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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部】第八章 ...
Exile
走进僻静的后门,步上盘绕的阶梯,再穿过宽敞的走廊——她几乎生出错觉,仿佛自己从不曾离去。一切都保持着原貌。她亲手塑成的雕像、绘制的画作,他亲手琢磨的宝石、组装的饰设,精美如初、纤尘不染,每一件都似在无言提醒她:这不只是提力安顶层的王储宅邸,更是她与他共度无数时光的家。
胸中一痛,她急忙收敛心神,告诫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可若不是为了感情,奈丹妮尔,你又是为何来此?
走廊尽头的房门开着。费艾诺之灯闻名遐迩的光辉从房中流泻而出,引得门外的光滑地面也泛起了淡淡的蓝。就在那扇门里,她熟悉的人背光而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的注视。
他知道她会来。就像她知道他会等。
走进房间,她轻轻把门在身后关上,这才回过头来。她的一举一动,他尽收眼底却不发一言,态度冷淡而疏离。对此,她并不意外。他们上一次相见还是在维尔玛城外,那时他因对血亲拔剑而受审,而她在众位维拉前陈词证明他与异母弟弟的不和是由来已久。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们的母亲,他大约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公然与他对立。
“费雅纳罗,我——”
他没让她说下去:“不必了,奈丹妮尔。你来并不是要跟我一起走。”
她欲言又止。他是对的。他一向了解她。
“既然这样,你我言尽于此。”话音未落,他便霍然起身,大步流星过去拉开了房门。当她以为他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时,他却出人意料地一停,开口时声音低沉,几不可闻:
“……那边桌上的,留给你。”
门再次关上,房中只剩了她一个人。他这一走,就连费艾诺之灯的光辉也骤然黯淡下来,像是被抽去了赖以维持的根本。
她伫立许久,终于深吸了口气,转身面对那张他们曾经共有的长桌。灯下的阴影中,厚重的布幔隆起一团,覆盖着什么东西。她慢慢伸出手,拈起布幔的一角,指尖传来的温暖触感中隐约透着粗砺,无端让她想起了过去那些岁月。
布幔滑落,她目不转睛地望了一刻,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那是一个帕蓝提尔。
十二年的时间啊……
放任坐骑随性前行,玛格洛尔信手轻抚着琴弦,不过小心地没让它发出任何声响。光之山隘卡拉奇尔雅可谓名副其实,双树之光从这里冲破佩罗瑞山脉的阻碍流泻而出,直达幽暗海域。然而此刻他明明是向着无瑕光明的源头一路行去,心头却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没什么,你总会回来的,不是么?十二年的时间不算很长。”
临别时泰勒瑞友人的安慰犹在耳边,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在天鹅港的朋友都是些单纯的歌手和水手,尽管对前段时间提力安的变故和维拉放逐费艾诺家族的判决有所耳闻,想法也仅限于同情诺多经历的动荡而已。
事实是,十二年的时间,若是指望用来消除先前的种种龃龉,只怕真的算不得很长。
穿过提力安的壮观城门,他下了马,把坐骑留在那里让自己家族的随从打理。金圣树之光又增强了一分,意味着离启程的时间又近了一步。行装早已打点完毕,只要他能不引人注意地回到家里,待到金银圣树光辉交融的时刻,他就能如常与兄弟们一起跟随父亲出发,前往北方的佛米诺斯——费艾诺家族选定的落脚之处。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刚在后门前站定,就见有人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而来。乍一照面,双方都是一怔。
“Káno?”
“Maitimo?”
短暂的冷场。他挣扎着想要解释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然而迈兹洛斯似乎没有追问的意思。从惊诧中恢复过来,迈兹洛斯仅仅是歪了歪头示意他跟上,便转身推开了院门。兄弟两人本想悄悄穿过庭院,却发现正厅里仍是灯火通明,不由得同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
玛格洛尔在脑海中收到了这样的疑问。我也不知道,他也以思绪作答。或许我们该去看看。
迈兹洛斯微一犹豫,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并不在那里,反而是他们的几个弟弟齐聚一堂:卡兰希尔坐立不安,凯勒巩望天不语,就连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也万年难得地满脸肃然。
玛格洛尔几乎能听到兄长在心底说:真是见鬼。
“Kurvo呢?”左右一望,迈兹洛斯不假思索地问,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眼看迈兹洛斯眉头一拧、就要发火,玛格洛尔不得不扯了扯他的衣襟。迈兹洛斯满腹狐疑地回过头,这才看清大厅的另一面。
“Maitimo,请允许我来介绍。”库茹芬携着一个黑头发的姑娘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这是法伊娜弥瑞,我的妻子。”
站在震惊过度因而僵在原地、哑口无言的兄长身边,玛格洛尔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像,父亲听了这个消息会作何反应。
若说诺多近来的重大新闻,不外乎这么几条:费艾诺家族被判决离开提力安,放逐十二年;诺多之王芬威决定与长子费艾诺同行,提力安暂交次子芬国昐统治;芬国昐的次子图尔巩即将与凡雅一族的埃兰葳订婚;而麦卡洛瑞之女法伊娜弥瑞先是突然宣布与费艾诺之子库茹芬成婚,接着自愿加入了丈夫的放逐。
而第三条和第四条迅速后来居上,一时成了统治大街小巷的话题,至于维拉始终没能抓住散布谣言、制造冲突的罪魁祸首米尔寇,这个事实反倒几乎没引起什么注意。毕竟在常人看来,蒙福之地已经重归和平安乐;也许双树光辉比起从前稍嫌黯淡、万物阴影似乎愈发绵长深重,然而归根到底,这对生活造成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
“真难以想像,当年费雅纳罗殿下宣布迎娶奈丹妮尔夫人的时候是个什么盛况。”坐在明登广场旁的石阶上,金发青年半真半假地感叹着自己的生不逢时,“不过,上次她跟他分居,这次又没跟他离去,这两条明明都称得上百年不遇,我们这些好事的族人却不约而同三缄其口,可见什么是双重标准。”
那是因为它们远谈不上愉快,甚至可以说是悲哀的,坐在旁边的黑发青年想。不管诺多一族好奇心有多旺盛,总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大约是读出了他的想法,格罗芬德尔摇头笑着站了起来:“对了,芬德卡诺殿下刚刚派人告诉我,今天卫队没有任务。”一边说着,金发青年一边拉平了衣襟,动作懒散得恰到好处,反而成了优雅,“那么,明天见,埃克塞理安。”
在银圣树光辉还没开始减弱时就从城市顶层回家,这对他来说可不寻常。父亲和母亲应该都不在家——父亲要去寻找石材,母亲要去野外写生。或许他可以多花些时间照顾他的花园,他的泰尔佩洛雪……自从加入卫队以来,他是真的冷落了它们。
因为一路都在思忖,他走得并不快;也正因此,他在经过城市第二层时才无意间发觉有座房子与众不同。与别处的欢闹相比,那里只是一片突兀的寂静。
他不由得暂时放弃了回家的打算。离开通向城市下一层的阶梯,他走上依着山势弯曲的街道,很快就找到了那道熟悉的前门。不出所料,门是紧闭的。透过树篱,他看到院落中鲜花犹自盛放,盎然的生机反而衬得房屋本身愈发寥落。这不难理解,他想。因为它的主人,随费艾诺王子一起离开了提力安。
这是麦卡洛瑞的家。
他曾是这里的常客,有时是为了父亲的雕塑,有时是为了母亲的颜料——麦卡洛瑞是提力安颇具盛名的奥兰迪尔,不但总有各类宝石饰品,还不时会有罕见矿物和稀少石材。这位巧匠历来直率,对他这个年轻诺多居然“不务正业”,不止一次当面表示过遗憾——与大多数拥戴费艾诺王子的人一样,麦卡洛瑞认为诺多一族的最大价值就体现于双手的创造。
如今麦卡洛瑞的女儿法伊娜弥瑞嫁给了库茹芬,全家追随费艾诺家族加入了放逐,而他在人去屋空之际重返旧地,不能不感慨世事无常。
“跟我走。”
这个声音突如其来,又近在咫尺,几乎让他惊跳起来。
“……伊瑞皙公主,”回过头,他刚好望进她的灰色眼眸,怔了一瞬才能开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我故意躲开格罗芬德尔来找你,当然是相信你会帮我。”她盯到他脸上发热,才若无其事地退开了一步。
“我要出城。”
去往城门的一路,她都微垂着头跟在他身后。摘了亮银的钻石耳饰,改了男子的常见发式,再穿了他那卫队统一样式的深蓝斗篷,经过这么一番装扮,她居然敛去了大半的高傲气质,乍看就像个普通的家族卫士。更幸运的是,他认识当天在城门执勤的卫士——埃伦玛奇尔[1]。这个年轻精灵加入卫队还在他之后,一应训练都是靠了他的指导,此时听他请求“拨给坐骑”,立刻就吩咐人去牵来了两匹神采奕奕的白马,甚至没问缘由。
出了城门,他和她不约而同没有上马,而是选择了继续步行。沿着盘山的大路走了一刻,直到彻底脱离了城门守卫的视野,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他看向她,发现她也正抬起头来。
“我欠你一份情,”她的目光与他只一触,便避了开去,“芬德卡诺吩咐过他们,不让我自由出城。”
这就是说,他刚刚帮助她违背了一位王子的命令。奇怪的是他既不意外,也不惊慌;在他看来,现在还有更紧迫的问题:“伊瑞皙公主,您要去哪里?”
她没有立刻回答。从容不迫地松开黑发,戴好耳饰,她脱下斗篷递还给他,待他接过后径自动作娴熟地上了马:“这你不必知道。”
“……您要一个人走?”他问,伸手轻轻抵住了她那匹白马强健的脖颈。注意到这个动作,她不由得双眉微微一挑,显然明白此举背后的含义。坐在马背上沉默半晌,她低下头,正迎上他安静却固执的注视。
四目相接的刹那,他只觉得心中一动——此情此景,与他们的初遇何其相似。那时在图娜山脚的茂盛长草中,她也是一身白衣银饰,骑着白马居高临下地望他,耀眼正如白瓣银蕊的泰尔佩洛雪取了埃尔达的形貌。可是哪怕这次她真把我踏在马蹄下,我也决不会让她独自出去游荡,他想。要知道,米尔寇还逍遥法外,连维林诺都谈不上是绝对安全的。
“你想必清楚,我若执意硬闯,你阻拦不住。”她突然说,“只是,那样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
他默认了她的说法,神色却不见半点妥协。
“既然我一定要走,现在你有三种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回去向我哥哥报告,要么任我离去,替我保守秘密。”她嫣然一笑,“不过,除非你选最后一种,否则我欠你的情就要一笔勾销。”
他知道,以她的精湛骑术,大可以即刻疾驰下山,等芬巩和图尔巩得到讯息派人追赶,只怕连她的影子都休想找到。
一念及此,他作了决定:“……我会跟你走。”
维林诺,维拉之地。与图娜山上的提力安和贝烈盖尔海滨的澳阔泷迪不同,这里乃是不朽之地的心脏地带,双树光辉永远普照,光明温暖恒久不变。
出得卡拉奇尔雅山隘,他们起初一直在向泰尔佩瑞安和劳瑞林所在的埃泽洛哈尔山丘行进,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她的目标是维尔玛,他至少不必过于担心她的安全——米尔寇再怎样狠毒狡猾,要在那里作恶也未免太艰难了。
然而他很快就发觉这个猜想是错误的。在银圣树之光达到鼎盛的时候,他们已能清楚望见审判之环,而她就在这时拨马向北,把维拉之城抛在了身后。
“伊瑞皙公主,”他不得不催马赶上了她,“现在您能否告知我们要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答得漫不经心:“你也看见了,北方。”
“……北方?”他重复着,不由得顺着前进的方向抬头望去。过去作为卫队一员出行时,他鲜少造访北地。曼威和瓦尔妲在塔尼魁提尔之巅的伊尔玛林王宫,奥力的大工艺场,雅凡娜的牧苑,欧洛米的树林,罗瑞恩的花园,这些诺多王族经常造访的地方,无不处在卡拉奇尔雅以南。此时他向北极目远眺,目力所及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平原,鲜花绿草铺成无尽的绚丽地毯,伸展到丘陵隐约起伏的天际。
既然通常的去处都在南方,她执意向北,是为了什么?
不费多少力气,他便找到了答案。
——费艾诺家族放逐前往的新建城市佛米诺斯,正是地处阿门洲北方的群山之中。
而她去那里,是想做什么事,还是想见什么人?
这样的认知一旦浮上心头,便悍然挣脱了理智的约束。胸中涌起难以克制的窒闷,他看着她专注的侧影,再一次觉得她与他的距离看似微不足道,却终究是遥远得无法逾越。
他大概是不知不觉凝视得久了,才会令她有所察觉。当她忽然回过头来,他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匆忙扭过脸去,完全来不及掩去眼中的失落。
“埃克塞理安,我们休息一下。”
环顾四方,她很快选了一处溪边的空地。不等坐骑停稳,她就跳下了马背,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我记得你会长笛,”她弯腰掬起一捧清亮的溪水,抬眼向他一笑,“但我不记得听过你演奏。”
他勉强回她一个微笑,心下不免遗憾。事实是,今天从离家到出城,他一直都是这身卫士的装束,并没有携带他的长笛。
见状她不再多说,只把水泼上了脸颊。水珠沾上了她的发丝,银圣树的光辉中宝石般闪闪发亮。
“我是打算去佛米诺斯,”良久,她说,“但不是你想像的理由。”
这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她是真正明白他的感受,还是在单纯猜测?从她的神色中,他看不出半点端倪。若有所思地望着欢快流过的溪水,她既不像是不悦,也不像是不豫。
“你大概不知道,图茹卡诺就要和埃兰葳订婚了。”她淡淡地说,“或许那个家族对此毫不关心,但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有人去知会他们,何况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我们的王。”她的声音低落下去,变得像是自言自语,“比起亲见父亲受辱、至今不肯原谅的图茹卡诺和迫于长子身份、不能随心所欲的芬德卡诺,我大概是最好的人选。”
听了这话,他惊异更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彻底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长久以来,她在他面前展示的都是任性骄傲、张扬不羁的一面;引用格罗芬德尔的评价,她“与其说是诺洛芬威家族的女儿,更像是费雅纳罗家族的儿子”。
我从来不曾意识到我对她的了解是多么有限,他想。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不必了解也一样可以去爱,仿佛冥冥之中早已认定?
“你说来自佛米诺斯的信使?”芬巩从书桌后抬起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你确定?”
“这是他们托我转交的信,殿下。”格罗芬德尔递过了信封。只扫了一眼,芬巩就知道这是来自费艾诺家族无疑:鲜红蜡封上的纹章赫然是醒目的费艾诺之星。
信一入手,芬巩才发觉它其实是分开的两封,而且有微妙的不同。同样是圆润秀美的滕格瓦字体,一个信封上“提力安摄政王子诺洛芬威亲启”是诺多的通用语法,而另一个信封上“提力安王子、诺洛芬威之子芬德卡诺亲启”,写法却只有那个家族才用。
“把这封信拿去交给我父亲,”沉吟一瞬,芬巩吩咐格罗芬德尔,“派人请使者们进城——放逐的禁令只是针对一个人,旁人应该不受限制。”
待到金发青年行礼退下,芬巩重新拿起那封指名交给自己的信拆开,信纸上果然是迈兹洛斯的熟悉字迹。
“吾友芬德卡诺如晤。”
乍见这么文绉绉的开篇,芬巩手一颤,险些掉了信纸。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咬文嚼字了?算算日子,他们迁往佛米诺斯还不到两年,难道说放逐的生活如此可怕,短短时间就能把一个人改头换面?
“去年伊瑞皙之来访,可谓意料之外。(若有可能,请务必转告:她赠与Turko之别礼甚有创意,吾等皆心服不已。)吾王从此常常深自感慨汝之家族通情达理,此次不能亲自于汝弟婚礼之际给予祝福,甚憾。”
看到这里,芬巩不禁一头雾水地皱起了眉。阿瑞蒂尔一年前去过佛米诺斯?可他早在费艾诺家族离开提力安后就下了命令,没有他或图尔巩同行,她不能擅自出城。这倒不是他存心想要限制这个妹妹的自由,而是纯粹出于减少麻烦的考虑——两个家族矛盾至此,若是放任她独自在外,万一与凯勒巩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狭路相逢,天知道她会惹出什么乱子。
然而迈兹洛斯言之凿凿,不由得他不信。仔细回想,他终于记起似乎是有过一次,她私自带着一个卫士出城,一去整整两天没有音讯。为此图尔巩着实恼火了半日,格罗芬德尔和那个据她说是被迫前往的卫士都挨了一顿训斥。不过这事起初显得严重,实际却证明没什么后果,因此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只让格罗芬德尔去向卫队重申他的命令,务必确保人人对此心中有数。莫非那时她并不是像她自称的那样去寻找曼督斯的殿堂,而是去了佛米诺斯?还有,她究竟给了凯勒巩什么东西?虽说迈兹洛斯语焉不详,行文又不伦不类,芬巩还是相信这位堂兄不会无中生有,于是决定随后就去找妹妹问个清楚。
“……种种原因使然,吾等去年未能出席图茹卡诺的订婚仪式,今次亦不能参与婚礼盛典。”
捏着信纸,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芬国昐次子的订婚,是自提力安两位至高王子的冲突告一段落后最大的喜讯。在双方父母亲族的见证下,图尔巩和埃兰葳交换了象征婚约的银戒——这便几乎等同于埃尔达终生相守的诺言。订婚的仪式虽然简单,却神圣而庄严;若说还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诺多的王与王储都没有到场给予祝福。
那个家族或许是一无所知,或许是刻意忽略。而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只明白昭示了一点:诺多的分裂,一朝一夕之间绝无可能弥合如初。
“……故此遥祝图茹卡诺伉俪情深,幸福美满。愿汝之路途双树之光永耀。”
他长出了口气,刚要放下信纸,却注意到末尾还有一行小字。
“另:你居然没用到让弟弟先举行婚礼?”
这最后一行字显然是匆匆写就,墨迹淋漓笔锋刚劲,不管措辞还是风格都与前文大不相同,好像动笔的人在隐忍良久、忍无可忍之后,终于原形毕露。瞪着这句话,芬巩嘴角抽了两抽,顺手抓过笔加了一句:
——你还不是一样?
[1] 埃伦玛奇尔(Elemmakil),后来刚多林外门的守卫队长。埃伦玛奇尔不是我的原创人物。他在《未完的传说》之《关于图奥与他去往刚多林的旅程》中出现,把守秘道外围,并引领图奥和沃隆威穿越了七门中的六道。
[注] 帕蓝提尔确实出自费艾诺之手,《精灵宝钻》和《未完的传说》中都曾提及。
费艾诺家族在语言和文字上与其他诺多家族的分歧,详见《中洲历史》第十二卷的The Shibboleth of Fëanor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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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部】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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