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复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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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拉丝！”女孩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的教堂里回响，一蹦一跳地跑到她面前，负着手站着，“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浅金色长发的女子缓缓直起身来，看着她笑了：“又不乖乖地待在家里，好女孩怎么可以整天在外面乱跑？”
艾莉丝皱皱鼻子，撅起嘴巴：“哪有……因为狄拉丝不在家里所以我才乱跑的好不好……”
狄拉丝无奈地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拍了拍艾莉丝裙子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然后解下她脑后随意扎着的发带，灵巧的双手来回穿梭了一下，一边挽发一边嘱咐道：“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让爱米娜为你梳梳头发，艾莉丝你长大了，不可以像小孩子一样了无所顾忌了……”
“嗯，嗯。”艾莉丝胡乱点了一下头，双手一张，搂住她的腰，顺便把脸也贴上去，视线一移，看到地面上那些黄色的花儿，眼睛亮了起来，“狄拉丝很喜欢这些花？”
“是啊，怎么了？”
“每次我来都看见你在摆弄这些花儿……你那个时候总是摘几朵让我带回去……”艾莉丝眨了眨眼，“而且，只要有这些花儿放在我枕头边上，我就不会做噩梦呢！”
“很神奇是不是？”狄拉丝微微一笑，然后偏了偏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一分。
拉着她的手蹲下，把她的手放到露米诺斯蒂上面：“呐，艾莉丝，闭上眼睛，用心感觉，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艾莉丝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随即突然觉察到周围好像安静下来，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自己和身边的人的呼吸、心跳，再接着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她好像悬浮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那是什么……荧绿色的缭绕着，蔓延开来的丝线……无穷无尽……
褐色头发的少女倏地睁开眼睛，瞳孔中仍带着几分失神与恍惚，声音却在颤抖：“星球……星球在……哭泣……”
她纯澈的碧绿瞳仁中满带着恐惧与哀伤：“我听见星球……在哭！”
“因为你是赛特拉。”狄拉丝轻轻笑着合上眼睛，“你是这个星球上唯一能与她交流的赛特拉的血脉。”
“那么，告诉我，以你赛特拉的血脉起誓，你能为她……做什么？”
——·——·——
“滴滴——滴滴——滴滴——”
狄拉丝放下蛋糕胚，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向起居室。顿了顿，拿过一侧的毛巾擦干净手，出了厨房。找到随手搁在沙发上的手机，一边坐下，一边按开短信……是萨菲罗斯的号码。
“来接我。”
狄拉丝原地愣神一会儿，突然笑出来。是呢，算算日子，那孩子应该也康复了……只是不知道……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了特伊的电话号码。
“喂？”爽朗的声音穿过话筒大喇喇地传来，“塔克斯专线，请问阁下是谁？”
狄拉丝一笑：“特伊，我是狄拉丝。”
“呦，难得你会给我打电话！”特伊调笑道，然后冲他身边那些嘈杂的声音吼了声，“别吵！没看见我在打电话嘛……好了狄拉丝，别理那群人渣……找我有什么事？”
“啊，你好像在忙的样子……”狄拉丝有些迟疑。
“没事没事，塔克斯内部的聚会，现在已经散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特伊连忙解释。
“嗯……是想请你帮个忙。现在我需要去一趟神罗大厦，这个时候没有班车了，所以想让你载我一程……”
“没问题！”特伊连犹豫都欠，一口答应了，“酒吧离你家也不远，马上就到——你是在家是不？”
“嗯。”
“那就等我过来吧！”
电话挂了，背景一大片起哄音随即停止。狄拉丝笑笑，又转到厨房里，取出烤箱中两碟杏仁小蛋糕，一份用布袋装好，另一份放微波炉里温着。然后将装好的蛋糕模子塞进空烤箱，定好时间，刚擦了手，走出厨房的时候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机动车歇火的声音。
一开门就看见那人坐在改造后的摩托上双手抱胸冲她笑：“呦，几天没见，狄拉丝还是那么漂亮！”
狄拉丝也笑：“小心你的火美人听到了误会。”
特伊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
狄拉丝手一伸，把手里的布袋子递给他，自顾自爬到后座上：“新烤好的蛋糕，车费。”
“就知道有好处拿——好香！”特伊把袋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眉开眼笑，然后将手放到车把上，吆喝了一声，“坐好喽，咱们出发了！”
摩托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
“停在这里就好了？”特伊冲慢慢爬下车的狄拉丝道，“回头用不用我来接你？”
“不用了。”浅金色头发的女子抬起头微微一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吧，谢谢哦。”
眼看着特伊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狄拉丝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在门口等你？”
没有听见回复的声音。深夜，一片寂寥。环顾四周，研究所的门口更是安静无声，只有头顶一丝微弱的灯火映照着地面上一个孤零零的影子。
狄拉丝抬头，看着深蓝色的苍茫夜空，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蓦地回过头——身后一个修长的影子，站在研究所紧闭的大门前，安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已经这样无声地站了多久。
换下了战斗服，只随意穿着一身休闲的衬衣和裤子，手上仍然握着从不离手的正宗刀，而身后飘逸的银发在微风中荡起的时候于脸上洒下淡淡的阴影。那样静谧的姿态，竟然如此轻易就消除了战场上带来的一切肃杀和冷酷感。以往不苟言笑的脸上总是浮现出一抹生人勿近的冷毅，然而此刻唇角浅浅的弧度虽淡，却分明是笑意。
很神奇呢……这个人身上没有生硬的冷意，也没有时时刻刻紧绷着的压抑，那样的从容而且自然，几乎让她怀疑是不是看错了……莫不是他与生俱来的威压和气势，毫无疑虑地显示了他的身份……萨菲罗斯。
狄拉丝沉默地望了他好久，终于回过神来，笑了笑，此刻能够说出的话也只有这一句：“欢迎……回来，萨菲罗斯。”
这么说，他仍是他……现在，应该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了吧……
可是，讽刺的是，如今的她，即使杰诺瓦复生，她也认不出来了……就像原本共生的生命体，一旦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就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身体内血脉、精神相互交错的感觉不再有，就算萨菲罗斯站在她的面前，她也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影响他了。
那么，这样的话，她该选择用什么方式？
“……回去吧。”那人走到她的面前，似乎是想要拥抱她，最后只是顿了顿，握住她的手。
“嗯？”怎么回去？
萨菲罗斯松开手，握剑的那只手环住她的腰抱起她，几个纵跳，身形已然在远处。
“宝条什么反应？”线条深刻但是相当精致的脸离自己那么近，无法克制地伸出手戳了戳，然后在某人看过来的时候一副平淡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看上去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为了萨菲罗斯的苏醒？还是又攻破了什么难题？狄拉丝一边思考着一边看某人的脸，又伸出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没有反应……好，再戳……手感不错……
狄拉丝靠在他的肩头，闷声笑起来。
是的，心情很好。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事一样。
——·——·——
一段路没走多久就到了家。狄拉丝拉着萨菲罗斯进屋：“好吧，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要在这里度过了……虽然你可能很熟悉……我得事先提醒你一声，斯拉姆的很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的生活，没有你在前线的刺激，也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担忧着战争到来——你或者你的同伴的生命堪忧。”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死。”萨菲罗斯如是道。
艺高人胆大？就算你很强……
狄拉丝按开灯。
却听到某人解释：“因为我记得我答应过你，我会活着回来。”
好吧，有时候信念是很重要的……可是你不认为你会死，难道你就一定不会死了？这个逻辑……果然像是宝条教出来的样子……
“那么，我的大英雄，这么多年的战士生涯下来，突然之间换了种生活，能够适应么？”
“那些东西……我不需要。”
“嗯？年轻人啊，不是一直都向往着激情和绚烂的么？”
“……当你还没明白过来，你就成了英雄……更何况，这个‘英雄’是你在战场上杀了无数敌对势力的同胞而强加于你，而且还不明不白地做了五年的时候，你也会厌倦的。”
“好吧，”狄拉丝微微一笑，“我想，萨菲罗斯，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面对面的，狄拉丝从厨房里端出蛋糕和牛奶放到茶几上，顺便烧开热水泡茶，忽略对面的青年看着牛奶时的诡异表情：“那么，萨菲罗斯，老实说吧，你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精神状况欠佳的？”
“不知道。”那孩子还死盯着面前的那杯牛奶，“……给我杯茶。”
狄拉丝用眼神拒绝他：“怎么说？”
在她面前，他一向是有问必答的——想了想，道：“有的时候，空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我的脑子……而一旦需要战斗，那种感觉又完全消失了——前线的军医检查不出什么，建议我回后方彻底检查一下。”
“所以你回来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和他面前的杯子。
没有办法，只好犹豫着拿起杯子：“只是觉得需要回来了，然后时机也到了，就回来了。”
看来杰诺瓦因子是揪准他虚弱的时候，试图更深层次地与萨菲罗斯的神经系统进行联动，还好这暂时是无害……至于现在，怕是独立的杰诺瓦因子个体都没有存在了吧——精神、意志的融合已经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完全成为一体。
有什么方法，能够再次刺激杰诺瓦因子，实现另一种程度的侵占呢？
那个时候，萨菲罗斯在电话里，叫她“妈妈”，便是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吧——只是凭借着这一个词语得到某些慰藉，某些支撑下去的信念——甚至，他打电话过来，也只是一种无助的时候本能的反应。
萨菲罗斯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弱点。可是正因为他认定了她，才无法拒绝自己向她寻求帮助的动机，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我也记得，你答应过我，会活着回来。”
“我做到了。”
狄拉丝微笑：“你还答应我，会找到一个能与你并肩战斗的朋友。”
萨菲罗斯也笑了：“他们也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所以，狄拉丝，我不是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复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