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王侯》不定之风

25、第二十五章 打听

　　下午，三壮去了宋府寻周二哥商量：“喜哥媳妇的事，胡县令不管，我们总不好不管，这个一枝花是个什么路数，咱寻常百姓也不知晓，周三的媳妇周牛氏以前是开镖局走江湖的，我想找她打听一下，周三不在，我一个外男不好上门，想请二嫂帮忙邀她过府，问几句话。”
　　自周牛氏不肯卖房子卖地导致周三被流放，爹娘全气死，周二叔对这个女子就颇有微词，宋大小姐却好似很喜欢周牛氏，经常去周三府上寻周牛氏说话，周二叔做不了媳妇的主，心里一直生闷气，自周阿爷临死将周三出宗，他便以此为由不叫三壮，喜哥和周三府上来往。
　　“找她作甚，她一个女子能知道多少，直接找牛镖头问。”周二叔道。
　　“自牛大小姐嫁了周三，牛家镖局每况愈下，可见牛彪是不如他妹子的，事关人命，何苦找那个不靠谱的。
　　虽说周三叫除了宗，骨血肉又岂是一句话能平了的，周三再恶，那不还有他儿子吗，他身上留着周家的血，小时有他娘操心，大了咱们也不能真的不管他的前途，总要走动的。
　　不然二嫂为何要与周牛氏走动，若不是为了三侄儿，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自有身份何苦和个走江湖的女子交好，说不到一起。
　　我听阿堂讲，为这个你还和二嫂讲了几句重话，这事我得说是您做的不对。”三壮劝道。
　　周二是个心软的，当下缓了口气：“我没想到那么多，你二嫂平日都和我讲缘由的，这次什么也不说。”
　　“我听宋老管家讲，你一听二嫂去了那边，就怒气冲冲，一辈子没发过那么大的火，二嫂是个闺阁女子，宋家家风又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见过你这样的，许是被吓住了，回过神来就是气住了。”三壮摇头道。
　　“那我问她陪个不是。”周二叔道。
　　“趁着这个由头，还是得走动，多去瞧瞧侄儿，还得有个年长稳重的长辈多多教诲，不要叫他长歪了，成了又一个周三。”三壮道。
　　周二叔便去找宋大小姐赔不是，又请她帮忙唤牛大小姐过府问话。
　　“我请阿英过来没问题，可你不能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给她甩脸子，她脾气大，到时怒气上来要打你，我可不拦着。”宋大小姐道。
　　“我可不敢，是三壮过来有几句话要问。”周二叔道。
　　“还是三壮能想明白，你脑袋笨的木头一样，阿堂全是像了你才考不中。”宋大小姐道。
　　周二叔只管赔笑，宋大小姐哼了他一声，到底吩咐了大丫鬟巧夕去周三府上下帖子。
　　巧夕回来道，牛大小姐明日一早带着儿子过来玩，周二叔听说侄儿要来，赶紧叫下人收拾了不少宋明堂小时候的小玩意，又叫厨房明日多做些小孩儿喜欢吃的点心，招待小侄儿。
　　三壮第二日一大早也到了，在宋府蹭了早饭，太阳老高了，牛大小姐抱着儿子骑着马，带着她那些个威风的丫鬟才到了。
　　上无公婆钳制，丈夫又叫发配了，家里就她一个主子，许久不见的牛大小姐一看就生活滋润，她脸颊红润，双目湛湛有神，如男子一般将头发束在头顶，穿着黑色的武师劲装，反披藏蓝色的披风，将儿子裹在里面，就露个脑袋，马侧还悬着一杆长枪。
　　后面的丫鬟们也是劲装打扮，一身黑色，披风都省了，腰里还挂着刀缠着鞭子，也将长枪挂在马侧，一行人马哒哒哒的走过大街，大伙儿就知道是牛大小姐来了，到了宋府，利索的翻身下马。
　　门子赶紧迎了进来，牛大小姐将披风一扯，自有手下接过，她抱着儿子，大步流星跟着引路的下仆找宋大小姐去了。
　　宋大小姐在自个住的院子招待她，小孩不耐在屋子里，两人就坐在亭子里聊天，放小孩儿一个人在院里胡害。
　　“阿苗家的花草值钱，你要是敢撅了，仔细你的皮。”牛大小姐交代了儿子一句，就不管了。
　　“二哥不生气了？怎的肯在这儿招待我。”牛大小姐问道。
　　“呸，我怕他！”宋大小姐道：“男人不管家那知柴米贵，叫你卖房子卖地说的好听，要真卖了，你没个依仗，才是落到了豺狼坑里，到头来血流干了也没人心疼你。”
　　牛大小姐就笑：“我自是有章法的人，周三靠不住，我嫁之前就知道，就图他脸好。他和我儿不能比，我晓得轻重，全给他贴了，我儿花甚。”
　　“寻你过来是三壮找你问个事，怕贸然上门坏了你们的名声，才叫我做个中人。”宋大小姐道。
　　“他是不是找我打听一枝花的事？”牛大小姐道：“前几日听说那厮害了喜哥的媳妇，我就叫人去打听了，还道敢动我侄儿的人，定不能轻饶了他。
　　结果江湖上说，这厮没到咱们这边，他这会儿应该在西平府那边。这事就有些个蹊跷了，我寻思这案子怕不是一枝花做的。那人轻身功夫了得，来无影去无踪，但不杀人，用的也多是鲜花，只有冬天寻不到鲜花的时候才会用绢花，没有纸花这么吓人。
　　不仅我在打听一枝花，江湖上有名号的都在打听一枝花，大商人王猛放出话了，谁要知道一枝花的下落，赏银一万两，活捉十万两。
　　道上的人都疯了，黑白两道都在捉他。郭大人是王猛的外孙，这事肯定是他知晓出手了，咱们可以省心了，犯到了郭大人的地界上，也是他祸害那么多女子该遭报应了。
　　即便不是他，等郭大人捉住了这家伙，一审问肯定还会继续追查到底的。”牛大小姐道。
　　宋大小姐颔首：“这事郭大人管了就靠谱了，我叫三壮过来，你与他仔细分说一下，他心思重，又着紧喜哥，你不好好讲清楚，我怕他还要自个折腾，这事啊，谁做的，大伙儿心里都有数，他一个不谨慎，走漏了风声，我怕有人要害他。”
　　牛大小姐就道：“吴弟弟是个好的，我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叫他过来吧。”
　　宋大小姐就使巧夕把三壮请过来，牛大小姐给他讲了郭大人也在查这个事，叫他放心，不要瞎折腾。
　　三壮嘴上答应的诚恳，心里暗道，郭大人查他的，我查我的，胡大少做事没有章法人性，那里能按捺住不祸害人，早一步找到证据，便少些人受苦。
　　除了问一枝花的事，他还另有事拜托牛大小姐：“嫂子是女中豪杰，手下也个个厉害，经侄媳这一惨事，我也受了教训，想请嫂子帮忙训练几个得力的，家里喜哥儿和我都是文弱书生，大姐一介女流，没个看家护院的总是不成。”
　　“小事一桩，我叫喜鹊去你府上住一段日子，她自会说话走路就跟了我，天生练武的横才，我这些个姐妹全没有她本事大，不出三月，叫你满意。”牛大小姐飒然一笑，指着一个十四五岁半大的丫头说道。
　　三壮忙道谢：“那多谢嫂子，我也不白叫喜鹊姑娘辛苦，教授技艺不可轻慢，一月给她开三吊钱的束脩。”
　　牛大小姐便笑道：“喜鹊还不赶紧谢过小叔叔，这一单买卖做下来，你大半的嫁妆就攒够了。”
　　“谢过小叔叔。”喜鹊是个大方的姑娘，叫人在亲事上打趣，也不羞涩，脆生生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