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信者之血》内存不足

23、无翼的陨落者二

　　还是被追上了？

　　并不是风的缘故，这种持续而带有间隔的震动，带有明显的目的性越来越剧烈。几乎是下意识的，神眼立刻启动了双眼的异能往上看去。只见不断的下坠之中，太阳由西向东退去，之上的云层再次染上了炽烈的彤红，连结着天空一起燃烧。忽然，有一个人破开这一切，骤然而出。超越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的脸庞带着机械一样的冰冷，双眼腥红，同色的长发和满天的云霞并联，展开恍如倾天之翼。
　　他的手指简简单单的碰着索道，如履平地的踏在上面不断靠近，似乎发觉了神眼的窥视，竟然露出疑惑的神情，伸出手想要触碰。

　　神眼的瞳仁急速收缩，简直像回到了梦境中一般，自己也是如斯堕落，底下是沸腾的血海，猛然往上，和一双血红的双眼对视。而且这气息，简直和自己初临天空之城的时候感觉到的一摸一样。

　　“你是……”

　　“神眼，让开。”阿纳尔第一次收起了轻率的表情，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腰上的绳索，也是踏在索道上，毫不犹豫的逆风而上。

　　两人交错之间，神眼只来及看见他滑过来的双眼，里面的复杂和虚假全部退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喜悦，称得上狂热的亢奋。
　　“阿纳尔！！！”转眼之间，失之交臂。

　　天空之上，云层之端。两股可怕的力量悍然相撞。绵绵的云朵如同涟漪，又似乎是爆炸之后的烟尘，先是翻滚一阵，然后骤然排开。一阵狂风将神眼的头发激烈的卷起，道道血痕顿时出现在暴露在外的肢体上。刚才第一次停顿的压力还没有全部缓解，一被牵动，就变成血气冲喉而上。虽然知道吐出来会更好，但是某种微妙的情绪，却让神眼硬是生生压下。

　　遥远的天空，自己无法企及的地方不断的响起肢体碰撞的声响，一声声如同雷鸣，夹杂着男人疯狂的笑声不断传来。顷刻之间，仅仅是余势就让神眼遍体鳞伤。

　　【力量的分界只有三层，蝼蚁，强壮的蝼蚁，视人为蝼蚁。】阿纳尔那时说着，神色平淡，似乎只是陈述什么再简单不过的东西，正因如此才显得越加残酷

　　那时仅仅是愤怒，此时想起，却浑身战栗，这种压倒性摸不到边界的力量，竟然一次出现两个，不，是三个，还要加上那个自称为剑客的男人，这三个人，恐怕就是立于第三层，高高俯视自己这些所谓蝼蚁！

　　然而更惊心的是他们明明已经站在了这样的高度，为什么还能那样狂热的不断往上？剑客追求着巅峰之路，即使拖着无法再负荷的普通人的身躯也一往无前死战到底，此时阿纳尔更是全然狂热，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抛在身后，抓之不及！

　　何谓巅峰？这种仿佛拼尽一切竭尽全力都难以企及的的高度，就已经是自己仰望的巅峰了啊！
　　“你们到底，要注视着怎样的高度才满足呢？”他的左眼瞬间被腥红侵吞，脸孔逐渐扭曲，近乎狰狞，不似人间。

　　手中的狂信者之血像是融化了一样失去了形状，却在滴落的瞬间涌向神眼的右臂，转眼覆盖了大半个身体。

　　“哈哈哈哈，杀戮和血腥，才是我的道路啊！”他猛的抬头，腥红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一丝人性。

　　瞬间挣脱了绳索的束缚，包裹着狂信者之血的手臂在上面轻轻一撑，就如箭离弦，向上面的战场而去。

　　“做得好！再来！”阿纳尔笑容狂热，一滴血从他的颈项滑落，啪嗒一声，砸在身下的索道上又落入云海。随着这一声，他转眼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已经踩在斗天使上端的索道上，他抬脚踢去，眼看着就要踢烂那张非人的容颜，斗天使的手不知何时拦在身后，满是猛兽一样利爪的手猛的收拢，将阿纳尔的脚踝抓在手心。
　　他缓缓回头，和神眼此时同色的血眼残酷的凝视着上面的阿纳尔。

　　“名字是？”

　　“不知道。”

　　两人脚下的纳米索在短暂的对持间不断崩裂。被这轻慢的回答激怒了，斗天使再次用力手指几乎掐进了肉里，然后猛力一扯将阿纳尔往下甩去。

　　天空一瞬间远去，那人仿如和天空一起燃烧的长发飘摇在身后，与之形成剧烈反差的，是麻木的面庞，无情的看着自己堕落。阿纳尔忽然一笑，竟然是享受着这样直面死亡的堕落，然后遗憾的，伸手抓住索道，身体如弓，足尖一点，脚下的纳米锁再次崩裂。他一瞬间出现在斗天使面前，右膝夹带着可怕的气势轰在他的心口上。

　　绵绵的云层再次蒸腾，不断的被搅烂又聚合，反反复复，最后成为瓢泼大雨冰冷的坠落。

　　斗天使竟然挡之不及，手掌只来及抬起，已经被击中了。好像是难以置信自己会受伤，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心口，然后暴怒了，从喉咙深处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喊！俊美的不可思议的脸孔变得扭曲，隐隐约约能看见红色的纹路。

　　阿纳尔骤然色变，只觉得脚下传来巨力，尽然被反弹了开去。他扭转柔韧的腰肢，再次攀附在下面的索道上，和其上的斗天使遥遥相望。
　　“你竟然……比我更强。第一次遇到……”这不是恐惧，是兴奋：“你的血脉，觉醒到什么限度了呢？百分之二十？二十一？这种强度……二十五？哈！”一开始笑，就再也停不住。
　　“太好了，快和我，相杀一场啊！”他咧开嘴狂热的喊道，微微下蹲借力，手指放开索道再次弹射，瞬间的加速度让他的威势更加骇人。

　　遥远的另一头，一台仪器上的数值不断变换，屏幕之上，赫然是这场非人的战斗。忽然只听得轰隆一声，蓝色的电花从仪器上暴起，几个人面面相觑，干涩的咽下一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天空之上，依附着索道的战斗还在继续。

　　一击之后，斗天使俊美的不可思议的脸孔又恢复了那种木然而冰冷的神情，他的五指张开，锐利的长甲延伸出可怕的锋锐，他不断抵挡阿纳尔连绵的攻击。
　　面上依旧静若停渊。
　　只知听命和杀戮，封锁了一切人性的姿态，就如传说中的战斗天使。忽然，始终是麻木的神情竟然动了。
　　“你身上，没有血脉的味道。”他移开视线，转而看向阿纳尔的身后：“血脉……在那里觉醒了。来了！”
　　他伸出手，好像真的有什么人正往这里而来。

　　“你在看哪里？”阿纳尔再次攻击。但是这一次斗天使没有应战，血红的眼珠淡淡的扫过，然后轻轻一跳，竟然远离了索道向下坠去。

　　头很疼，有什么在松动，斗天使按住额头，隐约想起有一只蝼蚁，死前似乎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下面这里越是钝痛。第一次不想战斗，第一次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疼痛。

　　忽然，他感到有血脉在脚下的不远处觉醒，并且不断的往上突破。主人的命令再次激活了。

　　然后，他看见一双和自己一样的腥红的血眼。

　　两个人一个向下，一个向上，视线在空中有一瞬间交叠。疯狂，狰狞，杀戮……但是之下似乎还有着普通的血脉者所没有的安宁。让他想起被束缚的那些岁月，不知为何一阵恍惚，身后的长发忽然有了生命一样向他卷去。

　　“妈妈……”

作者有话说

　　昨天是不可抗力，悲催望天。我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