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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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斯，追上去！”
萨菲罗斯平静地直视着不远处的红衣青年，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趁乱逃走的霍兰德，只是在某人夺门而出的刹那淡淡一句吩咐身后的年轻战士。
名为扎克斯的年轻战士原本颇为兴奋地扫视着这气氛诡异的两人，左看看右瞅瞅，先前拉扎德关于这两个一级战士的关系描述不断回荡在脑中，这无端涌上来的好奇心令他连对于那个红发青年的厌恶都搁在其次。
此刻听到萨菲罗斯的话语，愣了愣然后蓦地发现此行的目标之一已经逃了，连忙按捺下好奇心提着剑去追霍兰德。眨眼之间，屋内只留下了这两个昔日的好友。
杰内西斯微微眯着眼，眉眼间有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冷意，异色的瞳仁静谧如同死水一般，偶有几道流光打在眸中都像是被泥沼吞没进去似的，什么风波都没显出来——此般的样子，竟像是那时他初见到他时的模样，年少的孩子有着愤世嫉俗的性格，看什么都带着讥诮，最温暖的橙红色中却有最冰寒的刺冷。
眸光一闪，萨菲罗斯失了神，眸转只瞬间，看见对面那人突然笑了出来，低着头像抚摸着心爱的情人一般抚摸着手中的剑，口中呢喃着，仍是他最钟爱的故事：“毫不吝惜，与祝福同行……你也被女神所爱，以英雄的身分，治愈世界……”
银发的青年又沉默了一会，也跟着勾起唇角，眸中的神色却波澜不惊：“《loveless》……你还是老样子。”
“有三位好友共同奔赴战场，一个成为俘虏，一个成流浪者……而剩下的那个，成了英雄。”
“这个故事听过很多次了。”萨菲罗斯试图以这句话阻止他的诗朗诵，他没有多少时间跟他扯这些，如果这个人执意要和霍兰德一道的话。
可是杰内西斯只是那么不轻不重地笑着，眉宇间挑起的弧度带着一分冷峭，眼睛眯得细长的时候会很轻易敛去眸底流动的危险光芒：“倘若，让我们来演的话，英雄是由我演，还是你？”
“你演好了！”萨菲罗斯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想着该用哪句话脱身。
“啊，”红衣的青年把手掩在唇前，长长的发遮着眼睛，低低地发出声音来，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选择了你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他放下手，睁开眼睛盯着对面那人，从眸中放射出至冷的憎厌与恨意，“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所拥有的都是你不要的？为什么你永远走在任何人前头？为什么所有人都选择你？！”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萨菲罗斯默默撇开头，想当做自己没听到这番话：“停止与霍兰德的合作吧杰内西斯！”
“凭什么。”他冷冷地仰起头。
“他根本只是将你当做了实验品，他所拥有的技术不具备治愈你的可能！”
“哈，”杰内西斯笑出声来，“你有权利这么说？”
“我有更好的办法。”
“办法，更好的，办法，办法，”红发的青年像是愣神一般不住地念叨这两个词，然后倏地冷下脸，“凭什么？！就凭你是完美的成功品——而我是失败的所以要被‘劣化”么？凭什么？！”
“你冷静点！”萨菲罗斯蹙起眉，他觉得他在说服人这件事上从来都是最失败的，即使是从前，他也没有成功过一次，“你到底怎么样才会信我？”
杰内西斯眯起眼，恶意地笑了，一字一顿从牙缝间挤出来：“我、从、来、没、有、信、过、你！”
一个字一个字仿佛烙铁般在他存放心脏的部位烙了个遍，灼辣的疼痛带起影影错错间的茫然让他失神了片刻，下一秒，迎面破空而来的风声令他本能地挥起正宗挡在了额前。
赤剑与正宗交戈的碰撞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兵器紧紧相抵，这么近的距离，两个昔日的朋友对视了最后一眼——萨菲罗斯的瞳眸静谧如前，杰内西斯荧绿色的眼睛带着忧伤，橙红色的眸子掩着痛恨。
“你知道么？事到如今……我最想得到的东西就是……‘女神的……赠物’。”
“所以继续你不切实际的梦？”
“我、乐、意！”
随着咬牙切齿的话语落地，握刀的力道一轻，是那人收回了赤剑。杰内西斯身后突然撑起长长的羽翼，一个起振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几片羽毛抖落在空中，缓缓飘落在地面上。
黑色的。
※※※※※※
我从来都不愿意去想那些我不愿想的……可是，你们也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
银发的青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将长刀收回，抬腿走了几步，弯腰将方才那人脚下踩着的几页纸捡了起来，按着序号页码排列完整。
几页，关于杰内西斯‘劣化’现象的报告……或者，也可以说是，‘退化’。
翻了翻，仔细对照着上面的时间，他顿了顿，左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将手里的纸页都捏皱了。然后他随手一扬，松了手，所有的报告呈雪花状飘飞开去，他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这个研究所。
那年，他和杰内西斯、安吉尔偷偷进入神罗总部内的虚拟训练室，杰内西斯不慎被安吉尔的断剑划到，理应只是受了点轻伤……但不知为何，那恢复速度却非常慢，他记得，最后治好杰内西斯的就是霍兰德。
可是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搞明白。当时需要输血救助杰内西斯，而霍兰德却告知他不具备输血的条件，如此毫不犹豫地，理所应当地，直言说他不具备……可他们两个的血型不是匹配的么，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杰内西斯所说的‘成功品’与‘失败品’……是什么？
※※※※※※
萨菲罗斯接到曾的电话的时候，刚收到战士调配中心的消息，杰内西斯攻击神罗总部，按动向分析应该是去刺杀宝条博士的，让他马上回去保护。
他的脚步不停，心中却没来由地厌烦着，然后听到曾温和中带着疲惫的声音：“喂，萨菲罗斯，你会对杰内西斯动刀吗？”
第一个问题就顿了顿：“……如果他要与我为敌的话。”
“啊，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真到不得不动手的地步，你会杀了他吗？”
“这个问题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还是塔克斯？”
“有区别？”
“那么，我该用我个人的名义回答还是以神罗战士的？”
曾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以你个人的。”
萨菲罗斯蹙了蹙眉，还是老实回答：“不会。”
“我知道了。”
“你要做什么？”
“这个……你也知道，塔克斯总要制定各种各样的方案和计划，所有麻烦事儿都是塔克斯的，因此知道当事人的底线很重要。”
“也包括我？”
“对。”
萨菲罗斯沉默了一会，正要挂电话，突然听到对面又开口说话了。
“对了，那个叫扎克斯的你不去管吗？”
“什么？”
“你不知道吗？先前他遇上安吉尔……”
银发的青年听到这个名字时脚步微微一滞，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时候？”
曾的声音带着些惊讶然后又了然：“哦，就是在霍兰德私人研究所的时候，你估计是遇到了杰内西斯所以耽搁了点时间，他去追霍兰德的时候被安吉尔拦下了。”
“所以说，安吉尔也……”
“别这么想，”曾无声地笑了笑，“安吉尔的个性你也是再了解不过的，如果杰内西斯会为了自己背叛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样的——最重要的，永远先是别人。”
萨菲罗斯没有问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这些，换句话说——这世上塔克斯不知道的东西太少——“我没空问他们的谈话，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呵，看来你也知道有些东西自己是怎么也插不进去的，那两个人……”曾停顿了一下，觉得对于这个人说这话好像是有点过分，于是转移话题，“他们发生了一点小争执，然后安吉尔把扎克斯打下了五番街……”
“那又如何？”
曾咳了两声：“那个，扎克斯落在教堂里，见到了……那个，艾莉丝……他们……”
萨菲罗斯的确是愣了愣，片刻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蹙了蹙眉但没有什么表示，还是那一句：“那又如何？”
“这个，只是转告你一下而已，那么没事了，你现在有任务吧，加油。”
萨菲罗斯默默关上手机，塞回口袋里。
确实没有预料过扎克斯会遇到艾莉丝，那两个人……可是，这又关他什么呢？
※※※※※※
“没想到这么快……应该是霍兰德命令杰内西斯来杀宝条的。”
“宝条？啊是那位科学部门的总管吗？”
“没错，霍兰德认为他抢走了自己的位子。因此，目标应该是上面的科学部门。”
安吉尔与扎克斯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他正守在总部大门口，一地的尸体。不着痕迹地敛下眸中的杀气，抬头时看到那个熟悉至极的男人带着他的后辈跑了过来。
安吉尔。他在心里默念了声他的名字，但是并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看过去，然后跟那个眼神复杂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别管什么宝条了。”他冷哼一声，首先打破了平静，然后别开视线一甩正宗，转身径自离开。
“……喂，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很反感这个名字？”身后，扎克斯用手掩着半边嘴，自以为声音够轻地问身边的男人。
“别谈论这个话题……”安吉尔斜了扎克斯一眼，马上扯开，“啊，他还是老样子……那么，下面的楼层由萨菲罗斯负责，外面交给我，扎克斯你到上面去，保护好宝条博士！”
“明白！”年轻战士中气十足地应答到，行了个礼然后跑远了。
※※※※※※
银发的青年静静地站在阴影处，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
“咦，”那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但是马上又恢复镇定，“萨菲罗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拧了拧眉头，闷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怎么进入神罗的机密资料库？”
“这样啊，这得看你需要查点什么。”
“怎么说？”
曾的语气有一丝兴致勃勃，但是很明显不是对着这边，因为他的谈话声音是心不在焉的：“如果时一般的——那些不带等级的资料的话，以你一级战士的权限要查看是很简单的，级别稍微高一点的，找你们的总管开张证明也容易，但若是那些科研部门下属活着挂名的被封闭的机密资料，必须拿到宝条的许可，就这样。”
他顿了顿：“我知道了。”
正要挂电话，突然听到那边道：“萨菲罗斯你现在在总部吧？”
“对。”
“你的任务不是保护宝条么，你人呢？”
他微微一怔，然后握紧拳头：“扎克斯去了。”他很清楚……杰内西斯绝对不会杀宝条的。
“哦。”那边应了一声。
萨菲罗斯很想切断电话，但是心头不自觉冒上来的疑惑让人停顿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看戏，”曾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扎克斯，安吉尔，杰内西斯，还有……宝条。”
“很不错的戏码。”他冷哼一声。
“怎么，没兴趣？”曾的声音微微向上挑了挑，“我敢说有一些你绝对会想知道……”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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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又被单方面挂断了。
面容温文尔雅的男子挑了挑眉，随意把手机搁在一边，视线仍盯在屏幕上，正听到宝条那一句：“哈，看来霍兰德的怪物们都聚到一起了。”
无声地笑了笑，他会身后站着的男人挥了挥手：“去，把资料库里‘不该有’的东西清理一下。”
“有什么范围？”
“这个问题就不用问了吧，”他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你知道的。”
“是。”
男人沉声应道，立刻转身出去。抬头的时候露出一双阴霾而死气沉沉的眼睛，透过披散的发间可以看到那张俊朗的脸上布着一条狰狞的疤，从左脸颊一直到右耳，左眼浑浊近似于失明，那冷酷的表情气势与之前判若两人，连熟识的人都会感到心惊——整只右手被截下，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机械臂。
塔克斯的队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操纵台上灵活地跳动，屏幕中的影像开始倒退，定格在之前那个消瘦阴森的科学家冷笑的脸上。
“呵呵呵呵……劣化的怪物有什么可害怕的。”
“那个……你指的是杰内西斯？”
“没错。在那个愚蠢的时代，我们一直把从外太空而来的未知生命体当成是古代种，他就是在那个时代诞生的。”
“未知生命体？”
“从天而降的灾祸——杰诺瓦！”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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