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王侯》不定之风

19、第十九章 得中

　　中了是好事，尽管只是个童生，全家还是都很高兴，在三壮的眼里读书是富家公子才有资格的事，考中更难，多少人考了一辈子连个童生都不是。
　　到底是孝期，周家不愿意热闹，周二叔便叫宋家食铺的大厨来家里整治了一桌素席，四个人小小的庆祝了一番：“万事开头难，阿堂也中了，秋里岳父让他去试上一期，你们俩要去的话，可以结伴，保人那边不用你们操心。”
　　“小师叔自然是要去的，他学识好。”喜哥儿道。
　　“同去同去，喜哥儿名次也靠前，再说先生也说了，我俩可以勉力一试。”三壮得了第二，便多了几分自信。
　　做了决定，哥俩学习更加的刻苦了，索性宋明堂也要下场，宋举人就叫哥俩也跟着一起受教，加上老往这边跑的季公子，凑成了一个小学堂，日日也不去公共学堂了，天天在宋府接受宋举人的考前辅导。
　　学起来，时间就过得快，转眼间到了四月。宋家安排了下仆提前去府城租宅子洒扫，临期才打发除季公子外的三个考生出发。
　　到了府城，在宋家的宅子修整了十来天，就下了场，主考是大伙熟悉的郭大人。郭大人对云阳县的考子也有几分亲近，借着巡视的由头，专门瞧了这些个人答卷，大伙儿都不怕他，不少学子还曾经是郭大人亲点的童生，遂热血上头，答题速度刷刷的。
　　到了放榜日，早有宋家的下仆去瞧榜，宋明堂和喜哥都是好脸的人自然是等在家里，三壮不好一个人去，也难得矜持了一把。
　　宋举人的考前培训还是很有用的，三人均在榜上，三壮又是第二，宋明堂就取笑他：“我曾听人说，若是有人科举总是第二，便很难翻身，大多一辈子万年老二的命。”
　　三壮这会儿早乐的找不着北，万年老二怎么了，要是殿试还是第二，那可是榜眼。
　　得知三人全中，宋举人也挺高兴，带着季公子来了府城：“反正八月都要下场，就在这住上几月，省的来回麻烦。”
　　今年恰逢乡试之年，院试和乡试同在八月，许多的童生秀才都到了府城，一时之间，大街上往来的尽是书生，院试的主考是省里的学政，乡试是天子下派的翰林，这两场考试都在八月，乡试拔得头筹的多半会叫翰林考后单独召见，幸运的能得一张帖子，将来去京师会试，便可靠着帖子过府拜访获得指点。
　　能主持科考的翰林均深得天子信任，小小的一张帖子，将来不中进士便罢，一旦中了，不吝于加入掌权队列的介绍信。
　　三表哥张水清也特意抽出时间过来宋府给三个童生做考前辅导，季公子也不吝将其父当年的科考秘技授予几个同窗。
　　到了八月，三个童生先参加了院试，院试五日放榜，三壮这次竟中了个头名，喜哥和宋明堂的名次也好，一个在十七，一个在第八。
　　过了院试便是实打实的秀才公了，按着宋明堂的说法：“来都来了，不如连乡试一起考了。”
　　倒是张水清和宋举人看了三人的卷子后，一人道：“季公子和三壮可以试试，其他两个中与不中全凭气运，不如等上三年，更有把握，这次即便中了，名次也是吊尾，将来去了京师更是泯然众人，不好出头，入了殿试，拿不到靠前的名次，于以后总是不利。”，一人也道：“张兄说的客气了，季生不必说，来年会试也不是问题，吴生大有可为，我家那个和周生就别提了，我瞧是中不了的，还是回家苦读为好，省的挫了胸中锐气。”
　　宋明堂便很不服气，对着宋举人横眉竖眼：“我运气很好的，说不定就中了，我又不是非要考进士，跟您一样做个举人也很好啊。”
　　宋举人瞧着孙子的面色就知道是不服气便道：“要去也没什么，到时考不中，就知道斤两了，省的觉得院试顺遂就狂妄自大，到时候也能回家老实念书。”
　　张水清也就没再劝，三壮学的这样好，他无需担心，其他人自有他们自己的长辈操心。
　　于是几天后，四个簇新的秀才公提着考篮进了考场，果真如两位举人老爷所料，季公子拔得头筹，三壮还是第二，宋明堂和喜哥儿全都落榜。
　　宋明堂和喜哥儿中了秀才本是十分高兴的，现下瞧见季公子和三壮一个解元，一个亚元，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是滋味。眼见的精气神都萎靡了，偏偏宋举人还道：“晓得厉害了吧，要是人人都中举如探囊取物一般，岂不遍地都是举人了。”
　　季公子和三壮就私下安慰，季公子道：“三年不长，下次努力便是，到时与我一起去考进士也是一样的。”，三壮道：“不甚难，没考中多半是平日懈怠，回去跟着我苦读不愁不中。”
　　气的宋明堂私下里和喜哥儿咬牙切齿：“说的容易，阿九瞧一遍就记住了，小叔叔也不遑多让，我死记硬背也就勉强记住，能一样吗？”喜哥儿猛点头：“宋兄说的是，懈怠，谁懈怠了，我每日要学五六个时辰，小叔叔日落就歇了，早上起来还要劈柴挑水做些杂事，日头老高了才肯坐下读书，那个懈怠。”
　　无论两位秀才公如何辩解不服，没中就是没中，举人老爷的世界是他们不能够懂的，宋举人，张举人，季举人，吴举人整日出去访友吃席，互相兄来弟去，家里唯二两个秀才公变成了数落的对象，喜宴更是想也不要想了，按着四位老爷的意思，不中就是懈怠，回去就闭门苦读。
　　九月季公子要回京城继续读书，听他的意思来年二月的会试是不会参加的，要等家里的长辈点头，到时一举拿个好的名次。
　　宋举人年事已高，早几年已经放弃会考了，张水清道：“先生也是叫我再多读几年，到时一举高中。”
　　三壮比较茫然，季公子和三表哥都劝他，季公子道：“吴兄天资不俗，明年去考未必不中，不过还是先前的老话，低取高中天壤之别，谨慎些为好。不要学小宋抱有侥幸之心。全国每年数千举子会试，全是各府前名，人才云集，中者寥寥，慎之。”，三表哥道：“听表哥的，肯定不会坑你。”
　　三壮是个脑袋清楚听劝的，当下安奈住心思道：“成，等学问到了，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