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王侯》不定之风

58、第五十八章 教女

　　郭夫人带着郭二娘心事重重的回了郭府。
　　郭丞相还在宫中，家里四个儿子都面色凝重的在主院等着。
　　“阿娘，您传回来的话模糊不清，为何叫我等先走，发生什么事了？”郭品文是嫡子率先开口。
　　“叫你们先走，怎的不走。”郭夫人道。
　　“你和爹还在宫里，我们跑了像什么话。”郭品文道。
　　“那叫人家一锅端了便好了吗？”郭夫人气道，将郭二娘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二妹不是自己瞧中阿猛吗？怎的又不愿意了。”郭四海很是诧异，郭二娘自个求了父母要下嫁，大伙儿才出力促成婚事，若非如此，郭府的小姐便是皇子也能嫁得，她属意三皇子，早说啊，以父亲的权势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郭二娘沉默不语。
　　“她心气高着呢，谁都瞧不中！”郭品武冷笑道：“她既要吊着皇子，又不肯入宫平白和一大堆女人争斗，没得显得自个没身价。阿猛不过是她做的筏子，我说阿猛不过是个翰林学士，又贯会做人，为何鞑坦人要先取他的性命，苏文成那老贼老谋深算，岂会早早冒着暴露的危险对付阿猛这么一个新丁。怕是二妹跑他那苏哥哥那里一顿哭诉，哄得那纨绔悄悄用了老子的人马替美人出气吧。”
　　“不是，二妹，你，诶，真是少不经事，做皇后有甚么好的，吴猛是个老实头，咱们家又对他有恩，嫁过去，家里就是你说一不二，那小子又会来钱，你就是要月亮他也不敢给你摘星星，能不好？”郭品文无奈道。
　　“皇后哪能满足她，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吴猛一死，她借着孀居身份，一辈子不嫁，自个当家作主，还能吊着这些个裙下之臣，好想头。”郭品武嗤笑。
　　“慎言，如何能这样说自个的妹子。”郭夫人呵斥道。
　　“呸！当做就要当说，我不把她心思说明白了，大伙儿如何给她出力，出不到人家心坎里，这不就闹出乱子了。”郭品武道。
　　“就你机灵。”郭品文呵斥道：“你最清醒，怎的不出仕给家里出力，天天就知道躲清闲。”郭家没有笨蛋，大伙儿平日不注意便罢了，稍微一想，十来岁刚出阁的小姑娘的一点小心思能猜不到，用他提来提去，姑娘家脸皮薄，说的重了想不开怎么办？
　　“你是如何想的，真的就是想周旋于男子中间，你……”郭品义有些愁，谁都有少不经事，满脑子天下第一的时候，他八九岁的时候还觉得自个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幻想着以后翻云覆雨搅动朝堂，还悄悄写话本子自娱自乐，稍大些再返回头看当年做的那些个蠢事，也是尴尬的恨不得掐死自个，诶，妹子养在深闺，见识短浅，踢出去跟着大姐历练几年，就好了。
　　郭二娘还是不言语。
　　“不发一言，你的处境就能好了？”郭夫人无奈，叫几个添乱的儿子先下去，将闺女带到了卧房，私下里教女：“我晓得你现在又害怕又尴尬，可事情不会因为你沉默不语就能过去。我和你爹没甚，谁叫咱们生了你呢，父母给儿女收拾烂摊子谁家没有，你几位兄长也都是明理的人，不会怪你。可天下人不是你的父母兄长，不会惯着你，儿啊，皇家不是好去处，虽我自小给你耳提面命，可却又没舍得叫你瞧到这中间真正的凶险，却是为娘教错了，没想到你生在郭家，自幼便是天之娇女，你既不清楚其中凶险，想要争先向上人之常情。
　　如今知晓你的心思，咱们郭家不是那种规矩森严的家族，你愿意去拼一拼，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也不会强行拦你，只不过深宫凶险，在这之前，阿娘送你去红尘历练一番，叫你见识见识这世情冷暖，倒时你要是不改主意。
　　我们也替你谋划。”
　　郭二娘还是不说话，郭夫人就叹了一口气，叫她下去休息了。
　　等郭大人晚上回来，郭家几个主事的才又集合起来商量。
　　“好你个郭中超，今日在偏殿感情是糊弄我呢。”郭夫人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
　　“你不也糊弄我吗？陛下上了你的车驾，怎的就能遇上恩师。”郭大人讽刺道：“成亲几十载，我倒不知岳父的王和恩师的王是一个写法了。”
　　“若不是一个王，你倒有机会拜师呢。”郭夫人冷哼道：“便宜得了，现在是秋后算账了是吧，是不是一会儿还得把我押到祠堂，审问一番，我是不是把郭家的秘事讲给王相听啊。”
　　“那倒不至于，夫人这些年持家有道，我还是知道好歹的。”郭丞相道：“就是生气你为甚把陛下送到王相那里去，陛下励精图治是社稷之福，太子上位于国于家都不好，眼看鞑坦人都要叫教化了，这样一来，又不知何年何月，霖州府百姓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为甚，陛下都想收拾你了，你还给这他们郑家的天下鞠躬尽瘁，我气不过。”郭夫人道。
　　“我是给天下百姓谋福祉，天下是百姓的天下，非天子也。”郭丞相道。
　　“就你品德高尚行了吧，可我不能不管文儿他们，再叫这位陛下乾坤独断下去，咱们家能落着好？”郭夫人不信。
　　“你这样做咱们家更落不着好。”郭丞相叹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兵行险着，做人做事走正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郭丞相瞧了瞧周围，贴到夫人耳朵跟前耳语了一句
　　“啥？”郭夫人手一抖，差点儿摔了手里的扇子，还是郭大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拿稳些，这一把翡翠骨扇少说也得京师一套大宅。”
　　“你有证据？”郭夫人急道。
　　“有没有的都不重要。”郭丞相无奈道。
　　“可真是要了人命了。”郭夫人抢过扇子，把持着转了两圈：“不行，二娘这个祸头子赶紧给送出京师去，不然她死定了。苏文成那老贼躲那里去了，揪出来赶紧商议个章程，不然全完蛋。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大胆，把柄都叫皇后捏住了，还搞七搞八，咱们郭家也是倒霉。”一转头看见杵在一边的四个儿子，迁怒道：“一个个白吃我的米粮长这么大，正经时候一个也不顶用。”
　　郭品文给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这一排人就贴着墙溜出了房门，把气急败坏的郭夫人留给郭丞相消受。
　　等第二日郭二娘醒过来，发现她已经不是身在郭府。
　　“夫人说了，这家赌坊便交给二姑娘打理，什么时候您能把它经营成全城最大的赌坊，什么时候您就能回京继续做郭二小姐了。”身边伺候的丫鬟一个也不见了，换成了面相凶横的一位嬷嬷。
　　郭二小姐还是不言不语，嬷嬷也不搭理她，一日三餐只给清水和粗面饼子，郭二小姐那吃过这种苦头，绝食了两天，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好吃了，吃了几天粗面饼子，郭二小姐忍不住问道：“不能吃点别的吗？”
　　“赌坊没有生意，现在都是在吃老本，咱们也只能省吃俭用。”嬷嬷回答道。
　　郭二小姐又吃了几天粗面饼子，委实难以下咽，便叫嬷嬷把赌坊的账本拿来，郭夫人出身商贾，很有些经济的本事，对两个女儿也是倾囊相授，郭二小姐名下也有不少铺子，田地，庄子，自问一个赌坊难不倒她，很是自信的翻开了账本。
　　赌坊债台高筑，房契地契都叫抵押了出去，账面的上活钱只有十两。
　　十两能做啥？
　　郭二小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