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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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斯的曾静静地看着她，声音沉稳但是没有多少温度：“你怎么看？”
敢情问题转了一圈又抛给她了……狄拉丝微微蹙了蹙眉，想起艾莉丝目前下落不明，饶是她也不免有些坐立不安。
如此看来，目前在塔克斯手上那桩有人莫名其妙失踪的案件，是内部的人与外人勾结做的？看上去曾是知道有内贼，但是并不能确定是哪些人，而且，还没有得知他们那样做的动机——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不说塔克斯的人为什么会背叛就匪夷所思，瞒着首领、勾结外人还隐匿证据，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曾想必也是怀疑过的，以他的个性，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断不会打草惊蛇，但是，心里难受是一定的——谁能想到最值得信任的人居然会背叛自己？
话说回来，既然是塔克斯的成员，为什么要帮助别人？有什么值得他们背弃自己的身份顺便背弃自己的首领？最重要的是，有什么人或者组织能够做到让那些人背叛塔克斯，替自己做事？再者，被绑架去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失踪的呢？男女皆有，老少不限，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纠葛，这样看来就算是最睿智的大脑也不会从中找出任何规律——这些人在一起，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狄拉丝低敛着眼睑，安静地思考着……失踪事件只发生在米德加尔，说明幕后黑手就在米德加尔……等等！这样想的话，似乎有一个地方完全符合目标要求，甚至，你一往这个层面上想就绝对不会漏掉！
狄拉丝为自己得出的结论一惊，蓦地抬眼，正望进沉思地看着她的曾眼中，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神罗？——这就是你顾虑的原因？”
塔克斯的首领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唇角一扯露出个苦笑：“塔克斯毕竟是秘密部门，虽然权利大但全是不能见光的——不怕没能力追究下去，而是怕扯出那些大头之后我的那些兄弟会有什么不测。上面没有指令下来之前，我不敢动手。”
“那么你把你的猜测报上去了没有？”狄拉丝顿了顿，问。
曾摇了摇头。
“那么……你的猜测是什么？”狄拉丝的声音有些许不分明的沙哑，脑袋里的那个还未成形的念头非常恐怖，明明一点都不愿往那一方面想的，但是似乎那就是答案，恐怖到——甚至还未成形——已然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曾的眼神暗了暗，一字一顿道：“神罗研究所。”
所谓的人体实验……塔克斯也不是什么善良角色，暗地里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了，当然咋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也会抖一抖，但既然是那边的事务，不关他们的事，自然也不会有所异议。只是，既然扯进去自家兄弟……那么就不是“异议”那么简单了……
“……不会是宝条。”狄拉丝的面色有些苍白，温柔的瞳眸也仿佛失去了光彩一般黯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显得生涩。
“若是宝条的话，他的DG部队又不是摆设，而且他会直接下命令让塔克斯帮忙。”曾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微微一蹙，带上几分阴郁。
那么，还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
“还没有证据。”从面前这个女子的表情中已经掌握了想要知道的东西，曾已然镇定下来，眉目间的神色显示出他正在思考对策。
但是狄拉丝很清楚他说的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越是往下想越是觉得心寒，当想起艾莉丝的时候她终于坐不住——如果真是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确定了此事牵扯到神罗研究所，曾就绝不会和它翻脸。现在还纠结这事，绝大部分就是在思量着自己弟兄那方面的问题。
可是她不行——不说艾莉丝，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她也绝不能不管。
“狄……拉丝？”觉察到那个浅金色长发的女子苍白至极的脸色，似乎下一秒就会碎掉的样子，曾不免有些慌乱。
“我没事。”狄拉丝笑了笑，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面情有多么脆弱，“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曾，就一个人。”
那双温柔的眸子中闪现出一抹冰冷的色彩，明明毫无情感却让人的心一抽，竟然开始生疼起来，让人，绝对无法产生任何抗拒的心思：“撤了你的人……就我一个。”
塔克斯的首领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像是明白她要做什么，忧郁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塔克斯的内部协议是很严格的，关于很多东西，即使是对待最亲近的人，都不能透露半分。所以在某些情况下，成员都有着两重三重甚至多重身份。例如特伊与她相交甚近，若是不在保密条例中的，自然不避讳说，但是，大多是关于塔克斯的事情却是关系到原则问题，说出来当真是让两方面都为难。
因此，狄拉丝和塔克斯之间也维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曾和特伊之外，还真是不熟。不该知道的她也没兴趣知道，若是想知道的她会直接冲到宝条那里……习惯了。
当然，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塔克斯暗中的监视，素来不喜欢自找麻烦，也就当做没发觉而已。而且，多年以来都没有给她困扰，相信塔克斯自己有分寸。
出了客厅，拐了个弯，正对着楼梯。此间无人，倒显得清静了，但是狄拉丝脑中那种让人几乎窒息的感觉却没有丝毫淡褪，那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冷意仍然让她忍不住颤抖，属于人类的一部分知觉却全是晕眩。
萨菲罗斯……不知为何，此刻满脑子想的竟然还是那个银发的身影。
明明事情还不到脱离她的预料的地步……只是她怎么都无法想到，宿命会用这种方式来推动一切进行。
狄拉丝苦笑片刻，伸手搭在墙壁上，将背挪过去寻找支撑点——身体完全变成了人类，让她对这个星球上的事物敏感了许多，所幸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还不至于无法适应，早早崩溃。她并不讨厌这种转变，或者说，无论是什么环境她都能适应的情况令她完全找不到任何值得抱怨的地方。
人类的情感太过微妙，然而最终不越于爱与恨两种。何谓痴，何谓怨，何谓欢喜何谓伤，她均是知晓了，却怎么也无法分清“恨”这个字所囊括的范围。一如笑的对面是哭，她从来就只知道笑，却始终不能明白，泪水是什么概念。
那也算是个遗憾吧——可是，现在呢？情愿悄无声息地离开，前提是这个星球上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东西了——至于她惹出来的事，自然要她自己去解决。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你？”
安静地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扯起一抹笑出来，无知无觉地晕倒之前，还是不能明白缘由。
——·——·——
身体越接近人类，她的生命流逝得越快。与这个星球越贴近，她的精神越不能安稳地停留在躯壳中……如今的她，丧失了与生命之泉直接交流的能力，切断了和星球之间相连的脉搏，可越是这样，冥冥中感受到的呼唤就越为强烈，她的精神在蠢蠢欲动，等待着回到原始的地方，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躯壳中待下去。
她知道这是回归的预兆——直到这具躯体上的生命光火熄灭之时，就是她离开的时机。所以她像一个老人般什么都不做地，以空灵之境，静静守候着星球的候召，可是连她都不曾想到，最信任的，反而正是伤害她最深的。
狄拉丝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双巨大而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如刀刃般锋利的指甲像戏弄幼兽般紧掐着她脖子，枯瘦粗糙的手指禁锢着她的身体，连呼吸都不能，就算拼命挣扎也只能觉得周身那张网越收越紧而已……真是一种溺水般的感觉，淹没在一片无重力的空间中……疼，很疼，就像是身体和精神被活生生地扯开来一般的疼痛！
想要叫，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来，四肢僵硬，而那疼痛却是从皮肤外面渗进来，似针刺一般，慢慢地顺着血管流到全身各处——然后连心脏收缩时挤出的血液也带着那种刺痛。
这一刹那，脑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不知道此刻在何处……只是长久以来一贯形成的思维，即使在这样的境地，依旧不存在什么叫做“放弃”的念头，没有人类的“还不如死了算了”这般本质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狄拉丝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迟钝的知觉回复到自己的身上，混沌一片的脑海总算填充了东西，可是这时候的疼痛就更为明显，一回神，发现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在呻吟。眼前一片黑暗，也只有过了许久，脑海中才渐渐地映照出所处的环境。
——绿色的……荧绿色的液体在她的周身游走着……是魔晄？
狄拉丝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还想笑一下，但是从未承受的疼痛很快又麻痹了她的知觉。魔晄对她是不起作用啊……这身体的退化是如此的严重，就算是最纯净的生命之泉，也不能直接吸收了，唯一能提供力量的露米诺斯蒂在这个星球上的存在又太少，就算是魔晄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自己也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吧？
狄拉丝睁大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巨大的试管前站着的那个人，眼底交融的温暖的辉光在荧绿色魔晄的映衬中。显得分外阴冷。
——温克莱。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背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