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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请辞 ...

  •   裁军议定的当晚,郭丞相与夫人在房里商议。
      郭夫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裁军之后,郭家危矣。你须及早想法子才是。”
      “二娘之事,你我皆有私心,陛下由此失子,王家不足以平息陛下的怒火。”郭丞相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裁军之前——”郭夫人拿扇子做了个砍劈的姿势。
      “不可。”郭丞相将夫人的手推了回去:“我曾答应过元后娘娘,让殿下如寻常百姓家儿郎一般平安长大,你我既然未曾授予他帝王之术,如何能为一己之私,赶鸭子上架,叫他肩负起一国重任。如今大荣虽国力强盛,武运昌隆,可内忧外患也不少,鞑坦人内迁乃百年盛世,成功则结束中原百姓数百年与胡人的战争,失败了,又是生灵涂炭,四海做个守成之君可,叫他如陛下一般多谋善断,便是白日做梦了。”
      “那你要如何?”郭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如今是陛下不肯高抬贵手,丞相您愿意退让,那也得看人家饶不饶你。那位急吼吼的裁军做什么?不就是想集兵权,清权臣吗 ?瞧着吧,等裁军完毕,就是咱门全家人头落地之时。”
      “不至于,那不是还有大娘和岳父吗?”郭丞相笑道。
      “你舍得丢下相位?”郭夫人斜眼看他。
      “如何不舍,我蝇营狗苟也不过是为了天下百姓张目,如今朝堂上窦大人,范大人都是清廉强干之人,我正好脱身养老去。”郭丞相笑道。
      “你既舍得,我便不多说了。”郭夫人道。
      “多谢夫人。”郭丞相鞠躬行礼。
      次日下朝,郭丞相将郭四海叫到书房。
      “爹,你找我?”郭四海是郭氏夫妇亲自抚养长大,郭家的嫡长子郭品文尚且小他五岁,与义父义母感情十分亲厚。
      “为父寻你来,是有一桩关于你的身世要讲与你听。”郭丞相把一个放置在书桌上木匣子推了给他。
      郭四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郭家亲子,这事他知道,据说是郭夫人上香的时候捡到的孩子。
      “怎的,有人上门认亲还是——”郭四海打开了木匣愣怔住了,顶上面放着一块布,布上还用金丝绣着龙,他赶紧合上匣子,紧张的左右看看:“义父,咱家是要造反怎的?这是起事用的龙袍布料?”
      郭丞相无奈道:“浑说什么,谁家龙袍用这么点儿布料,这是你娘给你准备的襁褓,还有她写给你的一些信件。”
      “啊?”郭四海迷茫的又打开匣子,抖出了这件襁褓,上面绣的四抓金龙闪瞎了他的狗眼:“不是,皇子才能用四爪金龙,我能用得起这种?”
      “能啊,你娘是元后周娘娘,你是中宫嫡长子。”郭丞相道。
      饶是郭四海走南闯北,见识不凡都惊住了,说好的弃婴呢,反手就告你不用努力了,你是中宫嫡子。
      “现在说这个,是出什么事了吗”郭四海定了定神。
      “还是二娘,带累了你,去岁秋猎,陛下失了三皇子,其中与二娘有些干系,我和你义母为了争取周家帮助,将你的身世告知了周爵爷,你的身世周家既然知晓,也不可能再瞒一辈子,是以我和你义母商量之后,想问问你本人的意见,你是愿意继续做个百姓,还是要搏一搏。”郭丞相问道。
      “搏啥?太子殿下还在那里杵着。我何德何能斗得过他?”郭四海有些怂了。
      “太子殿下非人君之选,你若想,为父自然会为你筹划。”郭丞相道。
      郭四海想了想前两年,那些个皇子争来斗去的样,半晌道:“这事我得想想,既然瞒不住,我要是愿意当个百姓,该如何?”
      “陛下步步紧逼,一两年之内,郭家,周家必要遭难,我和你娘准备避祸海外,你若真不愿意,就跟我们一起走吧。”郭丞相道。
      “就,鸟不拉屎的海外?”郭四海是跑过海路的,那些个海外小国,茹毛饮血,吃食首先就难以下咽,穿戴也土里土气,想想就苦。
      “我若是愿意争一争,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跑了。”郭四海问。
      “是啊。”郭丞相道。
      “那我愿意争一争。”郭四海断然道。
      “好!”郭丞相抚掌笑道。
      与郭四海谈话之后的第二天,郭丞相就上了折子,说是老病要退。
      满朝皆惊,陛下虽恶了郭丞相,可王郭两党在朝堂上根深叶茂,郭丞相又年富力强,如何就到了老病要退的时候。
      陛下也大为惊异,终于留了郭丞相小朝会。
      “丞相这是嫌弃朕了?”陛下玩笑道。
      “陛下。”郭丞相行了一礼道:“三十六年前,陛下与老师,臣在落秋苑把酒盟誓,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后老师初心不在,方有去岁猎场大祸,臣若继续在朝堂上呆下去,难免成为下一个老师,臣自幼起誓,要为天下苦人张目,不想最后自己为形式所迫成了苦天下的权臣。
      如今朝堂上有窦大人,范大人主持,他们都是忠义之人,臣也就能放心的急流勇退。”郭丞相道。
      陛下,愣怔了一下,记起那年冬日,天气特别冷,雪灾的折子像是雪片一般飞到京师,父皇一心与权贵夺权,置百姓生死与不顾。
      百姓活不下去,便有五六支叛军冒头谋逆,国库空虚,父皇还和众权贵攀比宴饮。
      他实在忧心,上折子劝诫了几句,父皇勃然大怒,当众训斥他无父无君,又将太子的许多权柄分与逆王。
      他心情烦闷,去别庄散心,郭师弟和老师带着杏花酒来看他,犹记得老师说:“严冬之后方有春回大地万物萌发,殿下莫要心急。不防饮一杯杏花春酒,庆春早归。”
      三人喝道微醺,他摔杯发愿:“即便身如此杯粉身碎骨,也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郭师弟大笑摔杯:“殿下有此志,郭某愿随殿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王师傅也摔杯道:“大善,若将吾三人将来为富贵迷眼,背离此誓,尤如此杯万劫不复。”
      半晌陛下道:“何至于此,朕是信你的。”
      “二娘之事,臣已然起了私心,人非圣贤,久居高位,不是好事。老师的前车之鉴尤在,陛下与臣相得半生,臣已经两鬓微霜,臣还想多看看咱们师徒三人舍生忘死殚精竭虑方有的太平盛世。”郭丞相躬身行大礼道:“望陛下成全。”
      良久,陛下叹道:“师弟,保重。”
      郭丞相便起身退下了。
      此时凤仪殿,皇后娘娘正在召见郭夫人:“郭家这是何意?”
      “娘娘,臣妾也是刚知道老爷请辞的事,自陛下不与老爷问策,他便郁郁寡欢,长吁短叹,今次窦大人绕开丞相办成了裁军的事,老爷便觉得自个成了尸位素餐的庸官,一时想不开,上了折子。”郭夫人愁苦道。
      皇后娘娘笑笑:“既然郭丞相心灰意冷,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你回去吧。”
      郭夫人走后,皇后娘娘叹了口气,伺候的秦嬷嬷愁道:“娘娘,郭丞相这一退,娘娘处境更难了。”
      “且看着吧。”皇后娘娘道:“郭师弟走了,也不全是坏事,咱们内部也少了分歧,总归还是先收拢一下人手。”
      周府,周大将军正和周老爵爷说今日早朝郭丞相请辞的事:“姓郭的这是何意?总觉得他憋着坏水。”
      “怎么说话呢,郭中超好歹做过一国丞相,为人也公正正直,你既比不上人家,就该放平心态好好学着,你也是做大将军的人了,心眼若还是针尖儿大,我就将这周家的信印传给吴家小子。”周爵爷训道:“为了朝廷安稳,郭中超能舍下权柄,老夫也是佩服的。
      再说咱外甥从前只当自个是个平头百姓,一应帝王教育全都没有,如何平天下,治天下,他懂个屁。
      郭中超舍了相位,带着殿下游历,也是教学,同时避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争斗,十年之后,大局已定,皇后娘娘到底是一介女流,赢面很小,而陛下也年纪老迈,咱外孙倒时回来,有咱们和郭中超支持,众望所归,那些个后宫莺莺燕燕的孩子,谁能与元后嫡子相配,水到渠成,大义所驱。”周爵爷撸须笑道。
      第二日,陛下利落的准了丞相的请辞,连面上的三请三辞都没做。
      王党和郭党失了主心骨,彻底在朝堂上安静了下来,陛下拜窦由遂为相,孔辞入了户部做尚书,季九章做了翰林学士。
      郭中超辞了官,很快就准备离开京师,对外说是要带着夫人游山玩水,临行前三壮来府上给义父义母饯行:“父亲为何要退?”
      “世上凡有点儿本事的大都自负不肯退让,可人人都不退,不过是全撞得头破血流而已,陛下乃英主,为父若是与皇后娘娘联手,或可放手一搏,可朝廷也会如先前老师在时一样,陷入党争。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朝廷少了我郭中超还有窦大人,范大人,还有你们这些年轻的有识之士,可少了锐意进取的陛下,换上太子殿下,不出十年,佞臣便会占据朝堂。如今君主贤明,臣子忠耿,合该齐心协力,共襄太平,岂能因为我个人得失而害了国家。”郭丞相道。
      三壮受教,鞠躬:“义父大义。”
      西南,千岭山,南军中军驻地,老将奚关宁正在看一份京师来的密信。
      却是郭中超将朝中要裁军的消息送了过来。
      郭丞相恶了陛下,虽有王相遗部投靠相助,到底是势力大不如从前,陛下这两年简拔年轻官员,步步紧逼王郭两家。
      周爵爷虽答应与郭家暗中联手,可青石关有青石关的立场,裁军一事上两家意见并不统一。
      “……裁军势不可挡,陛下裁军只是第一步,随后边军将领必将重新委任。”
      奚关宁看了信件,叹了口气,他在南军十几年,陛下要动南军,肯定绕不开他,他是郭党,陛下信不过很正常,按照小郭的意思,叫他赶紧自请调回京师明哲保身。
      可奚关宁并不想回京养老,他回去了,小郭便如拔了毛的凤凰,再难展翅高飞了。
      第二日,奚关宁将几个亲信召集到营房,商量对策:“陛下准备裁撤南军,由二十万减为五万。”
      裁军的事,朝廷议了大半年,三处边军也都收到了消息,南军各部心里也有所准备,只是万万没有料到,陛下一下子要裁撤十五万。
      武将没了兵,那还算什么武将,在座的各位有一大半要回京养老了,意思意思领个闲职,如无重大战事,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大荣历来重文轻武,武官在朝堂上说不上话,他们边军更是山高皇帝远,便是有一万个不裁军的理由,也递不到陛下面前去,从前还有郭丞相给南军说好话,自从去年秋天猎场惊变,郭丞相恶了陛下,虽还顶着丞相的名头,陛下很少采纳他的意见,朝堂上发声的渐渐成了户部尚书窦由遂和吏部尚书范大人。
      除非扯起反旗,否则陛下要裁军,大伙也只能照办。
      有忠义的便道:“陛下英明神武,既然觉得有必要,咱们听就是了,回京也没什么不好,这边瘴气多,又潮湿,回京还能多活几年。”
      也有不乐意的:“回去受文人的鸟气?”
      “可不回去怎么办?陛下下旨裁军,咱们总不好抗旨不遵,到时候大军压境,再断了咱们的供给,不是死路一条吗?”有人劝道。
      “将军怎么说?”有人找奚关宁拿主意。
      “咱们回京养老也行,裁撤的儿郎们总得找个去处。”奚关宁道。
      这个提议,大伙儿都赞成的:“将军说的是,咱们军官回京养老总有俸禄可拿,手下的儿郎们一旦裁撤就得去做平头百姓,一身伤病的没有银子吃药就是等死,儿郎们把命交到咱们手里,可不能不管他们。”
      奚关宁和南军的主要将领商议停当,便上了折子大意就是赞成陛下裁军,不过裁军之后,将士该如何安置,还需要朝廷给出个章程,主要是给多少返乡费。
      这事青石关的边军也关心,二十万兵卒要返乡,没有银子可不成。
      孔辞刚接任户部,屁股还没坐热,就得出钱给退伍的士兵养老,也是眼前一黑,南军裁撤十五万,青石关裁撤二十万,按照惯例,兵卒病退返乡需一次性发给人家十亩上田或者百两的银子,往年有战事,能熬到回乡的老卒,十不存一,国家也还给得起。
      这一下子要给出三百五十万亩上田,或者是三千五百万两银子,你叫他去哪里寻去。再加上京师羽林军要扩军,东军也要扩军,这十五万人,陛下和朝臣都不愿意将南军和青石关边军裁撤下来的人调来充数,只愿意从新招募,征丁还得给家里一笔安家费,又是银子,孔辞将户部的账本都翻烂了,也凑不够这些银子,只好据实以奏,陛下没钱,能不能少给点。
      陛下也愁,好容易武将们也同意裁撤军队,补偿不仅不能少给,还得给的厚厚的,不然群情激奋,士兵哗变可不是说笑的。
      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带头卖掉了自己名下的几十处皇庄,又卖了不少古董珍玩,凑了三百万两银子支援朝廷,一时之间,百官对太子殿下称颂不已。
      即便如此,银子还是远远不够,国库只能挤出六百万两,
      “陛下裁军也非一日之功,今年可以先裁撤一部分,户部也好安排,等明年税收上来,再继续,总归三五年能办成。”窦丞相劝道。
      “裁军之事,需快刀暂乱麻,若拖得久了,怕是再起波澜。”范大人道:“病退返乡的钱可以分批给,国家也不会亏待为国效死的士卒,先给十两银子,两亩地,以后逐年返还,愿意分批返还的多给二十两银子,这样国家财政不吃力,兵卒们也能多拿些钱。”
      孔辞也觉得范大人这个主意好。
      陛下就发了明旨给各地,言明了待遇和逐年返银子的政策。
      可惜南军和青石关的边军都不信朝廷:“给朝廷卖命的时候还年年拖欠饷银,说是回乡逐年返还,也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哄得咱们回去了,朝廷不给补发,咱们还不是干瞪眼。”
      朝廷又议了几天,孔尚书提议:“可暂开捐资入官,以充实国库。”
      范大人不同意:“捐资者,皆庸才也,如何能入朝为官,前次因赤地蝗灾,捐资入官的那一批闯了多少祸事,不可。”
      陛下倒是觉得可,他从前一批捐资入官的官员那里捞了不少钱,这些人大部分做官漏洞百出,没多久就纷纷被拙罢免职,相当于陛下白得了许多的银子,遂下旨。
      然应者寥寥,毕竟朝廷售官并不便宜,去了当不到一年半载就得卷铺盖回家,跑的慢的还叫捉住痛处抄家灭族,朝廷不做人,这官有钱的也不敢当了。
      眼看大半年又要过去了,裁军的事,还僵持在那里,陛下也急了,张了皇榜征集民间的能人异士,解决这个问题。
      岭南,一辆马车进了奚府的大门。
      “你怎么来了。”奚关宁满脸讶色的迎了出来。
      “我已经请辞了丞相,听说您还没上折子请调,特意过来看看。”郭中超扶着夫人下了马车,寒暄之后,进了奚关宁的书房。
      “不是,你——诶——”奚关宁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
      郭中超入了奚府第二日,南军奚关宁请调回京师,陛下准奏,封为镇南大将军,二品的武衔。
      奚关宁走后,朝廷派了鲁相渔来南军任职,接手裁军事宜。
      “鲁相渔这孙子,在东海打了败仗,回了京师,摇身一变竟跑咱们这里耍威风了。”南军副将蒋寜私下和好友孟久德抱怨。
      “谁说不是呢,拿着陛下圣旨充大瓣蒜呢。”副将孟久德冷笑:“儿郎们出生入死,做着掉脑袋的事,临老就给两亩地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呸,这龟孙,还要查咱们吃空饷,全国谁不知道东海军吃空饷吃的最厉害,他当都和他们东海军一样,穷的当裤子只能吃空饷。”副将何大湖嗤笑道。
      “行了少说两句吧,隔墙有耳不要给将军和小郭招祸。”副将施虎威年纪大了老成持重。
      “若不是郭丞相变卖了家资资助将军,又有王大商人肯收容儿郎们做伙计,这裁军那里能裁的下去。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我说朝廷还得给郭大人记一大功。那么多雪花花的银子,也就郭大人不看重这些才肯为了咱们这些个武人散尽家财。”孟久德道。
      “小郭良心好,瞧得起咱们,那姓窦的还没上台就天天喊着裁军,瞧着吧,以后日子又难过了。”何大湖气道。
      “好在现在无战事,若是有战事,就鲁相渔那德行,我叔叔的前车之鉴还在呢,遇上个蠢货,带累的丢了性命不说,还要给那蠢货背锅。”蒋寜气道,他是蒋将军的同族。
      “你这仔儿嘴上没个把门的,小心和蒋大将军一家一样出事。”施虎威气的给了他后脑勺一掌,谁不知道蒋大将军冤屈,舒天奇还想给他翻案结果差点把自个的小命也搭进去:“行了,都少说两句,好歹以后不用世世代代都当兵,儿郎们领上十亩地,回家好好过日子,娶个媳妇生儿子,以后过太平日子去,别再节外生枝,咱们回头也和将军一起回京养老去,这边小国都叫打的怕了,十几二十年的不用咱们操心,鲁相渔那龟孙爱咋咋吧。”
      “陛下,郭大人见了奚将军之后,奚将军就上表请调,郭大人的岳父变卖了家资替朝廷补发了南军的遣散费,如今南军已经开始奉旨裁军了。”凌晨汇报道。
      “郭师弟到底是以国家为重,朕不如他。”陛下喜道,将棋盘上的一片黑子扫回了棋篓里:“三儿的事,说到底是朕不谨慎之过,郭师弟深明大义,朕也不好与个小姑娘计较,到底也叫朕一声伯伯,郭师弟为国操劳半生,也该放他去享享清福了。若是朝廷里这些个蝇营狗苟的都有郭师弟的人品,就天下太平了。”
      葛内侍颇有些讶异,陛下杀伐决断,在此之前,只有秋后算账,从未放人一马,倒是料不到郭大人竟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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