番境况容不得他不信，更何况，此等密报，他也不会不给李怀颐。”
　　“不知情之人？”
　　思索片刻，李怀昭写下，“譬如陈西辞。”他作为起居郎时刻跟在自己身边最为合理，整个计划陈西辞又是全然不知，最重要的是，他那般的胆小，彼时面对假刺客，能被吓成什么样子李怀昭都想得到，不怕那奸细不上当。
　　程铄和阿齐看看纸上那名字，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就着烛火，写过字的这张纸燃成灰烬。
　　另一边，房间内，奋笔疾书写着起居注的陈西辞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右眼皮欢快跳着……
　　所幸无论是赈灾还是大事，部署妥当后离天亮还有些时候，虽说时间不长，但还是能休息的。
　　不过第二日还是天未亮，他们都醒了，收拾好一切赈灾事宜。
　　依照计划，程铄分发物资，阿齐带亲卫启程去迎物资，陈西辞找了几个小厮一起去张榜，而李怀昭看着赈灾事宜都有条不紊进行着，才转身去了关董西的那间屋子。
　　两个亲卫轮流看守，并无懈怠，而董西还躺在地上打瞌睡，李怀昭冷着脸走近，也没客气，干脆用脚直接踢醒他，“董西，这会儿该将东西交给我了。”
　　董西浑身一震，从美梦中惊醒，半天才缓过神来，“昭……昭王殿下。”
　　又蠢又懒还谄媚，李怀昭厌恶的很，眼中有杀意，“账本，证据。”不得不重复一遍，可语气里透着的不仅是不耐。
　　“啊啊啊！！账本！床榻后的墙内有暗格，机关是放鞋的榻床下的方块，向右转一圈再往里推一下儿，暗格就开了。”董西边说边想指，但被捆着手脚躺在地上，此时此刻倒更像是个极肥的鲤鱼在打挺。
　　亲卫按照董西说的，上前挪开床榻，又找到机关，打开来果然有个不大的暗格，取出不算太厚的一沓，被油纸包着，李怀昭拆开来，一本账本，董西和老四的往来信件，就地仔细看了，确认了这账本是真的，信件也是老四笔迹，这才放心，继而佯装着犹疑许久，不动声色瞥了眼窗外，“这东西，还是我随身带着，方才稳妥。”
　　一边儿的董西不明情况，还一味瞎附和着，“正是正是。”
　　李怀昭拿了证据临走时还是教亲卫好好看着董西，在这儿坑害百姓的事儿，日后还有的一一细算呢，纵使留命，也绝不轻饶，多的是生不如死的事儿等着他。
　　走了没多远就正好碰上贴告示回来的陈西辞，他步子大，走的急匆匆，陈西辞小步子跑起来比他还急，两人迎面撞了个满怀，所幸经过方才和董西待的那一会儿，有了对比，现在李怀昭看着陈西辞都觉得她透着股机灵劲儿，教人看着就觉着可心，也就无心责怪，只是直接拽着她衣服后领让她跟上自己，“本王要视察计划修建的工程现在的损耗程度，你跟着一起，在一旁记着。”
　　“是是是。”陈西辞被他拽的脚下一踉跄，下意识想扶住什么，伸手就抓在李怀昭身上，还正好是此前他受伤那处，被吓得嗖的一下收回自己不长眼的爪子，干笑着企图缓解她能料想到的怒气，“殿下，真是，对不住您……”
　　李怀昭方才丝毫不觉得疼，反倒是觉得陈西辞柔柔弱弱，竟就莫名其妙的想要伸手去扶他一把，也当真这么做了，拦腰抱住她定在原地后才摆摆手，“无事，伤口并无大碍。”看陈西辞也站稳了，他才又满面不耐走在前面，步子小了些，也放慢了些，可也着实觉得陈西辞这弱的底盘都不稳，回去还是教程铄他们平日操练带上她好了，再怎么危机时刻也得能自保才是。
　　走到府衙门前，李怀昭吩咐“无事的亲卫随我一同去查看津城堰的损毁情况。”说完就出门，想了想，趁着还没人跟上，稍稍俯身，轻声对陈西辞说道，“无论是何情况，都紧跟着我。”
　　陈西辞点头，虽说现在不知他为何这般嘱咐，但还是打算对他的话照办不误。
　　又走了两步才跟上人来。
　　“就你一个人？”李怀昭看着跟上来的亲卫，正是李怀颐派来的那奸细，合了他的心意，但表面还是装着一脸不解。
　　“别的兄弟都忙着，要不我再去叫几个人？”
　　“不必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李怀昭摆手，要的就是你一个人陪着。
　　……

作者有话说

　　陈西辞：“机灵，可心什么的，反正，就全靠同行衬托吧这算~”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