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王侯》不定之风

10、第十章 铺子

　　第三日，周阿奶神情恍惚上了山，周阿爷瞧着像是事没成，便安慰她：“采石场虽然辛苦，咱们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有的，到时候给监工送点儿礼，叫人家多看顾看顾他，出不了事，他少时体弱，你总护着他，现在身体早养好了，吃点苦受点累也没什么，三儿这性子也该受些教训了。”
　　周阿奶沉默不语。
　　周三哥去不去采石场对吴三壮的日子没啥影响。年底，吴宝芝还清了他的欠账，加上他自个攒的五六两银子，也算是小有家资了。
　　“三壮，你这银子放在这里也不会生钱，不如我替你买亩地租种出去，还能赚些。剩下的五六两平日花销应急也尽够了。”吴宝芝是个有成算的女子，给三壮出了个主意。
　　三壮觉得这个主意好：“那谢谢姑姑，您帮我留意着，有合适的就买了。”
　　年根时，周二哥来送年礼，带来了个消息：“三弟叫放出来了，那边说到底是宋府女婿的弟弟，让回家过个年。”
　　周阿奶十分欢喜：“那你弟弟呢，怎么不和他一块上来，一家人也好一起过年。”
　　“我哪里管得住他？”周二哥无奈的道：“又不知道去哪儿厮混了。”
　　过年走亲访友，牛二来山上找三壮：“三娃，我想和葫芦一起盘个铺子做生意，你觉得这主意行不行。”
　　牛二说的葫芦就是他的好友胡小哥，这几年跟着郭家的商队跑腿儿，顺便帮牛二和吴家兄弟卖了不少山货。
　　“你们准备卖啥？”吴三壮就问他。
　　“山里的山货，婶子们做的针线，家里养的鸡啥的，葫芦这几年没少帮乡邻卖东西，他有熟悉的顾主。我这边管去各村收东西，他管卖。”牛二道。
　　“地方寻下了？”吴三壮又问。
　　“寻下了，郭大哥刚来的时候就是做这些个针头线脑的小铺子，这几年郭大哥生意做的大了，不耐烦管理这些个鸡毛蒜皮挣不了大钱的买卖，便宜处理给底下人，云阳县里有二十几个，城里的那六七个抢手，轮不到葫芦，镇上的还能想想，一个铺子要五十贯，自家人几乎白送，就收了个开铺子时投入的成本。葫芦自己攒了二十多贯钱，我手里还有十七八贯，你也是个俭省的，我寻思你少说也有十五贯，咱们凑凑把铺子盘下来。”牛二道。
　　“我说你贯会自作主张，和我商量个什么劲，闹半天找钱来了。”吴三壮笑道。
　　“那你投不投？”牛二不客气的问。
　　“投，怎么不投，郭家的杂货铺子瞧着一年怎么也得有个几十贯的利润。”吴三壮也不客气，郭大人是个好官，义兄郭四海做生意也实在，大伙儿都喜欢去照顾他家的生意，乡邻卖山货也喜欢卖给郭家，打着郭家的招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挣上钱，胡小哥都机灵过头了，牛二也不傻，他自然是愿意投钱的。
　　“几十贯，你小瞧谁呢？”牛二晃了晃拳头：“少说也百两银子起步。郭大哥那是提携手下人，白送的富贵，你当谁都能买呢。我和你说，我和葫芦都计划好了，铺子挣了钱，攒着买山，你不是有养蜂子的手艺吗，到时候别给柳家养了，咱们自己弄，那钱还不哗哗的。”说着还做了个拨算盘珠子的手势
　　“我说么，这等好事能轮到我，胡小哥还存了这样的心思，厉害。”吴三壮拿眼斜他。
　　“那你想不想自己弄。”牛二也那眼睛斜他。
　　“想，怎么不想，我师父想自己开蜂场都想疯了，我能不想？”说起这个吴三壮也来劲了：“嘿，你不晓得养蜂多赚，这山上一年蜂王浆能出个十瓶，一瓶要卖一百两起步，除去养蜂子，包装，运送的花费，一瓶儿最低也有五六十两的利润，好家伙，加上其他蜂蜜，一年千两银子利润起步，要不说柳家有钱，柳大善人到了冬天年年有钱施粥。”
　　“所以说你小子运道好，养蜂本就是个稀罕手艺，能养出蜂王浆在养蜂人里面是这个。”牛二竖了竖拇指：“好多养蜂的别说养蜂王浆卖了，丁点儿的蜂王浆，还不够蜂王吃的，有不会养的还得自个掏钱跟其他人买。一般手艺，一月能领半吊钱算是好的了。你师父虽说一月只给开一吊钱，那是不能坏了雇佣人的规矩，柳家那次收蜜不发厚厚的赏钱。”牛二道。
　　“那倒是，我是师父也是被周响害的。”吴三壮感叹道，师父也是命不好，年轻时心疼孩子，叫三个儿子都读了书，那花费，就算师父有手艺，也是供的十分吃力。虽说一个也没读成个啥，到底识字就是不一样，老大挣下了家业，老二入赘宋府，要不是有个败家子，周阿爷的日子不会过得差了，那需要整日长吁短叹，几个师兄弟数他混的差，人家都有蜂场，就他还在给别人做工。
　　“周阿爷是好人，我都想给他当儿子。”牛二羡慕道。
　　“谁不想呢？”吴三壮也道。
　　二人说定，吴三壮跑去姑姑家说了这事：“大姑，地我就暂时不买了。”
　　“成，盘了铺子更好，难得你有这样的机会。”吴宝芝挺支持。
　　拿了钱，姑父陪着吴三壮跑了一趟，吴三壮有手艺傍身，不惧毁约，胡小哥跟着郭四海久了，喜欢啥都写在纸上，还是立了正经的契约，三人一人一份，除了吴三壮不太方便，契书暂立在了姑父张三利名下，其他两人都是能自个当家作主的。
　　铺子接手后，胡小哥还是整天跟着他的郭大哥乱跑，除了开头给铺子介绍了不少熟客，教会了牛二简单盘账就没用处了。吴三壮山上离不开人，更是无用。活全是牛二的，他一人又得收货又得卖货，分身乏术，三个东家就商量雇人。
　　吴三壮出主意叫牛二雇了四壮和牛三，又把四壮和牛三放羊的活包给了顺子，一月给顺子二十文，这个钱从四壮和牛三一月一百文的工钱里面扣，虽说小哥俩一月少拿十文，可这样不用和家里交代，牛家和钱有只当他们白天还在放羊，不用交代这钱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牛二，牛三，四壮对这个提议十分满意，为了堵住五壮的嘴，四壮答应一月给五壮五文钱买糖。
　　增加了两个帮手，牛二可算是能缓口气了，他现在负责卖货，牛三，四壮负责和乡邻们收东西，也不说挣了牛二的钱，牛三只说给哥哥帮忙，四壮就是给好朋友牛三帮忙。
　　牛二年纪渐长，也不大方便和女人们住在一起，索性搬到了镇子上的铺子住下，他那个棚户屋子就改成了牲口棚，牛二和三壮把散钱凑了凑给小哥俩买了头驴运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